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用功（四）

月筠原本就不太喜欢有恪的态度，又见他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更加懒得搭理：“阿桂，我们先过去了，大太太不喜欢别人迟到的，既然都让人过来请，再去的晚，显得我们架子大。”

        有恪见她真的不动声色的往外跨脚，像是不置信她对自己这样的不管不顾，当场站起身来喊道：“嫂子，你这样走了，不要后悔。”

        月筠已经走到门口，转过头来莞尔一笑道：“二弟放心，我一定不后悔。”

        等走远些，阿桂才敢出声，小心翼翼地问：“少奶奶，你把二少爷一扔在落英小筑，不怕他动气吗？”

        “动气，他为什么要动气？”月筠眨眨眼笑道，“他上门来求我办事，我没道理就要一口答应下来的。”

        “少奶奶怎么猜到二少爷是找人办事的？”阿桂听得惊奇起来。

        “因为他没有动气。”月筠笑意融融的，“如果不是求人办事，就着二少爷的个性，你想他应该怎么做。”

        “拍桌子，直接甩袖子走人。”

        “你看看，这些你都能猜得到，他已经跟过来了。”月筠没有回头，依然听到身后答答的脚步声，越追越紧，她略微有些无奈的停下脚，一回身，正色道，“二少爷，你这样逼得紧，到底有什么事情，我在家里不过是空担了一个少奶奶的头衔，一没有做主的权利，二没有支配钱财的手段，求人不如求己，我看二少爷的本事比我要大得多了，就连姨太太都能甩我一大截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我一个字没说，你就直接给我吃了闭门羹。”有恪对着阿桂一瞪眼，“真是没规矩，我们在这里说话，你都不会回避开，是不是少奶奶平时对你们过多纵容，持宠而娇的没边了。”

        “大少爷临走前关照过我，要照顾好少奶奶，除非是睡觉，否则寸步不离。”阿桂不买账的反驳他。

        “大少爷，大少爷，大少爷是主子，我就不是了吗，小看我是姨太太生养的不成。”有恪心口一把莫名火，将阿桂的手腕扯住，嘴角一抹冷笑道，“你们不是要去见大太太的吗，老爷不在家就找大太太评理说说，我的话不对，还是你的不对。”

        阿桂被他使力紧抓，暗暗呼痛，又不敢过于张扬，求饶地看着月筠，月筠的手指已经搭住了有恪的手背：“她不过是个小丫鬟，你这是何必。”

        “小丫鬟在你眼睛里都比我这个二少爷来的重要！”有恪说得口无遮掩，毫无顾忌。

        月筠生怕他情绪激动之下，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更加令人误解的话：“你先把她给送开，让她去大太太那里回一声话，说我稍后再过去，然后你要同我说的话，就在这里和我说清楚，能够帮忙的，我一定会帮，要是力所能及之外的，我也不能一口答应。”

        有恪见她并不生气，反而显得自己小气，恨恨地将阿桂的手给摔开：“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去大太太那边，不许偷听。”

        月筠见阿桂憋红了脸，依然不动，在她后背轻推一把：“没事的，二少爷是自家人，你放心替我跑腿，请大太太不要见怪。”眼见着阿桂三步一回头的走开，她轻咳一声问道，“只有我和你了，想说的话，可以放心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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