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法直视他的眼睛
任严是换了衣服才重新回到赛场上的。
屈修燃让他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他却拿屈修燃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一口恶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一句话他重复了一路,但具体要怎么报复却一丁点头绪都没有,他既不敢起正面冲突,也想不到背后暗算的点子。
倒是他身边的书童人比较机灵,一会儿功夫就有主意了:
“小主子,我听说盛家有种春/药,专门用来给后山的妖兽配种用,无色无味,哪怕中了毒也察觉不出来。”
就很合适拿来给屈修燃点教训。
任严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东西,一下子来了兴趣,但他还有理性在:“盛家留着这玩意干什么?”
妖兽曾经霍乱一方,尤其是在盛家的地界,因为后山灵气充足,妖兽也多,周围的百姓经常被祸害,也因此盛家人从小就对射猎十分有实战经验,不除妖兽就算了还强制配种繁衍,旁人无法理解。
书童眼睛翻了翻:“这我不清楚,但我听说以前有人进入盛家后山,不小心喝了生水,水中刚好有药,被发情的妖兽闻到后发狂,将人啃食地只剩下了脚趾骨。”
妖兽一头两头还好对付,一旦一群妖兽发起狂来,很多修为低的修士根本控制不住。
“这玩意如果能弄到手,有屈修燃好受的。”
任严想了想,这法子不是不可行,山里同辈的修士这么多,哪怕屈修燃没有被妖兽吃掉,中了这种药也足够他在所有人面前出尽洋相。
而且药是盛家的,事后就算屈家想找麻烦也找不到他头上来。
“可那家伙平常人都没法近身,怎么才能让他把东西吃下去?”
……
因为很多弟子还没有辟谷,盛家晌午会在山脚下提供食物和水,屈修燃虽然不需要,但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对当地的饮食好奇,便让石栗去拿回来给他尝尝。
“听说这一次妖兽伤人不少,方家的小儿子方司正和几个小辈在比赛开始后没多久就被抬了出去。”
石栗给屈修燃道:“小主子咱们还是得小心点,谁知道这山里有没有高阶妖兽,实在打不过还是得跑的。”
屈修燃笑一声:“妖兽见了这么群修士喊打喊杀冲进山里,想跑的是它们才对吧,哪有胆子主动伤人?”
石栗不懂屈修燃的话,面露茫然:“那他们两个怎么会受伤那么重?我听人说方司正腹部流了好多血。”
屈修燃并没有再多解释,将食物放进嘴巴里,甜腻腻的糕点并不符合大多数人的口味,但屈修燃就爱吃这种东西。
和外表的样子不符,屈修燃很喜欢吃甜食,小时候还因为吃甜食吃太多经常牙疼,他自己不舒坦就会去捉弄其他人,每次他牙疼了就到处找麻烦,周围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最后还是澹台安看不下去他到处惹事,给他配置了药膏,涂在嘴巴里凉丝丝缓解痛苦,也让周围人少遭殃。
那段时间他把澹台安调制的药瓶随身带着,像个宝贝似得不让任何人碰,但后来换了牙,也不疼了,药瓶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去了,屈修燃也再没回忆起这回事。
一口气吃了三块糕点,他用巾帕擦干净手指。
“尉迟渊来了吗?”
宗门上下会直呼师尊大名的,除了屈修燃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石栗道:“来了,但是没露脸。”
尉迟渊一直都是这样的作风,就算出现在人群里也并不露面,宗门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大师兄和二师兄管着。
想要见到尉迟渊,还是得找点麻烦才行。
一上午时间屈修燃边走边休息,射猎十三头中品妖兽,现在排名第五,这次他要稍微往山上走,那里有更高一级的妖兽,射猎一头获得的分数也会更高,他估摸着盛玉几人也在那里。
屈修燃想去捣捣乱。
几块糕点下肚,人才走到半山腰,屈修燃就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身体开始发热,分明是冬天,他却觉得燥热无比。
石栗首先注意到了屈修燃的脸色:“小主子你怎么了?”
