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八十四
八十四：
《鹧鸪天》拍摄了十几天后,季轻舟终于拍到了第一个小**——沈桥的修为被废,天才陨落这个情节。
季轻舟在演这场戏的时候，整个人都很压抑。沈桥误中了奸计,在比试的时候无法使出全力，而对方招式阴狠，修为并不输他,一番打斗后，沈桥直接被踹出了比试场。然而就在裁判准备宣判沈桥落败时,那人突然出手，当场要废掉他的修为，沈桥的父兄见此,冲过来想要阻拦，却被那人的手下拦住。
“败者毫无作用，既然输了，就该有惩罚。”
沈桥不断的出招躲避，却始终难以避开，最终还是被那人的阴损招数废了修为。他倔强的看着面前的人，愤怒又恐惧,他的身体不能动弹,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从最初的恐惧慢慢变为愤怒,到最后眼眶微红时，只剩下倔强的不甘与屈辱的无奈。
这一刻，那个曾经轻狂又天真的少年天才,彻底消失了。
盛文曦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一身黑衣的少年不堪屈辱，死死盯着面前的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却因为受伤，不能再有其他动作，他的眼神执拗而又倔强，微红的眼眶下是一颗不服输的心。
盛文曦看了一会儿，一直到导演喊了“卡”，才走向导演。
季轻舟的身体还微微有些发抖，他走到了休息区，应年夸赞道，“演的很棒，轻舟你的眼神很吸引人。”
季轻舟点了点头，他还没出戏，所以不想说话。
应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把手边的水递了出去，“喝点水吧。”
季轻舟点头，默默接过。
张导正在看屏幕里的回放，突然听到有人问道，“这是谁？”
张导回头，就见是盛文曦。
“你小子怎么来了？”他惊喜道。
盛文曦笑了笑，“带几个朋友来影视城这边玩，正好听说张叔你在这边拍戏，就过来看看。”
“难为你还能记住你张叔，不容易。”
“张叔你这话说的，我哪一次知道您在附近拍戏，不主动来看您啊。”
张青哈哈哈的笑着，拍了拍盛文曦的肩膀。他和盛文曦的父亲盛萧是同学，两个人都是导演系毕业，只是盛萧天分更高，毕业后没多久，就成了知名电影导演，而他则一直主攻电视剧这块，也算是小有所成。
盛文曦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知名导演，然而他的风格却和盛萧不同，他更专注于细腻的情感表达，题材也比盛萧更为晦涩一些。
张青转头看向自己的屏幕，问他：“你刚问的是他？”他指了指季轻舟。
盛文曦点头，“对。”
“你不知道啊？今年刚火的一个新人，叫季轻舟，听说是上过那个什么48小时那个综艺，你没看啊？”
盛文曦耸了一下肩膀，“我从过年开始一直在国外，这两天才回来的，国内大的动向倒是清楚，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那你问我的意思是……觉得不错？”
“还行吧。”盛文曦道，“眼睛长得好看，里面也有东西，我挺喜欢他的眼神的，就是他现在是古装扮相，不知道现装怎么样。”
“挺好的。”张青道，“要么我帮你把人叫过来你们聊聊？”
“没这个必要，我最近还不打算拍戏，等有需要的时候再说吧。”
“那也行。”
盛文曦转头看了一眼休息区，就见季轻舟正低头握着矿泉水瓶，安安静静的不动也不说话，看起来倒是有些内向孤僻。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没想到这一趟竟然有意外的收获，盛文曦微微扬了扬嘴角，“张叔你什么拍完，我请你吃饭。”
“我这边还有一会儿，你先去和你那些朋友玩吧，拍完了我给你打电话。”
“行，那张叔你先忙，我先走了。”
“嗯，好好玩。”
盛文曦说完，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却被卓欣和她的经纪人拦了下来。
卓欣的经纪人远远就看到了他，连忙拉着卓欣走了过来，客气而热情的介绍了一番卓欣，卓欣安静的站在他旁边，面带笑容。
盛文曦看了她一眼，没有听完，敷衍道，“我知道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卓欣的经纪人还想说什么，直接离开了片场。
季轻舟在他离开的那一刹，才终于抬起头看到了他，也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卓欣。
“那是盛文曦盛导。”应年轻声介绍道。
季轻舟恢复了一些，也有精神说话了，问道，“他怎么来这儿了？”
季轻舟是知道盛文曦的，书里面没写，但是他后来进入娱乐圈后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圈子，所以通过搜索引擎了解了很多人，盛文曦就是其中一个。他年纪很轻，才27岁，却已经是大导了。
他的第一部作品《那个女人》，在上映当年，就横扫各大颁奖典礼，帮他拿到了最佳导演，也帮戏里的女主角拿到了最佳女主。去年连景行冲击影帝却未能如愿，也是因为败给了他电影里的男主。没想到，今天会在剧组见到他。
“来见张导的。”应年道，“听说他爸爸和张导是同学，关系很不错，所以他应该是听到张导在这边拍戏，来打个招呼。”
“这样啊。”
应年闻言转头看向他，“你好了？”
他和季轻舟一起拍了一段时间的戏，也了解了季轻舟拍戏很容易入戏这件事。拍轻松的剧情影响不大，一旦拍一些沉重压抑的剧情，季轻舟拍完就会需要花时间平复一下心情。
应年觉得这个技能还真是有利有弊，入戏快，演戏有感情当然是所有演员都梦寐以求的，可是出戏难，被戏中人物影响，却又很容易造成自己的心理负担。应年看着他，还有些担心。
“你以后还是尽量不要接太压抑的戏，不然可能对你不太好。”
“我知道。”季轻舟道，这件事他大学的老师和他说过，连景行也和他说过，现在竟然连应年也叮嘱他，季轻舟有些好奇，自己真的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应年闻言一下子就笑了，“你还不明显吗？平时温温和和的一个人，每次拍完压抑一点的戏码，你下戏就什么都不说，表情都没有，要是别人不认识你，今天第一次见你，估计会觉得你很孤僻不好相处呢。”
