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可怜之人,可恨之处
曹昂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他很清楚完全是自找的。
自从被曹丕骂清醒过后,曹昂就没有怨恨过任何人。
看到陈扬如此对待自己,他还是忍不住的心酸,想要主动和陈扬相认,却又开不了这个口。
在前不久,他还做了那么多不应该的事情,如何还有脸去求陈扬原谅呢?
就算他来庐江,也是为了求陈扬,话到嘴边也不知道如何说出来。
“我们老爷善心,还有这些钱你也拿好吧,以后不要再做乞丐,做点别的事情,好好过日子。”方华把一些钱币给曹昂,便回去府中。
曹昂拿着陈扬的东西,想了好一会,竟然哭了起来。
夏侯涟死了后,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哭,就算被身体的痛苦折磨,他也不会这样。
“大哥!”
曹宁从外面回来,刚好看到方华那样对待一个乞丐,好奇地停下来看了一会。
尽管曹昂现在完全变了样,但曹宁和他认识那么多年,又是亲兄妹,就连陈扬也可以一眼把他认出来,她自然也不例外。
曹宁走到他身边,哽咽道:“大哥,真的是你吗?”
看到曹昂如此狼狈的模样,她手足无措,又轻声道:“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都的事情,曹宁还不知道,陈扬也没有让她知道,这样平添的担忧罢了。
“你认错人了!”曹昂用沙哑的声音,企图掩饰自己的身份。
他连忙爬起来,连刚才方华给他的东西也来不及拿起来,转身往远处跑去。
“大哥,我没有认错人,就是你!”曹宁追上去。
曹昂也不知道,如此虚弱的自己,哪里来的力气跑得那么快,可能是想逃避现实吧。
他不知道应该跑去哪里,反正就是一路狂奔,直接走到了好久发现后方没有人跟过来,这才停下休息。
想到陈扬和曹宁他们,曹昂痛苦地蹲在地上,又哭了起来:“我真的该死。”
他不仅不敢面对陈扬,甚至连曹宁他也不想面对,内心痛苦难受得很,自言自语道:“我这样,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算。”
他哭了好一会,缓缓地平静下次后,不顾一切地躺在地上,正要考虑是要去见涟儿,还是去找陈扬,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时,看到一个身影进入视线之内。
曹宁又追上来,她看到大哥如此,她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大哥!”
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缓缓地伸出手去,想要抚摸一下大哥的脸。
曹昂把她的手给挡开,摇头道:“夫人,你认错人,我不是你的大哥。”
他又要再跑,但是曹宁说道:“大哥,我知道一定是你,许都发生什么事?母亲还好吗?我带你回去找夫君,他一定可以帮你,夫君很念旧情。”
曹昂的脚步逐渐变慢,最终还是停顿下来,他摇头道:“他应该不会再帮我,否则他认出我的时候,就不会对我不管不顾。我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当初在许都我做得那么绝,他不肯帮我也是正常。”
“如果夫君真的不想帮你,就不会让人送东西出来给你。”
曹宁说道:“我最了解夫君怎么样了,他不是第一次和我们说过,不想再管许都的事情,也不会再管你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说过的话被自己推翻,才会这样。”
曹昂回想一下陈扬的性格,好像是,也好像不是。
曹宁又说道:“以夫君的能力,他肯定知道许都发生过什么事,只要你肯道歉,愿意坦白一切,他不会坐视不理。”
“我觉得,他对我很失望,还是算了,我不想再去麻烦他。”
曹昂摇了摇头:“涟儿已经死了,我在想,应不应该去陪她?”
“嫂子她……”
曹宁身子微微一震,连忙又道:“嫂子是受害者,因此你更应该活着,为她报仇。”
“我这样,还怎么报仇?”曹昂咆哮起来。
他一无所有,想求陈扬也不敢开口。
“你把所有事情,全部告诉我,然后我回去和夫君说,好吗?”
曹宁心疼地说道:“大哥,就当是我求你了!难道你就不想给嫂子报仇?不想给你自己报仇吗?”
犹豫到最后,曹昂还是选择妥协,慢慢把那些事情说了一遍。
也许是想到痛苦的回忆,刚刚说完,他的手脚又抽搐起来,双手握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毕露。
曹宁看到自己大哥如此痛苦,她又什么也帮不了,手忙脚乱。
等了好久,曹昂缓过来。
他身上的汗水将头发胡子,甚至衣服都打湿,就像刚从水里打捞起来一样。
“大哥,辛苦你了。”曹宁心疼地说道。
“我不辛苦,最辛苦的人应该是子安,他一直把我当做哥们,却得不到我的信任。”曹昂又躺在地上,深吸一口气。
那些话说出来后,他好像得到解脱一样,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然后,曹宁为他找了一个屋子,再找人买来一些衣物、吃喝的东西,暂时把他安置在庐江。
曹昂没有拒绝,他也没有骨气拒绝,甚至觉得自己这就是贱。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曹昂自言自语道。
曹宁回到家里,闷闷不乐,她没有把这些话告诉其他人,而是等待陈扬回来。
“宁儿,你怎么了?”陈扬问道。
“夫君,我在庐江看到大哥了。”曹宁没有隐瞒,很直接地说出来。
陈扬的笑容一凝,坐在她身边,轻轻地搂着她,问:“宁儿你怎么想?”
“夫君,你还有可能帮我大哥吗?”曹宁紧张地拉住陈扬的手。
“其实我也看到他,就知道这些事情会瞒不住你。”
陈扬摇头道:“我曾经说过,许都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我也不想管,我不想帮。”
如果帮了,陈扬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夫君,我求你了!”曹宁跪在他面前。
陈扬把她拉起来,又搂入怀里,道:“他当初那样无情地对我,现在失败了就来求我?我的帮忙,没有那么廉价,我也不是他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不是的,大哥他当时不是故意要这样做,是曹丕陷害他!”
曹宁将曹昂刚才那些话,完完整整地和陈扬说了一遍。
有一些内幕,只有曹昂、曹丕和万年公主他们才知道,陈扬的人也调查不出来。
听得曹宁说完了后,他皱起眉头,是想不到背后还如此曲折和复杂。
“夫君,大哥他太可怜,涟儿嫂子死了,公主也背叛,你能不能帮他最后一次?”曹宁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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