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包厢里的都是些纨绔子弟,家里多少都有些产业,对纪觉川自然是不陌生。
先不说纪家是数一数二的豪门,纪觉川自身也是个很有传奇色彩的人物。
虽然只比他们这些人大了几岁,但纪觉川很早就离开纪家自力更生,他的成长速度惊人,很快就靠自己的力量在商界立足,现在包厢里这些人家里的产业甚至有些还需要仰仗纪觉川。
在这样的光环下,他们几乎都要忘了纪觉川也不过是跟他们差几岁的同龄人而已。
现在这群出来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看到纪觉川突然出现,还都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把眼睛揉了又揉。
杏眼的少年看到纪觉川出现,先是跟包厢里的其他人一样愣住,接着很快心里就涌上喜悦。
他在这群人当中,算是家庭条件跟纪家最为接近的,因此在纪觉川搬出纪家之前,他跟纪觉川见过几次面,还说上过话。
后来纪觉川离开纪家创业,他又对家里的产业一窍不通,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到纪觉川,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杏眼少年喜出望外,甚至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他把脸上刚刚嘲笑言砚的笑容收了起来,转而作出一副惊讶又带点羞涩的表情。
“觉川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呀?”
包厢里其他人听到他这样喊纪觉川,都露出有些讶异的表情,接着又流露出些羡慕。
能这样亲密地喊纪觉川,他们关系一定很熟,没想到少年竟然认识这样的人物。
言砚也怔了一下,回头看了纪觉川一眼,鸦羽般的睫毛轻轻眨了两下。
原来纪觉川在这有认识的人?
但这个小表情在纪觉川眼中就是别的意味,他薄唇抿了下,看向刚刚喊他的那个人。
那人的模样有些陌生,他看了一会才有了点模糊印象,皱眉想了一下,开口:“你是乔伯的儿子?”
乔简脸上的欣喜更甚,忽略了纪觉川根本没想起他名字,用力地点了点头:“是我。”
周围的人看他们说上话,更加羡慕了,能跟纪觉川搭上关系,那是他们做梦都想的事。
“乔少爷还是喊我纪先生吧,我记得我们没有熟到这种程度。”纪觉川语气淡淡,话中的疏离和不快显而易见。
乔简的脸顿时变白,他咬了一下唇,表情变得楚楚可怜。
包厢其他人一直默不作声,看到这一幕,心里的羡慕散去,都生出些嘲笑的心思。
搞半天原来是在这套近乎呢。
乔简把其他人脸上的嘲笑看在眼里,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他看到离纪觉川很近的言砚,心里的火更大。
因为言砚和纪觉川是一前一后走进来的,他不知道两人认识,还以为是巧合。
现在看到两人站在一起,竟然看起来还有些般配,自然就把这股火迁怒到了言砚身上。
他杏眼圆瞪,像一只很有气势的小孔雀:“言砚,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觉川哥哥……给纪先生倒酒?”
言砚突然被提到名字,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向桌上的酒瓶。
虽然乔简颐指气使的语气让他不太舒服,但如果是给纪觉川倒酒的话,他倒是没什么所谓。
毕竟纪觉川是陪他过来的,帮他倒杯酒也是应该的。
言砚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合,不知道被人命令倒酒意味着什么,还以为单纯只是给纪觉川倒杯酒。
他刚想去拿桌上的酒瓶,就被人扣住了手腕,那只手的力度太大,他往后踉跄了两步,靠在了纪觉川身上。
纪觉川脸色已经沉下,他冷冷地看向乔简:“乔少爷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朋友?”
说完,没理会乔简顿时惨白的脸色,又低头去看言砚,有些恨铁不成钢:“他让你倒酒你就倒?”
看到言砚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纪觉川唇角轻扯了下。
这样单纯好骗的人,是怎么跟这些人玩到一块的?
“笨。”
听到这个字,言砚才有了反应,蹙起眉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水润。
看到纪觉川这样护着言砚,哪还有人不明白,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刚才言砚说带了他的先生过来,那时乔简还嘲笑他是在跟别人玩过家家游戏。
现在看来,这个陪言砚玩过家家游戏的,好像是纪觉川?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他们身上都有些冒冷汗。
还好乔简那句话没被听见,不然他们这些陪着笑了几声的说不定也要被连累。
沈栎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他把酒杯轻轻搁到桌上,朝两人走来。
他虽然经常跟这些人一起出来花天酒地,但他和这里其他的纨绔子弟不同,早早就接手了家里的产业,因此也在生意场上跟纪觉川有过照面。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沉沉的眸光在言砚身上晃过,接着向纪觉川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伸出右手:“纪总好。”
纪觉川下午对沈栎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看到他的眼神,几乎能确定言砚直播间封禁的事跟他有关。
他眸色微沉,握住沈栎伸过来的手,在收回手之际,漆黑的瞳孔直直看向沈栎。
“沈先生,最近贵公司似乎想要拓展海外市场,正在寻求合作伙伴吧。”
沈栎眼里闪过一丝意外,轻轻颔首。
一旁的言砚好奇地看着两人,还以为纪觉川突然想在这里谈生意,便乖乖地不出声打扰。
“要是被人知道身为接班人的沈公子滥用私权,为了一己私欲损害公司名誉,你说,还会有人放心跟你们合作吗?”
