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0
裴幼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权愅、郑基祏相继离开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大门的。
她的脚步虚浮，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自从公司给配了经纪人后, 姜世彬就取代裴敬诚, 成了裴幼荔的“专属司机”。
以为她是因为太累而心情不佳, 他只安慰了几句，没多说。
谁知, 裴幼荔开始更努力地训练、学习。
拼命程度让姜世彬觉得十分恐怖。
高考时, 因为是的新练习生，许多视线不可避免地聚焦在了她身上。
但裴幼荔模考几乎没下过校前十, 所以公司、裴敬诚和韩希善都不担心她在这方面会被嘲。
韩国考试科目有五门，考试时间只有一天。
从考场出来, 裴幼荔感觉脑细胞用尽了大半。
“今晚要不要出去喝酒？”韩相美和她在同一个地方考试, “三年都在考题里度过, 都快把我憋疯了。”
裴幼荔打了个哈欠：“不要，困死了。”
“差点忘了, 不困你现在也去不了，的爱豆最乖了。”
韩相美也误会她要以爱豆的身份出道。
裴幼荔微微笑笑，没说真话。
涉及到公司的营销计划，属于机密中的机密。
到家后，裴幼荔连饭都没吃，就回了卧室，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睡了一觉。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 一会儿梦到这个人，一会儿梦到那个人，最后梦到“安上教会”惊醒。
浑身都是冷汗, 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发现不是现实。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夜晚十一点，还有几条未读短信。
【泰绒：考试怎么样？】
【株赫：我有一个新剧本，你感不感兴趣？】
【泊贤：梦龙跟妈妈打招呼，汪汪！】
【基祏：你要作为爱豆出道吗？如果没签合约，要不要来aomg？】
世埙有几通未接电话，但权愅始终都没联系过她。
裴幼荔按顺序一一回复。
突然，一条新信息涌进来，是未曾预料的人——
【零一：你什么时候会再来？】
裴幼荔猛地坐起身。
她都快把零一忙忘了……不过，他居然主动联系自己了？
实属罕见。
【零一：我报了影视导演的招聘，还没去面试。】
【她：希望你能通过面试。】
“如果不搞清楚心里的疑问，会很不好受的。”
“既然对她感到好奇，为什么不进一步去了解呢？”
“也许会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心理医生的话仿佛又回荡在耳边。
那头的尹硕勋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才回了两个字——“谢谢”。
成绩尚未公布，裴幼荔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先是参加了毕业典礼，后又在公司日日训练。
知道裴幼荔是的练习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夜爆红，很多同学都想上前主动合照。
姜世彬经验足，早就料到这一点，提前带着裴幼荔离开了。
除了进行基本训练，她还要定期录制一些物料。
有时是翻跳，有时是翻唱。
这些视频都不能露脸，要戴口罩配合暗色灯光，或者干脆黑屏只听声音。
“既然公众已经误会了幼荔要作为女团一员出道，那我们干脆就不要澄清。”
“可以引导公众朝主唱、主舞、颜担三个人的方向去解读。”
“这样不仅能长久地维持高热度，还比直接放出一个ace级别的歌手效果更好。”
为裴幼荔制定了特别的出道前营销策划，并且正在逐步实施中。
在专业老师的指导下，她翻跳了exo的《love shot》和nct的《cherry bb》，还捡回了芭蕾舞。
芭蕾需要极高的身体柔软度。
