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经过上次曙光和映光两家同时发自家新剧的公告和定妆后, 两家剧组和员工多多少少也认识到这两家是杠上了。
《雕玉》的荀导还觉得这是映光太小家子气了。
对面编剧叫什么来着，云喆？还是兼职的导演吧，听都没听说过, 而且之前还是拍某音迷你剧的。就这也值得大张旗鼓地争锋相对？这是看不起谁呢？
荀杰不知道的是, 映光还能更小家子气。
“什么？你要我们剧组加快进度？争取在一个月内完工？”荀杰都快开始吹胡子了。
骆景抬抬眼镜：“是的。作为交换，我们映光会加大投资, 再加三千万。只要剧组能在保证质量的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完成剧集。
好嘛, 又要速度还要质量, 这不是赶工，而是资本家在压榨劳工啊。
下一秒荀杰爽快点头：“可以。”
五斗米都可以让士大夫折腰，更何况这可是两千万呢。加上这些资金, 最后《雕玉》的成品质感又能更上一层了。
骆景露出满意的微笑。
前几和高层讨论是否要给《雕玉》加注的时候, 大部分人居然都是同意的。实在是苍氏这一年太惨了, 损失了好几个赚钱的实业大头，还没有一部出圈的爆剧出来。
几个主要培养的明星吧, 也就那样。几个大咖比如云松泉，之后会不会续约都还在含糊其辞。新人里能看的也只有唐析和谭明坤。
所以大家都急切地想弄一个爆款出来，以振士气。关键这部剧也是所有人分析中的稳赚，所以只要《雕玉》能尽快产出盈利，让苍氏投进去的资金回流, 那他们就是多投多赚。
唐析作为女主也已经在前几天进组了, 本来整个剧组还在熟悉和准备阶段, 今天荀导回来就说要大家努力咬牙坚持一下，他们争取一个月赶完进度。
其实一共30集, 一天一集在其它剧组根本不算赶。但是对于荀导这个要求严格的导演而言, 他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演员和工作人员往不睡觉的程度压榨。
“再苦再累, 也就一个月。所有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再加一倍！演员那边我另外跟你们算。”荀杰当然不会既要马儿跑, 又不给草吃：“大家加油。我把月历倒计时放在这里。从现在起，只有29天了。”
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
那你还不如不放，你以为是高考倒计时啊。
整个剧组就从悠闲准备模式直接进入地狱劳工模式。即使唐析之前就熟知这个剧本了，连台词都不用再背一次，也被荀导抠细节的演技要求折磨得两眼发黑。
中场休息时，她拿着一块雕了一半的玉珏坐在卧榻上恍惚。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站着比她眼圈更黑的云松泉。
云松泉微微一笑：“骆景让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翘起二郎腿坐唐析旁边：“你的那个戈壁网剧不是开播了吗？反响很不错，已经被电视台买入了。
最重要的是，有内部消息说等电视台那边合同签好，你那个角色就会被放进玉兰最佳女配的提名里。最多后天就能看见名单了。怎么样，是不是一下子又有劲演戏了。”
唐析摸了摸自己黯淡发黄的脸。
什么叫一下子就有劲了，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啊。
在那个戈壁里熬了一个多月，现在还要继续在这里熬完这部剧，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这两部剧未来会打爆，她还真的受不了这种完全没有休假的连轴转了。
所以唐析也没有什么太惊喜的表情，只是微笑点头：“谢谢云哥您带消息了。”
云松泉眉峰一挑。
居然这么淡定？玉兰奖可是国内含金量最高的奖项之一了，最佳女配提名也不是这么好拿的。
起了点搞怪心思的他摸摸下巴：“嗯，那你知道你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吗？”
唐析心里不懈。
就这次提名，其它的参选人那演技都不配给她提鞋。甚至还有几个是花钱送进去拿个提名镀金的，云松泉这是在侮辱她的演技吗？
