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二）

回来的车上，酒气扑鼻，虽然不难闻，有初还是让来福把车窗给摇下来一半，清风扑面才觉得好受些，月筠第一次件他喝酒喝得整张脸红扑扑的，觉得好奇，禁不住凑过去看，有初的视线有些对不准，露齿一笑道：“月筠，我还没有醉的。”

        “虽然没有醉，也差不到哪里去，最后一杯喝急了，不过那一杯是一锤定音，当然是要喝的。”月筠替他把车窗摇起来，“有些酒气怕什么，不要吹风着凉了。”

        “少奶奶很快到饭店，当心大少爷要吐。”来福有些担心的提醒。

        “不想吐，一点不想。”有初到了饭店，被来福扶着，还在重复这句话，“我真的不想吐的，月筠呢，月筠，你不要走丢了，上海很大的地方，要是走丢，我就找不到你了。”

        月筠好笑地站到他视线里面：“我不会走丢的，总是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来福把俩人送回房间，放下有初在沙发上，才退出去：“少奶奶，我就住在一楼，一零三，有事情就过来喊我。”

        有初冲着月筠招招手道：“你过啦，月筠，你过来。”

        月筠走近他身边：“怎么了，是不是想喝水？”

        “把手伸出来。”有初有股特别的执拗劲头，“不是这只手，是另一只。”月筠依言将手平摊在他眼前，他摸着月筠的无名指，摸着那枚戒指，嘴巴咧着笑道，“原来你一直都戴着戒指的。”

        “从你给我那天开始，我就戴着，洗澡都没有脱下来过。”月筠很认真地回答他。

        “真好。”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手边，“看，是一样的款式，我的这一枚里面刻着你的名字，白月筠，你不知道吧。”

        “不知道，你都没有告诉我，那么我这枚里面也刻着你的名字吗？”月筠作势要去脱下戒指。

        被有初一把给按住了：“你说过不脱下来的，就不要脱下来。”

        “但是，我看不到戒指里面刻的字。”

        “就把它当成一个小秘密不好吗？”有初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叫人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月筠只能点了点头，“我去洗澡，满身酒气，你不喜欢的。”

        “你这样子能够自己洗吗？”月筠追到浴室门口急声问道。

        有初坏坏地笑起来，用背抵着门，哑着声音问：“要是不能洗的话，月筠是不是帮我一起洗。”

        月筠见他越醉越厉害，不想和他计较，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快些洗完，我也要洗的，一天坐着车，觉得满脸尘土，灰扑扑的。”

        有初侧着头看她一眼：“你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让你先洗，我喝一杯热茶去去酒意。”

        月筠想着也有道理，拿了换洗的衣服匆匆洗完出来，有初气定神闲地捧着个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她：“佳人出浴，分外香艳。”

        月筠差点把手里的毛巾对着他那张看起来不正经的脸甩过去，不等她有所动作，有初起身将浴室的门一关，紧接着水声哗啦啦作响，不时还飘出两句自得其乐的歌声，月筠始终不放心，生怕热水浸泡后酒气挥发出来，万一晕倒在里面，她真没力气把人弄出来。

        幸好有初洗得不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看起来精神很好，醉意没有方才那么厉害，柔和看着她道：“水的温度刚好。洗完澡果然舒服很多。”

        月筠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一眼看得全身不自在起来，他的目光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有侵略性，不像是平时那个温和的有初，而像是在看着猎物的一种猛兽，而她正是那个要被擒获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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