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九十章
穿着燕尾服的男人身姿挺拔, 微微躬身。
他黑发略长，却不显得女气，黑眸如同墨一般, 不见任何光影，诡异得不可捉摸。
明明在那个混乱的场景，人人身上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狼狈，但是这个自称新诞生世界意识的男人，却仍然得体修整。
夏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她挠了挠脸, “额……新诞生的世界意识？”
“等等，新诞生？？”
总算是反应过来的夏可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之前一直都没有吗？！”
怎么突然就这个样子出现啊！
还有，为什么她三百六十度撞飞视频还在尽职尽责的当一个背景在播放啊！！
世界意识这种东西也太不科学了吧！
光屏随着她的想法一结束，便关掉了。原本拥有背景音的小小空间忽然安静了下来, 夏可感觉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男人唇边的笑似乎稍稍扩大了一些, 他轻声细语, 如春风一般很容易让人轻易放下戒心。
“是因为您的原因，所以我最终才能得以诞生。”
“不过我不太赞同您觉得不科学的看法，人类远古时期神学的诞生，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当时的一些自然现象以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无法解释, 因此人们将这样的现象归功于神的功劳。”
“而当人类的生产力得到提高, 科技水平也在发展，当初无法解释的现象也就有了科学的解释……”
夏可：“……停，谢谢我懂了不过我觉得你不用解释了我不太想再听一遍生产力和生产关系……”
燕尾服的男人从善如流住了嘴。
空间重新安静了下来, 夏可后知后觉：“不对这些都是我内心的吐槽啊你可以听见？？”
男人微微一笑：“这是您的意识空间。”
夏可：“那你为什么还能进来并且听得这么清楚啊！”
夏可：“给我解释清楚不要我说一句你才答一句啊！”
不知道为什么，夏可自从进入了这个燕尾服男所说的她的意识空间之后, 她的情绪好像有些控制不住, 明明他并没有说什么, 但是夏可听他那种慢悠悠的态度就好想生气。
“因为在自我的意识空间里, 您自己的情绪就会被放大。”再一次听见了她的想法的男人，用着那种慢悠悠的语调说道，“更何况您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您的就一直在被压制，所以您对外界他人情感的感知就会接收不良。”
男人微笑：“只有您真的愿意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才是您真正承认这是一个全新世界的时候，也才是您真正能够拿回您所有力量的时候。”
夏可：“……什么意思？”
俊朗的男人并没有不耐烦，他打了个响指，夏可面前就出现了华丽的沙发和雕花精致的欧式茶几，上面还有热气腾腾泡好的红茶，以及不少精致的甜品糕点。
夏可盯着看了好几眼，然后说：“可是我想吃咸口的。”
“好的，为您服务。”男人竟然点了点头，他又打了个响指，夏可面前又换成了一批中式家具，上面有盛好的大米饭以及一盆大冒菜。
“您喜欢的肥肠毛肚，您看这样您满意吗？”
夏可：……
夏可已经不想震惊了。
夏可一屁股坐下来，试探地伸出筷子。
夏可：……
夏可：这也太好吃了吧！！
是她愿意驾车三百公里专门去这家店吃这家冒菜的程度！
“看来您很满意。”
夏可回过神来，尴尬地低咳了两声，她觉得这桌美食摆在面前她肯定无心听他说话，摆摆手。
“你还是换回来吧。”
世界意识脾气很好，又一个响指，东西就换回来了。
忍住了想要问为什么他能控制她的意识空间，夏可看了男人一眼，而且一定要打响指这个动作来换吗？
一开始好像挺帅的，第二次就开始变土了。
世界意识笑容有一丝僵硬。
“夏小姐，我能够改变您的意识空间，是因为您目前向我开放了授权，您完全可以随时收回。”
“……不要再回答我内心的吐槽了！”
似乎是意识到夏可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愤怒，世界意识立刻转移了话题。
“那我还是开始解释一下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和您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联吧。”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感觉面前的男人气势好像变怂了一点。
世界意识不但笑容有了一丝僵硬，原本优雅的举动也僵硬了一瞬。
他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开始对夏可解释起世界的真相。
夏可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一贫如洗，除了一张身份证和一个正在租着的房子，什么也没有。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结点，刚好是高考结束，即将要选志愿的的时候。
既然成绩能够选择全国top1，她为什么不去？谁还没有一个名校梦呢？
不过和那些今天你踩我，明天我打脸，或者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梦想报效祖国等等一系列的穿越前辈不同。
她真的是太穷了。
做的兼职不长久，是因为她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弄丢了工作。
不过好在这个世界的大学也有助学贷款这种东西，靠着她兼职的生活费，勉勉强强生活了下去。
到了大三之后，她总算是渐渐好了起来，兼职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就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原因弄丢了。
毕业之后工作，更是因为某个意外一下子获得赔偿款六百万，一夜变富婆。
“您有没有从中看出什么？”
夏可茫然，像是一个在听课放空时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孩，“我……应该看出什么吗？有志者事竟成？”
