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7章 一只阿飘(14)
李母和李丽顺着方盈的视线望过去。
她的旁边空空如也, 哪有人?
两人顺着能看到客厅里,里面摆放着各种喜庆的挂件,阳台挂着衣服, 除了小孩的衣物, 李母看到了一件男士衬衣。
她瞳孔猛地一缩, 脸色煞白, 身子都微微晃了晃。
李丽看到门口摆放的男式拖鞋,吓得也是脊梁骨淌汗,浑身上下开始发抖, 那股气焰猛地消散。
一股神秘而又难以言说的恐惧顿时把她们席卷。
两人对上方盈泛着冷漠的眸色, 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嘴唇发白,愣愣怔怔。
“我还是那句话, 以命抵命,我就原谅。你们别再来破坏我的心情。”方盈淡淡说完,直接关了门。
门一关, 不知道从哪吹来一股凉风,李母和李丽顿时灵魂都要出窍了, 冷汗如雨。
两人看着电梯,压根不敢进去。
当天回去,李母就发起了高烧, 嘴里胡言乱语,也神神叨叨起来。
李震牵扯在其中的贩卖毒.品案件似乎也有了眉目, 整顿了三家夜店场所, 并且抓捕涉嫌犯罪嫌疑人高达二十多人。
根据多人口供,有不少人也曾和李震有过“交易”。
除夕前一天,李父被判刑的消息登上热搜, 也在当地登报。
他利用职务上的便利,贪污行贿,犯了受贿罪、滥用职权罪、贪污罪等多项罪名,判决执行有期徒刑20年,并处罚金一千五百五十万。对于他这些年贪污和违法所得,也会没收上缴国库。
据说李母听到消息直接昏了过去。
李家是有点家底,在各个地方都有房产,但这件事太突然,家里的财产大部分已经被冻结,还要面临一千多万的罚金。
李母之前用大把的钱都拿来打通关系,就希望能把李父救出来,随后让对方去给儿子找关系,眼下什么都捞不着,住房也已经被查封。
方盈这几天一直在关注这些消息,网友都在说恶人得到了严惩,她一遍遍看着那些新闻稿。
“别看了。”季淮把她的手机拿过来,按黑放在一边。
“王律师说,我们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等过了年开庭,李震就能彻底被定罪,”方盈说的时候一直看着他,情绪微微起伏,“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嗯。”季淮并不打算多讨论这个话题,俯身去亲了亲她,“儿子刚睡下,暂时不会醒,我要去做饭,你去厨房帮帮我。”
方盈跟他来到厨房。
过年时,这边不兴吃什么饺子,有些地方会做年糕,而他们就只是做一大桌菜。季淮让超市送来了很多食材,准备做十个菜。
肯定要有一道鱼,寓意着年年有余,除此之外还有茄子、猪蹄、鸡肉、番茄.....
从她怀孕到坐月子,季淮做菜的手艺是突飞猛进,那都是一道道练出来的。
两人在厨房里忙活,开着油烟机,关着推拉门,儿子哭了方盈都没听到,还是季淮提醒。
她洗了洗手:“我去抱。”
“嗯,别进来了,油烟大。”季淮炒着菜,抽空扭头对她说。
方盈出去后,往房间走。小淘淘正扯着嗓子哭,瘪着嘴,眼角还挂着泪珠,见妈妈来了,继续委屈巴巴哭:“呜呜,啊呜呜~~”
“不哭啊。”方盈俯身过去抱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在哄。
他很好带,轻哄上两句,哭声渐渐就小了,眼眶红红,继续看妈妈。
“饿了吧?妈妈给你冲好奶粉了,吃好了,我们就去洗澡,穿上新衣服,等着过年。”方盈把保温杯里的奶瓶拿出来,摇晃了两下,抱着他坐在沙发上,还自顾自说,“爸爸在做饭呢,给妈妈做好吃的。”
小淘淘可能真的是饿了,大口大口喝着奶,手还往前,抓着奶瓶,发出吞咽声。
方盈看着正在努力喝奶的他,低头一直看着,眉眼舒展,随后,她又抬头看向厨房,里头是季淮忙碌的身影,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冬天的夜色黑得快。
道路两旁的路灯上挂着红灯笼,随着夜幕降临,昏黄的灯光亮起,高楼大厦上闪烁着红色的灯光,到处都是年味。
季淮把做好的饭和榨好的果汁端上桌,进卧室就看到方盈正在给洗好澡的儿子穿衣服。
“唔唔唔.....@#¥¥....”
