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棠栀拿着礼品袋回来, 想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准备把杯子拿出来洗洗再用。
可她拆开包装, 看到里面放着的玩意儿，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
竟然把那个钵！
给她送回来了！！！
几个意思？！
是嫌它丑，还是叫她去剃度啊！
啊！
这个钵，他拿着还能化缘，给她是能干嘛，插花还是当烟灰缸啊！
啊啊啊！
棠栀想也没想, 冲过去拉开门。
门外，江祗刚走出去几步远，听见声响，转过身。
棠栀气汹汹把那礼品袋递出去：“你拿错了吧！”
江祗莞尔：“没拿错。”
“？？？几个意思？”
她安静等着他的回答，楼道内明黄色的灯, 让江祗的眼睛里看起来满是波光，他温柔地朝她笑了下：“还俗的意思。”
棠栀懵了一秒, 冒出满头问号。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思维已经很跳脱的，但江祗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 连她都有点追不上他的思维——
“哈？”
江祗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在这样的深秋晚上，褪去了往日冰冷, 留有的全是暖意。
他说：“我六根不净, 有了喜欢的人。”
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 说出这样的话, 叫楼道里的穿堂风也变得温柔。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棠栀呆呆愣在原地，惊的不是他这句告白，而是惊诧着他竟然愿意陪她玩这个破梗。
明明他之前偶像包袱重到, 她给他画的丑一点，都要生气跑走的。
现在也知道她暗暗骂他是和尚，倒一点也不生气，代入角色来给她表白了。
明明不应该，可她的耳根发烫。
啊啊啊——
狗男人又来扰乱她的心了啊混蛋！
棠栀尖叫着退后一步，再度“砰”一下把门关上了。
“你神经病啊！！！”
江祗站在门外，摸了下鼻子，被骂了也笑。
棠栀关上门后，捂着脸，很快就对自己进行了一番深刻地思想教育。
都说女人都是听觉动物，又容易被细节感动，她也难逃例外，一旦为他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赋值，意义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这番自我安慰结束，脸上的红晕也都尽褪了。
——没必要。
手机里，那串无备注数字号码又发来消息：
[ 打算什么时候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
呵——
他还想出来！
棠栀没再回他，只在心里恶狠狠地回了他两个字。
做梦！
然后畅快地把江祗的手机号也加入了黑名单。
江祗回到凛山别墅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赵芸汐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两手空空，笑着打趣他：“你回来挺早啊？”
江祗在她身边坐下来：“手机借我。”
“啧。”
赵芸汐很想嘲讽他。
之前都是她千呼万唤地把人喊回家。
现在他倒好，喊也不用喊，三天两头往家里跑。
就是图她手机里有栀栀的微信号，可以刷她的朋友圈。
算了，也算好事吧。
她笑着把手机丢给他。
江祗打开朋友圈，正好，棠栀新发了一条动态：
栀栀大魔王：从今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戒贪、戒嗔痴、戒色。[ 图片 ]。
配的图片，正是她自己做的那个钵。
他笑出声。
-
第二天，棠栀和宋执在录音棚碰头。
昨晚给她加的词，她已经全部记熟了，剩下来的，就是音准和与他配合的问题。
宋执看她直接脱稿，倒是很震惊：“你全背下来了？”
“对呀。”
棠栀冲他笑：“不能辜负你的赏识嘛，我超认真的！”
宋执一愣，面上露出几分惭愧。
再想到昨晚祗哥说的那句：“你肯定了她”和“别让她失望”，愧疚更是达到了峰值。
“行，咱们先唱一遍。”
第一遍合唱的状态很不理想，棠栀的调儿还是会跑，宋执原本不太能受人影响，但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亦或者是感染力，他一个练习三年，出道两年的正经爱豆，愣是被她带着有点儿跑偏了！
宋执心里的愧疚感顿时又消失了。