世界意识：“……”
世界意识温文尔雅：“您的生活越来越好，是您和这个世界接触越深之后。”
夏可：“啊为什么？”
世界意识：“您一开始并没有主动接触这个世界的人不是吗？没有和这个世界产生联系，您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夏可若有所思：“我被这个世界排斥了啊……”
世界意识微微颔首：“为什么您的兼职屡屡被弄丢，为什么您早期无论如何都一贫如洗，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在排斥您，您的能力在被压制。。”
“而您在和褚先生产生联系之后，就像是开关一样，就算世界再压制，也无法阻止您了。”
夏可囧：“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大boss一样……”
男人俯身给她喝空了的挂耳杯倒上了红茶，闻言微微一笑：“或许对于这个脆弱的世界来说，您就是大boss。”
“这个世界的诞生，是因为您。”放下茶壶，男人坐在一旁，姿态优雅。
他那双和褚向墨完全不同的黑眸看着她，黑得仿佛能将四周的所有光吸入其中，最终消失。
“您想起来了吗？”
他的话音落下，夏可感觉自己的心一颤，仿佛是有一株顽强生长的幼苗，即将破土而出。
手里的茶杯被紧紧握着，她看着面前俊朗的男人，缓缓地垂下眼睫。
浓雾似乎聚拢了许多，但是又散去了不少。
这样有些虚幻的空间里似乎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你先继
续说。”不知过了多久，世界意识就听见女孩用着平淡的声音道。
他顿了顿，随后用着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继续下去。
这个世界原本是死的。
它按部就班的行使，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在重复着过去的人生，直到她进入这个世界。
她和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又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她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但是又不一样。
世界的自我保护机制在压制着她的力量，同样的，在进入这个世界时，她失去了记忆，情绪的感知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而随着褚向墨越来越深入的接触，他的偏执和越线在一点点的打破着她外部的那层迷雾。
但是并不够。
她的注意力始终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这样这个世界仍旧不能“活”过来。
而因为是她，这个世界所谓的重要角色，都会不由自主的被她所吸引。
他们会想方设法的让她的目光多停留在自己身上，这既是一种对她吸引力的难以抵抗，也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自救。
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用的。
那一层与世界隔着的迷雾在慢慢打碎，她的情绪感知也越来越同步。
然而又好像还是不够。
她关心的，注意的，仍然是那个不屈不挠，用着自己的爱与恨来将她禁锢的褚向墨。
或许她会将心神些许投放在他人身上，但是仍然不够打破她身上的隔阂。
她能力的出现和失效，和她的内心有关。
只有当她想要真正保护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内心，激烈的情绪，才能够突破这个世界的压制，也才能够真正去使用它。
正是如此，当那枚即将要爆炸的炸/弹正在倒计时的时候，她才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过一个念头，不过抬手之间。
为什么她可以做到？
夏可长睫轻颤了一下，随后缓缓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俊朗男人。
她棕黑色的眼眸带着一种明亮的光，还有不可思议的恍惚。
因为……
她创造了这个世界。
所以她可以对这个世界随意的修改，随心而动。
这也是这个世界不断压制她的原因。
她觉得有些荒谬，但是内心却又觉得不应该感到意外。
“……我创造了这个世界。”她喃喃道。
世界意识颔首：“是的，夏小姐，同样的，也是您，带给了这个世界生机。”
“唯有创始者的承认，世界才会独立运行，才会产生维护运行的世界意识。”
她的确写了一本abo的小说，她的确用笔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一个叫做褚向墨的男人。
同样的，她还曾经想要将这本小说做成一个游戏。
“那些数据链吗……”夏可有些恍惚，“这里到底是小说世界，还是游戏世界？”
世界意识看着她，微笑：“这里是一个新的世界。”
是她创造出来的，愿意守护的新世界。
她选择站在褚向墨这一边，救下了数百人之后，诞生的新世界。
因为她，他们获得了自由。
“那我为什么会进入这个世界？”
严管家声音仍旧温和。
“因为您在原本的世界已经逝去，能够超越星际，横跨维度的只有一种。”
男人黑眸是无机制的冷，但是因为面部的柔和以及轻柔的语气，让他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温度。
“是您的父亲。”
似乎是怕她没听懂，严管家道：“看过星际穿越吗？夏小姐，类似那样
。”
“他在生与死的瞬间，希望您未来健康快乐的成长，也希望您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而您本身就创造了一个故事作为载体。”
“所以我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新的生命……”夏可微微一窒。
“那为什么光屏里显示我好像还活着？”
严管家：“您的母亲后悔了，夏小姐。”
夏可不可思议的猛地抬头。
“她希望您好好活下去。”
夏可：……
夏可：……再说一次，太扯了这真的很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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