“姚芝芝和她的《风云英雄》也进提名了哦。”云松泉话语还带着笑意：“她可真厉害，我这个主演都没能带这剧进最后评审，倒是她这个小新人做到了。我们剧都仰仗她啦哈哈哈。”
！！怎么有是她？
恍惚中的唐析手里玉珏应声而落，砸在床榻上一轮滚落到地上碎成两半。
云松泉倒吸一口凉气。
“姬筠老师，听说您最近身体也不太好。就不用特意来剧组帮忙了。”
荀杰扶着老太进来，满脸的客气：“要不然显得我们这些年轻人太没用了，拍个剧还要经常得到您的帮衬。您之前借给剧组的那块玉珏——”
剩下的话被按死在荀导的喉咙里，他整个人瞬间冷汗满头。
旁边被扶着的银丝老太的手都开始颤抖。
这可是她最近亲手选的帝王绿。细细雕了个模子，准备完成一个绝世封山之作的玉珏啊！
她是看在剧组的用心程度之后，才放心把自己没雕好的作品借给他们的。
毕竟这是以她为原型的改编剧，里面的玉石雕刻就是她的招牌。如果弄些假货劣质品摆着，她自己都嫌眼疼。
可这就没了？她的玉······
“噗。”姬森旭幸灾乐祸的笑声打破了所有人的沉默。他捡起地上的碎玉：“奶奶，既然这玉珏已经坏了，按您脾气，那肯定是不会要了，不如给我玩吧。”
说着，也不管奶奶的回话，直接出门溜溜球。
回过神的云松泉也不禁皱眉：“都是我，刚刚不该多说的。”
心里却对唐析疑虑满满。
怎么刚刚自己被提名了，都看不见任何喜色。一听姚芝芝被提名居然动静这么大。
他这个后辈的心性会不会太差了？眼睛一直长在别人身上，可就很难精心磨炼演技了。
唐析马上惊慌地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最近我熬夜太多，刚刚一晃神就手滑了。您放心，我一定会高价赔给您的。”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是滴血。
之前赚的钱她都投进这部剧里了，现在这个帝王绿一看就价格不菲，她得想想去找谁借一下钱周转才行。
可这一认错，姬筠更生气了。
她缺的是帝王绿吗？她心疼的是自己的灵感和雕工。那是她未完的作品，是她的心血，她的封山之作啊。
老太直接甩开荀杰扶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上，就有姬家珠宝的工作人员赶过来找到导演：“不好意思，荀导。我家太太说之前借的那些玉石，现在看来还是不太稳妥。
现在我们打算收回所有借出的玉器，以保障它们的完整安全，剧组之后可以去其它的珠宝门店借用道具。”
几个同样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就开始清点收回所有雕玉器具。每一个都要经过几个员工之手仔细查看，一看就是不相信他们剧组的气人样子。
荀杰快被气吐血了。
对他这种细节控来说，能用真正艺术的雕玉拍摄和用那些劣质塑料拍出的成品效果简直是天差地别。
亏他之前还无比欣赏这个唐析，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意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手上玩什么呢。
他连骂都懒得骂，因为时间紧迫。现在所有道具全部都要重新找过，他烦躁地开始在场地里喊人分配任务。
因为赶工本来整个剧组都很累。现在好了，又多了一项马上就要弄完的大工程。
因为剧里几乎每一集都会有雕玉的画面。没有相对应的玉雕道具，他们是哪一幕都拍不了，等于是剧组要暂时停滞了。
你这玉雕电视剧，连玉雕都没有，那还拍什么？
于是剧组人员满心怨念地开始加班加点了。
和《雕玉》那边完全相反的是《石头记》的剧组，每天都在玩玩打打，所有演员从来没进过这么开心的剧组。
“芝芝，恭喜你！你在《风云英雄》里吴喜的角色进玉兰奖的提名啦！”有自己内部消息的冷丹晴一见芝芝就来了个大大的熊抱。
虽然她们这几天经常见面，之前还录了一期新的《桃花源》，但这可是玉兰奖诶。
即使现在芝芝还只是提名，但冷丹晴认真看了眼提名名单，除了唐析，这次赛道里就没有其它竞争力强的对手了。
冷丹晴又紧抱了一下芝芝，以表自己的有荣与焉。
可惜芝芝对这个玉兰一点概念都没有，反正不是哥哥那种影帝奖项就对了，所以她很淡定地回抱冷丹晴。
两人一齐来到准备室，居然看见一个很久不见的人。姬森旭正和云喆坐一起，对着桌上的剧本涂涂改改。
