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程隽礼噙了些浅笑朝她走近了两步,“还是说,你不敢和我结婚?”
姜枝不落下风地仰头:“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敢?”
却在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心漏跳了一拍,程隽礼这厮生得实在勾人。
啊tui!
再好看也架不住他不做人。
姜枝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凭借他的巧舌如簧的口齿,列举出种种事迹来力证姜枝对他本人的余情未了。
在这之前,她先开口:“那结婚吧,我们结婚。”
反正她贫下中农一个。
光着脚还怕一穿鞋的?
程隽礼强忍住心内狂喜,语气仍旧冰冰冷冷的,“好。”
好像被逼婚的人是他。
姜枝的指尖嵌入掌心,越是这种局面心态越要平稳,现在最适合提要求了。
来之前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如果非要结婚不可,那也要给自己争取最大自由。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们结婚三年,这笔账就此勾销。”她看着程隽礼,一字一句说道,“在这期间我会当好你太太,也会尽到夫妻义务,但是三年后我们立刻离婚。”
说实话三年已经是极限了,就这种形式婚姻,姜枝觉得一天都不能忍。
程隽礼不意她会提出这么个要求来,“用三年换十个亿?你还挺会做生意。”
姜枝靠着沙发,脸上是一副十成十慵懒淡漠的神情,浑身都写着“你不要把我逼急了,小心老娘和你拼命”。
她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那也没有用十个亿买我一辈子的道理,程董,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走法律程序好了。”
说完她又用摆烂的口吻补充了句,“我不介意去和我爸作伴,没准儿还能在牢里约饭。”
程隽礼也明白不能再逼她了,这倔脾气已经上来了,再逼连三年的婚姻都不会有。
他认命地应下了,“记住你的话。”
姜枝:“?”
记住什么?
当个好太太?还是尽夫妻义务?
想到那夜醉酒后的吻,姜枝脸上微烫,颇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文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程隽礼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姜枝坐在他对面,只看了一眼那冰美式就皱眉,又惦记他的胃病,“换杯热拿铁来吧,你胃出血还没好。”
程隽礼刚端起来,又顺从地放下了,“你进入角色倒快。”
姜枝刚想呛他一句这是基本的关心。
想了想,又闭上嘴。
和他说得着吗?
姜枝瞪他:“户口本带了吗?”
程隽礼兴致盎然地盯住她,“你倒比我还急。”
姜枝不可置否地耸肩,“早结早离。”
程隽礼:“”
她挺敢说。
扳回一局的姜枝心情总算好了点,“可我没带户口本,要回一趟家去拿。”
程隽礼看了一眼文立,“今天的行程?”
文秘书有条不紊,“十点有集团高层会议,下午视察深圳分公司。”
他看了眼表,“让司机送你去拿户口本,十一点半在民政局碰头。”
姜枝下意识就要拒绝,“我可以自己去。”
程隽礼起身松了松领口,走到她面前,伸出左手捧住她半边脸。
大拇指的指腹在她脸上来回摩挲,这温润的触感让程隽礼神摇不已,“听我安排好吗?”
不,这不是他的台词。
他的风格应该是,“你必须听我安排。”
他如果一直这样,那真是太可怕了。
在他继续有下一步动作之前。
姜枝连忙退了两步,“我走了。”
程隽礼轻哂。
今天的高层会议的议题是关于集团新项目的研发,三个还算得脸的项目负责人一开场就吵得不可开交。
每次的新项目开发无疑都是块肥肉,经费也好奖金也好,数额都丰厚的吓人,更不要提项目面市以后的风光露脸。
简单来说就是得名得利的大好事。
更何况这个项目是程隽礼亲自盯的,势头正劲,无论落在哪个项目组都是稳得一批。
这三个经理都是程隽礼的干将,私底下关系也过得去,可都到了这种要见真章的局面,私交再厚也不免翻脸。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脸面算得了什么?
这也就是程隽礼威势足,坐在上头镇得住,要不早卷起袖子干仗了。
整个会议室里都充斥着争吵声。
那三个经理说什么都像在骂人。
其余闲杂人等一言不发,只等着程隽礼最后拍板。
可程隽礼却如老僧入定一般,只顾转着佛珠,面上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直到文立走进来,小声在他耳边说,“董事长,夫人已经出发去民政局了。”
高层们才集体等到程隽礼开口,“各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都等着听他的结案陈词。
程隽礼轻敲着桌面,冷峻的目光扫过三位经理,各个都往后缩了缩,全没了方才要干架的气焰。
他沉声道:“三个项目组各有千秋,把想法形成书面报告,交给我审定。”
随后起身理了理衣襟,“散会。”
留下一脸错愕的众人。
只是这样就散会?