小淘淘双手双脚在乱动,撅着小嘴巴,发出声音。
“说什么呢?”方盈笑眯眼,把一旁红色的小棉裤拿过来,还放在儿子面前晃了晃,“给你穿好看的衣服,看,这上面还有一只小老虎。”
小淘淘:“唔....!@#¥....”
“你现在是一只小老虎。”方盈拉着他的小手,左右摇晃,“嘿,你还笑了,这么开心呀?”
季淮嘴角上扬,也走了过去,站在床边看着他们母子。
“爸爸来了。”方盈最后给他戴好帽子,看向季淮,“我们家的小老虎,给爸爸凶一个!”
红色的帽子上印着老虎的头,看起来萌哒哒。
季淮目光柔和看着儿子,嘴角一直泛着淡笑。
“宝宝,给爸爸凶一个!”方盈又说。
在两人的视线里,小淘淘的小爪子还真动了动,他张开了嘴巴,随后,懒懒打了个哈欠。
真的好凶啊。
“扑哧。”方盈笑出声。
季淮肩膀也微微颤抖,乐得不行,看向她说:“你把他放客厅的婴儿车里,我去给你拿衣服,等你洗澡出来吃饭。”
“好。”方盈也没耽搁,抱着儿子就往客厅走。
小淘淘很乖,不需要人随时抱着,方盈把他放在婴儿车后,季淮就轻轻推着婴儿车在客厅溜达,来回转。
小家伙睡在婴儿车里,玩着自己的小手指或者看着上面吊着的玩具,一晃一晃,他都能看好久。
方盈洗澡出来,季淮推着婴儿车往餐桌走。
桌上摆放着饭菜,闻着很香,她坐在季淮对面,站起身给他倒饮料,而他用一只手推着婴儿车,侧着身子看婴儿车里的小淘淘。
“他今天没怎么睡,估计一会就困了。”方盈把倒好的饮料放在他面前,先给他盛汤。
“小婴儿,不就是除了吃就睡吗?多睡才能长高。”季淮接话。
“在你眼里,他没缺点。”方盈笑话他。
“你也没有缺点。”季淮随口回,把自己的手伸过去,又把食指放在小婴儿的小手里,对方小眼睛眨了眨,微微转头,随后握住了他的食指,还咧开小嘴笑了。
他经常握笔,手指上就会有点薄茧,小婴儿的手软软嫩嫩,一时间,让季淮的心也跟着软得一塌糊涂。
如六月的风,一丝丝暖入心底。
“我们在你眼里都没有缺点。”方盈吃着他做的饭,说的时候底气十足,看着他和儿子的互动,也没有打扰。
一桌的饭菜,两个人肯定吃不完,吃饱了太撑,季淮也没让她吃太多。
饭后。
客厅的电视上放着春晚节目,爆笑声不断传出来,方盈和季淮就坐在沙发上。
她怀里抱着儿子,微微往后靠着。
季淮一边看电视一边在剥瓜子,剥好了之后,放在盖子里,往她的地方伸过去。
“他是不是也想吃啊?”方盈看着怀里不断伸手的儿子,笑着看向季淮,“他好像要抢,但是抢不到,眉头都皱起来了。”
季淮也看向儿子。
“哇呜.....”小淘淘看着妈妈一直在吃,瞪着他的大眼睛,要哭不哭。
方盈觉得瓜子真好吃,抱着他也有些累了,双手往前一伸,把他放在了季淮怀里,这样的话,她的双手都能空出来了。
小淘淘见自己被妈妈抛弃,嘴巴又一瘪,眼底瞬间泛红。还没哭,他的小手就被人抓住,手背被人摩挲着,身子也轻轻晃动。
后背被人轻拍着,是熟悉的节奏。
他得到安抚,眉头慢慢松开,快要流出来的泪又憋回去,一直看着前面。
什么都没看到,但却很有安全感。
季淮把准备好的红包放在小淘淘的怀里,他看到的红包,伸手去抓,放在手里把玩着,十分有兴趣。
方盈正在吃瓜子,季淮又把另一个红包给她。
“我还有呀?”她接过来,笑着放下手中的瓜子,凑到他那边问,“你给儿子包的是多少?”
