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天气晴朗, 适合偷吃。
芝芝在公司里逛了一圈，以和其它小伙伴交流为借口, 到处顺零食，可惜这边艺人的藏货比她的抽屉还空。
好不容易揪住一个短发小姐姐，好像是才签约的新人，叫莫姿雨。芝芝和她一边聊天一边吃光了人家的所有囤货。
还是馋。
没办法，只能再逛去员工区，一路走一路看, 很快就顺到了很多袋。
芝芝抱着满怀的零食准备躲回自己的休息室享受，迎面就碰上刚办完事回公司的李姐。
人赃俱获。
“干什么呢？这偷摸摸的样子好像公司每天虐待了你一样。”
李姐扫了一圈，也没见张原的影子：
“别偷吃了, 之前和斯波特家的负责人谈好了，今天要拍他家运动手表的广告, 忘记了吗？准备一下过去, 这个张原, 我要扣他工资。”
一番折腾, 被李姐训了一顿的张原开车带芝芝来到之前就约好的摄影棚。
刚刚路上, 芝芝还在后座时就已经开始微博搜索各家明星代言手表的宣传照。
自从上次直播带货，芝芝已经学会了碰见新工作时，就先搜一下别人咋干的，非常好用。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一张张宣传照，俊男靓女们带着不同设计的手表, 或站或坐, 面对镜头, 或微笑或严肃。
心里顿觉轻松, 这项工作也不难的样子嘛。
斯波特负责交接的就是上次直播结束后, 听姚芝芝夸自家产品的那位地区负责人, 一看到姚芝芝就一脸热情地迎上来，
“芝芝老师，您好您好。我先代表我个人跟您说句谢谢哈哈哈。我也买了您推荐的那个芝士蛋糕，我的女儿特别喜欢哈哈哈。”
？？？
她还推荐过芝士蛋糕吗？
“废话不多说。这次请您过来，主要是为了拍摄一则关于斯波特运动手表的广告。”
“芝芝老师您放心，您信任的斯波特绝对不流入俗套，像那些一般的手表公司那样，弄这种随便摆几个pose的广告宣传。”
负责人指着芝芝手机上还亮着的宣传照露出自得的微笑。宣传图上的女星正带着手表回眸一笑。
？？？
“这则广告，我们希望投放在短视频平台，所以会是一个剧情向的视频广告，大概内容是一个特工完成任务的故事。
您看过007系列吗？就是那种。但芝芝老师你放心，即使是短视频广告，我们也追求电影的质量，还特别请了很有经验的武戏老师来帮助您。”
嗯，还好。
打戏她之前在《禅》的剧组看过，也不难。
“我们还为芝芝老师您准备好了搭档。
截止到昨天，我们这款运动系手表的销量已经达到了可怕的五万单。为了感谢您还有您家小鱼干的支持，哒哒哒哒——”
负责人突然弯下腰揭开脚边的黑布，从一个花色小布箱里抱出一只猫，绿色的眼睛，正炯炯有神地望着芝芝。
“这是美人，我们团队看它长得正好和桃花源里深受您喜爱的那只大神一模一样，才特地选了这只。芝芝老师，您喜欢它吗？”
桃花源里，深受她喜爱？
芝芝面无表情开始思考，她这几天是不是捅了猫窝了。
张原赶紧凑过来，一把抱住负责人的手：
“她很喜欢，就是最近在节食。今天还被李姐说了，还没缓过来哈哈哈。”
一边说，一边上下摇动，一副热情握手的样子。
祖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么大一个金主爸爸啊。
可怜的小猫咪在两个大汉热情地推拉中，左右为男。
“哦哦，我懂，当女明星就要时刻注意身材，老是得挨饿。放心，芝芝老师，这次广告里都是动作戏，没有需要吃东西的镜头，不会打扰您节食计划的。”
芝芝：······
在一连串打击之下，她居然神奇地看懂了张原的肢体语言中对甲方的殷勤。
芝芝后知后觉看了眼面前黑不溜秋的猫，真诚夸奖道：“嗯，挺好的。肌肉紧实，没有大神胖。”
大神：我谢谢你哦。
张原黑线，没听过这么夸猫的。而且人家叫美人啊，是一只可爱的小公主啊。
猫猫的主人趁机把被迫左右为男的猫抱回到自己怀里。
谁知道回到了轻松环熟悉的境里，猫猫反而更不安分了，在主人的怀里拱来拱去，就是要下去。
主人也纳了闷了，只能随了主子的愿，把猫主子轻轻放到地上。
谁知这猫爪子一挨地，就凑姚芝芝脚边去，一边蹭边发出嗲嗲的叫声，一副献媚的样子。
主人：······