虽然裴幼荔在这方面加的属性值早已不在，但原世界的她自小修习舞蹈，底子不差，加上最近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凭借前世的学习经历完全可以把芭蕾跳得专业又有美感。
只是无法像平行世界那样参加国际性比赛，不过，她也没必要把标准定得那么高。
裴幼荔还翻唱了三首歌：泊贤《un village》、《没关系，是爱情啊》ost《最佳幸运》，以及wendy《触及真心》ost《what if love》。
这三首歌有的性感，有的清甜，有的深情，可以全方位地展现唱功。
把这些视频发在推特上时，没有注明名字，只编辑了“new voice”等字样。
幼荔毕业、新女团主唱、新女团主舞……热搜上了一个又一个。
全是裴幼荔自己，但偏偏大众不知道都是她，讨论得热火朝天。
【跳舞的小姐姐身材好棒啊，满屏都是腿。】
【为什么不露脸！】
【保持神秘度，部分练习生要等发预告再露脸的！】
【动作干净利落，男团舞力度丝毫不差！】
【声音很厚实，高音很轻松。】
【穿透性绝了。】
【天生的ost嗓啊！】
【耳朵要怀孕啦，果然是的大主唱！】
【家的团果然强！】
【家的艺人漂亮归漂亮，但实力丝毫不差，甚至每一个单拿出来，都是顶级。】
【就是资源分配有点不均衡，虽然知道做组合需要个人为团队牺牲奉献，但看到一些美强惨没part也会很难过。】
【希望幼荔可以多一点part。】
【我也，她长得真的好像布偶猫啊嘤（晒图）。】
自古门面人气大多天然高，所以从的剧透看，喜欢裴幼荔的自然更多。
如果知道真相，这些粉丝肯定会想骂公司。
但同时，惊喜也将会占据更大的比例，并尽数转化为对她的喜爱。
顺从裴敬诚与进行合作，其实也有裴幼荔自己的考量。
有前几世的试炼，她的实力很强，但终究是一个人。
如果从小公司出道，等于完全从零开始，甚至，从负开始。
娱乐资本格局已经形成，小公司出现一个爆火的艺人，必然会遭到其他家明里暗里的打压，少不了吃苦头。
裴幼荔没兴趣做孤勇者，为别人开疆拓土，她有这精力，还不如等在圈里站稳脚跟，再开办自己的公司。
大公司就不一样了。
同样是新人出道，不仅讨论度和曝光度完爆小公司，完备的策划、营销、包装、作曲、拍摄等各方面能力也让小公司望尘莫及。
一夜爆红的可能性更高，重视创新和唱功的极力邀请，还有上一世和red velvet的情谊在……
裴幼荔今年已经23岁，错过了最佳出道时期，再耽误不起。
虽然，上一世公司为了团体，牺牲了她的很多个人资源，但她当时的任务就是帮助red velvet获得大赏，而不是取得个人成就。
而且这一世不一样，她是solo出道。
加入属于强强联手。
李琇满的想法，被裴幼荔猜了个大半。
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裴幼荔从出道，是自家孩子，是公司要重点保护和栽培的对象。
但如果她从别的公司出道，就算有裴敬诚这层关系在，也是竞争者，是敌人。
这么多年，三大内部的明争暗斗不算少，小公司更甚。
裴幼荔就算再厉害，星途也不会太顺利。
“幼荔最近气色比以前好很多啊，看起来健康了不少。”
今天要召开关于她出道进展的阶段性报告会，李琇满亲自出席。
“嗯，多亏了世彬哥找的营养师。”裴幼荔乖巧地在他旁边就座。
那些“营养餐”，吃了吐，吐完也得继续吃。
幸好结果不错，她终于长肉了。
相比原来瘦得只有骨头的样子，现在的脸蛋恰到好处地稍圆，腿部肌肉更好发力跳舞更稳，干瘪的身材也日渐诱人。
像颗水蜜桃，漂亮、饱满又清甜。
“开始。”随着李琇满一声令下，策划人员开始述职。
前期是关于裴幼荔的推广投放，以及产生的正面效果。
“我们追踪了这段时间提及幼荔的新闻、词条和讨论贴，集中观察了阅读量和互动量，可以从这张折线图上看到，整体热度维/稳。”
中期是关于裴幼荔的个人训练进度报告。
“我们发现了幼荔身上更多的可能性，芭蕾、钢琴可以作为补充亮点，作曲和演技是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后期则是根据前两个部分给出的出道意见，及主打曲初步策划。
“幼荔已经接到电视剧试镜邀请了，我们的建议是可以尝试歌手和演员双线发展。”
“电视剧？”李琇满觉得诧异。
“可能是觉得她形象好。”策划人员猜测，并不知道其实是李株赫推荐。
