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没有做过玻璃,但他们会做琉璃啊,这不就是转变下配方和思路,工序上再按着步骤改一下的事情么。

        于是皇帝一声令下,各大官办的、民间的琉璃营造坊便高效运转起来。

        其实都不用他吩咐,对于能赚钱的玩意,那些商人们的嗅觉一个比一个厉害,他的政令还没下来之前,坊内的窑炉就已彻夜不眠地燃起了熊熊烈焰。

        这事自然而然地由工部负责督办,放以前,他们虽说也是六部之一,但地位却是最低的一个,更像是一个给皇家打杂的部门。

        看看人家其他几部干的都是什么,管官员的评级考核的,管全国财政的,管科举的,管兵籍军令的,管司法邢狱的,再看看他们工部,工程营造,修桥铺路,都是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哪有人家半点威风。

        但这样默默无闻的存在,最近几个月来却慢慢发生了改变。

        皇上对工部表现出了越来越多的重视,赏赐和夸奖一样没落下,这让以前总是背景板一样的工部众官员,走路都轻飘飘地仿佛带着风。

        为了又快又好地完成皇帝交待的事,工部侍郎崔礼这几天恨不得住在琉璃坊内。

        在工头的指挥下,工人们用铁铲将坩埚自火窑里铲出,另有两人钳着坩埚将那一汪像水一样半透明半流动的液体倒入早就备好的模具,最后几滴久久悬挂在沿壁上,在空气中拉出长长的透亮的银丝。

        一个机灵的工人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将银丝剪断,旁边几人“嗨吆嗨吆”地喊着号子,搬来几块带着把手的铁框,这就是用来将液体玻璃压制称成平面的工具。

        将液体玻璃倒入铁框里,然后在上面再放上一块平整的铁皮使劲往下压,最后在铁皮上再放一块相当有分量的石头,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等了。

        崔礼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即使是寒冬腊月的天气,他在高温窑炉附近待了许久,厚重的官服下早就湿了一层又一层。

        “看起来比做水泥倒是简单些。”他看着铁框喃喃自语,“竟能将白花花的石头烧成透明的玻璃,奇哉,妙哉!”

        若是钟荧在这里,一定会抓着他的领子使劲摇晃,这就是化学反应啊!

        一个在琉璃坊内工作多年的老匠人呵呵一笑:“大人说的不错,玻璃的做法可比水泥轻松多了,至少不用大伙没日没夜的磨石头,单这一项,就省了老大功夫了。”

        窑炉内的火已被熄灭,但温度一时半会却降不下去,众人谨记着不能骤然降温的冷却过程,没有贸然开窗散气,只在周围围成一圈,好奇地盯着铁框打量。

        “这样就能做成玻璃了?也太神奇了。”

        “我明白了,最关键的一步在炉温,炉子的温度上不去,便没法将石头彻底烧化。”

        “新做出来这种风箱真是个好东西,不止咱们琉璃坊,打铁灌钢都用得上,也不知换了炉子,能不能锻造出更坚固锋利的兵器来。”

        崔礼听着他们的谈论,心里一动,思绪不可遏制地开始发散。

        或许不用等着陛下吩咐,他可以命人自行研究新的锻造之法,若是搞出成绩来了,再拿去呈给陛下,也算是一个惊喜。

        半个时辰后,室内已经彻底凉下来,几个工人将上面压着的东西取走,从铁框内拿出一块无色玻璃板。

        崔礼蹲下来摸了摸,冰凉光滑的面板,透亮得像水一样。

        第一次做到底经验不足,表面看着略有些粗糙,远远比不上直播间里看到的那些,但用做窗户依然是足够。

        若想做出更好的,还需要不断改进,更优质的原材料,熔炼过程中更大力度的搅拌,更严格的退火程序,这些都还需要工人们继续研究。

        然而,这只是第一次做,他已经非常满意了。

        想象了下把家里所有纸窗换成玻璃窗,不仅亮堂,也更保暖,冬日里温一壶热酒,不用打开窗户,透过玻璃窗就能看到室外纷扬的雪景,该是多风雅的趣事。

        众人围在他身后探头探脑,一个个忍不住地惊叹。

        “这就是玻璃?真漂亮啊,这颜色比咱们烧出来的琉璃看着还要好看。”

        “你尽瞎说,这就是透明的,哪有颜色,不过确实好看。”

        “这要是装在窗户上,屋子里该多亮堂,也不知到这东西以后卖得贵不贵,咱们能不能享上这个福,也在家里装几块玻璃窗。”

        “别做梦了,这玩意精贵着呢,肯定得先紧着皇帝陛下和大官们用,他们用完了就是有钱老爷们,轮到咱们就到猴年马月了。”