“那个，芝芝老师，我们家美人是专业的广告模特，之前拍过很多广告和宣传海报，非常听话，会按训练师的指导来行动。所以您不需要带猫薄荷在身上的。”
芝芝懵逼摇头：“猫薄荷？没有呀。”芝芝把口袋掏了掏：“确实没有。”
是吗？他怎么就辣么不信呢。
“那个，木天蓼也是不需要的。”猫主人小声暗戳戳补充道。
“这个也没有呀。木天蓼是什么，也是猫喜欢的一种植物吗？”
哈？那难道是衣服里偷偷藏了猫条？要不然他家美人怎么就叛变了。
这边负责人看见导演的手势，赶过来打断了两人的闲聊，领着两边团队来到拍摄机位前，和导演等工作人员互相介绍一番后，就开始了今天的拍摄。
广告的剧本其实很简单：
特工x，也就是芝芝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抢在邪恶势力之前，夺得藏在宝物—斯波特手表中的密码。
在这场追夺战中，有一段踩着水上浮木跑酷的场景，用来表现斯波特手表的防水性能；
还有一段在高层写字楼的玻璃侧墙上，特工x挂在细索上，极限下滑，追逐邪恶势力的场景，用来表现他们家手表的耐用；
最后，这个被抢夺的手表，有个特殊夹层。打开后会看见一个小便签纸。
用来体现这次款式的创新设计，也许能在顾客意想不到的场景起到作用。
比如被绑架的时候留个线索什么的。（其实这是老板强烈要求设计师加的神奇脑洞。）
当然以上都是棚内拍摄，需要演员吊上威亚，在绿幕前搭的小景里完成。其它的惊险背景，什么直耸云端的高楼等都用后期特效补出来。
导演拿着剧本一边看一边和芝芝指示等会的追逐路线：
“一会你就是特工x，而猫猫就是邪恶势力。你要和它争夺宝箱，也就是我们这款运动手表。
它会被带在猫猫的脖子上。放心，这也是为了体现我们这款手表表带的特点。
新型特殊材质，柔软不伤皮肤还方便各种不同尺寸的手腕调节松紧。
所以是不会伤到小猫咪脖子的。”
导演特地为芝芝解释了一番，就是不想爱猫人士的芝芝老师对他们品牌产生质疑，然后粉转黑。
可惜白说给鱼听了。
“然后就是下面这场追逐战。你要紧紧跟在美人的后面。不用担心速度，我们的训练师会负责控制美人尽量慢速。而且我们也不追求一镜到底，如果实在追不上，还可以多几个分镜，多跑几次。
什么？这个人类在开玩笑？居然觉得她追不上一只猫？
芝芝突然有了斗志。
武指老师也过来上下打量芝芝，看这细胳膊细腿的，感觉今天的任务会有点重。
虽然感慨今天大概不能按时下班了，但他还是和蔼地对芝芝说：
“这是不是芝芝老师第一次拍动作片？今天第一吊威亚吧？难受吗？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跟我说，我们会做调整的。
我知道您力气很大，但动作片力气大没什么用，如果某个动作对你而言很困难，一定要提出来，不要硬抗。”
“肌肉拉伤或者关节扭伤都很痛，还会引发红肿拖累进度。”看芝芝漫不经心的样子，深感不安的武指老师又絮叨了一番。
芝芝一边绑威亚，一边淡定点头。
工作组特意用特殊粉末在布景里把待会追逐的路线画了出来。
芝芝神态悠哉地站在镜头前，其实眼睛已经盯住前面的猫屁股。
就等导演一声令下，她就为这些愚蠢的人类表演飞鱼扑猫。
“第三幕，a！”
芝芝的脚尖刚抬起，又无奈放下。
那只美人居然完全没有起跑，反而直接掉头来找芝芝，然后继续表演猫猫蹭腿。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连忙赶过来跟所有人道歉，“可能是芝芝老师真的太招猫爱了，我去把它最爱的零食冻干拿出来。”
说着小跑到墙边的旅游包里一通翻找，拿出了大包小包满满一怀。
哪怕是人形猫薄荷成精，也不能做战胜零食的诱惑吧。
主人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这次一定可以顺利开拍。
他拆了一袋鸡胸肉，挂特制鱼竿的鱼钩上，在镜头外高高垂落，跟导演比划手势：准备好了。
导演看一切就绪，打板开拍。
这次芝芝的jio尖尖都懒得动了。
前面的美人瞅了眼镜头外面吊着的鸡胸肉，头也不回地冲向芝芝脚边，继续蹭蹭。
这么小的一块鸡胸肉，哪比得上它身边这么大一条鱼？