屈修燃声音阴恻恻的,他虽然没吃过这种药,但从小对一些害人的东西都很熟悉,立刻就怀疑到了糕点头上:“你拿的食物有没有给别人动过?”
“没有,东西都是一起现做的,我亲眼看着他们包好的糕点。”石栗仔细想想,“有人往食物里下毒?”
这时再去纠结这些也是无用,怪只怪自己掉以轻心,屈修燃策马赶往附近最近的水源,冬季河水很凉,他蹲在河边洗了把脸。
即便是金丹期修士,这冰凉的触感还是让他机灵了一瞬,那股子燥热稍微压了下去。
屈修燃完全能够察觉到这药效的强烈,时间越是推移情况越是严重,想把什么东西撕碎的欲望让他脑袋昏昏沉沉的,这时候自然没法下山回到人群里。
他找了个山洞运作体内的灵气,同时用传音符联系山脚下的护卫,让他们找来解毒的药。
冷水洗脸的效果只持续了一会儿,屈修燃很快就感觉到了体内涌起更强烈的感觉,他让石栗在门口守着,自己尝试将药效逼退下去。
中了这种药身体会散发出一种强烈的香素,会吸引周围的妖兽。
屈修燃现在的境遇不算安全。
另外一边,盛玉也正往山上走。
和宗门里其他小辈都不太一样,盛玉比起拉帮结伙更喜欢单独走,白衣少年意气风发,一直位于榜上第一名。
“哥,你就不帮我出气吗?屈修燃那家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他都快骑到盛家头上来了。”
盛泽一路缠在盛玉背后嘀嘀咕咕的:“这种家伙如果不是仗着家世好,早就要被人大卸八块了。”
盛玉箭法不错,短时间里总共狩猎了三十五只中阶妖兽,他对于盛泽的话无动于衷:“你也可以想办法赢过他。”
这话让后者噎住了片刻:“我怎么赢他,他修为比我高那么多……”
“知道人家修为比你高你还要在背后嚼舌根,小人行为,换成谁都会想教训你。”
“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啊,你怎么向着那种人说话。”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却忽然见前方七八头中品妖兽一起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盛玉拉弓搭上三只箭,一气呵成射出去,中了三只。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往一个地方跑?”盛泽有点害怕,这么多妖兽一起危险程度也大大提升,一旦有修士近距离和它们撞上,不是修为强悍到一定程度估计都活不下来。
盛泽有点退缩了:“我还是不往前走了,哥你还要过去吗?”
“要,我过去看看,你用传音符通知我爹让他派人过来,这边出事了。”
有妖兽聚集就有可能有人伤亡,换成其他人见这场面估计不逃跑也会躲远点,但盛玉向来是个胆子大的,他身上有盛泽很崇拜的勇气和正直感。
“那哥你自己小心。”
盛玉骑马跟随那几头妖兽,穿过一片丛林很快就看到了一处隐秘的山洞。
才刚到达这里他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盛玉靠近洞口的脚步停了停,背上弓箭翻身下马。
最坏的结果就是有人伤亡。
山洞里,屈修燃面前一地妖兽残骸,徒手撕开的断肢还在抽搐,他浑身是血,腥甜的味道更加让人神志不清。
山洞角落里,石栗缩成一团看向黑暗中修罗一般的人,即便所有人都说屈修燃残忍嗜血,可石栗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失控的屈修燃。
对方一步一步走向他,仿佛他的生命也随着步调一点点走向终结,石栗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
山洞门口似乎来了什么人,听见了声音却异常模糊,猝然睁开眼睛只见个人影在洞口。
下一刻,飞来的箭擦着他耳边过去,屈修燃一歪头,徒手捏住了那只箭。
这箭并没有箭头,似乎是为了确定里面是否有无辜活人才射出,刚引起屈修燃的注意,盛玉声音便从山洞口响起来:“什么人在里面?”
