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雪闲微微睁大眼, 道:“可我又不会在被里和你玩捉迷藏。”
厉倾羽:“可以试试。”
雪闲想像那画面,觉得有趣,笑道:“怎么玩?床就这么大, 我躲, 你抓吗?”
厉倾羽:“嗯。”
只不过他会用抱的。
雪闲笑着倒到枕榻上,“说到这个, 我刚上浸羽殿时,你的床榻像几年没动过一样, 你都没入睡吗?”
那床巾平整的像是无人躺过,床被也好好地折成四角,放在床尾, 枕头上面毫无皱褶,连四根白色床柱都十分崭新。
厉倾羽:“你来之前,不曾。”
雪闲不明白这话?
难不成他去了之后,厉倾羽也睡过那床榻?
他怎么不知道。
这时白蝎从他肩上滑下, 翻在床被上, 拉了拉被褥,似乎十分不满。
雪闲心思稍稍飘到白蝎身上,看着他扭动蝎身, 便伸指碰了下大螯,心中想到白蝎在鹰五门中,从木柜上故意摔进竹篓的画面。
“说到这个。”雪闲将储物袋唤出, 拿出里头一本发旧的泛黄书侧, 道:“这是我从鹰五门拿出来的, 是复神丹的制作法。”
厉倾羽却道:“我知道, 本尊看过了。”
雪闲讶道:“你什么时候看的?我一直收在袋子里呢。”
“你在鹰五门的时候。”
雪闲先是愣了下, 才猛然反应道:“你能透过流苏…流苏看到我这头的画面?”
突然间, 那书册不重要了。
厉倾羽:“可以。”
雪闲诧异道:“所以…过去几年你在闭关期间,也都可以吗?”
厉倾羽望着他,应首。
雪闲脑子突地打结,赶紧回想过去九年他都做了什么。
似乎就是不停的炼药制药,看医书,采灵草,与流苏玩…
想到着。他脑中蓦地轰的一声…
不只上面那些,还有…还有梳洗!
他时常带着流苏去梳洗。
雪闲颈侧莫名的升起一股红,“你…你怎么…”
怎么从来没说过呢! !
厉倾羽摸了下他泛红的颈部,低低的嗓音道:“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看过。”
雪闲顿时拉过棉被,将自己盖住,好半晌才从里头传来闷声“别、别说了。”
他不知道的是,给人印象中白日里话少冷淡的厉倾羽,此时正弯着唇看他羞臊的模样。
雪闲闷在被里,只感觉头顶在烧,脸也在烧。
不只是因为厉倾羽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更因为厉倾羽方才那句话。
房内沉静着,气氛愈发有热度,就这般直到一阵敲门声响起。
王菱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两个哥哥们,酉时到啦!娘让我来请你们去大厅吃晚膳!”
雪闲这才稍微探出一半脑袋,有些羞愤地朝厉倾羽道:“那流苏还你,我不戴了。”
厉倾羽:“不许不戴。”
雪闲不满道:“我就不戴。”
厉倾羽:“本尊就直接绑着,让你摘也摘不下来。”
最后,当两人出房之时,雪色缀饰仍好好的系在雪闲腰间,而雪闲耳尖跟脖颈的红还未退散,颀长的身影则走在他身侧,微扬着唇。
外头天色渐渐变黑,山区的夕阳极美,仿佛一整片的晕黄海岸。
王蓉领着他们到大厅,桌面已摆了六七道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全是王蓉精心准备。
一旁还有一盘洗好的甜果儿,是他们下午摘好的那两篮。
雪闲脸上带笑:“谢谢王姨。这么多佳肴,肯定准备的很辛苦吧”
王蓉高兴地摆摆手:“不会不会,家里难得热闹,且都是些家常菜罢了。”
待雪闲拿起筷匙后,王菱便童声童语的介绍道:“这是我平时最喜欢的一道菜了,叫做红烧闷鱼,这鱼儿是我们在山腰上的河中捞的,我和隔壁家的小孩时常去那玩,顺便抓鱼。”
