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别对我撒谎
“幺幺，我今天很忙，你给我的礼物让快递交给林兰就好。”顾放压低了嗓意，他将手机离自己耳边拿开了一些，调整着自己呼吸。
“你在公司办公室，很忙对吗？”江幺幺语调依旧轻快。
林兰站在办公桌前握着手机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提醒，抬眼便对上江幺幺带着压迫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顾放转身，便看到玄关处亭亭玉立地站着一抹纤柔身影，她怀里抱着一盆百合花正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四目相对，一双极黑的眼眸与他视线对上，他下意识地用手堵上听筒。
“阿放。”
嗓音一如他记忆里那般柔润。
顾放朝眼前的人笑了下柔声道：“稍等我一下。”
“你先忙，我去把花摆好。”
他朝她点头，“好。”
看着那道身影走进卧室，他松开听筒语气耐着性子道：“我当然在公司办公室，幺幺你别闹了。”
“原来是我在闹嘛？”江幺幺握着手机脸上的笑意不减，只是笑只停留在唇角。
她手握了握拎着的打包盒几步上前站到顾放的办公室前。
“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顾总，江小姐在办公室门外。”林兰的话几乎与江幺幺同时。
江幺幺握住门把将办公室门推开，“咦，顾放你人呢？难道你办公室有做任意门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江幺幺望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心脏位置突地抽痛了几下。
“江幺幺，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处处要提防我？我发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现在要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不等江幺幺回话，那头便挂断了电话。
她转过身，上翘的唇角缓缓恢复直至消失，他们认识一年多，他是第一次用质问的语气与她讲话。
明明是他先撒谎骗她，怎么他反倒是要来怪她？
她手臂缓缓垂下，指腹划过屏幕，从备注的“男朋友”上面擦过而后按灭了屏幕。
林兰放下手里的电话尴尬地看着江幺幺，她“咳”了声试着解释，“江小姐，顾总真的是和客户在一起，您别误会。”
“误会？”江幺幺脑子嗡嗡的，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林兰上前一步殷勤道：“对，真的是误会，顾总为人您还不了解吗？他向来不近女色。”
江幺幺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林兰，我看起来很蠢吗？帮我给他捎句话，晚上6点前他不和我解释清楚，婚礼就……”
“取消”两字在即将出口时，她突然停下来，她自嘲地笑了下转身离开。
林兰脸色变了变一直等到江幺幺背影消失马上折回办公桌前，拿出自己手机马上又给顾放拨了电话。
可拨了很多次，都是无人接通，林兰放下手机坐到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叹气，顾总这是要作死吗？这位大小姐，现在可得罪不起。
另一头，顾放推着两个行李箱从门外进来，他额在带着汗，进门便看到一张含笑的脸。
眼前的人，是顾放大学时候暗恋的女神苏蕾，在他准备表白前，却得到了她休学出国的消息，这一别就是几年，一年前因为工作上他和她有了联系。
“辛苦你了，阿放，要是我一个人这些东西要忙到第二天了。”声音温软带着一丝亲昵。
花香气扑面而来，顾放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唇边不自觉的扬起。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事，我就先走……”
“那怎么可以，你给我接机，帮我订酒店又帮我找房子搬家，我刚刚看了这边厨房什么都有，我煮点东西一起吃午饭好不好？”
“我有点事，要回去一趟，明天我请你吃饭。”
说着他便去拿挂在穿衣镜前的西装，可手指却与一只纤细的手指碰上。
指尖上一阵颤栗，他侧头，便看到那双让他魂牵梦绕如梦般的眼睛。
