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三分钟后。
“不愧是中也酱。”涩泽龙彦一脸与有荣焉, 不愧是中原中也，异能力的破坏力就是强，果然还是院子不够结实吗。
感慨之余，还夹杂着一点点放松。
原来, 中也的手套是被异能力震碎的啊。
他是没有机会亲手脱下那副手套了, 但他可以脱别的手套。以及, 那手套的质量是不是有些差？
虽然不知道中也为什么一直戴着手套，但送一副结实还合心意的手套, 一定能刷到中也的好感吧。
不知道能不能从黑市上买来手套咒具。
正想着咒具的时候，手机轻轻一震，紧接着铃声响起，是夏油杰。
涩泽龙彦接通电话, 那边传来发小满是感慨的声音。
“厉害了, 龙彦。”
“应该的。”涩泽龙彦毫不客气地笑纳了来自于发小的“赞美”。
“我们到京都了。”
“自己吃好玩好, 必要时还是放生那只猫吧。”
“拜某人所赐, 我现在忙得很。”夏油杰顿了顿, “烂橘子们炸窝了, 小心被臭汁沾到。”
涩泽龙彦轻哼一声, 意有所指地道“不怕连烂橘子都当不了, 随便。”顿了顿，“你的实验怎么样了？”
“十分顺利。”夏油杰笑了一声，“发现了财富密码后，连胃口都变得好起来了呢。”
涩泽龙彦了然“恭喜。”
夏油杰回道“同喜。”
挂掉电话后, 涩泽龙彦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看来以后杰真要变成大猩猩了, 还是自带军火库的那种。”
将手机往床上一扔, 确定院子是中原中也自己毁的, 手套是他自己弄下去的后, 涩泽龙彦精神百倍，压根待不住书房。
他将门一推，精神百倍地喊道“中也酱，我休息好了，我来帮忙！”
“不用你，我自己……”
“中也——”涩泽龙彦扯着嗓子喊道，“请务必给我一个机会跟你共建我们的家园！”
中原中也“……”
早晚有一天打死这个总是胡说八道的家伙！
“苹果树虽然没了，但我可以给中也种一棵新的，葡萄树同理。”涩泽龙彦拿着一枚土系异能结晶勤快翻地，还不忘对着中原中也表决心，“我们可以多种两棵。”
“葡萄树它还活着，你给我把它放下！”
“哦。”顿了一下，“卧室的屋顶虽然能用木板暂时遮一下，但睡在漏风的房间一定会感冒的吧。”
“……所以？”
“我今天是跟中也一起睡书房吗？床虽然小了点，但是挤一挤，还是睡得下咱们两个的呢。”
“……不，你自己睡床吧，我睡榻榻米就可以。”中原中也坚定拒绝，他担心自己会对涩泽龙彦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中也……”涩泽龙彦身体一歪，趴在缘侧上，做虚弱状，“可我身体好虚弱的，没有中也看着，万一从床上摔下来……身体一定会恶化的。”
中原中也的嘴角抽了抽，再次觉得自己的视力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才会看上这家伙。
在新搭好的葡萄架下叉腰站了一会儿，中原中也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
于是，橘发少年很坚定地将昨晚翻篇的那一页重新翻了回来。
他踩着落日的余晖走到涩泽龙彦面前，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此时此刻，他的身高虽然才有一米六一，但气势绝对远超二米一。
涩泽龙彦下意识乖巧了坐姿，眨巴着眼睛，看向中原中也。
“龙彦。”
“嗨！”涩泽龙彦响亮回答，“我在！”
中原中也他知道这混蛋在，那么大只杵在他面前，他又不是看不到。
默了默，中原中也缓缓开口“你昨晚说的……有关自由的的那句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突然有感而发，还是暗搓搓搞了什么事？
“是字面意义。”涩泽龙彦毫不犹豫地回答，昨晚是他心之所向，情难自禁，所以才放肆地在中原中也额头上偷了一吻。
涩泽龙彦坐在破破烂烂的缘侧上，仰头看向中原中也，落日明灿的余晖有些刺眼，让他有些看不清中原中也的表情，他认真地说道“我不会让任何人妨碍到中也的生活。”
他会让中原中也以着自己的模样，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走在人群中。
中原中也用力抿紧嘴唇，他的心脏怦怦跳得飞快。
“中也？”见中原中也不言不语也不动，涩泽龙彦以为他嫌弃自己多管闲事放大话，他下意识想要解释一下，但下一秒，他张着嘴，一脸懵逼。