雪闲夹了口王菱所说的烧鱼,发觉那鱼肉弹性极佳,经过焖煮后确实滋味上乘,便道:“好好吃啊,菱儿真会捞鱼,王姨也下厨技巧也好极了。”
一对母女让雪闲说的乐开怀,不断介绍着桌上菜色。
厉倾羽自然也吃了,因已到了晚上,那周身散发的气场少了些许冷励,多了些懒洋洋的邪气。
雪闲往他碗里多夹了些鱼肉,道:“这我们平时吃不到的,你也多吃些。”
厉倾羽勾着唇道:“你要喜欢,本尊回峰后就让灶房变出来。”
王菱一听,连忙说道:“哥哥们能不能多说些仙门里的事儿,我以前特别喜欢听二伯伯讲故事了,可他现在住的很远,没空管我了。”
雪闲:“当然可以,让我想想有什么能讲。”
一会儿他便道:“我们住的峰上有几头体型特别大的灵鹿,头顶的鹿角在阳光下会发出不同颜色,皮毛也十分滑顺,喜欢吃灵草,还会黏人。”
王菱眼眸亮晶晶的,道:“真好!我没见过多少鹿,山上的都是小只的,身体不过跟我一般大,也没有角。”
雪闲笑道:“菱儿可知道什么是医修?”
小姑娘点点头,道:“就是仙门中学医的,还会炼药。”
雪闲:“我就是个医修,炼药的过程就有不少趣事。有回我放错了灵草,药炉才刚烧起就爆炸了,东西散落一地,全被烧焦,还发着一股烟味。”
王菱听了开心极了,觉得仙门修道之人果然有不少乐事。
一旁的王蓉听着,也饶有兴致的开口。
“三天后,隔壁杨家院要举行成亲礼,我曾听说你们道上的道侣大典,说是仙门百家要共同见证,还有仙人和仙鸟会在天上飞,是真的吗?”
看来只要是修仙之事,不论年纪,一般百姓都有着好奇之心。
雪闲这才有些迟疑,毕竟他未参加过道侣大典,“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我还未参加过任何一场。”
王蓉顿时露出失望的表情。
雪闲便朝隔壁的厉倾羽说:“你参加过的对吧,给王姨讲讲吧。”
厉倾羽懒懒的望了他一眼,压低音量道:“行,回房后本尊要奖励。”
雪闲赶紧扯了下他衣袖。
厉倾羽弯了下唇后,这才向王蓉道:“一般仙门的道侣大典,确实要百家出席,可还得看举办的门派大小,场地容不容的下众家。天上确实会有鸟类飞舞,是凤凰双飞,得要修为极高者的道侣大典,才能将凤凰引来。”
王家母女听见凤凰两字,瞬间都惊呆了。
王菱结巴道:“所以、所以凤凰这种上古神兽,是真实存在的?”
厉倾羽:“那是自然。”
王蓉:“那两个哥哥们看过吗?”
雪闲摇头,上古神兽他未见过,倒是五灵毒见了一半以上。
王菱在他俩身上瞧来瞧去,忽地说道:“说不定哥哥们俩办的道侣大典就会有凤凰飞来。我看大哥哥身上气质特别不同,想必修为也很高吧。”
雪闲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是要先解释道侣大典这一事,还是先同意后边那句,厉倾羽修为很高。
厉倾羽倒是开口了:“会有凤凰。”
简洁有力,就四个字。
于是雪闲垂下眼,继续吃鱼。
半晌后,桌面菜色已逐渐减少,菱儿一边吃着饭,说道:“对了,哥哥们,我曾听二伯伯说过仙门鬼故事,说你们道上中有个鸟爪标志的门派,里面负责的主人特别凶恶,门派里头还有座火热的岩浆潭,只要人一被扔下去就会死亡。”
雪闲闻言,十分讶异。
小姑娘居然听说过鹰五门,可他思量着对方还是小孩,便斟酌了下用词,道:“那鸟爪标志的门派,兴许只是门中鸟儿比较多,叫声啼亮,并不如你二伯伯说的那般恐怖吓人。那热潭也可能是一般温泉,舒缓身躯的那种。”
可他自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鹰五门阴森森的地宫,一脸惊恐的弟子们,以及残暴残忍的门主,可怖的天牢审刑,还有一堆奇奇怪怪的手下,这确实都是现实中的鬼故事。
甚至菱儿刚才说的那道池潭,确实死过人,雪闲还亲眼见着呢!
