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三）

确实需要把这一段话在心里滚一回，月筠才能够完全领会，她一手抓着衣襟，一手将门给打开来，夏末显然起得更早，已经都收拾整齐了，弯着身要给她行礼，月筠受不住这种老派的举动，一把托住了她的手臂。

        夏末微微挣一下，才发现月筠手中的力气比自己想得要大，眼前的女人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少奶奶，时间很急，我们到隔壁就好。”

        “我的衣服都在这里。”月筠随手指了指身后的衣箱。

        “那么请少奶奶选了要穿的衣服，同我一起到隔壁梳妆。”

        “大少爷要不要一起去的？”

        “老爷叮嘱的，只有少奶奶一个人，让大少爷再多睡儿就好，不必一同前往。”夏末不时用眼光打量她的反应，看她脸色有没有多余的变化。

        月筠的头微微偏侧，听到身后有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知道有初已经起来了，这样子又拍门又说话的，他要想装成熟睡的话，回头她也没打算放过他。

        “大少爷。”夏末的脸上显出一层惶恐的样子，月筠有种想打哈欠掩饰的冲动，还好都是在眼皮子底下走过的招，不然的话，没准有人会以为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借着身份欺负下人。

        有初抬手将领口德扣子系好，漫不经心地问：“天都没有亮，你怎么来吵我们睡觉。”

        夏末慌忙地往后退了一步，口中解释道：“老爷嘱咐了……”

        “是父亲的意思，要我们去请安是不是。”有初板起脸的样子，颇有威慑。

        夏末嗫嚅着压根不敢回答，月筠转身搭住了有初的臂膀，扬起下巴来，眯了眯眼：“只让我去，大少爷可以去睡回笼觉的。”

        “一起过去就好。”有初肯定地给出答复，“你过来选选衣服，娘亲喜欢看年轻的穿鲜艳些，父亲又说女人家穿的素淡些才好，这个还需要你自己做主。”

        “是，是，我是行家里手。”月筠明显心情好转，抿着嘴推了他一把，“你的衣服都是你自己收的，我可记不清楚在哪里。”

        “我统共一个箱子，还需要找吗。”有初一眼找到自己，直接将箱盖打开，闭着眼拖了一套出来，“这个就好。”

        月筠瞄了他手里的靛蓝色，慢条斯理地选出鹅黄色的洋装，拎在手里给他过目：“这个好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有初很有耐性地哄她。

        月筠点点头，在旁人眼里，这样子就真的像是新婚的小俩口了，诸般默契，稍许的亲昵，她抱着衣服跟夏末到隔壁，将衣服换上，在梳妆镜前坐下来，夏末服侍她漱口洗脸，她没有婉拒，既然这也是规矩的一部分，那么还是按照规矩来比较好。

        夏末拉开抽屉，取出梳子来问：“原来少奶奶的头发这样长，要梳成什么样子才好。”

        “既然大太太派你过来，想必你也是一双巧手的，你看着办就好。”月筠不在意地低头在首饰盒里翻合适的耳环，对着镜子比对。

        夏末的手势又轻又柔，比剧组里安排的那些好得多，等她轻声道：“少奶奶，已经梳好了，你过目一下。”

        月筠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夏末确实是梳头的好手。”

        “少奶奶喜欢就好。”她谦虚地站在身后，声音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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