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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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散着一头长发的女性缓慢地抬起了头。
这样近距离地接触,纲吉才发现她其实是形容枯槁的。
最先映入眼中的面容上细看都是细细的痕,干瘦的脸呈现出一种阴沉的黄,眼眶下的眼袋大大地吊着,是会让小孩子感到害怕的程度。
她也学着纲吉一样歪了歪头,干涸的嘴唇张了张。
“gu、guhuhuhu?”
纲吉皱起细细的眉。
“不是gufufufu,”他认真地纠正大人,“是kufufu,ku、fu、fu、fu。”
不知道是否是他重复的次数稍微有些多,端坐在他头顶的白色小鸟张开了喙,发出一段悠扬的叫声。
“kufufu,kufufufu~”
【救命我的脑子已经被kufufu给洗脑了。】
【大脑在颤抖!】
【草莓糖大姐姐说gufufu的时候突然get到了她的可爱诶,喜欢。】
【??】
【当然,最喜欢的当然是崽崽啦~崽崽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宝贝,没有人会不喜欢的哦~】
而纲吉听见了这串鸟叫,惊奇地抬起头。
然而这只小鸟用爪子死死抓住了他的发丝,所以就像是追自己尾巴的猫咪一样,纲吉也看不到头上小鸟的存在。
斯库瓦罗双手环胸看这个小鬼自娱自乐的半晌,终于捂住额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幼崽求而不得(?)的白鸟一把抓住。
入手是沉甸甸的重量。
斯库瓦罗有些惊诧于这只小白鸟竟然是实心的,将他放进了纲吉的手中。
眼见着幼崽小心翼翼地拢住这只白色的幼鸟,斯库瓦罗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就这样把这只胖鸟放走的邪恶想法。
但是小鬼会哭的吧。
虽然眼泪汪汪的很好玩,不过这里又没有贝尔或者鲁斯利亚,玩哭了还得他自己负责。
所以瓦里安·今日限定酷哥·作战队长心动地想了想,很是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纲吉谨慎地观察着拢在手心的小白鸟,慢慢地放开他之后这鸟竟然也没有跑,而是不紧不慢地先戳了他两口,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就瞪着一双小眼睛一起看向看起来呆呆愣愣不是很聪明的女性了。
纲吉眨了眨眼,对着这位女性露出笑容。
“看来小白也很喜欢大姐姐诶。”他傻乎乎地说道。
出乎人意料的,对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类似于不可置信的神情,伸出手,慢慢地搭在了纲吉的上方。
白色的小鸟看着她,于是她像是获得了什么鼓励一样,慢慢地落下手,轻柔地抚摸在鸟类的绒羽上。
如果有力道太过的时候,白鸟就如法炮制用嘴尖戳一戳她,于是她就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收回了写手,但依旧看着实心的小白鸟。
白鸟从纲吉手上跳到她的手上,几乎是反客为主地占领了这片区域,反而是手的主人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起来。
女性身边那狂躁的、茫然的、混乱的气息逐渐平缓了下来,纲吉偷偷呼出一口气,从包包里掏出了一颗糖果。
这是今天的第一颗糖。
每天最美味的糖果有两颗,一颗是第一颗入嘴的,一颗是这一天的最后一颗。
纲吉耐心地拆开糖纸,在女性张开手看着白鸟飞回自己身边的时候,将橘色的糖果放在她的手心。
“请大姐姐吃橘橘糖。”他仰着头说道,“吃掉之后,心情就会biu的一下变好的哦。”
那位报亭主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良久,缓慢地合上手心,将那颗橘子形状的小软糖给吃了下去。
橘子的果味从口腔涌入,女性顺着这个姿势抱住了头,缓缓蹲下,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
……
大姐姐的名字叫做伊佩尔提,这是纲吉在坐到蛋糕店里之后知道的。
他的面前摆了杯高高的芒果巴菲,幼崽需要挺直了腰再支起脑袋,才能够够到巴菲的边缘。
而坐在对面的伊佩尔提已经脱离了方才那种令人不安的情况,她随手将长发绑在了脑后,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提拉米思发呆。
纲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勺子。
“大姐姐不吃吗?”他卖力地进行推销,“这个小蛋糕可好吃啦!”
为了让自己的推销听起来可行,他绘声绘色地介绍了这种小蛋糕的风味,说的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伊佩尔提回过了神。
幼崽童言稚语的模样很是令人发笑,伊佩尔提看着他,目光中露出温柔的笑意。
她将自己面前的提拉米苏朝着幼崽的方向推了推:“兹纳要吃吗?”