二十多脸懵逼jpg
从来也没有过当场不讨论出结果的会议啊。
今天董事长是撞邪了?还是病没好无心工作?
怎么想似乎都不应该。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理事们逮住正在收拾东西的文秘书。
问来问去文立也只有一句话,“董事长今天有要事在身,不便和各位在此久谈了。”
人家赶着去领证结婚呢,哪有功夫听你们吵架?
从蔚然集团过去民政局还算快,一路上也没堵车,程隽礼几乎是和姜枝同时到的。
姜枝从他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他,二人零交流的状态让人怀疑。
她把两本户口本往工作人员面前一推,“我们结婚,麻烦办下。”
眼看着钢章盖下,姜枝心里也像有什么东西落了地似的,倏忽间有了着落。
程隽礼手里拿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尽了生平最大努力,才能勉力撑住喜怒不形于色的霸总人设。
总算绷住了没当场傻笑起来。
但再多一秒都不行了,他真的忍不住翘嘴角。
万幸姜枝气冲冲地上了车,对司机说:“回武康路。”
姜枝一走,程隽礼独自站在民政局门口,对着结婚证足足笑了两分钟。
一刚离婚的青年从里头出来,看他这样子就忍不住酸道:“哥们儿,笑的这么开心是头婚吧?多结两次你就没感觉了。”
程隽礼把结婚证揣回去,心情大好的他也没计较,“我这辈子只结这一次。”
既然结了婚,他就不会离。
程隽礼在机场贵宾厅吃过午餐后,又拿出结婚证来瞧了瞧,反反复复确认了许多遍,看的文立都已经对正红色过敏了。
老板不会是在内涵他是只单身狗吧?
这么残暴不仁且毫无人性的吗?
在临登机前,程隽礼像突然想起一件大事,打给姜枝说:“程太太,收拾你的行李,今天搬去裕园。”
姜枝在电话那头抗议,“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称呼我?”
“怎么你觉得程太太这个称呼不正常?”
姜枝:“随你高兴吧,当我没说过。”
她当然不会有这么听话,程隽礼去深圳视察,少说也得三五天才回来。
秉承着能晚两天就绝不早一天进贼窝的信条,姜枝在沙发上葛优躺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俞伯带着佣人上武康路来找她。
而姜枝要做的,就是开门而已。
因为她才刚一把门打开,佣人们就在俞伯井然有序的指挥下,用半小时收拾好了行李。
六个大行李箱整整齐齐码在了姜枝面前。
俞伯垂手问道,“少夫人,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吗?”
姜枝心想:有,你们能自己把自己带走吗?立马缩成团从我家里出去!
她环视了一圈屋内,就算加上四个转角,整个房子也只能用家徒八壁来形容,被他们搬得很干净,像从未住过人一样。
姜枝拿上包,“没了,走吧。”
回到裕园后,她坐了还没十分钟,就到了饭点。
她坐在主位上,看着一桌子飞禽走兽,足有十菜三汤。
姜枝一下子又像回到了抄家前的生活模式,她在金子堆里长大,也在富贵窝里沉沦,除了跳舞每天就是派对晚宴、吃喝玩乐。
红酒只喝laroi,hermes的铂金包按颜色来做分类收藏,vvs以下的纯度的钻石从来不多看一眼,每季度坐私人飞机去巴黎看秀,各大品牌设计师把新品送上门任她挑选。
这些就是姜枝生活的绝大部分。
可是三年过去,如今再度回归到这种连吃饭都要变成仪式的状态里,她只觉得虚无。
是的,就是虚无。
是那种浸淫在浮华虚名里久了,逐渐失去自己认同的虚无感。
裕园的厨子有三个,都做的一手京味菜。
可今天这桌子本帮菜却做的很地道。
姜枝尝了一口白切鸡就品出来了,“是换新厨子了吗?”
俞伯忙道:“少爷吩咐说夫人爱吃本帮菜,这厨子是刚从挹芳楼调来的。”
想着有三年要在这里住,姜枝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以后我一个人吃饭,不用烧这么多菜了。”
俞伯应了个是,“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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