“嗯，审核一下剧本，不要和她的形象有冲突，”裴幼荔不走爱豆的路，而要向全能艺人逐步发展，把控尺度的吻戏没什么关系，李琇满示意，“继续往下说。”
“幼荔和作曲家讨论了一下，围绕‘蝴蝶’和‘心跳’两个关键词，已经确定了基本风格：盛大的破碎感。”
刚出道的艺人编曲作词稍弱，所以稍晚些才会让他们陆续参与专辑制作。
但裴幼荔显然现在就具备这样的能力。
“还有mv和打歌舞台的服装，选了这几个品牌，后期会根据幼荔的身材定制。”
“歌曲单独的意思比较简单，可以从两个角度去理解，破茧重生，以及心脏急速的跳跃像是不小心闯入了一只蝴蝶。”
“整个的大概念，濒死之人遇见可以飞跃现实与旷野的蝴蝶，吸食了它携带的欲望和能力，由此第一次进入旷野，并拥有了神秘力量，即通过声音、容貌的诱引，让普通人自主奉献，阻断欲望的扩张。”
“蝴蝶和幼荔完美结合在一起，其实这种状态在元宇宙领域可以等同于赛博人，但幼荔在mv中的形象跟科技完全不会沾边，反而偏向简洁清冷的华丽感，所以两者也有很大的区别。”
“幼荔是独立于nct和未出道aespa的第三方阵营，是旁观者，也是监视者，同样处于现实-旷野-梦境的循环。”
“所以，mv中的重点场景，指引蝴蝶、生命之树、炸开的星光、环形天梯、二维旷野……还有幼荔佩戴的饰品，蝴蝶发夹、蛇骨腿链、浅色美瞳等等，不失美感地隐晦表达，既可以与前辈们联动，也可以为将在年末出道的aespa做铺垫。”
“这次的mv拍摄也会特别使用光影互动装置，融入芭蕾元素，打造幼荔在空旷黑暗的宇宙中随线条、波浪或是旋风光影起舞的画面。”
……
曲风和服装，裴幼荔能完全听懂，但“旷野”、“梦境”和“第三方阵营”一出来，她就有点发懵。
好在这部分是公司策划人员构建的世界观设定，并不要求裴幼荔一定懂。
想起exo中二又羞耻的超能力，她觉得自己的“蝴蝶”也还好。
李琇满根据策划提了几个针对性的意见，会议正式结束。
几人刚走出门，就看见公关部的部长正面色焦虑地等在门外。
“怎么了？”
见他看向自己，裴幼荔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公关部长递来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标题硕大又明显——
【新女团门面霸凌争议？】
配图是那几个男同学被胶水粘住的校服。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裴幼荔。
她轻咳一声，说了事情的经过。
“不是真的霸凌就行，幼荔去吃饭，其余交给公司，”姜世彬放下心，示意裴幼荔离开，“体重已经达标，不要再多吃了。”
后者眼前一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幼荔现在的热度太高，有人看不过去了，”李琇满想了想，“先发通稿，再查当事人。”
姜世彬认同。
要是裴幼荔目前籍籍无名，需要热度，公司可能还会让新闻多留几天。
这事儿得早处理。
另一边，裴幼荔刚到的员工餐厅取了餐食，就看见吴世埙正坐在最角落。
他的未接电话，她回了短信。
但他没读。
裴幼荔摸不准吴世埙是什么心思，就没凑过去，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找了个位置。
然而，坐下没多久，再抬头时，他已经走了过来。
“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吴世埙端着碗拌饭，大约吃了三分之一。
“你没回我短信……”
明明是他不想理她，怎么好像成了她的错误一般。
吴世埙坐在裴幼荔对面，抱手：“你不也没接我的电话。”
裴幼荔：……
“我当时很累，在睡觉。”
他没真的生气，傲娇的一句话只是在试探她。
要是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他才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我想通了。”
“嗯？”
“梦龙可以没有麻麻，但vivi必须得有。”
裴幼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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