她问。
纲吉惊喜地眨了眨眼:“可以分给纲吉吃吗?”
伊佩尔提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她点了点头。
然而纲吉看了看提拉米苏、又看了看,还是忍痛闭上眼,发出了拒绝的声音。
“不、不行。”他磕磕绊绊地说,虽然意大利语在语境的督促下已经有了突飞猛涨的进步,但还是容易遇见自己不会的词语,“兹纳、兹纳和我很重要的人说好了。在他回来之前,每天吃一个小蛋糕,等吃到第十五个,作、他就回来了。”
纲吉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觉得这块小蛋糕很是诱人,于是狠下心闭眼不看。
“但、但是兹纳已经吃掉十四个了!所以不可以再吃了!”
伊佩尔提愣了一下,缓慢地理解着其中的关联。
“是因为,他还没有回来,所以才没有吃最后一个蛋糕吗?”她轻轻地问。
纲吉鼓了鼓腮,点头。
【救命,他好甜。】
【崽崽不说我都快忘掉那个一走了之的男人了(不是),作之助你快看看孩子,孩子为了你都不吃小蛋糕了!】
【连鲨鱼哥都震惊了!】
【鲨鱼哥:谁!是谁阻碍老子的小崽子吃蛋糕!】
【小白:俺不知道,俺在吃两脚兽的巴菲,吧唧吧唧真好吃。】
【笑死了哈哈哈。】
然而伊佩尔提听见了他的话,垂眸看向桌上的蛋糕,不知不觉中,泪水又一颗颗地掉落了下来。
纲吉虽然自己以及是个小哭包了,但见她又哭了起来,依旧又手忙脚乱了起来。
然而人小手短的幼崽连递张纸都不能做到,只能焦急地看向一旁,寻求大人的帮助。
斯库瓦罗皱起了眉。
他其实不是很相管这种闲事,毕竟现在还在进行任务的途中,一切旁生枝节都是可能会招致意想不到的失败。
然而心志坚定要拒绝的瓦里安作战部队队长一低下头,看见祈求地看着自己的幼崽,就没法继续冷硬起来。
他啧了一声,随意地从手边抽了几张纸,递到了捧脸哭泣的伊佩尔提面前。
银色短发的男人张了张唇,然而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蹙着眉坐回,不过一会就不耐烦地带着幼崽离去了。
平平无奇的一天过去,斯库瓦罗带着幼崽在小镇上快混了个眼熟——鬼知道这里的人们为什么看着他抱了个孩子就惊奇地围了上来。
他烦躁地驱散一堆围上来的大叔大妈,无语地窜进了小巷。
【鲨鱼哥: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带娃吗jpg】
【鲨鱼哥:在看把你们吃掉jpg】
【鲨鱼哥:你们没有自己的崽吗jpg】
昏暗又冷僻的小巷有个好处就是能够将整条巷子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斯库瓦罗抱着乖巧的幼崽,就像是一个在小镇生活多年的本地人一样在曲折繁复的小巷子里快步走动,直到一切重归寂静为止。
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和鲨鱼哥哥约定了玩不能说话游戏的纲吉乖乖地圈在对方的怀里,手里圈着白白胖胖的小白鸟,像是一个玩偶娃娃一样乖巧。
斯库瓦罗终于确认没有人继续跟着自己了。
他低头看了看乖巧瞪大眼睛的幼崽,没忍住伸手rua了一把。
方才分离不久的伊佩尔提从另一个巷子走了出来。
她看着面前的二人,目光变得极其温柔。
“以前,我的小雏菊也像是兹纳这样乖的。”她喃喃地说道。
斯库瓦罗并不意外她在这里出现,事实上,让他来到这里的正是伊佩尔提。
——在他给双手捂住脸无助哭泣的伊佩尔提递去纸巾的时候,对方的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说出了接下来他要走的路线。
斯库瓦罗将沢田纲吉放了下来。
知道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的纲吉看看斯库瓦罗又看看伊佩尔提,犹豫了一下,哒哒地跑到了斯库瓦罗的身后。
才、才不是因为这里黑黑的,纲吉有些害怕哦。
真的哦!!
大抵是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伤害他和新朋友的感情,纲吉拉着斯库瓦罗的裤腿,怯生生地探出了一个脑袋。
“大姐姐要过来吗?”他奶声奶气地问。
正解下兜帽的伊佩尔提:“诶?”
纲吉眨了眨眼:“这里太黑啦,所以大姐姐要来站在一起吗?这样就不怕啦!”
