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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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异国风情也就那样,陈净野是真喜欢怀里这个小姑娘,又乖又甜还不粘,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从没真正意义上吵过架。
这是头一回。
祁嘉穗这么一哭,他就觉得更爱她了。
顶着烦也要把人先哄回来。
祁嘉穗嗓子里的哭腔未消,大概哭得有点缺水,说话发粘,难受地问他:“陈净野我真的看不透你,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对我呢。”
这问题太深奥,陈净野懒得动脑子想。
他直接打横抱起祁嘉穗,朝小楼方向走去,嘴上敷衍应着:“好好好,我们回去说行不行?别在这冷风口上站着,回去听你的,你想怎么好就怎么好,行吧。”
祁嘉穗这才真跟他犟起来,蹬着小腿说:“我不回!我不回!你都带别的女人回来了,我不回那个地方!”
“你再冤枉我?说了跟我没关系,自己找上门的,现在已经让她走了。”
祁嘉穗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情绪不稳,水着眼睛:“那,那……她还在你面前穿着laperla,那内衣那么……你怎么能……”
她脑子哭昏了,这会儿逻辑不清,语序也理不明白。
陈净野先是被她语无伦次又着急的样子逗笑了一声,然后打断她,特认真,特别事不关己地说:“别人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穿衣自由,这是我能管的?别说是穿内衣,就是穿麻袋也不关我的事啊,又不是我叫她穿的。”
祁嘉穗一听,随即一愣。
竟然很有道理?
“可是……可是……”祁嘉穗调动脑筋,非要举出几桩他恶行昭昭的罪来。
陈净野就哄她,跟她好声好气地打着商量:“就别可是可是了?你这么抽着哽着,我这心脏也跟着一突一突的,我来美国前还大学生游泳锦标赛拿过奖呢,摊上你,我心里不舒服,身体早迟也给你搞垮,你就省点力气别哭了,放过我行不行?”
怎么就说成是她不对的样子了?
被人打横抱着,走路回家又颠簸,祁嘉穗怕摔,手臂扶着他的肩。
她脑子有点糊,用湿红又清软的眸子狠狠瞪住他:“可是你就是错了!”
陈净野也认,态度不正经:“行,我错了,回去先奸后杀都由着你高兴,可以了吧?”
“谁说要先奸后杀了!”
祁嘉穗脸蛋都被气热了。
下意识就伸手要打他的口无遮拦,刚好走了一截路,陈净野把她朝上颠了颠,想抱稳她,她那本该落在陈净野肩上的一巴掌,直接越了位,不偏不倚打在了陈净野脸颊上。
“啪——”
气温太低,冻得人筋骨软,力道不重,但声音很脆,立马浮出几道指痕。
陈净野维持着脸被打偏的姿势,抱着她,步子都停了。
祁嘉穗讪讪收回手,自己吓得不轻,瞠大了眼睛,语无伦次。
“不是,我,我不是……”
她想解释。
陈净野转过头,眸子黑沉沉的,很不爽地看她:“祁嘉穗,我活了二十多年,我爸妈都没打过我的脸,你很厉害呀。”
祁嘉穗慌得不行,连连摆手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
陈净野戾气十足地打断她:“你他妈的,打都打了,能不能笑一笑,再不行,我这边再给你来一下?”
他偏了另一边脸来对着她说:“要你一个高兴怎么就这么难呢,来,你打,你打高兴了就成。”
被他这样哄着,祁嘉穗又觉得自己被捧到了心尖。
他总会把偏爱和纵容给她一个人,即使那不是他全部的认真,她也能溺死在这样的宠和爱里。
她忽然疲惫至极,像一只乖猫一样缩在陈净野怀里,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气在她的呼吸里游走,是熟悉的又有点安神的味道。
折腾了一个晚上,全是无用功。
他招招手,她就像故意耍性子的小猫,对主人毫无抵抗力,又重新跳进了他怀里。
他抱抱她,亲亲她,她就心满意足,不舍得再继续生气了。
她太气自己的窝囊,气急了,也只敢用咬陈净野的脖子发泄一下。
陈净野被她细牙咬得心痒,冷笑着撂下狠话:“你再咬?你就紧着这段路折腾我吧。”
离家不远了。
回了社区,米雅看到陈净野抱得美人归,趴在窗口,朝他眨了眨眼睛。
陈净野也回她一个胜利眼神。
祁嘉穗当时气得夺门而出,他就发信息给米雅,托她帮忙留住人,省的他找过去的时候,人已经彻底跑没影了,凭空增加找人难度。
祁嘉穗是真好骗。
就这么没心眼的小姑娘,他怎么舍得她晚上出去瞎跑。
这会儿在他怀里乖乖的,陈净野反而生出一种非常陌生又叫他难受的歉疚,因为姜羽那档子破事,叫嘉穗又气又遭罪,好好的被他带出来玩儿,下飞机还那么高兴的,偏偏现在可怜成这样。
那点恶趣味的报复,在嘉穗面前忽然不值一提。
回了小楼,陈净野直接把祁嘉穗抱到了楼上,他本来要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把人放下来的,祁嘉穗蹬着小细腿抗议。
“我不要在这里!”