“礼尚往来。”中原中也直起身体，冷静地说道，然后转身，大步向厨房走去。
谢天谢地，厨房没有被他打烂，还能用。
“中也——！！！”
终于回过神的涩泽龙彦捂着尤带余温的额头，嗖地一下冲到了厨房门口，他的红眸大睁，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刚刚、刚刚是不是……”
“礼尚往来。”中原中也一手拿刀一手拿胡萝卜，钴蓝色的眼眸瞪向涩泽龙彦，微微抬高了声音“你有什么意见吗？”
“有。”涩泽龙彦满怀期待地看向中原中也，指了指脸颊，认真地问道“可以多回礼一些吗？”
中原中也举起手中的菜刀，语带威胁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涩泽龙彦“……”
被赶出厨房的涩泽龙彦蔫哒哒地站在院子里，他听着厨房里笃笃笃的切菜声，心中在中原中也真的是在礼尚往来所以给他的额头一个纯洁的亲亲和他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将友情线刷到开始变质之间摇摆不定。
英俊潇洒如他，能干贴心如他，撒娇卖乖如他，工作稳定如他，无论怎么看都应该能有一个美丽强大还温柔善良的中也当老婆的，是吧？
涩泽龙彦认真思考如果今晚夜袭，他能不能一步开启亵渎神明的剧情。
三秒后，涩泽龙彦垮下肩膀，一脸惆怅。
果然，他内心中其实是一个稳健派吗？
没有十足的把握，一点都不想被中也酱讨厌的他，果然不能冒险将心思挑明。
涩泽龙彦再叹气，他用手指慢条斯理地卷了卷发梢，
还是分散一下注意力，想一想别的吧。
比如，「龙彦之间」的漏洞。
无法分离超越者的异能结晶，这一点他早有预料。但雾气没有伤害到并非超越者的中也，他心中庆幸，但总要弄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涩泽龙彦盯着自己银白色的发梢，自语道“会是头发吗？”
他送给中原中也的生日礼物，一直被他戴在脖子上的御守中，除了在荒神面前拜过的祈福语，还有他私心塞进去的一缕头发。
找个机会实验一下！
厨房里，将涩泽龙彦赶走的中原中也笃笃笃，胡萝卜切得飞快。等听到某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中原中也松开握住菜刀的手，由着那把笼罩在异能红光的菜刀继续对着胡萝卜笃笃笃，他抬手捂住脸。
脸红什么啊中原中也，昨晚那家伙亲了你额头一口的时候可是脸不红气不喘，你怎么能落后。
别忘了，现在的你，可是觊觎好朋友的坏男人！
要是连这种事都无法习以为常，以后你可怎么坏下去！！
中原中也个自己打气，终于降下了脸上的温度。
他绷着脸，来到泡着黑豆的盆子前，探手捏了捏水中的黑豆子，嗯，差不多了。虽然没到四个小时，但泡了三个小时，应该能用。
中原中也提前回神社，除了要收拾残局外，他没有忘记帮涩泽龙彦补血这件大事。
思来想去，食补最容易接受。
于是，中原中也到网络上查找了一番，锁定了诸如黑豆、红枣、胡萝卜、牛肝、红糖等能用来补血的食物上，还很快给今天的晚餐搭配出来。
黑豆红枣和红糖一起熬成黑豆红枣汤，牛肝和胡萝卜用来做炒饭，完美！
是时候用厨艺抓住涩泽龙彦的胃了。
处理牛肝的时候，中原中也忽然飘出一个念头来。
他这种行为，似乎哪里有些既视感？
笼罩在京都的异能之雾虽然已经散去，但后续的问题仍旧在影响着这座城市。
普通人试图让官方交代清楚，京都市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房子塌得悄无声息，时间消失得莫名其妙，是不是京都雾霾又严重了，是不是这雾霾里有毒？他们这些年缴的税都用到哪里去了！
京都府警方在调查了在调查了。
异能特务科忙着在各个现场掘地三尺，他们已经确定在京都市释放白雾的人就是在内部通缉榜单上居高不下的「自杀异能者」。本就是重点追踪目标，于昨日展现出超越者级别的实力后，异能特务科想要抓、不，是将对方请出来好好谈一谈的欲望更加强烈了。
超越者，这可是超越者！
虽然在负责量刑的司法省看来，这些年异能白雾导致的无数死亡足以判「自杀异能者」几十个死刑了，但异能特务科主张异能的个体差值，超越者的身份足以让异能特务科力保对方无恙。
为了将对方找出来，一年多之前都已经卧底进港口afia的异能者坂口安吾都被调了回来，只因为对方的异能力「堕落论」能够读取物体上的记忆。
相较于不吝投入人力物力的警方和异能特务科，咒术总监部选择将调查重任压在五条悟和他的小伙伴夏油杰身上。一个六眼「无下限」，一个「咒灵操术」，足够了，就他们两个干活就好。