“啊？”季轻舟觉得有些无奈，“我还以为没什么区别呢。”
应年摇了摇头，“差挺多的，所以你自己注意一下，别为了拍戏把自己搭进去。”
“嗯，放心。”
应年挺放心的，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从《鹧鸪天》开拍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来看，季轻舟除了有周成峰这个经纪人盯着，还有楚诚一直护着。所以季轻舟只要好好的拍着电视剧上着综艺，就可以一路星途坦荡的走下去。除非，他有更高的目标，比如——冲奖。
“轻舟，你进娱乐圈是为了什么？你想拿奖吗？”
“想啊。”季轻舟坦诚道，“我都进这个圈子了，自然是想拿奖的，我想像师兄一样，站在行业顶尖的位置，俯视着那些我不喜欢的人，让他们知道，我比他们强多了。”
应年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这句话里的“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是谁，除了罗予新和方曜宣，他还真没见季轻舟对谁不喜欢过。
只是拿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电影电视圈最具有含金量的奖项就那么几个，很多导演为了拿奖会专攻文艺片，尤其是一些晦涩的文艺片。
应年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道，“很多冲奖的片子都很晦涩，你就算想要拿奖，到时候也要注意避开这些。”
“我知道，这世上又不是只有这一种片子可以拿奖，我会避开这一类型的。”季轻舟说完，问应年道，“你呢？你进娱乐圈的目的是什么？你想拿奖吗？”
“我？”应年摇了摇头，“我和你不一样，我拿不拿奖无所谓，拿了，我自然高兴，不拿，我也不难过。我进圈就是为了钱，所以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几年，我确实赚了不少。”
季轻舟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是你放弃考公务员当明星的理由？”
他还记得当时在密室里，应年解出了那一串数字，说他当年是准备考公务员的，所以刷题的时候见过这种找规律的题。
应年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微微笑了笑，“是啊，我以前一直是想当一名公职人员的。”
他看着季轻舟，难得的有些想和别人说说自己的过去。
“你的家境应该很不错吧？”应年问道，“你看起来就是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长大的。”
季轻舟有些不好意思，“忧虑还是有的，但是我心态好，而且我的家境也确实还可以。”
他这话其实没错，他少年时期父母离异，自己跟着母亲长大，这确实是他的一个忧虑。只是他的父亲在离婚后一直对他很好，他的母亲也把他们俩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他自己的心态又足够好，这才得以顺风顺水的长大。
应年早就猜到会这样，季轻舟的身上还保留着一些少年意气，这是他最吸引人的一点，也是很多人早已丧失的东西。比如，他自己。
“我和你不一样，我小时候是在山村里长大的。那个时候跟着大人去县里面办事，看着县里的公职人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工作，我觉得很羡慕，我觉得人这一辈子，能这样的活着，得多好啊。所以我小时候一直很听话，很努力很努力的看书。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知识改变命运，读书才能出人头地，我很相信，所以我学习得很刻苦，做梦都想考上了大学，去更远的地方。”
应年的眼神很亮，丝毫没有因为小时候的辛苦而感慨羞窘，反而因为说起了自己曾经的理想而感到怀念，“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在想，等我大四了，我不考研，我直接去考公务员，到时候，我也是国家的公职人员，可以像我小时候希望的那样受人尊敬的活着。”
“那你为什么没有去呢？”季轻舟问他，“因为钱？你遇到了事情需要钱？所以你不得已进了这个圈子？”
应年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因为爱情。”他说，“因为我的爱情，不允许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职人员，所以，我需要更光鲜亮丽的身份，我需要更多的钱，我想谈一场平等的，有结果的恋爱，而当明星，是我知道的，最好走的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盛文曦：记住我的名字，我还会再次出现的~
应年和唐煜吧，不止这么简单，他们俩之间很复杂，不过主线不在他们身上，所以就不细写了，写出来的这些是因为对主线有帮助，楚诚和舟舟会因为他们俩的感情，产生一些触动和想法，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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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上小天使，特别感谢夜夜小天使，爱你们呀，么么哒(づ￣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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