简直是辱猫了。
主人这次已经开始90度鞠躬，又跟所有人道了一分钟的歉。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他家美人也是熟练工了。从业3年，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他跑回旅游包里，又翻出猫薄荷，木天蓼等，
导演无奈地看了这些道具一眼：“再试一次吧，如果这次还是不行，那我们只能下次再拍了。”
主人满头大汗，心里清楚导演这话就是要换猫了。
其实他也不靠猫来养，但就是不愿意自己家美人被换，就和他家小天使不行，被否定了一样。
他紧紧抱了抱自家猫咪，跟它絮叨了好一会，直到猫猫都嫌弃地摆头抖耳朵了才放开猫猫到起跑点前面。
芝芝看着猫猫主人一副要哭的样子在心里摇头，
这样下去不行啊。
芝芝想了想，勉为其难凑过去，用力rua了rua美人的头。
“最后试一次，a。”
导演板子拍下，芝芝直接起步，一把拉下她趁刚刚摸头时，故意绕到猫咪脖颈处弄松的手表。再把手表快速带在自己手腕上，一路按着粉末标记的路线，小跑跳跃。
身后的黑猫这时完全不需要主人引导了，直接冲着芝芝的背影就往前追。
导演：？？？
一人一猫按着路线，跳上水面上的浮木。
芝芝神态轻盈，完全没有借力威亚，全凭本身的惊人平衡快速踏过。
第二段浮木被特意摆得很远，为的就是用威亚架起来，让演员展现一个超长的跨越。
芝芝还记得导演讲到这段时说要表现手表的防水性，特意重重地从一段浮木末端跳至下一段。
由于重力，浮木剧烈地上下起伏，击起巨大的水花，拍打在人和手表上，鱼也不慌，马上提速冲向岸边。
黑猫站在岸边等着水面微微平缓，便紧随其后。
这本来应该是这部短片里，借助猫咪模特最难完成的一部分设计，概因猫咪怕水的天性。
美人的主人在最开始和斯波特面谈时，也有提议过要不要换个场景设计。然而因为这次运动手表需要表现它优良的防水性而被否掉了。
没想到这个最难还需要主人引导的地方，身为主人的他还没赶到，美人已经自觉追着芝芝，一路跃过了。
猫主人抚上自己的胸膛，突然有被自家猫猫气到。
说好的怕水呢？
前面是你爱人吗？什么都能克服了？
导演没说卡，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很有眼力见的继续配合。
下一段追逐是高层写字楼，他们配合地拉高威亚，让芝芝直接跳起来，一手扒在做好的玻璃假楼上，虽然是假高楼，但也有两三米的高度。
芝芝顺着剧本的设计，解下腰间的攀爬索，抡圆甩出，准确无误地勾住楼顶的天台里沿，开始表演高速下滑。
敬业的芝芝时刻谨记这段要表现的手表特性，故意把带手表的那边紧挨玻璃。整个摄影棚内都能听见刺耳的刮磨声，让所有人的心都紧了紧，仿佛在看真正的高空滑降一样。
但所有人此时都忘了一点，猫猫。
原本设计的剧情是特工x追着邪恶势力猫一路从公园的小湖跑到高楼林立的市区，特工追上高楼，没见邪恶势力猫的影子，以为它已经下楼，为了赶时间，用钩锁直接从玻璃侧下滑。
然而滑到半路，邪恶黑猫会突然出现在对面高楼顶端，对特工x不屑一笑。
现在特工和猫的追逐位置掉头。
芝芝已经开始下滑，追在后面的黑猫正站在她下滑的那栋假楼天台，眯着猫眼往下望。
可能以猫的智商实在难以理解玻璃这种材料和窗帘的区别。觉得自己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猫猫也直接往下滑想要硬追自己的心上鱼。
当发现自己的爪子居然完全抓不住墙壁的时候已经晚了。
！！！
下面正在看的猫主人害怕地大喊出来：美人—
下方还在下滑的芝芝一个侧腰翻身，左脚蹬壁，让自己身体倾斜出去，刚好一把接住坠落的黑猫。
提着它的后颈皮抱入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抓牢绳索，再借用双腿蹬玻璃壁减缓下降速度，平稳地落地完成追逐戏。
“好！”
导演激动到不住鼓掌。
带动地整个摄影棚都开始鼓掌。
真的是太精彩了。整场追逐片段居然毫不停顿，一镜到底。这是多少大导演精心布置半个月都可能达不到的效果。
