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五）

还没有走进正屋，月筠放缓了步子，有初就在她身边，里面似乎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让人迈不动步子，她想难道是姨太太没有及时的出场，所以冷眉冷眼的老爷把方家的姑娘给震慑住了，还是因为有初这个主角还没有到，所以要将热闹的戏份暂且留一留。

        一迈进屋，已经有眼尖的丫鬟喊了：“大少爷，少奶奶来了。”

        月筠有些诧异，老爷居然把莲香都带过来在旁边服侍，可见是贵客了，眼光再一转，她看到了方家的姑娘，微微一怔，和她想象中的长相，原来要差这么远，她以为方家是京官，方姑娘从小读书是那种文静秀气的涓涓女子，眼前的这张脸，浓眉大眼，嘴唇殷红，看过来的目光中透着好奇。

        “有初，过来见见，这位就是方家的姑娘。”莫笑农像是和月筠的想法一致，还没有从见到这一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好，我姓方，方曼龄。”她站起身，冲着有初伸出手来，月筠更加吃惊了，她的个头很高，差不多只比有初矮了半个头，脚下穿的还是一双平跟鞋，“我们小时候见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的。”

        “应该没有见过，因为我也没有印象。”有初客套地伸出手来，同她握了握。

        她用的力气不小，还晃了两下：“没见过怎么定亲的，父母闭着眼睛就把我嫁出去了，也不管我愿不愿意。”

        一屋子的人都继续沉默着，月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了，大太太的嘴角一抽一抽，回望她的眼神里面透着诸多的无奈和庆幸，大概在庆幸月筠才是自己的正牌媳妇。

        “那么你呢，你就是他现在的妻子？”方曼龄一扭头看到月筠，冲着她就笑，牙齿白生生的，“长得好漂亮，是电影明星吗，我见国内的电影明星也没有你漂亮的。”

        “方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普通人的长相。”月筠落落大方也冲着她伸出手来握了一握，心里想的是，不知道方曼龄才到的时候，有没有和老爷，大太太也分别握手，所以他们才一脸的古怪神情。

        “我回国到现在就看到你最漂亮，也没化什么妆，真正是天生丽质的。”方曼龄像是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还凑近了来看月筠的脸，“皮肤都这么好，还有这个衣服真好看，在哪家店里做的，回头把地址给我，我也去做两件来穿。”

        月筠无声无息地往后退了半步，不是说不喜欢她，而是她的那种浑然天成的热情与这个家里头实在是有些格格不入的：“衣服是一个很有名的裁缝师傅做的，回头可以介绍给方姑娘。”

        “什么姑娘长，姑娘短的，我不习惯，你直接喊我曼龄，你叫什么名字，我也直接喊你。”

        “姓白，白月筠。”月筠一双眼平视着她，想从她的举手投足间打量清楚，她是真性情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故意来说这些，让自己放松警惕，可是自己真没有要警惕的必要，人已经到了跟前，生龙活虎的，挡都挡不开来。

        “有初，月筠。”曼龄点一下头，“你们的名字，我都记下了，不是说还有几个弟弟妹妹的，怎么不见过来，大家一起坐下来说说话多好，我喜欢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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