他自从上大学后,每一年都会给她红包,有一年她生病了,发高烧起不来床,他回潘家时,特意来看她,给她塞了红包。
她还以为今年当了妈妈,他就不给她了。
“和你一样。”他回。
“我看看我是多少。”方盈掰开看,里面不仅有崭新的钞票,还有一些崭新的零钱,一共是九百九十九块。
以前两人没什么钱,他去年也就给了她六百,今年不仅有九百多,还有特殊的意义。
她看了之后,又看向儿子手中的红包,笃定说:“你肯定给了他一千。”
他那么喜欢儿子,不可能就给九百九十九,怕是比她多。
“没有。”季淮摇头。
“要么就是一千以上。”方盈把身子挪过去,俯身要去看儿子的红包里有多少钱。拉扯间,小淘淘抢不过妈妈,小眼睛一红。
“他要哭了。”季淮无可奈何。
“妈妈看看,看看爸爸给谁的钱多。”方盈哄着儿子,放缓动作,侧着头继续往里看。她摸上红包,感觉没那么厚,打开要数。
“呜呜呜……啊呜呜呜....”小淘淘哭了。
方盈发现里面的钱,顿时眉开眼笑,松开了儿子的红包:“妈妈不抢,你玩,你就一百块。”
她抬头,装上季淮含笑的眸眼,她脸上的笑意藏不住,还有点带着得意和欢喜:“他怎么只有一百块啊?”
季淮:“图个寓意就好,放多了也没用。”
“噢。”方盈努了努嘴,又低头看着她的红包,嘟囔一声,“我以为你会说,你多看重我一点。”
她虽然也很喜欢儿子,但有时候也吃醋。
他对孩子太好了,以前他就只会照顾她,现在对孩子格外上心,恨不得亲力亲为,就见不得小淘淘多哭几声,简直是为孩子操碎心的老父亲。
方盈说完话,季淮也没接,她扭头看过去,见他正抱着儿子,大手掌覆在对方的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哄着对方入睡。
小淘淘玩着红包,小眼睛就快眯上了。
眯了又睁,眯了又睁,小手还动了动。
方盈赶忙把电视机的声音关小,也没有在啃瓜子,静静看着他哄儿子。
没一会,儿子就睡了。
季淮也没把他抱回房间,就一直把他放在怀里,和她一直看电视。方盈怕吵醒儿子,吃东西的声音都放慢放缓。
她吃薯片的时候都没敢发出声音,含在嘴里软化,然后再嚼。
窗外时不时传来爆竹声,关着窗也会隐隐听到,小淘淘却在爸爸的怀里睡得很安稳,季淮偶尔还会低头看他,盯着他小小的脸蛋,嘴角的弧度越发加深。
深夜。
两人回卧室。
方盈漱口出来,就看到季淮正小心翼翼把儿子放在床里头,再给他盖好被子。
“他是你的宝贝疙瘩,”她爬上床时,凑过去这么取笑他,半开玩笑,“我以为我得生个女儿,才会给自己生情敌,没想到儿子也一样。”
“男孩女孩都一样。”季淮拿过被子,盖在她身上,紧接着也睡下来。
方盈还准备说什么,他的手就放在她身上,将她往自己怀里抱,双手圈住她的细腰,又往自己怀里揽了揽。
“小朋友还吃醋了?”他的薄唇覆在她耳畔,略带笑意问。
“嗯,”方盈也不否认,在他怀中转身,与他对视,微微提高声调,“我吃醋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吃醋吗?”