“啊，芝芝老师您来啦。”姬森旭可爱微笑。
冷丹晴满脸无语：“你不会是要追来这个剧组演戏吧。”
“虽然我也想，但是最近我被管得很严，今天才终于有机会溜出来。之前看了《石头记》的花絮，就喜欢上这部剧了。所以想今天来看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虽然姬森旭难得说人话，但冷丹晴还是满脸怀疑：“你能帮上什么忙？难道你学过编剧？”
“姬森旭老师真的很博学，他刚刚帮我指出了很多剧本里宝石的错误常识，还说要给剧组提供各种宝石道具。”
云喆一脸感激地和冷丹晴解释。
好，又一个被娃娃脸欺骗的老实人。
冷丹晴无奈。
闲聊结束，云喆见演员到位了，开始讲进度：“今天我们拍石三百被幸运转盘抽中，进入宝石公司后的剧情。”
“我们先把要演的对一遍戏。先是石三百进入公司的第一天，上司给她分配任务的剧情。”
闻一海，夏晟也是这场戏的参与主演，都在认真听。云喆大致讲了一遍，招手示意大家过来：“我们开始吧。”
对闻一海这种演戏演了几十年的人来说，这种简单剧情就是小case。
他带着芝芝走进这层办公楼，指着玻璃隔间里的电脑，语气透露出隐隐的俯视意味：“这里就是你的工作位，而你的工作内容就是把屏幕里的光点——”
闻一海台词噎在喉咙里。
姚芝芝人已经坐在电脑前，手飞速地点完了电脑屏幕里的所有光点。
云喆不禁打断试演：“额，芝芝老师，您现在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不是手游大神，不用这么快把光点点完的。”
“导演，你这是歧视！石头虽然不符合宝石国度的审美，但是她又不傻。”
芝芝义正言辞地抱手辩解：“我这块石头的硬度是7，如果用矿物的硬度比智商，那她就是一块聪明石头，很硬很聪明的那种！”
其实真实原因是面对这么简单的游戏，她的手实在是慢不下来啊。
芝芝很难受，只能开始胡编乱造。还好她第一次当女主，在哥哥的帮助下做了很多关于石头的资料，才能编得这么顺。
云喆托腮认真思考了一下。
硬？对啊。女主就是一块顽石。她怎么可能进公司的第一天就表现完美，对这个都是高级宝石的公司适应良好呢？
所以芝芝老师这个开局制造和上司的矛盾，反而是更完美的诠释。
“还是芝芝老师您对角色的体会深刻。”云喆一脸佩服，拿起旁边的剧本又开始写写画画：“那就采用芝芝老师刚刚那个呈现方法吧。”
闻一海：······
行吧，他已经习惯了。
过完上一幕，云喆翻着剧本：“下一幕是钻石零五和石三百打招呼。这一场我们去外面的斜坡演。”
······
这天下午，曙光官v和《石头记》的官v又同时发布了一条新花絮。
画面开始就是一行白色圆体字和姚芝芝冷漠的声线：
“这间公司很奇怪，每天分配的任务也很奇怪。”
一个高耸的办公楼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哦，石头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工作啦。难道变好看了吗？】
芝芝还是那副灰不溜秋的样子，跟在西装革履的闻一海身后走进一层办公楼。
这层办公楼是一个巨大的平层，地板和墙壁都是全白的。没有任何墙壁分隔，只有一个个玻璃做的隔间。
每一个隔间里放着一台电脑和一个办公椅，里面有的已经坐着员工正在对着电脑专心办公，有的还是空位。
但因为是全玻璃的隔间，不管外面的人从哪个角度，都能把里面的人和在做的事一览无余。
【好家伙，领导监视你工作进度的全新折磨方式。】
芝芝自觉地拉开一侧玻璃门，打开电脑。全黑的屏幕上出现了很多光点，又稍纵即逝。
闻一海还在旁边讲解：“这就是这层员工的工作：尽量用鼠标点掉每一个光点。”
【？？？还有这种工作？】
芝芝紧盯着屏幕，右手拉着鼠标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地连点。光标在电脑上快速地连城一道线，屏幕上的光点几乎是刚出现就被她消灭了。
过了一会，电脑屏幕里再也没出现任何光点，芝芝才转头盯着自己上司，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闻一海：······
【闻哥：我台词都没说完你怎么就把今天的活就做完了。】
【妹妹这张死鱼脸上写着巨大的“强者”两个字哈哈】
