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江芹回到公寓之后就去卸妆洗脸，然后重新化妆，速度很快。
陆骁到家的时候她正在房间里换衣服。
她的拖鞋不在鞋柜，包包放在柜子上，陆骁知道她在家，环顾一圈没看见人，他便喊了声：“江芹！”
江芹刚套上毛呢短裙，一边拉拉链一边大声回应：“我在房间！”
陆骁嘀咕：“还以为被外星人抓走了。”
他没什么要准备的，走到沙发坐下，女人出门就是磨蹭，他懂。
房间里，江芹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衣着，宽松毛衣塞了一部分在裙子里，随意又甜美。刚刚扎的丸子头不够蓬松，她又扒拉几撮头发。口红……她抿了抿，挺好的，润润粉粉。
对自己形象满意了，她高高兴兴开门出去。
陆骁听到开门声，一边转头一边说：“半小时之内能走……靠！你谁？”
他像是被吓到似的，惊恐地看着打扮得清纯甜美的江芹。她的长相完全能驾驭这个风格，身材也很好，短裙下的一双白花花的腿修长笔直，可以去拍杂志封面了。
但是，陆骁心目中的她不是这般模样。
江芹在房间门口站定，低头审视了自己的着装，然后抬头问他：“不好看吗？”
陆骁：“……”
我管你好不好看！
陆骁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不冷？”
外边气温个位数，就算车里和餐厅里都有暖气，但也有接触冷空气的机会。
“我不怕。”她打算搭配长靴，只露一点点大腿，她手上挂着一件长外套，等会披上就可以挡风，不会很冷。
就算冷也没关系，美就行了。
在漫长的学生生涯中，江芹一直没有刻意打扮自己。夏天她大多穿森系衣裙，冬天基本是毛衣牛仔裤和运动鞋，再根据冷暖程度搭厚薄不同的外套，都是寻常的学生装扮。平时她不化妆，偶尔周末跟同学去玩，会化个淡妆，稍微打扮一下。
她漂亮，但她不想成为闪亮显眼的那一个。
在她的计划中，离开了学校，就释放她的不安分因子，曾经想尝试的，她都要来一遍。
如今，终于可以实施了。
她想做最闪亮的那一个了。
“要是冻感冒了，你自己负责。”陆骁有言在先。像她这种从温暖南方过来的，最容易遭不住北方干冷的天气。
江芹看着他，默然不语。
她这反应，让陆骁有一种自己很无情的错觉。
好在她很快就恢复笑容，脚步轻快地走过来。“我努力不感冒，我们出发吧。”
做好等一小时准备的陆骁：“这就能走了？”
江芹立在沙发旁边，“我还要准备什么吗？”
两人离得近，陆骁能看清她的妆容，浅浅淡淡，自然又舒服，妥妥的天然美女。
“那就走吧。”陆骁起身。
两人一起走到玄关，陆骁几秒钟就换好了鞋。江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长筒靴，然后在换鞋凳坐下，白皙纤细的脚从粉色毛拖鞋挪出。
“咳！”陆骁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我在外面等你。”
江芹低着头穿鞋，“好。”
陆骁开门出去，在门边杵着，心道：家里有个女人就是麻烦。
江芹很快出来，但是外套拿在手里还没穿上，另一只手拿着包包。
陆骁刚想转身，江芹将包往前一递，请求道：“可不可以帮我拿一下？”
陆骁垂眸盯着她的手和包，然后抬眸盯着她的眼睛。
长这么大，他还没帮女人拿过包。
江芹也一直看着他，他的睫毛像个小扇子，她很想拨弄几下。
不想帮忙的陆骁想到了爸爸妈妈伯母婶婶以及哥哥姐姐的叮嘱，虽不情愿，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接过了她的包。
他再一次在心里吐槽：真麻烦！
江芹很自然地松手，在她穿好外套的第一时间，陆骁把包递还给她。
仿佛那个包是烫手山芋。
陆骁选的餐厅有点远，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正值饭点，停车位都难找，陆骁渐渐烦躁。
这家餐厅他没来过，他朋友也大概率不会光顾，一家遇到熟人几率小的、环境和菜品都不错的餐厅实在不好挑。
以防万一，下车前陆骁跟江芹说：“如果遇到我的熟人，问你和我的关系，你就说……”
上次说她是他妹妹，不仅没能解决麻烦，反而更麻烦，陆骁颇为头疼。
他迟疑的时候，江芹接过话，“我就说我是你表妹。”
“你咋还说谎呢？”陆骁皱眉看向江芹，本想看她羞赧，然而她没有。
“这个谎言不会损害任何人的利益，还能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是善意的谎言。”
“你还有理了？”陆骁微微侧身面向他，一副准备说教的姿态，但江芹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神色坦然，看着竟有点无辜。