“阿放，刚刚是你女朋友的电话对吗？我是不是让她误会了？要我帮你解释吗？”
那双眼睛澄净温柔，仿佛不染一丝凡尘，一如六年前。
“没有，你别乱想，我会给她解释的，不关你的事。”顾放面容不自觉的温柔，他轻轻一笑，“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苏蕾弯唇笑道：“那你等一下下，我马上就好。”
他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含笑，长裤衣袋里又传来滋滋振动的声音，他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他摸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接通。
一分钟后，他垂了垂眼冷着嗓音回：“嗯，我知道了，林助理，以后做事不要这么沉不住气。”
挂断电话，他眼底沉了沉唇边轻扯，对于江幺幺对自己的感情，他有十足的把握，况且，他抬头望了眼厨房的位置，他只是帮老朋友搬家而已，并没有任何见不得光。
他垂眼手指在屏幕上面停顿了几秒钟后按下了静音键。
—
江幺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半了，她手里拎着几大包东西面无表情的推门进去，刚进大门便听到一阵爽朗的声音。
“傅寒小时候长的漂亮，经常被人认作女孩子，我记的我们刚搬到帝都那一年，我送他去幺幺在的那家幼儿园，幺幺见到他非喊他姐姐，不管傅寒解释怎么纠正，她都坚持他是女生，最后为了证明她说的对还扒了他裤子，哈哈哈……”
紧跟着是一阵笑声。
“妈，这是你讲的第234次了，不会烦吗？”男人磁性又沙哑的嗓音落下。
江幺幺脚步一顿眉头拧紧。
晦气鬼也来了。
“不会烦，要烦也是烦你，你看人幺幺比你还小一岁，不但男朋友都有了，还马上要结婚了，再看看你整天在医院待着，别说结婚，女朋友的影儿都没有。”
“妈，别太双标，要不然我也整天不学无术？”
“这是什么话，幺幺的画都得奖了好不好怎么不学无术了。”
“喂，傅寒，我妹妹什么时候不学无术了？”
一声哼笑后，“你们说的是小学的那次奖吗？我有提她名字吗？你们就这么对号入座。”
“……”
“你们这是默认江幺幺不学无术了？”
话音落的瞬间，江幺幺恰好站在客厅前，她迎上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只见那双眼晴的主人一侧眉稍扬了下。
即便透过镜片，江幺幺也能感受到他眼里对她的挑衅。
橘色的夕阳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像渡了一层光晕，傅寒逆光坐在边上的沙发上，他长腿交叠，手臂倚着沙发扶手，白衬衫，黑色长裤，脸上不带任何情绪。
光影，布局，恰到好处。
江幺幺握着手提袋的手指动了动，如果不是晦气鬼，她当场就想将这个场景画下来。
她抬了抬下巴别过脸直接无视这晦气鬼对着他旁边的舒清笑了笑，“伯母好，好久不见呀，我伯父没来吗？”
舒清马上站起来笑着朝江幺幺招手，“快过来，几天不见，我们幺幺又漂亮了，你伯父他有个国外朋友回国了，一时脱不开身，他让我告诉你过几天专门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
江幺幺将手提袋放到客厅柜子上，然后快步来到舒清旁边坐上，经过傅寒的时候，直接无视他。
她今天心情差，懒的与他计较。
“你男朋友人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江幺幺闻言表情一顿眼眸垂了垂回道：“他今天比较忙。”
坐在她旁边的傅寒抬眸看向她。
一向生动的眼睛，此刻垂着眼睫微颤，连声音都透着闷意，他眼神微顿，视线落向她的眼角。
微红还带着些未干的湿意，他敛眸在沙发上的手指握了握。
还是老样子，一说假话就不敢与人对视。
坐在江幺幺对面的江裴面色不虞，他抿了抿唇语调冷淡道：“忙到没时间吃饭？嗯，晚上我得向他父亲夸奖一番，他这儿子可真是敬业。”
“哥，你别。”江幺幺马上开口，当她对上江裴审视的目光后她撒娇地笑了笑，“哥，你看都快六点了，该吃饭了，把伯母饿坏了怎么办？”
江裴抿了抿唇没说话。
舒清看到对着自己眨着的大眼睛，立刻会意笑着附和，“你看看，我们幺幺和我最亲了，就怕饿着我，别说，我还有点饿了。”
“伯母，是我照顾不周，马上准备晚餐。”江裴没再说什么，刚刚还带着笑意的眼底被冷意覆盖。
