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5
程隽礼遽然一惊。
忙伸出指腹去为她擦泪,“哪儿疼了告诉我好不好?”
见她还只是哭个不停,程隽礼无法,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程隽礼不住抚着她的头发。
也没有再问她为什么。
这还用得着问嘛,她曾经意气风发站在主席台上慷慨陈词的父亲,一朝成了阶下囚。
任谁见了心里头能好过?
姜枝伏在他怀里抽噎了半天。
最后哭的累了,才渐渐止住声。
她胡乱擦了把眼泪,“我就……刚才摔了一跤。”
程隽礼也没有多问,“嗯,我抱你出去,让医生来看看。”
姜枝顺从地点头,觉得好像从来都没这么累过,她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程隽礼的怀里。
也许是她急于想找到一点子依靠。
只消这一刻就好。
程隽礼也察觉到她的亲近,一路走得更慢了些,平时嫌太长的楼梯,今日走起来竟觉得这么短。
就两层楼,他走了整整十五分钟,才到客厅。
他把姜枝放到了沙发上,“俞伯,把骨科主任请来。”
一番检查下来什么事儿也没有。
连轻微的红肿都不见。
但程隽礼坚持要给她请假休息。
姜枝乐得在家,也没有去推辞。
也许是方才哭的太久。
姜枝半分食欲也没有。
在床上恹恹躺了又大半日。
程隽礼在书房开完视频会出来,看了一眼桌上纹丝微动的饭菜,“太太没吃饭?”
张妈摇了摇头,“说吃不下,先去睡了。”
“知道了,您去休息吧。”
姜枝靠在床头翻着一本珠宝杂志。
程隽礼坐到她身边,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不吃点东西就睡吗?”
“不想吃。”
程隽礼知道她没胃口,也不想强逼她,只踢了鞋躺到她身边,把她揉在怀里,“跟我说说看,瞧上哪样了?”
姜枝索性扔了杂志,“一样没看上,我要睡觉了。”
随即顺势躺了下来。
程隽礼的手滑过她的后背,“别呀,给你讲个故事再睡。”
姜枝捂着被子,露出一对眼睛,“你干嘛呀?拿我当小孩子,还要哄睡?”
程隽礼半开玩笑地说,“总归要当爸爸的,我先拿你练练手。”
姜枝眼眸黯了几分。
程隽礼只当作没看见,“好了,开始讲了。”
姜枝倒想听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她撑着脑袋,手搭在程隽礼的腰上听他说。
程隽礼清了清嗓子,“从前,森林里平静的湖面上住着一只白天鹅,她可爱又活泼,而且吃任何食物她都只吃一口,就像”
姜枝指了指自己,“我吗?”
程隽礼摸了摸她的脑袋,“嗯,对,就像你一样。”
他拿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继续说,“有一天,她在湖面上跳了很久的舞,累的睡着了,又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早上醒来后,她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突然就很想吃”
程隽礼停了下来。
姜枝揉了揉肚子,好像是有一点饿,她试探性地说,“早茶?”
程隽礼伸手一刮她的鼻子,“嗯,她来到一家茶餐厅,对着老板说,我要点”
说着又停了下来。
姜枝又补充道,“黑松露菌饺,笋尖虾饺皇,鲍汁鲜竹卷,千丝萝卜酥”
程隽礼就差乐出声来,“对,真是一只很能吃的小天鹅呢。”
姜枝仰起头,眨着眼睛说,“老程,我饿了。”
程隽礼捏了捏她的脸,“那换衣服出门吧。”
姜枝还在玄关处弯腰系鞋带,程隽礼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她一蹦一跳坐到了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后冲他笑了笑,“走吧。”
程隽礼却没有要开动的意思,“就这样?”
“那你还要怎么样?”
程隽礼说,“你出门找一代驾还要付费呢,怎么我的劳动力就那么廉价?”
姜枝作势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
程隽礼却捏过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几分钟后。
姜枝气喘吁吁地靠在椅背上。
“现在才出发。”
姜枝在家休息了两天。
这天上午正在院子里静静躺着。
张妈就拿了份请柬进来。
她打开一看。
赫然是林心越和卓珩的婚纱照。
这两人的婚礼倒是办的快。
而在董事长办公室的程隽礼也收到了同样一份请柬。
他只看了眼名字就丢进了垃圾桶。
随后摁了桌上的红色按钮。
文立很快就进来了。
程隽礼轻敲桌面,“心越有集团多少股份?”
