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动(20)
学校里的事情一结束, 纪涵央就找借口离开。
向考诤说送她,她说不用,在校门口的时候被他拉住, 不让走。
纪涵央看着他,不解。
“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他脸色淡淡的,不痛不痒问出这么一句。
视线聚焦在她脸上, 眉眼习惯性没什么精气神的往下压,显得懒懒的。
像句不经意的调笑。
纪涵央想。
“怎么这么说?”纪涵央苦笑一声。
印在他眼里, 却变成了敷衍。
向考诤顿一下,抽开拉着她手腕的手, 保持距离。
声音淡懒:“没事,看你老喜欢躲我, 我以为我是什么洪水猛兽……”
他突然噎住。
想到那些个放荡行径, 眼色晦暗不明起来,随后嘴角扯开一抹苦笑, 淡嗤一声。
“抱歉, 最近是我不懂分寸了。”他眼睛暗了暗, 笑笑。
向考诤甩了甩手里的车钥匙:“送你?”
纪涵央愣了一会儿, 摇了摇头。
向考诤耸耸肩,不强求,转身打算离开, 顿了顿, 眼里划过一抹复杂,又转回来。
看着她。
纪涵央眼神移开。
他突然走进她一步,扣着她手腕, 将她猛得拉近自己。
纪涵央猝不及防, 直直跌上去, 手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才堪堪站稳。
不明白,看他一眼。
他目光灼灼。
纪涵央呼吸一滞,立马移开。
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忽的移到她腰上,紧了紧,往自己怀里带,纪涵央猝不及防,却不推开他。
她头直直埋入他的脖颈处,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清淡木香,玫瑰木的尾调清浅淡然。
他呼吸撒在她的耳边,轻轻的,痒痒的。
她脸有些发烧。
心脏“噔噔”跳。
“你是不是早就认识我了?”
热气撒在耳边,痒痒的,纪涵央凛着呼吸看他一眼,又立马移开。
她不回。
推了推他,向考诤不松,反而又抱紧了一些,“所以我那些事,你都知道的对吧?”
纪涵央抿了抿唇。
“不说话?默认?”他笑笑,“……看来是早有耳闻。”
随后语气有些调侃又有些自嘲,“啧”一声,“这世界可真他么小。”
“那我就不装了。”
“向考诤,松手。”
他不听。
笑一声,另一只手搅起她耳边的发丝,语气又懒又痞,不像个好人:“不过,你如果讨厌我的话……”
视线看到她通红的耳朵,顿了一下,眸色微暗,语气有点冷也有点乱:“就继续讨厌着吧。”
纪涵央愣住。
“关于让你讨厌的那一点。”
他的调笑像挑衅:“我改不了的。”
发丝被他遮回去,向考诤的手有些微抖,眼神复杂,眼里划过一抹自嘲,但是话依旧那么残忍:“而且暂时也不想改。”
他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纪涵央推他,可完全推不动,下一秒他唇就印了上来。
厮磨,纪涵央眼睛闭的很紧,羽睫扑簌,手推他肩膀,推不动。
又打。
可他托着她的后脑勺,直直撬开她的牙关,好不心软。
直到纪涵央眼泪流出来,他顿住,替她擦了擦,“知道我是个混蛋了?”
纪涵央整个人都有点抖,字句从牙齿里挤出来,“放、开、我!”
“你混蛋!”
“嗯。”他认同的点点头。
“所以混蛋下次再找你,别理,不然受委屈的一定是你自己。”
纪涵央瞪他,推他,他偏偏不松,又往怀里抱了抱,“值吗?”
话似乎是对她说的,又似乎是在警告自己,“别陪一个男孩长大。”
“又没用。”
“还不值,多亏?”
纪涵央打他肩膀:“向考诤你放开我!”
“还有,央央……”他终于松开她。
纪涵央立马退开一步,眼里有不可思议。
向考诤的手插入裤兜,又是那副悠懒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笑,笑得那么邪,“耳朵那么红做什么?”
看她眼泪又往外掉,下意识想给她擦一下,但又止住,心里骂自己不是东西。
纸巾递她:“吃教训了?”