        另外几块玻璃板也冷却成型了,崔礼让侍从给他拿了块湿帕子,擦了擦脸上沾到的黑灰,整理了下衣冠,命手下抱着这几块玻璃,进宫报喜去。

        害怕颠簸弄碎了,他们连马车都不敢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一路抱着招摇过市,路上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驻足谈论。

        皇宫内,周显和几个皇子围观崔礼带来的玻璃,最小的四皇子显得最兴奋。

        “父皇,这几块玻璃您打算用在哪里?若是不用的话,可不可以赏给我,我想把它们安在我书房的窗子上。”

        周显无情无情地拒绝了他,因为他也想要,只是用在哪里还没想好。

        嘉奖了崔礼几句,夸得对方两眼发光面色潮红后,就打发人下去了。

        这时,内侍呈上一个精致的青瓷小罐子,里面装着白得像雪花一样的糖霜。

        周显手指沾了点放嘴里,立刻讶异地挑高眉毛:“只是用黄泥水过了一遍,怎么连味道都变甜了许多。”

        内侍哪里懂这其中的原理,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三皇子在一旁道:“或许是黄泥水冲刷过后,将那些黑色的残渣带走了,所以味道就更纯了些。”

        二皇子好奇:“三弟,你说得像是亲眼见过一般,莫非宫人这么做的时候你看见了?”

        三皇子微微一笑:“二哥,钟娘子讲方法时提过这一步,所以我才记下了。”

        说完他也学周显的样子,用手指挑了一点吃进去,忍不住连连点头:“这比红糖好吃多了,颜色也漂亮,如此纯白无暇,就像天上的雪一样。”

        二皇子尝过后也发出了同样的感慨,只有最小的四皇子一脸嫌弃地没有动。

        周显问他缘由,他皱着小脸道:“人吃的东西,怎么能用黄泥水淋,这多脏啊,还能吃吗?”

        这话一出,二皇子和三皇子顿时也想到了这一点,两人脸色同时一变,嘴里甜蜜蜜的滋味都变得有几分苦涩。

        周显倒无所谓:“这算什么,咱们每日取水的井底不知道沉着多少脏东西,你们不也每天照样喝。”

        好像也是几人对黄泥水干不干净也不再那么纠结。

        二皇子道:“父皇,给它取个名字吧。”

        周显不假思索道:“色白如霜,就叫霜糖好了。”

        这个名字很快借着弹幕迅速被全国知晓,有了霜糖,颜色发黑的红糖一时间无人问津,市场上掀起一股买糖的热潮。

        黄泥又不要钱,大街上随处可得。只是这么一道简单的工序,没有增加任何成本,就能提出味道更纯正颜色更漂亮的霜糖,商人们都要乐疯了。

        这下子,哪怕是平日从不舍得买糖的人,在这种浪潮的推动下,也不吝啬于花上几十文钱,买上一罐最小的糖,好奇地尝过味道后,便珍惜地藏起来,不让家里的孩子偷吃,只等着过年的时候拿出来给大家甜个嘴。

        又过了两三天,各地也相继做出了玻璃,工人们没日没夜地赶制着,想要在过年前多做一些,说不定还能多拿些赏钱。

        才十天时间,玻璃的制造工艺就进步了许多。

        新做出来的玻璃已经可以做到表面没有任何瑕疵,放在水里可以完美隐形的程度。

        除夕夜前夕,是个好日子,宫人们小心将镂空雕花窗上的白纸取下,镶嵌上大小契合的玻璃。

        大片阳光肆无忌惮地从玻璃窗照进室内,屋子里亮堂地仿佛整个都摊在天光下。

        周显坐在椅子上惬意感受着,耳畔传来宫人惊讶羡慕的声音,心情好得不得了。

        不止皇宫内,其他各地也是如此,有钱有权的都有自己的门路,想办法弄来几块玻璃,不是什么难事。

        京城最大的酒楼里,所有包厢都换上了这样的窗户,百姓们乌压压地为了一群,一脸兴奋地站在下面指指点点。

        “总算看到玻璃做的窗子了,再过不久,咱们是不是也能用上了?”

        “这也太漂亮了,像水晶一样,这要是我家里的,我摸都不敢摸了。”

        “这么一扇玻璃窗,肯定很贵吧,估计只有有钱人才用得起,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就别想了。”

        “我刚看到一群人抬着玻璃进了太傅府,不知道皇宫里是不是也换上这样的窗子了?”

