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日子一天天推到选拔赛那天。
数学竞赛许子凌是一窍不通，只能问晏彻发挥得怎么样。
他对小孩是有信心的，小孩从小就很有搞数学竞赛的天赋，更别说这次他还系统地练习了题目。
谁料晏彻却摇摇头，说自己发挥得不好。
许子凌看他无辜失落的样子，安慰他肯定不错的，觉得考得不好的人成绩一出来都是出乎意料的好。
结果却不如他所愿。
晏彻的竞赛成绩只堪堪入围，擦着最后几名的成绩入围。
一般这种成绩都是默认陪跑的，最后能拿个三等奖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可能这次竞赛真的很难。
许子凌忧心忡忡，跟251说：“还不能离开这么快，晏彻的情况不对劲。”
“……”
系统知道他是认真的，只能说：“行，情况由你判断，不过到时候如果能量耗尽，就只能强制离开。”
本来按照规定是等到男主的情况转好，就能跳过剧情。本来许子凌也决定快进，但是这次的擦线晋级让他又开始慌了。
晏彻倒像是预料到了一样，百无聊赖地在草稿纸上画圈，碎发遮住精致的眉眼，神色厌倦。
许子凌飘到他面前，碰了碰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
那为什么小孩的心情看起来很差。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碰额头的动作了，以往许子凌敲他的额头就代表同意。
晏彻抬起头，两人就像是在对视一样，尽管许子凌知道他看不见他，却还是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你不开心吗？]
“考得不好，让你失望了。”
[不会失望，我一直相信你。]
[这次没考好，下次好好发挥就行啦，不用自责。]
许子凌不知道他为什么低落，就催促他出门走走散心。
今天是小县城自己的特色节日，叫做灯鼓节。听说这里的灯鼓文化是从唐朝就传下来的，至今也还有中流砥柱的戏台班子，每年这天到了晚上会在镇上的大舞台表演。
街上都是烟火气息，一些流动摊贩都集中在一处，看起来很是热闹。晚上吃了晚饭过后家家户户都会出来看看。
树上挂了些五颜六色的小灯笼，青年演员正在台下排练。他们头上绑着红色和青色的发带，有节奏地敲击着鼓面，女孩们则手拿小灯笼翩翩起舞。
舞台装了好几盏大灯，直晃得人眼疼。但是村民都很热情，毫不吝啬自己的掌声。
晏彻则站在阴暗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热闹。
许子凌本来也在看灯鼓表演看得起兴，转头一看晏彻背着光，身影清瘦，与这里格格不入，有种落寞的感觉。
他这才久违地回想起那个在小说里的男主。
许子凌开始自我怀疑，他之前做的都有用吗？
晏彻从来都不能与他人感同身受，却又很会伪装。
难道以前也都是他的假面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许子凌脊背发寒。
许子凌很快地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分明也能感受到晏彻面对他时是真诚的。
如果是以前，晏彻很快就会沉默地离开。但是现在，这一刻，他被一阵温柔的风推着走向耀眼的灯光下。
一如那时将他推出封闭的套子。
许子凌的直观感受就是：重了！
不像他还是小孩那样好推，现在就跟推一头牛似的！
[不许自闭，出来嗨！]
许子凌作为快乐傻子选手，完全不理解晏彻这种阴郁自闭儿童的想法。
系统251：“如果说傻人有傻福，那你已经福如东海了。”
许子凌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晏彻弯起眼睛笑了，笑容犹如清风朗月、初雪新霁。
盛大的晚会，舞台上载歌载舞，舞台下嘈杂喧哗，聚光灯穿透了层层喧哗，投在地上银灿灿的，一个小小的节日将所有人汇聚在一起。
灯光、歌舞、人声……
他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天地一切好像将他隔绝了，他五感尽失，只有关于祂的还能保留。
他只能感受到背上推着他前进的力量。
晏彻被推着走出灯光打不到的地方，融入欢天喜地的一方隅土。
许子凌知道他是因为竞赛没发挥好而难过，就想办法让他开心。
正举着吹泡泡工具看表演的小女孩引起了许子凌的注意。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看着跳舞咧开嘴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笑容。
许子凌有了想法。
[别不开心了。]
[送你一个大泡泡。]
在小女孩沾了泡泡水，举起长状的工具准备吹气的时候，许子凌灵活地穿过去，把泡泡变成一个心的形状。
泡泡正常情况下吹不了多大，吹得太大很快就会破。但是许子凌当了空气太久了，对于风力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他把泡泡吹得很大，几乎有一个成年人的两个手掌大，还把两头往中间捏了，成了爱心的样式。
七彩的泡泡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表面沾着泡泡液就像是流动的金色跃动在上面。被许子凌捏出了一个完整的爱心的样子。
一个巨大的爱心泡泡在空中飘来飘去，很快就“啪”地一声爆破了。
小女孩只以为是自然风吹出来的心形，兴奋地叫了一声后就被其他事物转移了注意力。
只有晏彻知道，这个“心”是给他的。
是专门吹给他的。
是独属于他的。
风的形状。
晏彻忍不住想，祂是在向他比心吗。
许子凌摸了摸下巴，“虽然我五岁的小表弟就已经不吃这套了，但是晏彻看起来挺高兴的样子。”
系统无语，他那是喜欢泡泡吗？他想要的另有其人。
它也懒得提醒许子凌，傻人有傻福果然是至理名言，每次傻子都能歪打正着。
晏彻定定地看着泡泡成型、旋转、飘动、破裂。
“谢谢，我很开心。”
许子凌受宠若惊，“原来一个泡泡就能让晏彻这么高兴，这可能就是童年缺失吧。”
系统：“……”我看你是智商缺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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