“行吧，那咱就骗人吧。”陆骁接受了她的提议，其实说谎这事儿，他常干，刚才凛然正义，不过是因为难得遇到乖乖女做坏事，他不趁机嘲讽就可惜了。哪成想乖乖女不是轻易害羞的主儿。
正准备下车，陆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本是他想跟她撇清关系，怎么她看起来更想跟他划分距离？
陆骁的心情顿时不好了。
又看了看精心打扮像是去约会的江芹，陆骁觉得这女人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他的表情变化江芹尽收眼底，知道他的内心活动丰富，但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却一直在猜他在想什么。光是自己乱猜，有时候她都很想笑。
跟他在一起，无论做什么，她都能发现好玩的事情。
车内暖气熏人，车外北风呼啸。
江芹刚下车，身上的暖意就被风吹跑了。她裹紧大衣，等陆骁走过来。
陆骁瞧她这模样，开启风凉话模式。“不是不怕冷么？”
江芹抿唇不语，双手攥着领口，一双桃花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陆骁身上穿着件黑色亮面羽绒服，御寒指数很高。羽绒服不容易穿得好看，但陆骁身高腿长，身材比例好，宽肩窄腰，仪态端方，怎么穿都很帅。
“下次别乱穿衣服。”
“我没乱穿衣服。”江芹不满地瞪他。
陆骁第一次见她这副表情，有点稀奇，勾勾嘴角安抚道：“行，不是乱穿，是多穿点。”
进了餐厅就暖和多了，江芹和陆骁都脱下了外套。
已经七点半，江芹中午在公司没吃多少，那些菜不合她的口味。这家餐厅的菜味道很不错，比较清淡，又能将食材原本的味道发挥出来，很适合她这个南方人。
吃到喜欢的食物，她便露出满足的笑。
陆骁见她吃得开心，想着回去可以好好交差了。
“还要吃点别的么？”陆骁承诺过不会让她少一斤肉，那么就得让她多吃。
江芹没过多犹豫，说：“我想要一份香草冰淇淋。”
陆骁：“……”又不怕冷了这是。
冰淇淋卡路里高，让她吃。
完美解决了一顿饭，没遇到熟人，一时之间陆骁觉得她也不是那么麻烦。
————
九点回到家，陆骁想着乖乖女没事儿应该早睡，没想到她走到沙发坐下，打开了电视机。
“你不休息？”
坐在沙发上的江芹仰着头看他，“才九点，小学生都不会睡那么早。”
“小学生都忙着写作业，你又没作业。”
“我不想睡。”江芹说着，眉心微微蹙起，问陆骁：“你不想让我看电视？”
陆骁没这想法，只是她睡觉了的话，他就可以当她不存在一样自由自在。“我以为乖孩子都是早睡的。”
“那我就不是乖孩子。”江芹一脸狡黠，然后发出邀请：“你要不要跟坏孩子一起看电视呢？”
陆骁在家的时候会看看电视，看看新闻资讯，或者一些有质量的节目。
想着自己的习惯没必要因为多了个人而改变，因此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长沙发正对着电视，观看效果最佳，当然了，他俩中间隔着一个位置。
遥控在江芹手上，她还在切换频道。换到新闻频道的时候她停下，问他：“看这个么？”
陆骁“嗯”了声。
两人安静地看电视，有些内容江芹不感兴趣，于是拿出手机。
她刚离开家乡远赴外地，关心她的人很多。路上她回复了一部分消息，现在又有新的了。
除了亲人朋友之外，关心她的人多了个邹浩帆。
八点的时候他发微信问她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回来的时候她回复说挺好的。之后她没再看消息，没想到他发了三条语音。
她看了眼专注看电视的陆骁，然后将语音切换成文字。
邹浩帆问江芹什么时候搬到公司安排的公寓，说到时候可以叫他帮忙。
白天他问江芹现在住哪儿，江芹只说住在亲戚家。
她不太喜欢跟别人说私事，也不爱麻烦别人。
陆骁例外。
她打字回复：【还不确定。】
邹浩帆很快又发了消息过来，语音消息，江芹一时不察，手指点了下。
邹浩帆的声音传了出来。“那行，搬的时候跟我说。”
熟络的语气，内容也是让人多想的。
陆骁的目光从电视机移到了江芹身上。“这男人是谁？”
江芹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但她没心虚，老实回道：“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师兄。”
“什么年代了还玩师兄师妹这一套？”陆骁轻嘲，“他还挺关心你。”
江芹叹了一口气。
陆骁见状，问：“叹什么气啊，有师兄不挺好的么？”
江芹：“我有表哥就够了。”
假表哥陆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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