        玻璃和霜糖带来的喜事,或多或少冲散了冬日里的寒冷。

        另外,还有一个小插曲,一个匠人受到启发,做出了大黎第一支牙刷。

        长久以来,这里的人清洁口腔,一般都是用手指或杨柳枝蘸着青盐擦拭牙齿,但不是人人都买得起盐的,因此很多人根本没有刷牙的意识。

        用老马的鬃毛和山羊的尾巴毛混合在一起,手柄上钻一个一个小孔,将毛一点一点编进小孔里去,手柄也是最简单的木头,制作十分简单,仅仅需要一点巧思而已。

        甚至有直播在,连动脑都不需要,只需要他们眼睛够尖,将一切他们没有但可以做的东西复制过来即可。

        做了牙刷,他将牙粉也一起搞出来了,松脂和茯苓晒干捣成粉末,再筛出细粉装在袋子中,加入青盐,用的时候,用牙刷蘸着牙粉就行。

        他将做好的牙刷牙粉卖给当地一个商户,得了二十两银子,那商户试过后,只觉得嘴里从来没有这么清爽过,每一个缝隙都被软毛仔细清洁后的感觉,太舒爽了,牙齿像是进了风一样,轻飘飘地让脑子都跟着清醒了些。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好东西,做出来肯定有人买,便立刻招来工匠大批量生产,又找了大夫重新去配牙粉,看看能不能再改进一下。

        不知是不是巧合,两个地方的除夕夜竟撞到了同一天。

        按照家里的传统,这一天是要所有人一起过的,谁家房子大就去谁家。

        从中午吃过饭开始,钟荧就给舅舅舅妈打下手忙着准备年夜饭。

        葱姜蒜剥皮备用,各类肉用酱料腌制,菜全都洗好

        三人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忙着,舅舅跟她吐槽:“荧荧比你妈强多了,你看看她,进来十分钟就削了两根胡萝卜,还弄得坑坑洼洼的,纯粹是给咱们添乱来了。”

        钟荧打着哈哈给自己老妈挽回面子:“我妈的才能不在这方面,虽然不会做饭,但她很会赚钱啊,这就很棒了。”

        舅舅点了点头:“那是,还上初中的时候,她就知道给同学倒卖头花赚零花钱了,这方面我确实比不上她。”

        洗完菜,她端着一盆虾一个一个挑虾线,舅妈则在挑螺肉,不到十分钟,她不耐烦地扯着嗓子大喊:“玮玮,快进来你干活!”

        姥姥也在外面跟着喊:“玮玮,干完了去把垃圾倒了。”

        秦玮懒洋洋喊着“知道了”,推门进来接过舅妈手里的盆子,拿着牙签开始挑螺肉,舅舅说道:“荧荧出去休息会,忙了这么长时间,玮玮在这就行了。”

        秦玮忿忿不平:“我也忙了很久了啊,你怎么不让我去休息。”

        舅妈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你是男孩子,就应该多干点活,让你帮个忙累到你了是不是,再叽叽歪歪今晚的碗你来洗。”

        秦玮瞬间安静如鸡。

        客厅里,小姨带着她男朋友在剪贴纸,两个俊男美女头碰头地坐在一起,手里拿着红纸和剪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美,直到钟荧凑过去

        “你们剪的这是什么?”她抽搐着嘴角,“别告诉我,你们要把这玩意贴到窗户上,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东西吗?”

        安迪懵懵地挠了挠头,举起他手里那个奇形怪状九头蛇一样的克系生物,说:“不好看吗?雯雯说挺有创意的。”

        钟荧呵了两人一脸,面无表情道:“是挺有创意的,但是我保证,你要是敢把它贴上去,姥姥今晚就会把你两赶出去睡大街。”

        安迪大惊失色:“这么严重?我一定不会贴的。”

        秦雅雯白了她一眼:“你别吓安迪,孩子不经吓,看这小脸白的,我见犹怜。”

        钟荧又看了看她的,圆形的纸上伸出来许多张扬舞爪的触角,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干脆拿起剪刀和红纸,三两下剪出一个喜字。

        两人被她这手震惊地呱唧呱唧不停鼓掌,惊讶又佩服地说道:“这你都会,厉害厉害,什么时候学会的?”

        钟荧忍不住得意挺胸:“这还需要学,不是看一眼就会了吗?”