毕竟也是他的舞台，他认真地想了想，同棠栀道：“你的音准问题很大，这几天还是得再办法调整一下，不然可能为了舞台效果，要考虑砍掉你的唱词。”
在棠栀有点黯淡下来的眸光里，他又给她鼓劲：
“不怕，我找了外援，你一定能克服的。”
棠栀的沮丧心情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好奇道：“谁啊？”
“我。”
熟悉的清冽嗓音，是那个人标志性的声音。
棠栀一惊，转过脸去。
江祗站在她身后，微微弯唇。
有些不合时宜的，棠栀的脑海里无法抑制地冒出一个成语——
阴魂不散。
她看着江祗，默默喊了声“江老师好”，算是拉开两人之间的熟稔距离，摆出来公事公办的合作态度。
江祗微微皱了下眉，但也没纠正她，微微颔首。
宋执介绍：“祗哥会帮你调整好的！”
他昨天能同意祗哥的说法，做出这样的选择，一半是出于对棠栀的信任，一半则是江祗。
江祗一定能帮着棠栀调整过来。
毕竟，江祗对舞台的要求和执着，比他还要高得多的多。
江祗在他自己擅长的领域里，很严格。
棠栀每唱错一句，他都会皱着眉头，要她重新再唱一次，一遍不对就两遍，两遍不对就三遍，一直到她能够找准每一个音，且复唱十遍，才会带着她进到下一句。
如果她在复唱的时候，又唱错，将会遭到他严厉的批评。
一点儿也不留情，严苛且认真，在给机会的时候容许她犯错，但一旦进到复唱这样的不容犯错的机会，他甚至会质疑她的态度问题。
棠栀有点不高兴：“你要是想找茬，针对我你就直说，用不着一遍遍地折磨我。”
她只是错了一下，就一下！
而且在他严厉眼神扫过来之前，她已经及时地做了调整了！
就这样，他还要说她态度有问题，她快要气炸了！
江祗愣了下。
没预料她会这样说，思考了好一会儿自己到底哪里在针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严厉。
他揉了下太阳穴，声音软下来：
“抱歉，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
“我只是希望你对舞台负责。”
他眸光平静地望向她，淡声解释：“如果你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我可以改。”
这回轮到棠栀愣住。
她听秦淼说过，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江祗的理由。
因为他哪怕名利双收，对舞台的负责感也数年如一日，绝对不会敷衍，所以每一次的舞台，都是有效舞台。
——“只要祗哥站在舞台上，他就是在发光。”
“哪怕他没有任何基础，但只要给他一个舞台，一首歌的时间，他就能收获到无数的粉丝。”
她咬着唇，意识到自己好像错怪他了，低声认错。
“没，是我刚才确实态度有问题。”
她垂下眼，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
说实话，被他这样执着地追求着，让她今天有点点飘。
所以在刚才，她根本没有端正地把他放在老师的位置，而是理所当然地想着——他在追求她。
棠栀在心里狠狠唾骂了自己两下。
再仰起脸来时，看向他的表情变得很认真：“对不起，我现在调整好了。”
“江老师，我们继续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拿出认真的态度来，倒是叫江祗的心底泛起一点儿小小的起伏。
宋执在一旁苦逼地自己练词，短暂休息的当儿，就看一眼江祗和棠栀。
这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彼此之间的气场，给他一种无人能插入的感觉。
哪怕是教导着唱歌，棠栀不满江祗，也有种你在闹，他在包容的岁月静好。
宋执在心里唏嘘——
祗哥对她已经算是很温柔好吗！
当时他在剧组向祗哥请教的时候，那才是真的严厉！！
回想到被祗哥逼着练习的苦逼日子，宋执整个人都不好了。
啧，祗哥堂堂一个顶流歌手，现在为了追回女朋友，竟然把底线放得一宽再宽。
他现在都恨不得化身狗仔，对着两人咔咔一顿猛拍，再咔咔一通爆料！
但现实是，他只能默默守在一边，一边练习，一边还要被喂一嘴狗粮。
就很撑。
嗝~
在江祗的教导下，棠栀进步神速。
她本来就不笨，学习东西很快，在勒令自己不再想东想西之后，很少再会发生唱错音的情况了。
一直练习到中午，她对唱词的拿捏基本已经成型了。
就连宋执听完，都倍感惊奇。
你别说，祗哥还真是祗哥。
这么帮着一掐，简直化腐朽为神奇。
两人一起合了一遍，棠栀的女声清透，宋执的rap激进，竟是比早上的第一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下午再调一下她需要吟诵的高音part，基本上剩下来的就只是练习了。
早上的练声完毕，正好又到饭点儿。
等待外卖送来的时间，宋执忙里偷闲，拿出手机：“我玩会游戏。”
棠栀问：“你玩什么游戏啊？”