一般人中了春/药会发情,而闻到味道的妖兽会发狂,可屈修燃却正好相反。
发狂的是屈修燃,冲过来的妖兽都被他弄死了。
在听见盛玉声音的一瞬间,石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替死鬼来了,下一刻他人就晕了过去。
屈修燃好像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厉鬼,他动作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直接出现在盛玉的背后,抓住这人的脑袋,咣当一声砸到墙上。
即便有所防备,盛玉还是被打了个正着,他快速挣脱开屈修燃,还没等看清又再一次被搂住,对方捏着他的下巴,将人头往上拖。
这也是杀妖兽的手法,为了防止攻击中被妖兽咬住,修士都会打妖兽的下巴。
盛玉这才发现里面的人是谁,他被屈修燃拖着,才刚挣脱开,屈修燃便捏着他的后脖颈,将他又一次摔在地上,是个要摔碎脊梁骨的力道。
盛玉不止一次和其他修士比武论剑,和屈修燃之间有摩擦时也打过几次,他从来没有见过谁打起架来会像疯狗一样。
看来往常屈修燃还是没有完全下死手。
盛玉后脑一阵阵发蒙,险些晕死过去,他抓着屈修燃的脸,将人推开片刻,稍微挣脱开就将屈修燃砸到墙上,咚得一声,同时最大力踹在屈修燃膝盖上。
屈修燃左腿一软,却丝毫不退,在盛玉扯住他的一瞬间,他也重新抓住这人的脚踝,将人重新砸摔在地面。
屈修燃打人一向是往死里打,现在失去理智更不可能对盛玉手下留情,他拽着盛玉的脑袋又一下一下往地上砸,如果换成平常人恐怕头盖骨都要被砸碎了。
盛玉流血不少,眼前花白一片,一个翻身将屈修燃压住,往他腹部打了两拳:“你他妈的清醒点。”
屈修燃还在挣扎,他咬中盛玉的手,一摆头便撕下一块肉来。
盛玉一声闷哼,又再次被屈修燃按住。
山洞里这么多妖兽都死在了屈修燃手下,唯独盛玉能和他周旋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盛玉到底还是打不过完全失去理智的屈修燃。
对方拽着他一条胳膊,似乎想将他从中间撕开。
强烈的疼痛感让人浑身颤栗。
盛玉从小到大都是天之骄子,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对一个人感觉到如此恐惧,屈修燃无视规则的样子比平常还更加疯狂。
他骑在盛玉身上,头发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斗中散落开,乌黑的发丝垂落在脸颊旁边,双目空洞呆滞像个玩偶,此时微微歪着头,那张脸上因为鲜血而显得异常妖异。
真美。
哪怕到了死期,盛玉脑子里还是不合时宜浮现出这个想法,屈修燃像是邪恶又美丽的巫蛊娃娃。
盛玉轻轻闭上眼睛,不再看向那人,只呢喃出声:“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他面对死亡从来没有过恐惧,父亲想要将他培养成有魄力有勇气的正义之士,敢于直面一切邪魔外道,也随时都做好在斗争中死亡的准备。
十三岁那年他曾经独自一人路过村落,碰巧遇到了正在屠杀村民的高阶妖兽,与之缠斗时也被打的奄奄一息,可即便那时候他也没有闭眼。
盛玉就像一头狼,不懂畏缩,永远等待机会反击。
可那一刻,他无法直视屈修燃的眼睛,究竟是为何他也不清楚。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身体分明还在疼痛,脖颈处却传来了凉丝丝的触感,异常柔软,他感到对方的呼吸也一同喷洒在那因为紧绷而异常敏/感的脖颈处。