王蓉气的脸颊鼓鼓:“没想到二伯伯竟然骗我,到时他若回来,我定要和他说。”
雪闲笑道:“也许下回你二伯伯回家,会给你带上更多的仙门消息,菱儿不必执着恐怖的鬼故事。”
王菱这才笑出声,童音听上去十分稚嫩。
几个人便这般笑聊着,用完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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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后。
雪闲脱了鞋,坐到床沿,将两只光裸的脚踝伸进被褥中。
厉倾羽看着他洞坐,靠在床柱边,道:“才说了,本尊要奖励。”
雪闲眼儿弯起,道:“在刺掌迷阵中,你也说过要奖励。怎么浸雾峰的尊上总讨这些小孩儿要的东西?”
厉倾羽低沉的嗓音道:“只对你讨。”
雪闲怔了下,很快回神,道:“那你想要什么?”
厉倾羽:“本尊的医修,能给本尊什么奖励?”
雪闲听见这反问,眼眸转了转,道:“你要丹药吗?”
“你觉得本尊需要那种东西?”
雪闲:“要灵草呢?我从鹰五门带来许多。”
“本尊无需杂草。”
雪闲笑笑,等厉倾羽再回。
对方脸上出现有些邪气的笑,道:“你睡床的里侧?”
雪闲:“什么?”
他不明白。
厉倾羽:“本尊今日睡床。”
雪闲:“可你一般不是不睡觉…”
“本尊说过要奖励。”
这就是他要的。
雪闲便稍微往内移了移,可这床榻也不如浸羽殿的宽大。
待厉倾羽坐上来后,几乎没有空间了。
雪闲侧头,有点想笑:“你想要的奖励就是这般挤着?”
厉倾羽:“你要觉得挤,随时可以过来。”
雪闲:“过去哪里?”
厉倾羽看着他没有答话,可神情已说明。
来本尊身上。
雪闲这才抱着被子,用力翻过身,捂住脸道,“我睡这里便成!”
他怎么就忘了,夜晚的厉倾羽总喜欢捉弄他呢!
山间鸟啼不断,似是夜鹰,大院周围的谈话笑声也渐渐停下,轻柔的山风吹过,吹开一片雾气。
月光皎洁,夜色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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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日。
王菱一早就抱着种子麻袋,在院中等雪闲二人。
一蹦一跳的,兴冲冲地带着人往田边走去。
清晨的雾气未散。
雪闲使劲儿拉直了手臂,伸个懒腰。
昨晚他睡熟后,其实睡梦中并不觉得挤,可却依稀感觉到,仿佛有双胳膊垫在他颈下,将他揽好,调整成舒服的睡姿。
而早晨起床时,厉倾羽人仍是在床边,可却是坐在靠在床头,翻着他从鹰五门带回的书。
王菱:“这些是竹芋的种子,这土壤已耙松过了,只需照着直线洒落种子即可。另一片田有刚成熟的紫薯叶,待会儿我们能去摘。”
雪闲应首,从王菱手中接过麻布小袋,厉倾羽也被分到一个,两人就着王菱所说的直线,开始撒起。
雪闲边洒,偶尔看着远方山景,道:“你昨晚睡得好吗?”
虽现在在眼前的是白日的厉倾羽,可两个人格一直都是互通的。
厉倾羽:“有人总动来动去。”
雪闲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你硬要睡床的。”
厉倾羽面无起伏,朝他说:“那不是本尊的奖励吗?”