他把手放在嘴边,示意她小点声,又看了看儿子那边。
“你看,你事事以他为先,我都变成小野草了,还什么小朋友,是被迫长大的大朋友。”她不断控诉他。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放低了音量,生怕把儿子吵醒。
“他要是醒了,我怎么陪你?”季淮眉眼稍弯,看向她这么说。
方盈手往上伸,勾住他的脖颈,往他颈窝钻,哼哼唧唧上两声,也没再说其余话。
她只是嘴上这么说,其实从未闹过,反而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季淮和儿子相处的机会。她知道孩子会长大,长大了,他就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和儿子互动。
而且,不知道孩子会怎么理解。
季淮一侧头,亲上她的脸颊,一下又一下轻啄着,慢慢又移到她的耳边,轻咬着她的耳垂,温柔又耐心舔舐着。
方盈浑身泛起一股股电流,身子骨变得酥软,紧咬着下唇,眼底泛上春光。
“砰。”
“砰砰砰。”
......
到了零点,窗外的炮竹和烟花声越发大。
“小朋友,新年快乐,”季淮温润低缓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随后还附加一句,“我最爱你。”
这份爱,不知道始于什么时候,就像往下扎根的藤条,席满他的身心,等他反应过来,开始战战兢兢又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吓跑她。
所幸,他深爱之人,也一直爱着他。
只是让她太多的委屈,这是他难以释怀的事情。
方盈眼底流露出水光,她说:“那你要一直陪着我,就像以前一样,我才能一直当小朋友。”
他顿了顿,回答得郑重:“嗯,答应你。”
她圈着他的手又收了收,一个转身,趴在他身上,主动去亲他。
季淮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两人,不然动静太大,该把儿子吵醒了。
*
又过了几个月,李震的案子也落下帷幕。
他酒驾又逃逸致两人死亡,参与贩卖毒.品等多项罪名,被判处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法官念完宣判,李震无法接受事实,当场嚎嚎大哭,冲着李母不断求救:“妈,你救救我,我不想一辈子呆在牢里啊。”
“妈,你救救我!”
“你救救我啊。”
……
在他印象里,无论犯了什么错,父母总能帮他解决,只要李父一出马,什么时候都能压下去。
这一次,他没有想到是这么严重的后果。
李母已经全白了头,也崩溃大哭着:“不要啊,求求你们,他不能坐一辈子牢啊,他不能坐一辈子牢.......”
上个月,李父在牢里再犯心脏病,送到医院抢救未果,已经去世。
李震再坐一辈子牢,对她来说就是无法接受的打击。
“求求你们啊,我不能接受,我不接受这个判决。”李母跪在地上,不断捶打着地板,哭得悲痛欲绝。
今天的陪审,没有一个人陪她来。她以前高傲不已,把亲戚得罪不少,现在这种情况,大家躲都来不及。因为周志被判刑三年,周家和李丽也闹翻,李丽现在自身难保,无力抚养女儿,扔下女儿给周家人,不知所踪。
“为什么不是死刑?他就应该判死刑!立即执行死刑!”另一个死者的弟弟冲着李震怒吼,“他应该被枪毙,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现场变得有些乱,执法人员出来管理秩序。
方盈抱着儿子站起身,她看着被扶出去的李母,还有无措害怕的李震,眼底毫无波澜。
她正走着神,手被人牵住。
“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们把这件事忘了,”季淮拉着她往前走,“我不希望它再影响你。”
方盈垂眸,好一会后才说:“嗯。”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先不回去,去湖边走一走?”季淮询问。
她点了点头。
小淘淘长得快,现在她不能久抱,会累也会腰酸,出去外面散步时,都用婴儿车推着。他也很乖,只要被推着,不哭不闹。
现在他长得粉雕玉琢,小脸蛋肉嘟嘟,别提多可爱。
湖边。
树枝冒了新芽,空气中都是清新的味道,一阵微风掠过,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宝宝,是小鸟,小鸟在飞。”方盈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飞过来的一群鸟,伸手给小淘淘指了指。