五条悟夏油杰“呵呵。”
“那群烂橘子活该。”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吐槽道，“那个白雾让有术式的咒术师失去了能力，但没有杀死他们。那半个小时里死的咒术师，都是他们自己杀的。”
五条家本宅就在京都，家里的那群老头子虽然时常抱怨五条悟不听话，但诡异白雾对于咒术师而言实在危险，哪能让五条悟拿着缺胳膊少腿的情报进行调查。
“不过，现场留下的痕迹倒是有点意思。”五条悟拉着夏油杰分享自己的发现，“好多眼熟术式留下的攻击痕迹，要不是知道起雾的时候那些烂橘子正在家里闹内讧，我都要以为他们组队来市内搞破坏了。”
早已看穿真相的夏油杰挑眉“术式外逃，怀揣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肆意破坏着城市内的建筑。”
五条悟一本正经地附和道“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果然，连术式都烦死那群烂橘子了。”
“能找到吗？”
“找不到。”五条悟摊手，六眼虽然好用，但不是万能的。
夏油杰叹气“我想祓除咒灵了，高级的。”
“杰的术式都快成毛线团了。”五条悟伸手戳了戳夏油杰的小腹，然后被挚友一巴掌拍下去。
“还是不够呢。”夏油杰微笑，他的「咒灵操术」真给他出了一道难题。
经过夏油杰的努力修行，他终于找出抽取咒灵术式为己所用的方法，但方法太耗高级咒灵。抽取术式后，咒灵的实力一落千丈，夏油杰总体实力原地踏步，人形军火库和宝可梦大师兼得的目标遥遥无期。
两人低声说着话，与一个穿着白色狩衣，步履匆匆的青年擦肩而过。
商业街巨大的led大屏幕上，头衔一大堆的大学专家正在分析京都雾霾、钟表异常、房屋坍塌等等状况与磁场异变的关系，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没点里世界特殊背景的人听了，说不定就信了。
今日的京都，依旧忙碌。
而造成这一忙碌局面的始作俑者却是一派岁月静好。
涩泽龙彦不仅有来自中原中也的爱心早中晚餐，还能跟中原中也睡一间屋子。虽然没能达成他最初的挤一张单人床的美好愿望，但肩并肩睡榻榻米也很棒。
呜呜，中也酱真好！
悠闲度日的第三天，一通电话打到中原中也的手机上，是那个黑头发法国人，他希望能约个时间见一面。
中原中也没撂狠话让他们滚得远远的，别来打扰他的生活，因为他们肯定不会听，能有现在电话邀请约时间见面，还是之前那一架的功劳。
超越者的傲慢，就是他们从来不会听取弱小之人的声音。
杀不掉，赶不走，唯一能选的就是共处。
还有就是，中原中也非常好奇，这两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这种安全隐患，必须提前扼杀。
“我也去！”涩泽龙彦十分坚定。
中原中也没拒绝，他一个人打不过兰堂和魏尔伦两个，单刀赴会容易被敲闷棍绑走。
见面地点约在了森野便利店旁边的那家咖啡厅里。
为了示威，涩泽龙彦建议他们穿相同的衣服，以示他们的不可分开。
涩泽龙彦内心情侣装情侣装！
中原中也第不知多少次觉得涩泽龙彦的国语老师真心造孽，身体却很诚实地点了点头，接过涩泽龙彦递过来的新衣服。
相同的衣服其实就是两套蓝色和服，款式有些特别，跟市面常见的男式和服不同，新和服明显有狩衣的影子，自肘部开叉，袖口加宽，但更加修身，很有当初那套骚包至极的斋服风格。
涩泽龙彦还一脸可惜地说道“其实中也穿白西装超好看的，可惜……”
中原中也在心中补出后面的话可惜魏尔伦穿的就是白西装。
行吧。
中原中也换上衣服，跟涩泽龙彦一同赴约。
兰堂和魏尔伦早早等在咖啡厅中。
一见到涩泽龙彦，魏尔伦的脸就耷拉下来。再看两人极具本地风格的情侣装，越发觉得弟弟即将步入在本地结婚成家的深渊，对方还是那个危险狡诈的家伙，不仅和他们离开的希望越发渺茫，婚后的生活也让他担心不已。
都是涩泽龙彦的错！
魏尔伦脸上的失望以及针对涩泽龙彦的恶意是如此明显，这让兰堂不得不用手肘怼了他一下，那意思收敛一点，亲友。
涩泽龙彦轻哼了一声，他示威似的拉起中原中也的手，随手设下一个防偷听的「帐」后就紧挨着坐在一起。
中原中也耳根爆红，他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尤其亲密的来源还是他最近蠢蠢欲动想要干坏事的对象。但目光触及到魏尔伦不善的表情，中原中也果断收紧了与涩泽龙彦交握的手掌。