江幺幺松了一口气，她偏了偏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深邃的目光里，似乎早已将她看透。
她眉头一拧无声说了三个字：“晦气鬼。”
只见傅寒抬了抬眉尾也无声的回了她三个字。
她血压一下子就飙升了，他说的是——“撒谎精。”
—
晚饭后，江幺幺握着手机来到花园的秋千上，她望着满天繁星，头靠在秋千架上，她将手机打开屏幕，眉宇间带了丝烦躁。
“如果你五分钟内给我打电话解释清楚，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定上了时钟，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变少。
她有些心烦意乱地熄灭了手机。
傅寒来到花园时便看到了秋千上摇晃着身影，穿大的t恤下因为晃动的动作勾勒出腰身曲线。
低垂的脑袋，隐隐传来自言自语，他挑了下眉走过去。
“怎么还不来，快来啊，快点……”
江幺幺眉心皱成一团连嗓音都有些气急败坏。
“不会来了。”
身后冷不丁的出现声音，将江幺幺吓了一跳，她手没抓着秋千绳身体就往前倾着，眼瞅着就扑倒在地，脖子上一紧，她被人从身后拎了下，脖子勒了下。
她涨红着脸转过头，就看到傅寒放大的瞳孔。
她顺着他视线下移，宽大的t恤到了自己肋骨上方再上方，露出白色的文胸，以及中间的……她“啊”了一声，一脚就踹的傅寒膝盖上。
“臭流氓。”
傅寒轻松一闪挑眉，“啧，好心拉你一把，你却又打又骂。”
江幺幺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手机“嘟嘟”地响起来，她随意拉了下衣服去看手机，时钟归零，她怔怔地望着手机。
江幺幺没说话咬着嘴唇转身还没迈步便听到，“又凶又刁蛮人都被你吓跑了。”
脸上一热，眼泪从她脸上滚落，一滴开始后面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掉。
“你不会又哭了吧……”
她抬头，透过泪水看到傅寒怔愣的脸，她很想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住，忍了一天终于在这一刻破功。
她蹲到地上，像每次一样将脸迈在腿上。
傅寒垂眼望着她抖动的肩膀，他垂下眼眸，手指握了松开刚要抬起便听到一道铃声响起。
江幺幺听到铃声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马上止住了哭，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她深呼吸了一下忍住嗓音的哭腔。
听筒里的声音传来，她眼睛瞬间变亮，“你在我家门外吗？我这就过去。”
她抹了下眼泪飞快的朝大门奔去。
傅寒望着她的背影慢慢收回了手，唇角抿紧。
—
江幺幺望着手机上的一张张照片，左上角还标注了时间，她将手机还给顾放。
顾放接过手机，望着眼前女孩红肿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哭过的样子，她一直是明媚娇纵的很少有这种柔弱的样子，他抬手在她眼角轻抚了下声音放柔，“我是帮一个国外回来的朋友安顿，今天是我不好，应该和你解释楚的，对不起。”
江幺幺头偏了下躲开他的手，“是朋友直说就好，为什么要骗我？”
顾放表情变得不自然，他叹口气，“周围还有别的朋友，我不想他们说我怕你。”
江幺幺微怔，瞬间明白过来。
她和顾放在一起，背后不少人说顾放是靠她翻身。
江幺幺看着他眼睛认真道：“顾放，我最讨厌人撒谎，所以你以后有什么一定要实话实说。”
顾放表情一顿点头，“嗯，我记住了。”
顾放伸手拉了下她手，这次她没有挣开，他柔声道：“明天我陪你去试婚纱好不好？”
江幺幺闻言弯起眼睛，“那说好了，不管多忙你都得陪我。”
顾放点点头，“一言为定。”
顾放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都说江幺幺刁蛮娇纵，可在他面前不过是个小女孩，满心满眼都是他。
顾放松口气，突地身上一凉，他抬眼与一双幽暗的目光对上。
顾放怔了下皱眉，怎么又是他？
他扯了下唇就将江幺幺拉进他怀里。
太过突然，江幺幺撞进他怀里，她脸一红用手抵在他前胸，刚要挣开便隐约香甜的花香味，她表情一顿。
傅寒倚在大门边，目光冷冰冰地迎上那道挑衅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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