陈净野就再挪几步,直接把她丢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大床松软,她身子朝下一沉,随即又弹起来,她撑胳膊,用跪趴的姿势找住平衡,陈净野照着她臀就打了一巴掌。
多少有点嫌她烦了。
“我在家刚洗完澡,她敲门上楼,自己脱的衣服,东西我已经叫她收拾走了,要不我拿瓶消毒剂给你,你看着,哪儿不对劲你就消消毒,再不行,明天一早,我叫人直接过来把家具全换了行不行?”
进门就见那双通红的眸子像扫描仪似的四处看。
陈净野遇到过太多“知情识趣”的妞,这场面真第一次遇见,哄也不知道怎么哄。
祁嘉穗抱着腿在床尾不说话,缩成小小一团,可怜巴巴的样子。
陈净野给她扯了被子披在身上,去洗手间拧了一条热毛巾,坐她旁边,捞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祁嘉穗吓了一跳:“干什么?”
陈净野没说话,把她两只白色棉袜粗暴拽了,认认真真给她擦起脚,擦完一只换另一只,擦干净,又换一条更热的大毛巾来,将她的两只脚包起来,裹在其中。
这样的雪天,她穿拖鞋跑出去,整个脚丫早就冻得没知觉了,这会儿被热毛巾一捂,暖意一点点回归。
她垂了垂睫,觉得心里也有点什么东西慢慢化开。
面前这个男人,富家少爷出身,打小就对所有的讨好奉承司空见惯,他不认真对待感情实际上是一种对女性的轻视,或者是受过什么刺激,觉得女人不配得到他的专一。
很多寂寞的日子里,她把陈净野分析了一个透彻,他有多坏,她比谁都清楚,即使清楚,也还是逃不脱。
大概是她始终能在委屈不甘里,感受到他的好,哪怕一星半点。
很多问题放在以前,祁嘉穗根本不敢去问,总怕那层窗户纸被捅破的结果,是自己远远不能承受的。
可这个夜晚,已经破罐子破摔到这个程度,她也没有任何顾及了。
“陈净野,你喜欢姜羽吗?”
陈净野给她捂脚的动作一松,揉揉她的脚心叫血液尽快流通,“胡说什么,别听外头乱传。”
“可是你不跟我说呀,我只能听别人说了。”
小姑娘声音好委屈。
陈净野有时候真就觉得,祁嘉穗身上肯定有点什么问题,他从来不是那种扛不住女人温言软语的直男。
正相反,经验丰富,不仅让他耳朵变得判断力十足,还特别挑剔,不合时宜的撒娇,他一听就懂,一懂就烦,所以很讨厌女人玩一些弯弯绕绕的小把戏。
可祁嘉穗不同,她一撒娇,操一口苏城软调子,床上咿咿呀呀,床下又咿咿呀呀,该活泼的时候活泼,该可爱的时候可爱,他就喜欢死了。
“你要我跟你说什么?都说了不喜欢了,怎么讨厌也要跟你分析一遍?”
祁嘉穗垂下眼睫,不再追问了。
他像怕了她似的,硬邦邦问:“不是这也觉得我凶吧?”
嘉穗下巴磕在膝头,小声道:“有一点点。”
那少爷甩了毛巾,直接气笑了:“我把你供起来吧,祖宗。”
嘉穗没忍住,也抿嘴笑了。
还在心里偷偷编排他,敢这么欺负祖宗,你还真是个不肖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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