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四）

老太爷的眼神落在月筠的腹部，轻笑一下道：“你婆婆一定问过你，怎么成亲这么久，半点动静都没有。”

        “婆婆确实有问过，我也说了，有初说才回国，事业又才露端倪，这种时候不方便要孩子。”这是她与有初口径一致的标准答案。

        “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又大方又贤惠，如果真的做了我们莫家的媳妇，我也是老大欣慰了。”老太爷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像是有阵看不见的风才刮过，刮得那么干净。

        “爷爷说的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月筠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和有初想瞒过多少人，一家子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呢，这样子装一天是一天的不累吗？”老太爷假装发怒了，“我们家有初哪里不好，他看着你的眼神，瞎子都能知道他心里头有多喜欢你，你何必还要折腾他。”

        “不，不是这样的。”月筠连忙摇头否认，她虽然知道在老太爷这样的老人精面前是瞒不过多久的，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出来，真是出乎意料，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大概也就是不让她有任何的准备才会说心里话。

        “你心里面还藏着别人，在等着那个人？”老太爷眯了眯眼，目光落在月筠脸上，连她最细微的神情变化都不想放过去，“那样子的话，拖着有初做什么？”

        “我心里面没有其他的人。”在有初出现之前，其实那一块都是空着的，分迎面吹来的时候，虽然微微觉得冷，她也没有觉得一个人生活有什么不妥，赚钱还是度日，她都可以照顾得过来。

        “那么就是你还有一段过去没有如实的说出来。”老太爷知道不再逼着她一逼，别说半年了，一年两年，他们小两口都能这样耗下去，到后来两败俱伤。

        “是，我有过去，有故事，但是和爷爷心里想的还是有些出入的。”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知道我猜想的是什么！”老太爷扬高了声音道。

        “爷爷。”月筠见阿桂听到这边声音一大，扭头往这边看，幸好阿桂很识趣看一眼以后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反而走得更远了。

        “你嘴巴里喊我一声爷爷，心里面是不是承认我是你的爷爷。”

        “那一段过往，我不想说出来，暂时不想说的。”如果背后有一堵墙，那么月筠这会儿已经被老太爷逼到了墙角跟，退无可退了，想转身都没有空余的地方给她。

        “我看你的行事举止，尽管年幼时家境或许不好，但是必然不会做出不堪的事情，否则有初也不会对你一往情深，既然你不想说，自然有你不想说的理由，我作为长辈再强迫你的话，反而场面上不好看了，月筠，你知道吗，我是有初的爷爷，我替他觉得委屈。”

        “有初，他，很好，很好。”月筠的声音透着一丝迷茫，心眼里有很多可以用在有初身上的词汇，她偏偏在这个时候词穷了，只有这样俩个字能够表达出最深处的感情，很好，很好，其他的都是尽在不言中。

        “你们原本说好要装多久的。”老太爷直言不讳地问。

        “三年。”月筠老老实实地答，既然都瞒不住，就不用再瞒了。

        “三年，有初居然能够答应你的，这个傻小子，那么三年以后呢，就做了真的夫妻？”

        月筠咬了咬牙道：“三年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许勉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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