“你有意思吗?”纪涵央不接,只抹一把脸上的眼泪。
“没意思也做了不是?”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独留向考诤一个人发愣,拇指蹭了蹭嘴,唇上还有她的余温,“嘁”一声,“也行,值了。”
他手插着兜,看着她的背影,一步步后退,“嚓”一声,脚转了个方向,离开。
“砰”一声,车门甩上,他一阵头晕。
向考诤有两辆超跑,一辆在学校开的法拉利,一辆在家开的兰博基尼。
都是十八岁的生日礼物,法拉利是范苇珠送的,兰博基尼是他妈送的。
坐在车里就想到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个星期。
潘庄因在太太圈搞夫人外交时听说的,说是男孩子都喜欢兰博基尼,加上那个时候圈内流行,就高高兴兴在国外订了一辆。
谁知道被范苇珠知道了,她也订了一辆,也挑在他生日那天送他。
其实没什么的。
但是潘庄因就不高兴了。
因为范苇珠是故意的。
不仅如此还在私下里嘲潘庄因说:“玩车的谁不知道法拉利和兰博基尼的恩怨史?”
“没见识就是没见识,土包子装什么白富美阔太太。”
范苇珠总归是给他面子也给他爸面子的,但是潘庄因心里有气,就找他来帮忙出气。
向考诤确实觉得范苇珠过分了,就去找她。
人还没找到……
“呵。”
他嗤一声。
烟递到嘴边,吸了口,吐出来,烟丝袅袅,整个人都氤氲。
鸭舌帽盖在那头细碎的发上,他低着头,盖着大半张脸,唯独一支烟燃着火星。
旁边的车门打开,他还没回过神,身边一个人已经坐上来了。
那人开口悠悠:“刚刚那戏,演得真是漂亮。”
这声音让他烦:“向西宴,老子烦着呢,给我闭嘴。”
“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他摇下一点车窗,让车里的烟味散出去些,“你要真喜欢还是追,别搞为她好的那套嘴脸。”
“你认识她?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向考诤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双手环胸,向西宴朝他挑了挑眉。
向考诤骂了句“shit”,头靠向椅背,“庄渠那小子说的?”
向西宴笑着点了点头,不客气地把庄渠卖了。
“就得把人一个个从身边赶走、赶光,才能高兴对吧?”向西宴顿了一下,皱了皱眉,“你今天回不回家?”
“回。”
“行,我不回。”向西宴把一个礼盒丢给他,“礼物,给我老婆的,转交下,说我今天也很爱她。”
“你他么做个人行吗?”向考诤翻了记白眼,“我刚失恋诶。”
向西宴耸耸肩,表示不高兴:“可我在热恋期啊。”
“更何况,失恋还不是你自己作的,怪我?”
向考诤撇嘴,懒得理他。
顿了下:“话说你怎么在这?”
向西宴看了看表:“打工啊,哪像你,大少爷。”
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扬长而去。
到家的时候,屋里一阵乒里乓啷的砸东西声。
然后是互相对骂。
向考诤捏了捏眉心,抄着兜,甩着车钥匙,看向一旁的菲佣,“又吵起来了?”
菲佣看到向考诤回来,连忙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点了点头,“是的,阿诤少爷。”
“谁先开始的?”
“夫人动了那个房间。”菲佣叹了口气,“大小姐回来看到了,大发雷霆。”
向考诤点点头:“那谁让她碰的?你们不拦着?”
随后嗤一声:“算了,不是你们的错。”
“我爸呢?”
“先生去国外了,出差。”菲佣想了想回。
向考诤笑一声,嗤笑,“出差?”
“我看他是躲祸吧。”
门推开,一个古董花瓶被砸到地上,飞溅的瓷瓶碎片滑到他脚边。
啧,老爷子法国新收的拍卖品,估计要心疼死了。
不过活该,谁让他把烂摊子丢给他的?
向考诤把碎瓷片往旁边踢了一脚,眼神淡淡的,抬头看向客厅里针锋相对的两人。
抬手,敲了敲门。
不大不小,把全场的暴躁因子压下一瞬,两人俱回头看他。
“吵够了?”
“儿子!”潘庄因像找到了救命稻草,得意洋洋又委屈巴巴地朝他走过来。
扯上他的袖子,泪眼汪汪地指向客厅中央的女孩子,“你瞧瞧她,一回来就和我对着干,不分青红皂白就一通乱骂,哪家孩子这样的?!”
说着还把手臂伸到向考诤面前:“都是她!都是她挠的!还有我的头发!我昨天刚刚做的!我晚上可是约了李夫人要出去喝茶的!现在怎么样?现在怎么办!”
“可以了,妈。”向考诤看着客厅中央,双手环胸的女孩。
她脸色不屑,整个人的暴躁压都压不下来。
潘庄因喋喋不休的话语,在一看到向考诤冷感的侧脸线条时,噎住了,撇了撇嘴,不说话。
“我替她和你道歉。”
潘庄因一愣,看向向考诤,却发现向考诤仍旧看着刚刚和她互呛的对方。
范苇珠剧烈起伏的胸口浅浅平息下来,看向向考诤。
“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范苇珠看他。
向考诤笑了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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