而且芝芝还完美地兼顾了斯波特手表的展现要求，更完美的是她反应快速地接住了猫猫。
在下滑的那个短暂的瞬间，顾住自己的同时还能有这种反应，太厉害了。
虽然两三米也许不会让猫受伤，但所有人都不希望看见任何意外，特别是猫的主人。
芝芝一成功落地，猫主人直接冲过去，对着自家黑猫又亲又抱，连声道谢。
习以为常的芝芝只是摆摆手说没事。
张原和旁边的斯波特负责人都看傻了。
“你家艺人是少林寺出身的？”
“这，没有吧，她哥倒是有武术底子，难道是他教的吗？”
明疏有这时间？
“那什么，你家艺人档期满吗？有时间来演个武侠片吗？”
“嗯，这个我把李姐的联系方式给您吧。在这里，您记一下。”
救命，自家祖宗居然又神奇地给自己招到新资源了。
那边导演已经和小助理把芝芝围住：
“很好很好，如果保留这条，确定这样拍的话，那正好我们把整个故事线都改动一下。
特工x不计前嫌，救助了处于危险的邪恶黑猫，邪恶黑猫决定放弃和组织作对。
她们一起打开了手表夹层，用里面的密码打开一处地下室，里面储存着满满一房间的斯波特家历代产品。
最后，特工x和邪恶猫猫靠着卖电子产品，过上了王子公主般幸福的生活。
导演激动地改剧情，一边感叹自己改得真好：“那我们等下再补拍一个特工和猫依偎在一起看电视的幸福结局。”
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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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一身猫毛的芝芝回到公司，楼下的小助理提醒她，又有一批粉丝的礼物被送到她的专属休息室了，记得去拆。
瞬间有被安慰到的芝芝一路跑回自己的专属休息室。打开门，一个被礼物堆积起的小山，有圣诞节那味了。
芝芝直接坐在小山边上，拿起剪刀就开工。
嗯，一条带着万冠的咸鱼王抱枕。
行吧，下一个。
嗯，一只绿色的菜狗玩偶，还在朝她傻笑。
这是在向她下达游戏挑战书吗？
芝芝望了一眼包装袋，好，李铭，我记住你了。
下一个。
又是一个熟悉的人鱼玩偶。
和之前那个一样，也是之前极限double上的那个人鱼玩偶的同款。
看来大家都很喜欢极限double嘛。
芝芝把这个玩偶放到另一边，准备带回去和家里那只做个伴。
“芝芝，在里面吗？”李姐敲了两下，就直接推门进来。看见芝芝又在拆礼物，没好气地找了一圈张原，居然又不见人影。
“最近太忙了，都忘记提醒你，你哥新电影《调酒师》过两天就要开首映礼了，到时候你和他一起参加吧。”
！！！
“好啊。”芝芝眼睛像晚上的霓虹小彩灯一样，一闪一闪地。
她望了眼怀中的人鱼玩偶，决定就把这个转送给哥哥，这样他们一人一个，特别好。
《调酒师》的首映礼定在周五的晚上九点二十，在环球星美影城举办。
因为《调酒师》本身已经有了国际影帝桂冠，还有戛纳最佳影片的提名，现场来的媒体人头涌动，位置实在不够，有些小媒体自觉地站在各个角落。
芝芝这次打扮得很低调，只穿着休闲印花的v字裙，乖巧地跟在明疏身后。
虽然她不是电影的直接参与者，但《调酒师》的剧组人员都善意地默许她跟进跟出。
直到活动正式开始后，芝芝被特意安排在第一排的vip席位。
按照活动流程，待幸运的影迷们都坐好后，先是开场词，然后主持人会邀请主创团队一一出来和观众们互动，之后还有小游戏环节。
这次首映礼的主持人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姐姐，她拿着提词卡满脸笑容地站在台上：
“欢迎大家，准时和我们齐聚在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真爱粉特地从另外的城市赶过来呢？我猜肯定有，因为我刚刚已经在停车场看见好多辆外地车了。让我们先为这些真爱粉鼓掌——”
“也正是因为大家的支持，主创团队才会坚持做本心电影，才有了今天这部提名戛纳的《调酒师》。大家是不是觉得我的废话太多了？
“是——”
