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二）

莫笑农都没有多看严明波一眼，挥袖走人，大太太跟在他后面，走过月筠身边的时候，留下有些埋怨的眼神，像是在责怪她遇人不淑，招惹来老爷的不快，月筠低眉垂目，统统都承受住，恭送公婆出门。

        有恪却没有要走的意思，抱着手，嘴唇微微翘起，笑的时候也带着讥讽的样子：“严先生前面明明说得百转千回，怎么见到大嫂来，口风一变，真的变成假的，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严明波看着月筠，讪讪而笑道：“只有月筠了解我，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开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月筠觉得莫笑农没这样轻易放过她，只不过在外人面前，不方便表露而已，幸好有初心里没事，不然更麻烦。

        “月筠，月筠，喊得好亲热，大嫂，你说是不是？出嫁前的朋友都找上门来了。”有恪生怕不够天下大乱，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有恪，这事情不归你管，你可以回避了。”有初没有要同他客气的份，直接放话赶人。

        “大哥，我是为了你和大嫂好，要是换做别人，我还懒得趟浑水呢，你怎么喝了一肚子的墨水都分不出好人坏人了。”有恪立起身，十足的不满意，但是神情底下对有初又有些许的顾忌，自己顺势找了个台阶下，“既然大哥能够自己处理，我这就回避。”

        临走还有意无意地看着月筠，对她做了个鬼脸，月筠没功夫搭理他，脑袋里想的是怎么把严明波给送回去。

        “月筠，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找到你的，你当时走得很神秘，大街小巷的报纸头条都写的是你息影嫁人，但是没一家报社能够寻到蛛丝马迹，只有我能够找到你，这就叫默契。”严明波眼睛很亮，里面神采飞扬的。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费心来找我。”月筠没好气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严明波想蹭到她身边去，见有初紧紧盯着自己，一分都没打算放松开，咧嘴笑道，“莫先生，我想起来了，有次在片场，我们确实见过，当时我问月筠，你是什么人，她让我别乱打听。”

        “你乱打听的毛病就没有改过。”月筠翻白眼给他看。

        严明波指着她哇哇乱叫：“你是影后，怎么能嫁人就这样没形象，被报社记者拍到怎么办。”

        “这里哪来的报社，哪来的记着，我不是那个拍电影的白月筠了，我已经很清楚明白地和你说过，我息影了，嫁人了，你找到这里来做什么，和我公婆乱说话做什么，什么初恋情人，什么要带我走，你人戏不分都到这个程度了嘛，要是真的这样，不如早点去医院看一看比较好。”月筠见外人都走尽了，当下就没准备给严明波留面子，指着他鼻子开骂道，“你是存心不想让我过舒坦日子是不是。”

        “月筠，我没有。”

        “不许喊我月筠。”

        “那，那喊什么！”严明波傻眼问道。

        “喊我莫太太，我是莫太太。”月筠声音很大，然后，听到有初忍不住笑出来，别过头去遮住嘴，努力不让自己的笑声激怒她的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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