“加上林总去世前过继给她的35,和这次结婚老夫人作为嫁妆转赠给她的,表小姐手上持有的集团股份一共是632。”
“卓家那边是什么态度?”
文立答道,“自然是欢欢喜喜的,这些股份表小姐将和她丈夫共同持有,卓珩已从医院辞职,不久要代替表小姐进入子公司任职了。”
“她从小脑子就不好使,越长大还越不好使了。”
文立低下头想笑不敢笑:这么礼貌的吗?好歹是亲表妹。
程隽礼又问,“何颍那边还在不断买进股份吗?”
文立点头称是,“虽然做的很小心,但一直都在收购。”
“她倒是会伏线千里,还想着改朝换代吗?”
文立不太同意这个看法,“像是防备着您父亲回来,她毕竟不知道当年的事。”
程隽礼起身走到窗前点了支烟。
程印把事情做的太绝,何颍当然不会知道了。
要是知道的话,不会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精心教养这么多年,把他教成这样。
可是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狠心,当年她对妈妈做的那些事情。
总有一天,他要何颍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而且,这一天不会久了。
文立试探着问,“董事长,今天是您母亲的忌日,下午是不是去”
“今年就不去了。”
“好的。”
“太太呢?”
“一直都在家,没有出过门。”
程隽礼这才有了两分笑容,“没人比她更会躲懒了。”
姜枝躺在院子里睡得很香。
她闻见了风中栀子花的味道。
很像小时候大院里常闻到那种。
程隽礼提前回了家。
就看见她睡在摇椅上。
身上盖了床薄毯。
姜枝的气血一向很差。
这已经是初夏天气。
她却总还举得冷。
晚上睡着了,踢了被子以后又冷得直往他怀里缩。
要不是程隽礼睡得浅,好几次她就要着凉了。
今天倒是乖乖盖了毯子。
所谓十全美人,睡着了也是赏心悦目的,姜枝就是这样。
程隽礼越看越心生喜欢。
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后来觉得不够,索性手撑着摇椅,半跪在了地上。
一下又一下,吻得越发深。
睡梦中的姜枝像是察觉到了似的。
嘟囔着转了个头。
程隽礼听得很清楚,她说的是,“不要淘气了,joseph”
joseph?
是谁?
她在国外的男朋友吗?
听着的确像是个男名。
程隽礼如遭雷击般立在原地。
所以姜枝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她在国外已经有了心上人。
只是他没有查出来而已。
那么。
不想生孩子。
非要三年后离婚。
都是为了这个joseph了?
还想着去国外找他不成吗?
程隽礼痴痴惘惘地起身。
上门口的台阶时一个没站稳。
跌坐在了地上。
又拿出支烟来点了。
他们已经发展到这么火热的地步了。
想必做得亲密事不会少。
都做什么了呢?
云雾缭绕间,他脑子里已转过十来种情形。
每一种他都接受不了。
程隽礼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文立,“去查一个叫joseph的男人。”
文立一头雾水,“是哪国人?”
“我怎么知道!总之不是维也纳,就是纽约的。”
程隽礼突然变得暴躁,他就差直接摔手机了。
文立忙应了一声,“好,我这就去查。”
心里却暗暗觉得奇怪,今天是哪根筋不对了?
这程先生一向是最稳重镇定的,这多年也没见他发这么大火。
维也纳?纽约?
又是和夫人有关?
文立好像突然明白了。
醋坛子翻了。
一阵风吹落几片树叶掉在姜枝脸上。
她醒了过来,拿着毯子走回去的时候,看见程隽礼坐在台阶上,她狐疑地问,“今天下班那么早?”
程隽礼抬眸看着她。
姜枝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她说错什么了吗?
下班早也不能提了吗?
他又不是在保密局上班。
姜枝大度地不和他计较。
刚要迈步上台阶。
却被程隽礼一把拉住。
程隽礼缓缓起身。
看着眼前姜枝那张明媚无邪的脸。
他撩开她鬓边的发丝就吻了上去。
姜枝退两步,他就进三步。
姜枝挣了半天,“这是在外面。”
程隽礼喘息着抱住她,没多久,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姜枝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口,可她那点子力气,在程隽礼看来和撒娇没分别。
程隽礼把她扔在床上,姜枝后怕地缩了一缩。
他见姜枝这副样子,也没有进一步动作。
程隽礼盯着她看了半晌。
姜枝分明在他的眸子里瞧出了一个小男孩才有的伤心。
脆弱又无助。
她刚想开口问他怎么了。
程隽礼却捶了捶床,转而起身摔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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