雪闲一愣,果然这两个人格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捉弄他。
王菱从另一面大喊道:“我再去多拿点种子,田地太大了,种子不够。”
雪闲朝她挥挥手,表示听见了,接着指着对面山腰,说道:“你瞧那,像不像浸雾峰的其中一面山坡?当年我住在医君专属的小院,从窗子外边看出去,便如这般的景色。”
厉倾羽:“我知道。”
雪闲这才想起,昨日对方才和自己说过,能透过流苏看见自己这头的情况。
忍不住问道:“我平时做的事一成不变,除了炼药就是分类灵草,你看着不无聊?”
厉倾羽:“还会炸炉。”
雪闲失笑道:“你该不会都在浸羽殿中嘲笑我吧!”
厉倾羽:“没有。”
只觉得炸炉过后,那张清雅的脸蛋,表情总是惊慌的可爱。
雪闲:“我后来很少炸炉了,医书读多,也就慢慢会了。”
厉倾羽既然一直看着他,应该也知晓,他是如何进步的。
王菱抱着两袋种子跑来附近,将东西放在田边后,便又跑走了。
雪闲见那麻袋离他们至少五十尺,说道:“我过去拿。”
怎知厉倾羽手指一挑,那两个小袋便凭空腾起,往他们飞来。
低沉的声嗓道:“没说拿袋子不准用法术。”
雪闲含笑接下其中一袋。
俩人沿路的撒,雪闲道:“昨日菱儿说的那座热潭,确实在鹰戈房里,你透过流苏应该也看到了,他喜欢看着那些所谓的犯人死在眼前,看着他们被岩浆消融。”
雪闲愈说,语气愈发厌恶。那幅画面,真的令人窒息。
厉倾羽:“鹰戈行事本就残暴,为了那复神丹,鹰五门中他最不敢动的人就是你。”
雪闲哀叹一声,想到被关在石洞里的鹿九天,此刻应是愁的没完,“鹿九天能用传送阵将自己递出石洞吗?”
厉倾羽摇头:“千蛇石洞有特殊结界,仙门的法术并不适用。”
雪闲:“想来还有些可惜,那石洞中还有可制作你药炷的细草,这回却没时间摘取。”
厉倾羽却道:“本尊已找到稳神之物,不必药炷。”
雪闲笑道:“你上回也说你找到了,不如告诉我,那是什么?”
厉倾羽:“近在眼前。”
雪闲撒着种子,不禁笑出,白日的对方惜字如金的程度,他其实还是不明白厉倾羽所指为何。
只道:“两天后鹰戈发现我和鹿九天都没回鹰五门,不知会如何大发雷霆。兴许会直接找到千蛇鬼母的地盘去。”
“他不敢。”
“为什么?”雪闲好奇。
“你在鹰五门里时,鹰戈不是曾说自己在找兽丹吗,若他敢直接面对五灵毒,也不至于让那对兄妹日日在外寻找。”
雪闲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其实五灵毒也没想像中可怕。”
他想起诙谐的老鬼蝎,还帮着他做毒蜈蚣的解毒汤药,给他疑似话本,却写着闭关修炼危险的书籍。
以及有趣的金蟾子,日日带着上百只蟾蜍迁居,蟾而们一蹦一跳的画面。
最后是万蛛老人抱着毒蜈蚣痛哭湿身的模样。
雪闲:“五灵毒也就是一般妖类,兴许里头就千蛇鬼母较为可怖。”
还有一个他们尚未见过的上古蚁后。
厉倾羽:“千蛇当年被万蛛与毒蜈蚣刺激到,心性大变,身心早已扭曲。与其他五灵毒不同。”
雪闲:“妖类的道侣大典不知是什么样的,搞不好是全数妖魔鬼怪倾巢而出。”
厉倾羽面无表情道:“你想参加?”