伊佩尔提这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不由有些好笑。
等她发现自己竟然再次露出了笑意,又有了些晃神。
——毕竟今天一天,她已经笑了从那件事以来最多的次数了。
不过这晃神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瞬息,伊佩尔提就清醒了过来。
“时间很紧,我就直说了。”她一面说着一面解开腰带,看得斯库瓦罗一愣,下意识十分迅速地将自己的墨镜给幼崽套了上去。
那只在纲吉落地就很是适应地跑到他的脑袋上蹲着的鸟也哗啦啦飞了下来,正巧挡在纲吉往伊佩尔提那边看的视线路径上。
伊佩尔提没注意到这俩家伙的举动,她在腰间弄了许久,才从满是褶皱的腰带中取出一节小小的纸卷。
“你们是来调查那件事的吧?”她问道。
斯库瓦罗:哈?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但是现在默认才是最好的选择——他的直觉如此指引着他。
于是斯库瓦罗沉默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的?”
伊佩尔提仓促地露出一个笑。
“知道就是知道。”她说道,飞快地将那个小纸卷塞进斯库瓦罗的手中,“这是你要找的信息……现在看完记住,然后给我。”
说完她就很是谨慎地查看起了四周来。
斯库瓦罗表面靠谱但实际其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地低下头,看清了这套曲曲折折的路线。
他的瞳孔顿时收缩了一下。
“这是……!”
伊佩尔提慌乱地观察着四周,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听了斯库瓦罗的话,她嗯了一声。
“没错,就是他们基地的地图。”她说道,“地方你们应该查到了吧?这是内部的地图,你快记住然后还给我,这东西要是给别的人知道,我俩就完蛋了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说到最后就变得恶狠狠起来。
斯库瓦罗飞速地记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地图,三秒后,这份“地图”被伊佩尔提夺了回去。
她将原本就不过两指宽窄的纸片撕碎,从身边带着的布袋中拿出水瓶,喝着水一起吞了下去。
紧紧注视着大人们的纲吉适时地发出“哇”的声音。
他扯了扯斯库瓦罗的裤脚:“这是什么呀?”
斯库瓦罗含糊地应付他:“你别管那么多。”
纲吉哦了一声,乖乖地缩了回去。
就在斯库瓦罗准备开口套些情报的时候,纲吉又探出了一些脑袋。
“所以这是什么呀,是好吃哒?”
斯库瓦罗一口气被他打断,面目狰狞地摁了一把探头探脑的兔崽子。
“给我闭嘴,笨蛋小鬼。”
听得出来是很气呼呼的了。
于是纲吉继续喔了一声,退回来他的身后。
原本有些急切和慌乱的伊佩尔提见了他俩的相处,就逐渐地平稳了下来。
大概是邪恶的交易(?)已经进行完毕的缘故,她甚至有心情蹲下身,和纲吉说起话来。
斯库瓦罗还在想着刚才的东西,思索完盯着一大一小活像是两个小弱智一样的家伙,不由得怀疑这份从天而降的“情报”的可行性。
在他被热情的阿姨们团团围住的时候,她们也曾经提到过“伊佩尔提”的名字。
说的是什么来着?
【“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年纪轻轻的,死了老公,还失去了唯一的孩子……是我也会变得不正常的。”
“嗳,你别介意,她只是脑子时不时地不太灵光,但还是个正常人的。”】
正常人……
斯库瓦罗抽抽嘴角,看着能和笨蛋小鬼聊得火热、时不时还发出像是猫头鹰一样尖锐笑声的伊佩尔提,对这个说法保持了基本的怀疑。
不过这么一想他总算是想起了些情报,于是思索了一下,斟酌着开了口。
“你的女儿……”
这话音刚落,伊佩尔提的脊背就肉眼可见地僵硬了起来。
斯库瓦罗心中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他没错,押对了。
然而伊佩尔提始终蹲在地上,和她面对面的幼崽忍不住探头探脑去看她,被女性一把抱住,根本动弹不得。
他努力把自己的脑袋从对方的束缚中解救出来,使劲地嘟噜嘟噜摇着,蹭到了女性干瘪的脸颊,像是在和她蹭蹭一样。
伊佩尔提抱着毛茸茸的幼崽,感受着对方的贴贴,想起她的孩子,也曾经是这样亲昵粘人的。
她的小雏菊,她相依为命的女儿啊。
她还那么小、是那样那样小的一团。每天早上起来会甜甜地叫她妈咪,睡觉会给她搭上小毯子再给自己搭上,母女俩会头碰头地睡在一起。