盛玉从小在山里长大,常年会去后山射猎,盛玉的父亲从前就担心会出现妖兽发情的情况,因此在盛玉的香囊里放了专门用来清心的药物。
此时这药物终于起了效果,屈修燃好像稍微从狂躁的情绪里抽离出来,他呆呆坐在盛玉身上,看着那人闭上眼睛。
躁动的杀意退下去,只剩下情/欲。
盛玉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屈修燃在吻他。
舔/舐变成了啃/咬,从喉结一路往上,轻轻触碰了他的嘴角,还是那张妖异的脸,方才还差点被扭断的胳膊还隐隐作痛,这一刻却莫名带上了些亲昵。
被蛇蝎一样的屈修燃亲吻,这应当是任何人都不敢去想象的画面。
盛玉挣扎了片刻,将人稍微推开些,可还未等彻底拉开距离,对方再一次低头,这次吻落在了他嘴上。
他感觉到屈修燃的手碰过他的身体。
被碰过的地方微微发抖,脖子和脸颊热辣辣的,他再次想要挣扎,可刚挣脱开一点,却又被屈修燃拽着脑袋在地上狂砸了两下,疼痛和另外一种莫名的冲动搅和在一起。
屈修燃在脱他的衣服,将领口扯开,毫无章法地亲/吻他的脖子,盛玉吃疼想躲开脸,却一不小心对上屈修燃的眼睛。
他十分确定屈修燃此时并不清醒,平常充满算计精明的杏眼此刻只剩下茫然和情/欲,应当没有人见过屈修燃这个样子,毫无防备的样子。
原本绷紧挣扎的身体有一刻放松下来,盛玉脑子里好像并不去思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直到感觉到外衣被脱下来,对方的牙齿硌破了他的嘴唇,彻底放松了力度。
“你们在做什么。”
忽然传来的人声将山洞里唯一清醒的人吓了一跳,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人影,有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是澹台安带着山门弟子找了上来。
看清了山洞内的情况,澹台安一挥手,捆仙锁从储物袋里飞出,想要捆住屈修燃,但屈修燃感觉到危险的一瞬间就躲了过去。
澹台安眉头一皱,从储物袋中飞出两三条捆仙锁,形成一张网向屈修燃飞过去,同时手上掐出一诀,其余人还未看清他都做了些什么,屈修燃便已经被他定在原地,手脚分别被捆住,屈修燃成大字型被绑在了地上。
“哥你没事吧?”
一直到屈修燃被控制住,山洞门口的人们才敢进来,点着火把的众人也看到了满地的残骸以及角落里的盛玉和石栗。
妖兽的残骸散了一地,这场面触目惊心,人人都知道屈修燃疯,但也许很少人真的见识过这人真疯起来有多恐怖,人群静默了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盛泽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冲到盛玉身边,上上下下检查起盛玉的伤势:“哥你受伤了?”
他将被打的脱力的盛玉扶起来:“这个王八蛋,他想干什么,他想杀光我们盛家人吗,他……”
盛泽忽然停顿了片刻:
“咦,哥你嘴巴怎么肿了?”
他这一声喊出来之前,大家原本注意力都在妖兽尸体上,还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视线都被屈修燃强大的战斗力吸引过去了,可这么一喊,视线又稍微转了过来,落在了盛玉脸上。
“他轻薄你?”