“这样啊，那我再多讲几句。”小姐姐忍不住逗逗下面着急的影迷，看底下气氛活跃起来，才继续：“我当然不能这么招人嫌啦，下面有请我们万众瞩目的——调酒师明疏。”
明疏穿着黑白配色西装，寓意着盲人调酒师的黑白人生。
一上场，台下就开始尖叫不断。
“我们看过预告的观众都知道，我们电影里的调酒师虽然眼盲，但心不盲。
他温柔地对待所有的迷途人，在预告里有一幕是他哼歌给路边一位一无所有的乞丐听，当时我的眼泪就涌出来了，这还只是一个预告啊。
所以今天明疏来到我们现场，大家想不想让影帝给我们唱一首，有人想听吗？”
台下尖叫四起，芝芝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一脸怔忪，身体不自觉向前倾，想离后排的尖叫声远一点。
明疏一眼看到芝芝的动作，笑着看她在座位上扭来扭去：
“那我就唱一首我妹妹的歌吧。”
“我知道，叫《吹梦》是吗。我超级喜欢那首歌的。
不过虽然我是您的忠实影迷，但我还是必须实话实说，您要是唱这首，肯定没有芝芝版本的好听。”
“那是正常的。有她的两分好听我就满意了。”明疏宠溺地笑笑。
熟悉的音乐在影院响起，明疏的嗓音温暖低沉而又有磁性。
和芝芝版本的舒缓闲适不同，明疏唱起《吹梦》的时候，仿佛有无限深情，要一一对你诉说。
一曲歌毕，主持人站出来打破沉浸。
“大家觉得唱得好听吗？”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好听”的回答都没淹没在其中。
芝芝头痛地继续往前挪动。
“芝芝妹妹，你别挪了，来我们台上吧，哈哈哈。”
主持人小姐姐向芝芝伸出手：“今天我们还要给影帝一个惊喜哦，在活动开始前，我还特意问了我们可爱的芝芝，第一次参加哥哥的首映礼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芝芝被主持人拉上舞台。一排黑色的礼盒被工作人员缓缓推出来。
“那么让我们的大影帝来猜猜看，哪个是芝芝的礼物吧。
一共三次机会，没猜对也没关系，其它礼盒里也是我们团队为影帝准备的礼物，拿回家不亏的。”主持人说完，还朝影帝俏皮地眨眨眼。
明疏看着前面一排十个一模一样的黑箱子有些踟蹰，他一向运气不好。
“十分之一的概率有点低，没有提示吗？”
“当然有啊。”主持人很是一本正经：“你们兄妹之间的情谊就是提示，相信这种心电感应一定可以让你选中那个正确答案的。”
明疏望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芝芝，芝芝也正一脸懵逼地观察前方一排黑箱子。
看来不能靠这个傻妹妹了。
明疏苦笑，走到黑色礼盒前面，用手一个个摸过，真的没有什么不同。
礼盒应该是故意弄了最大的全黑款，所有礼物都在里面藏着，既不能通过外包装猜出形状，也不能透过舞台光看见里面的影子。
“那就用‘我家芝芝真可爱’几个字点兵点将吧，猜不到怪我没有脱非入欧，猜到了就谢谢芝芝借我好运气。”
明疏眉眼含笑而迷人，让人不自觉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次表情变化。
主持人小姐姐都开始捂住脸尖叫：“哇哇哇，影帝太会了。我也想要一个哥哥了。”
那边明疏已经随机选了一个黑礼盒开始点兵点将，修长的手指不断跳跃在黑色礼盒上，像翩翩起舞小白蝶，最终，他停在了左手第三个上面。
“让我们一起看看里面是什么吧”主持人打开礼盒：“恭喜影帝，获得我们团队特地选购的调酒师器具一套哈哈哈。你还有两次机会。”
“那芝芝来帮我选吧。”很清楚自己运气的明疏放弃挣扎。
芝芝一脸严肃地走到礼盒面前，在每一个黑盒前面都停留了将近30秒。
她恨不得能贴上去闻闻，可惜这个放礼盒的策划人一定很喜欢香水，每一个礼盒上，都是他浓郁的香水味，人鱼灵敏的嗅觉都被打败了。
但身为未来族长，她一定要满足哥哥这个小小的愿望。
芝芝再次从头开始观察，费了老大的力，终于选定了左手第五个黑色礼盒。
“噗，让我们来看看经芝芝思考了10分钟之后选出的最终答案。”旁边等待的主持人和影帝都不自禁偷笑。
没办法，把一个小游戏玩出了拆炸弹的感觉，姚芝芝真是太可爱了。