“很好，你已经把这周的活都干完了。”
【噗。】
“那我有奖金吗？”芝芝呆呆的眼神灵动了一丢丢。
“以后，可能。”
画面一转，芝芝在整层办公区闲逛，并为大家介绍。当她路过冷丹晴的玻璃间，直接面向镜头，仿佛在和观众们直接聊天：
“这是我的新朋友，玉二十五，她成功点对了五十道光点。”
【丹晴工作速度也还不错嘛，我刚刚看那个电脑光点出现和消失得速度还蛮快的。】
“在这整整一周内。”
【······】
“我觉得，按人类的说法，她的名字应该再乘以十。”
【哈哈哈丹晴~】
芝芝一路向前，每路过每一个有人的玻璃间，镜头都会减速，让大家可以清楚看见里面形形色色摸鱼发呆的宝石们。
无起伏的旁白响起：
“高级宝石的工作和路边石头好像也没什么不同——都是躺平。”
继续往前走，白色的墙体上有一个员工荣誉板。上面挂着这周优秀员工的头像，镜头给了一个特写：正是冷丹晴。
【所以冷丹晴就是这周点光斑最多的人吗？哈哈哈】
【这是什么公司！让我进去摸鱼，我打电动贼厉害】
“这是一个什么公司呢？我思考良久，得出了一个结论——传销公司！”
【？？？】
“每天无所事事，不事生产。明明我完成了最多的任务，还没有奖励。我一定是被拉进来凑数的，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忽悠我交钱，还好我没有石头证能被扣留。”
【噗，妈呀。妹妹这个毫无起伏的声线也太适合吐槽了吧，我要被她笑死了。】
【哈哈哈深陷传销组织的冷漠石头】
画面由冷丹晴的头像逐渐转黑，出现了一行白色字幕，依旧是无起伏的旁白：
“这间公司的人也很奇怪。”
再次亮起的时候，是两个人面对面站在一处斜坡上的画面。
夏晟穿着笔挺的西服笑着和芝芝打招呼。整个人仿佛在闪光，对比旁边灰不溜秋的芝芝，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这个人总是和我打招呼，每天笑得都很傻，从我第一天到这个公司起。”这次冷漠的旁白都带了一丝疑惑。
【这个人有点帅哦，是新人吗？】
【不是，他叫夏晟，出道很久了，是个很低调的好演员，我给姐妹们安利一下。】
【所以这是男一？深陷传销公司的冷酷石头，转角遇到爱？】
芝芝冷漠地点头。
两人这就这样，一个微笑逐渐僵硬，一个持续冷漠呆滞。
终于，云喆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芝芝老师，这里的剧情应该是你不小心地滚下这个小坡，然后钻石零五会接住你的。”
【哦哦，果然是个爱情剧吗？就是这个剧情有点老套呀。】
【不老套不老套，钻石和石头相恋呢，世界末日之后才能看到的情节啊哈哈。】
芝芝一脸严肃地摇头：“导演，我觉得你这个情节设计得很不合理。”
她这么灵活的鱼，怎么可能在这种平地摔倒。
云喆虚心求教：“您是有什么其它的看法吗？芝芝老师。”
“我又不是圆形石头，你让我从这里滚下去，这不是在难为我吗？”
芝芝很认真地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本体，一块又方又瘪的小石头，递给导演看：“像这种缓坡，我这种形状的石头只会停在边边上不动呀。”
云喆和夏晟：······
【艹，我今天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做入戏了哈哈哈，这才是真正的带入角色思考问题啊。】
【我靠，妹妹的本体真可爱，我居然有觉得一块灰石头可爱的一天。】
“那我们换个更斜的坡？”云喆试探。
务必能让你这块石头滚下去的那种。
“不，那样多麻烦摄制组啊，还要带着这些设备再换一个地方。既然我滚不了，那就让夏晟滚吧。”
夏晟：？？
【是啊，不能麻烦摄制组，那就迫害男演员吧~】
“夏晟的本体是颗圆钻石吧，而且体积很小。”芝芝移动到斜坡边缘：“把他从这里丢下去，应该可以看着他直接滚到底。”
【芝芝魔王的今日名言】
芝芝认真地看着斜坡，仿佛已经脑补出那个滚动的画面：“反正这里的剧情需要一个人滚下去，而且钻石比较硬，滚起来也更安全。”
反正她的光辉鱼生，不能被玷污。
“也不是不行。”云喆妥协。
如果从人物本体的角度来说，确实是芝芝老师分析的这样啊。
夏晟嘴角抽搐。只能无奈和姚芝芝的位置对调。
“放心，我会扶住你的。”
夏晟稍稍安心。
云喆见两人已经准备好，喊了一声a。