纪觉川唇畔似有笑意,眸光却是冷的,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旁边的言砚没听懂,沈栎却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眯了眯眼,手插进了兜里,又看了言砚一眼。
他没想到这次言砚不但没来求他,还找来了这样强大的外援,倒是小瞧他了。
沈栎没直接回答纪觉川的话,只是看向旁边的言砚。
“言砚,你是因为上次我生日宴没请你所以生气了吗?”
又被突然点名的言砚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下意识看了一眼纪觉川,没有说话。
沈栎轻轻叹了口气,眼里似有无奈:“你跟我赌气没关系,但别拿自己开玩笑。”
停顿了一下,似是有意地看了纪觉川一眼,又接着说:“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表面上一样。要是有人对你不好了,你随时可以回来找我,好吗?”
他摆出言砚以前最喜欢的那副成熟哥哥的模样,眼里的无奈和关切恰到好处。
言砚柔软的唇微微张开,表情有些惊讶。
纪觉川被人明里暗里挤兑了几句,又看到言砚那副傻乎乎相信别人的样子,不快地沉下脸色。
“我跟言砚已经订下婚约,不用沈先生费心。”
言砚一惊,漂亮的眼眸都瞪圆了。
这是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的话吗?
纪觉川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婚约的事吗?
比言砚更震惊的是包厢里的其他人,他们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为了第一批得知纪觉川婚讯的人,震惊之余还有点沾了光的喜悦。
只有乔简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向来看不起言砚,所以刚刚当着纪觉川的面还敢对言砚颐指气使,指使他去给纪觉川倒酒。
可没想到两人竟然已经订下婚约,他刚刚的举动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个小丑。
其他人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对他的嘲笑不加遮掩。
包厢里还有些人以前不认识言砚,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心里对他挺有好感,刚刚就不爽乔简总是针对言砚的样子,现在更是鄙夷地看着乔简。
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乔简一下去勾搭人家丈夫,一下又让言砚去给自己丈夫倒酒,简直是丑态百出。
在那些人或嘲笑或鄙夷的目光中,乔简咬着唇低下头,没再说话。
先前一直嚷嚷着让言砚请客的单眼皮男生也没再出声。
他总算知道电话里在言砚旁边说“我有钱”的男人是谁了,而且那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
刚刚为了附和乔简,他还说那男人是言砚包的小白脸,现在看着言砚身边气场强大的纪觉川,他只恨不得立刻隐身,免得被人想起。
包厢里的人各怀心思,脸色各异,只有纪觉川面色如常地牵起言砚的手,拿出名片放在桌上,嘴角勾起算是温和的笑。
“今天的消费都记我账上,祝大家玩得愉快,我和言砚先回去了。”
刚刚还沉闷的包厢响起几声欢呼,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能够被纪觉川请客,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够他们去朋友和父母面前吹嘘好一阵子了。
言砚被纪觉川牵着回到了车上,还有些没回过神。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慢吞吞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心里还在奇怪纪觉川怎么会把他们的婚约说出来。
纪觉川薄唇紧抿,他不是没注意到言砚在他说出婚约后惊讶的表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堵着。
虽然两人的婚约除了他们两家人外就没什么人知道,可言砚的反应总让他觉得他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上次去公司的时候,言砚也一直在外人面前跟他保持距离,明显是没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婚约。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
车开上马路后,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言砚,开口道:“直播间的事解决了。”
言砚一愣,瞬间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看向他的眼神里透出些崇拜:“老公,你好厉害,什么时候解决的呀?”
“……”纪觉川没忍住又看他一眼,心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言砚这样单纯又好骗,要是当初没跟他定下婚约,是不是就会被别人骗走了?
他抿了下唇,“就刚刚解决的。”
言砚仍然没怎么明白,但他也没多想,只是翘起唇角,冲纪觉川甜甜地笑了笑:“谢谢老公。”
心里又升起些奇异的满足感,纪觉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在言砚看不到的角度勾了下唇角。
回到家后,夜色已经深了。
言砚洗完澡后就爬上了床,打开手机上的直播软件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他的直播间已经解封了。
他开心的弯了弯眼睛,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在床上滚了几圈,等着浴室里的纪觉川出来。
纪觉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那个巨大的行李箱。
这个行李箱从言砚搬进来那天起,就一直放在房间里,言砚也一直没有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虽然现在房间已经是他们两个人住,但看起来仍然像是纪觉川一个人的房间,衣柜里只有他一人的衣服,柜子上也只有他一人的东西。
言砚甚至连洗干净的衣服都会叠起来放进行李箱里,要穿的时候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没有占用他房间的一点位置。
那个巨大的行李箱里一直装着言砚的东西,就像是他随时都会拿着箱子离开一样。
纪觉川突然对那个行李箱怎么看都不顺眼。
床上的言砚看到纪觉川出来,立刻抱着被子凑过去,刚想跟他说话,就听到纪觉川先开口:
“言砚,我们选个时间,把订婚宴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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