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过相抵（五）

两人依旧是比大太太到的晚，比姨太太又要早一些，大太太见面的第一句话：“沉师傅把新做好的衣服懂让徒弟送过来了，你借的那些样衣也一起送回过来，那件旗袍做得真是好看，我怕你见了都不舍得穿。”

        “原本料子就好，光看着已经爱不释手了。”月筠轻笑盈盈已经在大太太身边坐下来，“要不是大太太割爱，我恨不得就放在那里看看，摸摸，心里都是舒服的。”

        大太太握住她的一只手：“才几天没瞧见，整个人都憔悴了，是担惊受怕吓没睡好。”

        “这两天天气阴冷，等晒了太阳就会好些的。”月筠不想再大包大揽这个功劳，顺水推舟地想要混过去，而且姨太太随时随地都要进门的，当着姨太太的面，她就更加不想讨论这一出。

        “你把那块料子给她做衣服了？”莫笑农喝着茶，低声问道。

        “是，料子都压箱底，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等月筠嫁过来，我才觉得是等着要留给她的，穿起来才叫一个合适般配的。”大太太松开她的手，回身答道。

        “那是古法手工织成的料子，以后都是用机器织布，这些就变成稀罕物了。”莫笑农放下茶杯，皱皱眉毛道，“怎么都这个点了，丹云还不过来，磨蹭什么呢。”

        月筠知道他问的是姨太太，按理说姨太太也是很拿捏分寸的人，莫非是有凯回去以后，她发现了端倪，又或者是其他的事情。

        “有恪今天不在家，姨太太就带着有凯和子慧，大概是孩子在路上累了，就多睡会儿，姨太太一贯惯着有凯，不忍心吵醒也是有可能的，要是老爷在旁边候着，见有凯睡的香，也就让他多睡会儿了。”大太太招手让一个丫鬟过去看看，又细细叮嘱，如果小少爷起不来就和姨太太说，先不用过来了。

        那个丫鬟还没有走出门口，远远就听到姨太太的笑声了，笑的大声，生怕大家听不见似的：“老爷，老爷，有稀罕的事儿了，真正是稀罕事，可巧不巧了。”

        “风风火火的，有事情进门再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莫笑农咳嗽一声，“有凯和子慧呢？”

        “睡着了，小脸儿睡得红扑扑的，喊都喊不醒，大概是玩得太疯，回到家一安心就睡得没完没了的。”姨太太笑着在莫笑农另一边坐下来，“老爷，我才收到消息，你还记得方家的那个闺女吗？”

        “方家？”莫笑农有些失态地问道。

        “哪个方家？”这一回大太太都瞧出不对劲了。

        “就是和有初定过亲的那个方家。”姨太太笑得更欢脱了，“还以为他们一家子搬去北平，又辗转去了哪里就失去联系了，老爷不是巴巴地派人去找了好几次的，都找不见人，真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不，今天来消息了，他们一家子搬来搬去的，我们莫家巍然不动，真是以不变应万变了。”

        月筠低下头很轻地咳了一声，有初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凑在她耳边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定亲的事情啊，父亲没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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