打开礼盒的主持人眼睛一亮：
“恭喜我们的影帝，他的欧洲妹妹一次就选中了正确答案。”
解说的小姐姐开始感叹有的人运气真好，一边小心把里面的人鱼玩偶抱给明疏。
台下观众看见人鱼玩偶都会心地笑出来，明疏也一眼看出这个玩偶和当初极限综艺里那个乌龙人鱼玩偶一样。
一个本不该被他们小队得到，还让他第一次体会到公主抱的神奇玩偶。
“谢谢妹妹，我很喜欢。”明疏抱着玩偶，走到芝芝身边准备摸头。
但放黑色礼盒推车的滑轮没有固定好，明疏过来后不自觉靠在推车上。这一靠直接让推车动了起来。
这一动，他人就不自觉歪倾，手本能地想扶住什么，但旁边只有推车。
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响起。
明疏的手把推车上的礼盒一股脑推倒，像多米诺骨牌似的。
本来也没什么，就几个捆好的黑盒子嘛，可是这里面还有之前已经拆封的一套调酒器具。
一堆不锈钢的器具一齐倒过来。
明疏和芝芝都本能地把对方往自己身后拉，结果就是谁也没动了。
一把尖锐的挫冰刀正好戳破明疏手里的人鱼玩偶。
主持人站旁边都呆了，这可是电影首映礼，要是出了事故······眼见受伤的是玩偶，才轻舒了一口气。
再一看，不对！
！！！
从破损的人鱼玩偶里，掉出一些黑红色的未知布条，还有一个扎满了细针的玩偶。
明疏瞳孔紧缩，嘴唇死闭。
台下响起阵阵尖叫，媒体们像闻到腥气的苍蝇一样，□□短炮全部围过来。
幕后等待的《调酒师》团队听到呼声，也连忙赶出来。
明疏捡起地上的诅咒娃娃。果然，上面写着“姚芝芝”三个字，背面还有歪歪扭扭的数字和符号。
那一瞬间，他觉得手里的这个诅咒玩偶有千斤重，压在上面的全是自己的自责和懊悔。
芝芝整条鱼都懵了。
人鱼族向来有祭祀海神的传统，所以她也一眼看出来这个诅咒娃娃的用意。
联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她还因为喜欢，抱着一起睡了好几天。
背后汗毛倒竖，她往后退了几步。
明疏回过神，马上找了个空箱子，捡起地上掉落的其它布条，把两个娃娃都装进去。
搂过芝芝，把她头埋在怀里，再用西装外套盖住她。
“不好意思，不接受采访，突发事件，我们有事要先走。”
电影团队们也马上出来帮忙拦住人群和记者，帮明疏和芝芝开路。
曙光娱乐会议室。
张原已经从芝芝的公寓里，用最快的速度拿来了剩下的那个人鱼玩偶。
在众人的面前用剪刀撕开，用力抖落。
果然，几片黑色布条落下，然后是一个咧嘴怪笑的诅咒玩偶，一样写着“姚芝芝”三个字。
张原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种脏东西，吓得把手上那个人鱼玩偶甩出去，并开始一直擦自己的手。
李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查，全体都过来翻垃圾桶，翻到明天也要给我翻出下午拆这个玩偶的包装袋。”
芝芝陷入到一种分外复杂的情绪里，委屈，难过，还有愤怒。
这是她很喜欢的一个玩偶。
既是人鱼的样子，像她自己，又承载了第一次综艺的美好回忆。
在不久前她才刚刚感受到人类不求回报的爱，比如机场接机的小可爱们，还有桃花源的那个小女孩；
但现在，又让她直面到了人类可怕的恨，之前那些私信她的辱骂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这个披着人鱼外衣的诅咒玩偶让人心颤。
明疏此刻胸腔里有一座火山在不断翻腾，滚烫的溶液溅出，烧得他的心一阵阵抽搐疼痛。
他紧握住芝芝的手，仿佛那里能给他克制的力量，让他努力保持理智不去吓坏身边的人，但无数自责和愧疚沉沉地压在胸口，和那座火山一起翻滚，让他难以呼吸。
明疏脸上的优雅疏离，罕见地分崩离析。
“不是明天，而是在警察来之前，一定要找出那个包装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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