这家伙凭什么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之前还打生打死的两边进入了谈判阶段。
中原中也的态度很明确，他是实验室产物，跟魏尔伦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才不想要什么哥哥对他的生活指手画脚。
涩泽龙彦帮腔，中也已经有他了，不需要哥哥。
魏尔伦反对，在这个充斥着人类的世界上，他和中原中也是唯二的同类，怎么就不是兄弟了。他没有对中原中也的生活指手画脚，他是在保护中也！
兰堂助阵，一旦中也暴露真实身世很可能会引来各方觊觎，多两个超越者保护绝对是一道安全保障。
吵了十分钟，两边各退一步。
魏尔伦不得违背中原中也意愿伤害他身边的人，干涉他的生活，中原中也可以接受魏尔伦出现在日常生活中，但别指望他会喊“哥哥”。
魏尔伦和中原中也勉强答应下来。
谈判进入尾声，中原中也没忘记之前的安全隐患，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兰堂将那张报纸递过去。
中原中也“……”
合着是马拉松比赛惹的祸？
涩泽龙彦垮下肩膀，他有些心虚。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拿马拉松比赛当借口了。不仅把自己跑得半死，还将这两人引了过来。
“这是港口afia一个绷带小鬼弄来的。”
中原中也蓦地瞪大眼睛，猛地看向兰堂。
谁？港口afia的绷带小鬼，那岂不就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表情变化的瞬间，立刻就被其余三人注意到了。
涩泽龙彦皱了皱眉，中也认识那个人？
见中原中也神情有异，兰堂干脆将之前在横滨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很自然地略过那段在港口afia混底层的糟心日子，从一年前恢复记忆差点掀翻港口afia开始，到之前收到报纸进而调查到中原中也所在地为结束。
叙述极为简略，但信息量巨大。
中原中也目瞪口呆。
兰堂为什么没死？
原来是彻底恢复记忆，找回超越者的力量了。以兰堂的真正实力，港口afia所有异能者捏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上辈子若不是他放水了，中原中也根本杀不掉他。
魏尔伦为什么又来横滨了？
原来是太宰治联合兰堂用计将他骗来的。
研究员n死了，他的研究所连同研究数据都被魏尔伦毁了？
这是一件大喜事，就是不知道那些实验资料有没有备份。
还有就是，太宰治那混蛋，到底是哪里来的消息渠道，他都躲来了京都，他居然还能找到他！
新仇旧恨忽然齐齐涌上心头。
中原中也的拳头硬了。
他之前避着横滨走，是不想自己消息暴露，引来政府的窥视和魏尔伦的到来，现在，研究员n死了，魏尔伦来了，打都打过了，他似乎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要去横滨。
他要去狠狠地揍太宰治一顿！
魏尔伦和兰堂在京都住下了。
魏尔伦刚找到中原中也，虽然过程和结果都不怎么美好，但他短时间里并不想离开中原中也。
他想要跟弟弟联络感情。
当他和弟弟构建出足够深厚的感情基础时，就是他劝弟弟甩掉涩泽龙彦，跟他们一起离开远东的时候。
是的，魏尔伦内心里还没有放弃将弟弟打包带走的想法。
兰堂叹气。
当年跟保尔搭档的时候，保尔不管学什么都学得又快又好，表现也很优雅得体，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切其实都是伪装，真正的保尔其实是一个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的幼稚鬼。
兰堂能怎么办，当然是继续纵容他了。
他们住进去的房子距离绮山有三百米远，是一栋位于山路旁的老房子，刚翻修两个多月，纯日式风格，内里设施都很高档，挑剔如超越者也暂时没找到什么毛病。
没错，就是涩泽龙彦刚来京都后不久买下的那栋老房子。在涩泽龙彦成功混进神社里住后，这栋房子就空置了下来。
为免魏尔伦和兰堂搬进神社里，或是无耻地干脆在山顶建一个小房子破坏他和中也的二人世界，涩泽龙彦干脆将这栋房子送给他们住。
在这个世界上，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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