“#%%…”对方伸出小手指,他一笑,晶莹的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下来。
季淮拿出纸巾,递给方盈。
“哎呀,”她一边给儿子擦一边笑话他,“看到小鸟你都流口水了,那么馋呀?爸爸也笑你了。”
小淘淘以为妈妈在和他玩闹,笑得更开,口水流得更多了。
季淮也忍不住笑,伸手从后面扶住方盈的腰,把她抱孩子太久会累,给她分担点压力:“喂他喝点水。”
方盈把儿子又放回婴儿车内,把奶瓶拿出来,喂他喝水。
今天的天气好,方盈并不想早点睡去,推着婴儿车一直沿着道路上走,季淮就陪在她身边。
“风景真好。”她望着不远处的大山,感慨了一句。
“是挺好。”季淮说完,往前看了看,“宝宝睡了。”
“小懒猫又睡了,”方盈轻笑出声,“我本来还想带他多逛逛,前面的那个公园里还养了鱼,我想带他看看。”
“下次再来。”
方盈看了看前面,停住脚步,如果要回去,就得往回走,回去会更方便。
季淮蹲着身子,把盖在婴儿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把儿子的小手放在被子里。
她把婴儿车掉了头,往回走。
这个时间点本就没什么人,往回走更没什么人,方盈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没人还能跟季淮说说话。
没走多远,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本来没什么戒心,发现两人一直往她身上看,推婴儿车的手收紧。
“美女,需不需要花环啊?”那个女人走到她面前,手上拿着几串花环,使劲往她这边伸。
“我不需要,谢谢。”方盈快速拒绝,推婴儿车的速度加快。
“我今天还没开张,来一串吧?”女人缠上来,试图拉扯她,态度热情无比,眼睛瞥着婴儿车的小淘淘,“三块钱一串,你就买一串吧?五块钱两串。”
“你干嘛呢?”方盈提高声调,沉了脸,心下有不好的预感,但因为季淮在身旁,心还算稳。
女人非但没受到影响,反而更加缠着她。
方盈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不知道从哪又来了一个男人,轻斥了女人一声,替她解围的同时,把手放在了婴儿车上。
“诶,你不买就不买,怎么还把我的花环搞坏了?”女人一下变了脸,继续拉着方盈的手,“你搞坏了我的花环,你就要买下来!”
“谁搞坏了?”男人起哄,语气恶劣,“我可没看到,你是不是骗子啊?”他说完还催促方盈,“快给警察打电话,她多半是要讹钱。”
“你说谁讹钱呢?”女人拉住方盈要往一边扯,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动不了,仿佛被一股力气摁住,不能动弹。
男人不断给她使眼色,让她把方盈扯走,自己则要把婴儿车往一边推。
“放开我!”方盈声色俱厉,女人见此,突然抬手要打她,嘴里还火气冲冲,“不买就不买,看不起谁?你说谁骗子,说谁讹钱呢?”
她尾音未落,抬手就要一巴掌扇方盈。
对方长得高大,方盈压根没反应过来,要么松手去挡,要么侧头,她死死拽着婴儿车,侧了头。
“啪!”
那个女人一声惨叫,她被树上掉下来的树枝狠狠砸在脑袋上,也不知怎么搞的,枝杈还抽了她一巴掌。
疼痛让她松了手,一个站不稳,往后倒,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尖锐的石头,往她腰上戳,疼得她满地打滚。
情况发生紧急,方盈刚刚有点慌,此时倏然冷静,扭头看向正在扯婴儿车的男人,语气冷若冰霜:“把你的手给我松开!”
任何人,都不可以伤害她的孩子。
她一只手放在婴儿车上,另一只手还在身后握住季淮,不让他冲动。
他身上都充满要杀人的气息,怕是已经忍不住要教训人了。
男人一怔,看向地上的女人,狠了狠心,破口大骂:“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我好心帮你,你要干什么?”
“你年纪轻轻,怎么抢别人孩子?你还打了人。”
“你是不是人贩子啊?快把孩子还给别人。”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了一点,先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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