犹如平地一声雷,山洞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之间都吓了一跳,感觉到了一丝不可思议。
盛泽还想再说什么,还未等开口便被一道禁言术封住了嘴。
这种情况下澹台安的声线依旧平静:
“不得在此喧哗。”
他转过身,看向众人:“屈修燃中了药,事后会有人调查,不要围在此处,将伤员带出去。”
尉迟渊不经常露面,宗门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大家都习惯了听澹台安的,有了这么句话即便还有人想看热闹也不得不散伙了。
人陆陆续续离开,重伤的盛玉和石栗也都被带走,山洞里一时间安静下来,澹台安这才低头看着被捆在地上的人。
因为一开始就被澹台安挡住,人们只看见了盛玉的样子,实际上屈修燃此时的模样也没比盛玉好上多少,他战斗中受了伤,眼神十分茫然,看着虚空中的一点。
这人应该很少露出这种无辜的表情来。
小书童提醒澹台安:“二师兄,屈修燃的护卫还在外面,应该要来接人的。”
澹台安在山洞门口设下一层结界。
他看了这人片刻,忽然蹲下身碰了碰屈修燃的脸。
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屈修燃脱离了盛玉身上的香囊,情况好像越来越坏,感觉到有热源靠近他便用脸颊蹭了蹭,随后又转头想要撕咬。
澹台安捏住他的脸将牙齿合上,手心碰到屈修燃的嘴唇,凉丝丝的。
他拿出帕子先擦了擦自己被屈修燃弄脏了的手,随后又开始擦拭屈修燃的脸,从眼角一点点往下,白色的巾帕很快被染上红色。
细致缓慢的擦拭一点点滑到唇角,一直到方才和盛玉接吻的地方,温和的力度却忽然加重。
屈修燃几次想要别开脸挣扎地咬向他的手,却再次被抓住下巴,这次澹台安的力道大了很多,几乎要把那一块骨头捏碎,强迫屈修燃重新转过头看着他。
澹台安眼睛很亮,小书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子的二师兄,盯着屈修燃的样子有些吓人,嘴唇在大力的擦拭下很快就见了血。
“二师兄……”
“怎么?”
澹台安闻声回头看向书童,昏暗的光线下,后者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险些坐在地上。
好在仅仅是一瞬间,澹台安很快冷下脸来,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他将巾帕丢开,丢给了小书童药瓶,起身往外走:“给他喂药。”
小书童战战兢兢,半晌确认了没事才敢靠近,他观察片刻,小心谨慎地拖起屈修燃的下巴。
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碰屈修燃的肌肤,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屈修燃的皮肤很软,仿佛能将人手吸住一样。
他把手指放在屈修燃嘴角,像逗小孩一样,等对方转头咬他的时候将药丢了进去。
药被放进嘴里,屈修燃似乎懵了片刻,被噎住了,书童又赶紧拍了拍这人的胸口,这才终于将药咽了下去。
屈修燃发起疯的样子太过骇人,他几次都担心对方会把自己家二师兄的手指头咬下来,但同时又害怕,不知道这家伙清醒过来会不会想要报复他们。
他走到洞口,山洞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和洞内的狼藉比起来澹台安一身白衣和雪一样纯净,他身上总有些羸弱的仙气,仿佛不属于凡间一样,书童轻唤了一声:“二师兄,药他吃下去了。”
隔了好一会儿才等来回应:
“那就让他的护卫来接人。”
屈修燃睡了好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营地,他身体异常酸痛,动了下手指就疼得皱起眉头,而后猝然睁开眼睛。
他身边有三四名护卫,见他有动静都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等确定这人神志清醒才重新靠近。
“你感觉怎么样?”
为首这人是屈何身边最亲近的护法,已经到了元婴期的修士,叫做左樱,从十五岁就开始跟着屈何。
明面上屈何和左樱毫无关系,可背地里两人却是蛇鼠一窝。
她是屈何的一把刀,神出鬼没的杀手,在修真界有任何上不了台面的私人恩怨,都是以她左樱的名义去处理,时间久了当然也有人猜到她和屈何之间的关系,但只要屈家并不承认左樱是屈家的杀手,惹出了什么麻烦也都找不到屈何头上。
当然,明面上屈何也并不会庇护左樱。
屈修燃揉了揉脖子,从床上坐起来:
“我怎么了?”
“中了春/药。”
屈修燃问:“已经察出来是什么人了?”
“嗯。”
后者又递给屈修燃一碗药水,屈修燃仰头喝下去:“怎么处置的?”
“已经废掉了。”左樱问屈修燃,“你娘让我问你最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怎么会弄得自己都受了伤?”
屈修燃揉了揉额头,山洞里的事情他根本记不清了,只记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在那里一切的行为都遵循着本能,他连见过谁都想不起来。
不过关于玲珑心的事情,他确实应该告诉屈何。
“我回去会和她解释。”
对方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去解释,你还打算上山?”
射猎大会还没结束,天已经黑了,屈修燃睡了这么一回已经掉到了三十名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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