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眼（一）

有凯别有一番心思，扯着月筠衣袖说道：“嫂子，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爷爷，爷爷最喜欢人多热闹的。”

        “爷爷虽然喜欢热闹，不过却不是这个点。”有初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按住他的后脑勺，将方向给偏转过来，“送了你们回去才能够安心，不要半途又悄悄溜走，姨太太再打上门来，我和你嫂子也吃不消的。”

        有凯可怜巴巴地看着月筠喊道：“嫂子。”

        “喊嫂子也没有用，你今天做错事情难道还求着嫂子惩罚你吗？”有初像是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通透，一句话戳中有凯的软肋，果然有凯立即乖乖闭起嘴，再不出声了。

        月筠偷偷掐有初的手，他最晚过来，话没有说几句，倒像是长了通天的眼，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也难怪大太太消息灵通，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有初吃痛却不恼，微微笑着看向月筠，无声的动了动嘴唇，月筠看得分明是有事情要和她商量，难怪要急着送走眼前两个，脚底下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回程的时候，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月筠抿着嘴笑道：“等会儿阿桂又说要找不到我们了，怎么每次我们出来，她都不跟上的。”

        “和别处的丫鬟扯闲话，不然她能懂得这么多。”

        月筠想一想道：“这可不是好习惯。”

        “阿桂看着呆呆的，其实是个人精，都是别人说，她站在那里听，我见几回了，别人问她少奶奶的事情，她就傻嗬嗬的乐，别人问不出什么，以为你也不重视她，就不多问了。”有初像在说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些，你平时都没有和我说起过。”

        “你也没有问过。”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自己更加格格不入了。”

        “你是莫家少奶奶，不用被她们同化，你想怎么做，让他们都跟着就行。”有初温和的说道，“你才是家里的方向标，差不多都知道少奶奶是从大上海嫁过来的，下嫁到莫家。”

        “怎么就你听说，我是半个字都没有入耳过。”月筠被他的话逗笑了，“难道她们都尽挑我不在的时候说这些。”

        “是你压根就没有注意过这些，别说是家里的丫鬟下人，大概连厂子里的那些师傅都传的有模有样，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都亲眼见到过你似的。”有初见到月筠的神情有些沉，赶紧又说下去，“只是直到你从上海来，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没有把名字传出去，父亲也不会应允的。”

        “你想和我说的，不止是这些话的。”月筠停下脚步来，俏生生地站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正中，看着身边人，“有初，你有要紧的话要问我吗？”

        “父亲的意思，今天同我详细说了，他想把生意发展到上海去，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有初收敛起笑颜，很是认真地告诉她，“我必须要征求你的意见，我想，你不愿意回去，至少不是现在回去。”

        月筠一怔，才听说老爷让去上海踩踩点，摸摸风，怎么这样快又决定去上海发展了：“公公的意思是一定要你去吗，有恪不能去？”

        “父亲不太放心让有恪去，虽然没有和有恪明说，但是私底下和我大致透露了这一层意思。”有初勉强又笑道，“虽然我这样说了，其实还是个计划，并不会太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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