“《英雄荣耀》，你来不来？我带你。”
“欸，你竟然也玩？！”
棠栀手机里有这款游戏，主要是陪秦淼一起下的。
虽然她最爱的还是4399，但这款游戏里，声音好听且技术很6的小哥哥特、别、多！
秦淼天天在软件里点小哥哥陪着一起玩，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拉着没事干的棠栀一起。
三个大神带两个小菜鸡，天天五黑玩得不要太快乐。
宋执听说她也玩，顿时也起来了炫耀的心思：“我接下来有个代言就是要cos这款游戏角色人物，厉害吧？”
棠栀很捧场：“厉害！”
两人你来我往地聊得火热，愣是将江祗晾在一边。
宋执敏感地捕捉到空气里一丝落寞的气氛，转过头，见江祗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看曲谱。
偶买噶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宋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现在就像个超大号的电灯泡，还是瓦力十足的那种！
但愿今天结束以后，祗哥不要暗杀他。
“祗哥，你要不要也来玩啊。”
棠栀唇角笑意一僵，虽然觉得她和江祗没有必要避嫌，但还是本能地有点儿抗拒。
一起玩什么的就不必了吧！
江祗应声抬头，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棠栀略感紧张的脸，淡声道：“不了，你们玩。”
很好，江祗拒绝了。
棠栀悄悄松一口气。
宋执：“……”
害。
既然祗哥拒绝了，那……
就不怪他了啊！！
两人一起进了游戏。
棠栀熟门熟路地选择了adc，她手残，需要拖动施法的技能她不太会，挑挑拣拣，最爱选射程比较远，靠平a就可以的射手。
反正平时有小哥哥们保护，她一路莽着杀穿，也很有成就感。
宋执选了个非典型辅助，很配合地跟她走下路：“我辅助你。”
伴随着那一句经典的“欢迎来到召唤师峡谷”，两人快乐地进入游戏。
江祗面无表情盯着曲谱，早就已经改完的谱子，完全不需要再进行任何的改动和修饰。
他快速翻动着纸页，掩饰自己的心浮气躁。
谁知今天就连纸张都跟他作对。
a4纸边缘利落地在他的食指上划过一道，他皱了下眉，轻声“嘶……”了下。
江祗拿着曲谱，余光瞥见棠栀半点头也没抬，只双目灼灼地盯着手机，被游戏里的敌方吓得哇哇大叫：
“欸欸，这里怎么冒出来一个人！”
“他追我他追我！你快打他！”
“咦？你怎么死了？”
“啊……我也死了。”
江祗：“……”
他面无表情地将纸页翻过一面。
矫情的食指上，是一道伤痕浅浅的印子。
再没人关心，都要自动愈合了。
他想了想，还是站起来。
沉迷于游戏的两人，没有一个人看他。
江祗无声叹一口气，迈步走出屋去。
棚内就剩下棠栀和宋执两个沉迷游戏的人。
棠栀原本以为，宋执很厉害。
但也仅限于原本。
在两人的屏幕第n次双双黑下来的同时……
小队语音里，也传来了一个暴躁老哥的骂声——
“你们俩菜狗能不能不要再送了？！草，！￥……&（）”
“￥……&（）”
这老哥骂得实在太难听了，棠栀看了宋执一眼，十分认真地提议：“我们要不骂回去吧？”
“别。”
宋执拉住她，神神秘秘道：“你看我的。”
棠栀本来还以为，宋执有什么奇招。
结果他酝酿半天，最后点开了小队语音，细声细气地朝手机那头发嗲：
“别这样嘛哥哥，我和我妹妹第一次玩嘛，你脾气别这么大呀，求求你了嘛。”
棠栀在一旁听着，恶心地快把早饭yue出来，都忘记和他计较把她称呼为妹妹的事儿。
——惊！知名爱豆竟然在游戏中做出这种事！
她快笑吐了。
宋执发完语音，十分满意地冲她挑了下眉：“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话落，手机里就爆发出老哥比刚才还要来势汹汹的声音——
“草！你个死人妖，还搁这装妹子呢？！”
“！￥……&（）”
“噗。”
虽然大哥骂得很难听。
但棠栀还是被逗地快活地笑出声，一边笑，一边还要怂恿宋执。
“哈哈哈哈哈哈！他骂你，怎么办？这换我我可忍不了！！”
装逼失败，宋执很挫败地关掉了小队语音，默默吐槽：“这老哥注定孤单一百年了。”
但被戳穿的他还是觉得很没面子，一脸不满地问棠栀：“我刚那说的，不嗲、不妹子？”
“你这算什么嗲啊！哪个女孩子撒娇是这样说话的。”
棠栀很嫌弃他，装逼的欲望顿时高涨起来：“喏，你听着，我来给你示范。”
她没开组队语音，别人是听不见的。
江祗拿着创可贴走回来的时候，
就听见她又软又糯，还带着点儿撒娇的嗓音，正对着手机里不知名的狗男人，娇滴滴地撒娇——
“别这样嘛，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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