“这真的不是什么诈骗公司吗？”两人对视之中，芝芝突然面无表情地询问。
夏晟脸色一僵，马上又变回耀眼的微笑：“当然不是。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骗子，我就从来都没遇见过。”
“因为这间公司太奇怪了。这周的最佳员工为什么是玉二十五？难道我不是消灭光点最多的人吗？”
夏晟温柔一笑：“因为评定方式不是这么简单地算数量，高层那边有更复杂地一套计算公式。”
芝芝对夏晟的解释不为所动：“那你有拿过工资吗？你能把发的工资条给我看看吗？证明这不是一家只进不出的传销组织。”
夏晟楞了一会，只能僵硬地从口袋拿出钱包递给姚芝芝：“这里面有之前的工资条和上个月的工资——”刚刚拿钱包的时候没注意后面，导致他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倒。
他本能地朝芝芝伸手，但芝芝只轻轻拿走了那个钱包，然后冷漠地看着他往后一连大退好几步，最终摔倒在缓坡底下。
夏晟不可置信地回望姚芝芝。
说好的扶他呢？
斜坡上的芝芝难得轻快地举着钱包和他挥挥手，然后冷酷地转身离开了。
这么缓的坡，有什么好扶的。她这可是为了他好，就算是男孩子，在镜头前太柔弱也不会招观众喜欢的。
镜头把那段斜坡不断放大。
芝芝的冷漠旁白响起：“这个世界上的骗术千奇百怪，你只是还没遇到生命中的那个ta。”
【心疼可怜的钻石小哥哈哈哈，命中注定被ta骗。】
【诡计多端的石三百】
【单纯石头进入传销公司后，学会各种骗术，成为新一代的骗王哈哈哈】
【所以这是双重诈骗？剧里是石三百骗了钻石的钱包，局外是芝芝骗了夏晟会扶他。惨还是男主惨。】
最后花絮画面回到最开始的全黑，只有芝芝的声音冷淡念出：
“虽然上次我抢了他的钱包，但他依然每天和我打招呼，也没有要找回钱包的意思。
直到某一天，我发现这个奇怪的人消失了，而公司里的其他人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所以这其实不是求职剧，也不是爱情剧，而是个悬疑片？】
【快播！我迫不及待想看！】
【十集而已，一天拍完不过分吧。】
看完花絮的大家的评论全是抓耳挠腮地想要看全集。
云喆不愧是之前拍某音迷你剧的，深谙提高热度和保留热度的方法。这样隔几天一个小花絮，弄得大家心痒难耐，把这次花絮看完，大家又把《石头记》刷上了热搜。
包熠那边看见热搜，则机智发了一个《禅》正式上线的时间的通告，就在这周六。又偷偷摸摸给自己这条买了个热搜，就摆在《石头记》花絮热搜的后面。
刚看完花絮的路人好奇点进去，就会再次看见姚芝芝巨大的宣传照。
而且和《石头记》里那种灰不溜秋的样子不同，《禅》里的芝芝那叫一个勾魂夺舍的美。吃瓜人刷手机的手都顿住了，被这种反差弄得愣是几秒脑袋空白。
本来这些花絮的热度既是给《石头记》的，也是给芝芝的。现在在包熠的鸡贼操作吓，现在又传导给《禅》了。
几个主演和导演的粉丝本身就对这部电影期待已久，是一定会去的。甚至都不用包熠提醒，在最早定档消息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在记事本记好了。
而这个花絮难得在让路人也升起了想看姚芝芝作品的想法。
反正正好周末，《石头记》又没拍完，那他们也去电影院瞅瞅《禅》怎么样呗。在这种氛围里，《禅》的预售票房节节升高。
《禅》的工作室里，包熠惊喜抓住助理衣袖 ：“什么，你刚刚说已经预定了多少票？”
助理也是一脸天上掉馅饼的样子：“预收已经突破两千万票房啦。”
包熠深情抚摸那个赌赢的紫砂壶，满脸的得意。
哈哈哈，他就知道姚芝芝旺他，不枉他故意蹭了一波热度。
因为今天的碎玉事件，导演明显看她哪里都不顺眼，各种细节就是不让她过，连一个斟茶的动作都要她反复拍了十几遍。
唐析受了一天的气，凌晨终于疲惫地回到宾馆房间里。
躺床上一打开看手机。
看着热搜的《石头记》和《禅》的定档时间，她心里的火直往上冒，她每天这么辛苦，怎么那个姚芝芝就各种轻松上热搜？
但现在不行。
她不断地深呼吸，努力把心里的怒气压下去。因为她现在必须温声细语地打电话·借·钱！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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