第98章 留不住了
<p>一家人都闹得非常的不愉快，气氛沉重。</p>
<p>都是为了钱闹的。</p>
<p>……</p>
<p>各自散场之后，许娇娇找到许张氏，许张氏在里屋内翻压箱底。</p>
<p>压箱底的还有些银子，这些都是许张氏攒下的，与许有德的养老银子。</p>
<p>见到许娇娇进来，许张氏神情落寞，两只黑眼圈浓得很，这几天她也没有睡好，一愁二儿子的伤情能不能治，二愁没钱治。</p>
<p>“娇娇，你二哥他命苦啊！娶了这么一个破落的媳妇，害成了这般……”</p>
<p>说着抹了抹眼泪。</p>
<p>许张氏在外人面前，并不轻易掉眼泪，只有在许娇娇面前时，才会没有防备的掉掉眼泪。</p>
<p>放松了一下崩紧的情绪。</p>
<p>在外人面前，许张氏是又凶残又没有感情的恶婆婆形象，人人都惧怕。</p>
<p>“娘，事已至此，不说这些了，娘，你这是在干嘛？找什么呢？”许娇娇问道。</p>
<p>许张氏从压箱底的地方，拿出一个黑布包。</p>
<p>打开一层又一层，露出一些白花花的碎银子，有半两，有一两的，有二两的……</p>
<p>大约有一二十两的样子。</p>
<p>许张氏一脸肉疼，“我跟你爹攒得棺材本，现在也留不住了，把回春堂欠下的银子先还上再说，后续治疗的银子，我跟你爹再想想办法，你爹指望着你大哥拿银子回来，我看是难，到时候，让你爹拉下老脸，上哪里借一借。”</p>
<p>许娇娇心疼许张氏，从头到尾，许张氏都没有说过不治许老二，这个老妇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p>
<p>许老二一醒过来，她能把许老二骂个狗血淋头，却连棺材本都舍得拿出来给连大夫都说治愈希望不大的人，治伤。</p>
<p>在这种缺吃少穿的乡村里，说实话，老许家已经做得够地道了。</p>
<p>毕竟老许家不只有许老二一个儿子，老许家别的不多，儿子多，孙子多，传种接代不愁人。</p>
<p>但能倾全家之力，救治许老二已经相当不错了。</p>
<p>银子，还是缺银子！</p>
<p>许娇娇觉得银子这东西，还真是不能少，一少银子，就百般受牵制。</p>
<p>有了银子，许张氏就不会焦虑得像老了十岁以上了。</p>
<p>许娇娇安抚她道，“娘，等明年枇杷膏季节，我多赚点银子，都给娘当养老棺材本。”</p>
<p>许张氏满意地看着她，说实话，许有德刚开始说拿棺材本出来给老二治病，她是反对的，慌啊！</p>
<p>后来想着，她老闺女有本事，心里才宽慰了一些，没让许有德多费口舌，就答应了。</p>
<p>“我就只能指望跟我老闺女过活了，老闺女，你手里的五亩田，我跟谁都没说，你爹他都不知道，你一定不能拿出来。你二哥的事情，你已经拿了十两银子了，仁尽义至了，千万不要提你的田地，知道吗？要卖田也轮不到你来卖……”</p>
<p>又叮嘱了一番。</p>
<p>许娇娇应下了，眼一瞥，看到箱底的最角落里还有个小布包，好奇问道，“这粉红色的包里装着啥？”</p>
<p>许张氏脸上难得露出一些笑容来，“娘给你悄悄攒得嫁妆，五两银子。”</p>
<p>许娇娇拿出来打开一看，不是五两银子是什么？</p>
<p>都是一两一个的，小元宝状。</p>
<p>一字排开，特别的好看。</p>
<p>这是许张氏不知道谋划了好久，才换来的。</p>
<p>“娘，这银子拿出来给二哥治伤吧……我不需要……”</p>
<p>许娇娇刚开口，许张氏就堵上了她的话，“不行，我的棺材本没有了都可以，我有几个儿子在呢！但我给闺女攒得嫁妆银子是万万不能动的，老闺女你是老娘的心头肉，谁也不越过你去。你二哥的伤他是个无底洞，多你这五两银不多，少你这五两银子不少的，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我这银子都是花了心思去镇上金行给兑换得小元宝，将来等你成亲，当嫁妆，体面，好看，这是我这个当娘的一片心意，甭管多少，你都要拿着，你自己会挣钱是一回事，我的心意是另一回事。”</p>
<p>许娇娇见许张氏一副护犊子的神情，不容她说的样子。</p>
<p>哑了哑，算了。</p>
<p>这五两银子确实顶不上什么事情。</p>
<p>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感慨，在许张氏的心里，她还真是特特的第一位了。</p>
<p>甚至超越了她自己的利益。</p>
<p>这样的伟大母爱之情，让她不知道拿什么去回报，原主真的是太好命了，有这等疼爱她的老母亲。</p>
<p>许娇娇笑了笑，“娘对我好，我都省得，以后，我一定好好孝敬娘！对了，咱们不说银子了，四哥之前说啥娘胎里带毛病，是个咋回事？我咋不知道呢？”</p>
<p>许老四挨揍时，那一番哭诉，让许张氏消了火。</p>
<p>应该是事出有因的。</p>
<p>许张氏听到这话，仿佛限入了沉思，“我怀你四哥快生的时候，你奶那时候还没有过世，你奶大冬天的让我去河边洗衣服，天寒地冻的，路上滑，我失足就摔入河里了，被冷水冻了，捞起来，大夫说你四哥不得活，就提前早产了，你四哥也受了寒气入体，又不足月，生下来就不精神，病病怏怏的，到了好多岁，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p>
<p>许娇娇不能想像，一个都快要临盆的孕妇，到了大冬天的，还要去河边洗衣服的情景。</p>
<p>许张氏年轻时，这是受了什么样的待遇也蹉磨。</p>
<p>“那娘你呢，你的身体不碍事吧！我经常看你喊腰疼的……”</p>
<p>许张氏拿出了养老棺材本之后，就把压箱底又归位还原，拿大黄铜锁给锁上了。</p>
<p>“我不碍事儿，没事儿，就是阴雨天，腰疼得厉害，腿也疼，不下雨都没事儿。”</p>
<p>“那就好。”许娇娇和许张氏又拉了一会家常。</p>
<p>许娇娇才商量道，“娘，如今家里缺钱，我想进山里头去找找山货什么的，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值钱的，田也不能卖，银子也没有，总不能看着二哥这样拖着，伤势的恢复期都是尽早才好的……”</p>
<p>许张氏想也不想就反对道，“不行，不行，你一个姑娘家的，你能去山里找到什么山货？你二哥就是在山里头出事的，你一说进山，我就脑子发麻，脑壳疼，娇娇，你二哥能治不能治都是他的命，与你无关，你不能进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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