以前她们还养了一只小狗,在下雪的时候,小雏菊会抱着狗勾坐在门前看雪,然后去偷亲他们家的大狗。
可是后来这一切都没了。
伊佩尔提又想哭,可是她疯疯癫癫了这么多年,哭了这么多年,今天却不应该哭。
于是她死死咬住嘴唇,缓慢地站起身来。
曾经大概能够说得上是艳丽、现在却只剩枯槁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生动的神情,下一刻,一手朝着斯库瓦罗挥了过来。
斯库瓦罗下意识接住了对方的手,身体下意识地扭住对方,一个擒拿将她锁在身下。
伊佩尔提大笑了起来。
“果然,你是条子是吧。”她说道。
斯库瓦罗其实只是身体下意识作出了这些行为,听见这话,就不是很想放开了。
说他是条子,骂谁呢搁这。
然而伊佩尔提看不见他的表情,感受到身后的沉默,更觉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当即肆意地大笑了起来。
但是笑着笑着,不知不觉,却还是泪水掉落了下来。
“可是你们怎么才来啊。”她忍不住说,“你们怎么才来……该死的条子,无能的条子,你们不是警察吗?怎么让艾斯托拉涅欧那些混蛋在这里横行霸道了这么久啊。”
斯库瓦罗:……
糟糕,他看似凶狠、实则有些无措地想,这回不是被认成条子的问题了,是认成条子还要帮他们背锅的问题了!
淦!瓦里安什么时候做过这事……这地的条子何德何能啊!
虽然略有无措,但无师自通的斯库瓦罗顺水推舟地放开了伊佩尔提。
他捂住嘴咳了一声,把自己的墨镜从幼崽形墨镜架上拿了起来。
“咳,总之这也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囫囵解释,甚至开始趁乱摸鱼,“但是我发现事情好像和我们掌握的不同……你介意跟我说一下你的经历吗?”
这是一段发生于两年前的事情。
彼时的伊佩尔提是带着孩子刚来小镇的单身母亲。因为孩子父亲的去世,为了远离曾经满是甜蜜现在见则流泪的伤心之地,伊佩尔提带着她的小雏菊来到了这个小镇。
小镇的人十分热情,对于作为外地人的她也十分照顾,总是送来顺带买的面包或者自家做的甜点,很是能够疗愈心中的创伤。
伊佩尔提带着小雏菊,觉得自己或许能够长久地在这座小镇上安宁地生活下去。
她准备给孩子找幼稚园。
就在寻找幼稚园的时候,伊佩尔提发现了这座小镇的不对劲。
——作为一座人口不多不少的小镇,这个镇子上的孩子是在太少了。
小雏菊来到这个小镇后,竟然只有两三个玩伴,还各自分布在小镇的另外两侧。伊佩尔提心下觉得奇怪,但却不以为然,为小雏菊办理了入学手续。
送小雏菊上学的第一天,回家的路上,伊佩尔提遇见了邻居太太。
在刚来小镇的时候,邻居家还总是传来孩童的嬉笑声。
然而这两个月却似乎没有听见了,她便借着与对方打招呼同路回家问了问,顺便还有小雏菊现在所在的幼稚园的问题。
没想到,对方却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小草莓班?这可是小镇最好的班级了。”对方如此说道,“伊佩你刚来还不知道,我们小镇是隶属于mafia家族艾斯托拉涅欧的吧。”
伊佩尔提点了点头,对意大利这种一镇一mafia的模式很是熟悉。
对方继续说道:“你们家小雏菊的小草莓班,就是为伟大的艾斯托拉涅欧提供后备人才而建立的班级。”她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很快乐,“我家儿子之前也是上的这个班,上个月,就是你们搬来不久之后,得到了班主任发的草莓糖,获得了进入艾斯托拉涅欧的资格。”
对方笑吟吟的恭喜她。
这似乎是一件好事,然而伊佩尔提并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参与到残酷的mafia世界中去,也不知道这所谓的潜规则。
于是她下定决心,第二天就和小雏菊一同去学校转换班级,远离所谓的“小草莓班”。
然而,下午放学回来,她的小雏菊就带回了邻居太太所说的“信物”。
一颗造型精致的草莓糖。
“后来我就没见过小雏菊。”她痴痴地说道,“我的孩子,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有没有想妈妈,有没有挨饿,会不会寂寞,我什么都不知道。”
倚靠在墙边的伊佩尔提瞪着斯库瓦罗,盯了好久才哼了一声。
“所以我说条子就是条子,要是我原来小镇的加百罗涅,早就帮我把小雏菊给找回来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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