        控制不住显摆的心,三两下又剪了个六角雪花出来,唬得两人恨不得当场拜师,一个劲让她再来一个。

        钟荧淡然摆手:“不来了,你们玩吧,我去看看其他地方有没有要忙的。”

        实际上,她会的也就这么几种最简单的,还是学了很久才做到这么熟练的程度,林正辅剪的都比她好。

        刚开始学的时候,她连剪刀都捉不好,明明最简单的一条直线,她都能剪得歪歪扭扭,林正辅虽然从不说她手笨,但每回见了,眼里的笑意和揶揄怎么也藏不住,每次都要闹得她恼羞成怒地扑上去挠一通才算完。

        想起往事,她急忙将瓜果点心摆盘放在桌子上,接着又去找其他事干,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大过年的,她不想让这些不开心的事影响心情。

        大黎无数百姓也在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过年,不管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每个人都尽可能让餐桌看起来更丰盛些。

        忙碌的间隙里看一眼直播,发现那个世界的人们也在热热闹闹地准备年夜饭,心里不由升起一丝亲近之感。

        原来他们也过年,原来他们过年也要吃年夜饭,原来他们也会在这个时候与亲人团聚。

        待看到钟荧那手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手工后,不少人哈哈喷笑。

        【这还没我家七岁的丫头剪得好,看旁边那两人的反应,真是太逗趣了。】

        【钟娘子是读书人,会不会剪窗花又有什么打紧的,要是我儿子读书能读这么好,他就是不会穿衣服都行。】

        【钟娘子也有不擅长的事啊,我一直以为,她无所不能呢。】

        【我还是在冬天看见这么多新鲜的蔬菜,这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你们已经可以让蔬菜在冬天也能生长成熟了?】

        【说的是,这太有违天理常识了,是在地里洒了什么药,还是这些蔬菜本就是可以在冬天种植的?】

        钟荧这会忙完了,坐在沙发上和他们闲聊:“这些菜都是大棚里种出来的,就是用玻璃搭起来的屋子,既不会影响光照,也不会让蔬菜受冻,这样就能在任何季节种出想吃的蔬菜了。”

        说着从手机上找出图片,放大给他们看,不少人看得心里一动,问道:【只是这样的屋子,就能让蔬菜在冬天生长?不知我大黎能不能做得出来。】

        钟荧想了想,道:“可以试试。”

        反正玻璃已经做出来了,多试几次也没关系,他们能承受得起失败带来的损失。就算大棚被做出来,种出来的蔬菜十有也只能给有有钱人供应,但只要这项技术出现了,迟早能受惠于普通百姓。

        她看着大棚种植这四个字,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冥思苦想许久也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之得暂且将大棚种植这几个字添加到手机备忘录里,看看什么时候能不能记起来。

        夜色渐渐降临,厨房里渐渐弥漫出一阵又一阵浓烈的香气。

        临近7点,电视里开始放新闻联播,主持人穿着喜庆的红衣给观众拜年,一盘又一盘佳肴源源不断地被端上桌。

        关心政治的人津津有味地看着新闻,惦记美食的人边吃着嘴里没什么调料的菜,边享受着异世界口感多样的菜色。

        这个年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悄无声息地又有了许多不同。

        这半年里,女人们通过织布赚了钱,男人们去窑里做工,或是做木工活也赚了些,不同于以往的愁苦,以及对未来的惶恐,今年他们穿上了新衣,屋子里烧着碳,暖和极了。

        桌上多添了两道菜,将晒过的萝卜干用猪油炒过,再和点鸡蛋包顿饺子,就是难得的美味。

        电视里放着的歌舞,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没看过的,但因为有了直播,人人都能观赏这样盛大壮丽的表演,这个年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寒冷饥馑。

        吃过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几个大人被小品逗得哈哈大笑,安迪这个外国人完全听不懂,也跟着一起傻笑,钟荧和表哥小姨三人无聊得刷微博抢红包。

        “我就知道,果然又是微博上那些段子,就不能自己想些梗吗。”秦玮翻个白眼,“越来越没意思了,我看微博点评都比看春晚好玩。”

        钟荧赞同地点点头,那些台词听得她替别人尴尬的毛病都要犯了。

        到了11点多,她开始觉得困,原本坐着的姿势,变成了瘫着,到后面干脆靠着小姨半躺着。

        窗外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市区内禁放烟花爆竹,抓到了就罚款,虽然是为了安全,但也失了许多乐趣,实在是有些寂寞的。

        钟荧叹了口气,到了这种时候,她突然又觉得,在大黎生活其实也还不错的。

        12点一到,钟声被敲响,电视上放起大片绚烂的烟花,钟荧看着看着,也有了种自己放过了的感觉。

        “咻——啪——”窗外突然有什么东西腾空,然后在空中绽出大片繁复的花,短暂的停留后,最终如星子般陨落消失。

        直播那头已经看入迷了,钟荧讶异地看了几眼,这是哪位勇士,公然冒着禁令私放烟花,也不怕被抓进去蹲几天。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码字好困难,没有核酸结果不能进小区,暂时还没找到人来修,就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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