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赌酒压根不用猜结果
扶安没说话，只是走过来给他倒了杯清茶。
季尘枫揉了揉眉眼，问道：“这是过了多久？”
扶安道：“你睡了两日。”
季尘枫瞬间给整精神了。
他知道自己能睡，但没想到居然这种时候也睡得着。
可喜可贺，他还记得起有个亲亲小徒弟在等自己。
他猛灌了一口茶，道：“我走了，事情之后再说。”
他一起身，背后的鹤氅彻底滑落，酒味充盈鼻腔。
还得再换身衣服。
这身酒味不能自家小徒弟闻到了。
扶安像是懂他所想，拿出一套衣服来。
“这里有新衣。”
季尘枫接过衣服就开始脱外袍，扶安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自动回避。
他这一回避反倒让季尘枫动作一顿。
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好回避的。
少男的心思真难猜。
但是自己的心思好像很好猜。
扶安给他的衣服正好是他平时喜欢的类型，简单来说就是穿着不费劲。
绸缎外袍上绣了银色流云，白底红边，简单又方便。
扶安还附赠一条红色发带。
季尘枫试了两下，没系成功，当即放弃。
扶安回到房内，提出他来帮忙。
季尘枫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又止住，只道：“麻烦快些，我赶时间。”
扶安站到他身后，接过发带。
他小心翼翼碰上对方银白发丝，手下触感柔滑，他却一晃神。
此前的封尘还是黑发，未曾料到如今成了这模样。
他们都变了太多。
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居然发生了。
扶安轻轻握住季尘枫鬓边的白发，站在他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对方白皙的脖颈。
跟封尘强横的实力不同，他很清瘦，后脖颈看着尤其脆弱，似乎一只手就能把握住。
他轻柔地缠过发丝，束上。
待扶安束好发，季尘枫起身欲走，对方却将他拦下。
在高位上坐久了的男人还未曾像这样这般低声说过话。
他轻声道：“你赢了。收下这个，改日来鬼域，我给你挑块好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串穿着血红色宝石的手环塞到季尘枫手上。
赢了？
意外之喜。
季尘枫收下手环，笑道：“挺好，感谢，再见。”
这算是见面以来季尘枫露出的最真诚的一个笑容。
他还在试图提前适应结为道侣后的生活，刚才都在琢磨该怎么跟自己小徒弟说他多了一个师夫，没想到惊喜这就来了。
整挺好。
季尘枫说走就走，话音刚落就不见了人影。
扶安伸出手，只有丝丝缕缕的银色长发从指尖滑过，之后消失不见。
黑色瞳孔里红芒隐隐浮动，扶安就这么站在原地，闻着满室酒香，久久不动。
季尘枫赶路赶到半路，总觉得有些奇怪，像是缺了些什么。
之后一摸脸，终于意识到到底是缺了什么。
中途刹住脚，季尘枫就近找了个集镇。
没有什么特别的节日，路上都没有面具在卖，从街头到街尾，季尘枫只找到了幕篱。
所谓幕篱，就是斗笠外垂了一圈的长纱，走动起来还会轻轻飘。
季尘枫总觉得这东西怪不方便。
还是自己面具好使。
没有时间可以再浪费，季尘枫含泪付巨款，之后继续往仙宗赶。
弟子大比已经将近最后阶段。
变数最大的应当就是极乐峰的林鸿。
原本遇上他的弟子都乐得捡个便宜，却没料到对方就出个剑，他们就没了。
中场休息，林鸿继续坐在极乐峰的席位上。
几个长老暗中打量着他。
他们现在有些摸不透了。
季尘枫和林鸿这师徒俩都邪乎。
季尘枫就是个货真价实的普通人，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这么活蹦乱跳，经常性挑战他们血压。
林鸿也是一个入宗时检测过的没有灵根的货真价实的普通人，但一路过来，他看上去比这些极有天赋的弟子还要轻松。
季尘枫这是误打误撞又捡了个天赋种？
说到季尘枫，有长老问道：“大长老何在？”
无人知晓。
他们只知对方前些日子有出过宗，之后便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二长老讥讽道：“说不准回不来了。”
没人应声。
但已经有不少人有了这个想法。
一个身居高位又无力自保的普通人独自外出，接连好些时日联系不上，这已经很明显了。
倒数第二轮比试开始。
仙宗守门弟子远远地便看到一个人影在快速靠近。
近了后，那道人影的速度又放慢，他们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是一个清瘦的男人，行如飞鹤，行走间衣袂纷飞，幕篱上白纱轻摇，恍若谪仙。
弟子晃了下神，之后小心问道：“请问仙长是何人？”
季尘枫掏出长老玉牌。
俩弟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宗门的长老除了大长老在外，其余的都在宗内，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们印象中的大长老也不是这样啊。
“麻烦快些，”季尘枫忍着耐性道，“我徒弟还在等我。”
他一开嗓，两个弟子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标志性的嗓子，大长老没跑了。
人进了大门，护宗大阵无反应，俩弟子忍不住再看了一眼对方的背影。
还真是大长老。
宗门口安静一片，大校场却一片火热。
留到最后的是前不久才赶回宗的新一代公认的天骄谢长安，还有半路杀出的林鸿。
林鸿起身，缓步朝台上走。
坐在一边的风临微微皱眉。
林鸿现在的状态压根不适合比试。
若是对上其他人或许能行，但是对上谢长安，他毫无胜算。
上台前一刻，林鸿再度看了一眼长老席位。
最左侧的位置依旧空着。
极乐峰的位置上悄摸摸多了一个人。
季尘枫施施然在风临身边坐下，问道：“我可错过了什么？”
淡淡酒香混着林间风露的味道钻进鼻腔，风临转头，对上的是白纱下隐隐约约的模糊的脸。
听声音，这人确实是季尘枫没错。
片刻后，他道：“来得正是时候，刚好看个结尾。”
季尘枫不在意他的态度，又问：“到第几场了？”
“最后一场。”
这不是刚好。
季尘枫又施施然站起来，象征性地准备去坐下长老座。
这一身装扮在一堆弟子中还是太打眼，他一动，其他人的视线就跟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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