雪闲失笑:“当然不想,那种气氛用想像的就挺恐怖,群魔乱舞。”
不过他倒是想见见凤凰飞舞的典礼。
厉倾羽忽地停下撒种子的手,说道:“鹿九天这回人不见影,鹰戈急着要你制出复神丹,下一回肯定是派燕家兄妹出手。”
雪闲道:“我还未见过这对兄妹,但听衍之说,都不是好对付的人。”
厉倾羽只道:“有本尊在儿。”
雪闲眼眸噙着笑,道:“对,我的尊上大人在这儿,谁敢动到浸雾峰头上。”
厉倾羽听间这称呼,猛地看向雪闲。
雪闲笑笑,“你不也常说我是‘本尊的医修’吗。”
厉倾羽这回没有答话。
王菱从不远处跑来,想关心他们的播种状况,发现两人进度还不错,便开心道:“小哥哥,你俩虽是仙门人家,可播种播的好极了。”
雪闲蹲下身与她平视:“谢谢菱儿称赞。可我们没妳手脚俐落,妳一下子就播完一大片了。”
王菱自信满满:“我从三岁就跟在娘后头,一粒粒的撒,自然都学会了!”
午后的日头不小,王菱将麻袋收起后,便带着他们到后边的水潭去。
那潭水凉意十足,光是泼在手上就能缓解被阳光晒着的热度。
当日傍晚,王蓉也做了好大一桌子的菜,说是为了答谢雪闲二人帮忙播种。还特别炖了锅香喷喷的鸡汤,以及昨日大家都说好吃的烧鱼。
王蓉还特别提到隔壁杨家院铺办成亲礼的过程,说的好开心,整桌热热闹闹的
直到所有人吃饱喝足后,雪闲和王菱则帮忙把空碗盘端回灶房,厉倾羽原想用法术收拾,雪闲却笑着摇摇头。待全数收拾完毕后,天色早已暗下,大伙儿也各自回房。
房间内。
雪闲换了套干净衣袍后,不想看医书,他来这儿第二天了,还未赏过夜景呢。
便朝厉倾羽说:“我们去外头赏赏景吧。菱儿说,晚上虽不能播种,可还能浇水。”
此时厉倾羽已属夜晚,嘴边勾着笑,道:“你玩上瘾了?”
雪闲眼眸转了圈,道:“白日的你和我在田中一块儿播种,不如晚上我们也出去绕绕,浇浇水。”
厉倾羽唇边弧度不减:“行。我瞧你们白天玩得挺乐。”
雪闲:“我怎么不觉得白天的你乐呢?”
厉倾羽:“我说乐就乐。”
他在脑中感觉得清清楚楚。白天的自己非常喜欢在田里的那些时光,而他也不讨厌。
雪闲开了门,清风立即吹入,凉爽的让人心情愉悦。
两人一同散步到田边,看着未收成的野菜随风摇曳,土壤散发出一股清香味道。
雪闲拿过浇水的容器,朝着田边慢慢浇上,厉倾羽跟在他身后,同样的动作却是做的懒散却霸气。
直到半片田都浇完后,两人洗过手,站在一片空旷之地。
雪闲望着不同于浸雾峰的夜景,道:“你在独峰往下看时,时常是浓雾一片吧?”
厉倾羽懒懒答道:“本尊可看到浓雾之下的东西。”
修为九阶,目视自然与其他人不同。
雪闲:“那你能看见我当时住的小坡吗?”
厉倾羽:“行。”
只是他偶尔才看看那间屋子外观,不论夜晚或白天的他,都更喜欢看墙上镜画中显出的清瘦人影。
山腰处繁星点点,虽没有浸羽殿的那般清澈,可这景色也大街小巷好上不少,雪闲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口气,正在开口之际,蓦然间,厉倾羽扯住他手腕,未发一语。
雪闲感觉到那忽然发烫的温度,讶道:“你蛇毒发作了?”
每次都如此猝不及防。
厉倾羽只道:“先回房。”
早在方才浇水时他便感觉有股热气升起。
俩人回至房内后,雪闲正在盘腿坐至榻上。
发沉的嗓音却忽地说道:“把里衣脱掉。”
雪闲睁圆眼,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岂料厉倾羽又说遍,这一次,声音已是低哑。
“把里衣脱掉。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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