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局即是斯文败类(7)
沙发前的茶桌上，百合花在瓷花瓶里静静地开着。
扶桑坐在了老地方，她深吸一口气，鼻腔内满满的都是浓郁的百合花香。
沙发上，母子两人同坐一侧。
扶桑却注意到，秦善有意地向旁侧挪动身体，刻意拉开了与母亲的距离。
动作很明显，秦善的母亲也有所察觉，眼底闪过一抹忧伤。
她藏好情绪，温柔地看向扶桑笑道：“桑桑，你和阿善是同班同学吗？”，
一旁的秦善却顶着张厌世脸，极其不悦地瞪着扶桑，抢先回道：“不是。”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秦善的母亲更是好奇，儿子本就内向，性格孤僻，不是同班同学还能交到朋友，实属新鲜。
扶桑一点都不外道地拿起女人刚刚端来的草莓，一口半颗，果汁迸溅，吃得津津有味。
她边吃还边说：“他在学校的走廊里，不小心撞到了我，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后来就认识了。”
扶桑倒打一耙，气得秦善的那双黑眸瞪成了牛眼。
什么叫他撞到了她，怎么就成了他把衣服给弄脏了？
“原来是我们阿善撞到了你，衣服弄脏了有洗干净吗，要不要阿姨给你钱，送到洗衣店去洗？”
“已经洗干净了。”
“既然和我们家阿善成了朋友，以后就……”
秦善突然打断了母亲的话，他直勾勾地盯着扶桑，眸子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和她不是朋友。”
尴尬一笑后，秦善的母亲随即换了个话题，“那桑桑是哪班的？”
“.……”，扶桑默了一瞬，撒谎好累，可是，她喜欢。
“阿姨，我是高一三班的。”
扶桑的戏演得很到位，明明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妖，却宛如一个纯真无知的少女，清澈的眸子里是让人毋庸置疑的真诚。
系统V587见了都直呼666。
妖精果然是妖精，虽不懂七情六欲，可是论魅惑人心，那手段是配得起妖精这二字的。
一旁的秦善听后，眉间微挑，心中默默地记了下来……高一三班。
“呦，那比我们阿善小了一岁呢，桑桑是小妹妹哦。”。
扶桑皮笑肉不笑。
小一岁？
她都几百多岁了，他们母子俩年龄加起来都不比她的零头。
论辈分，她花妖扶桑可以当他们的祖宗了。
“桑桑的家是住这附近吗？”，秦善的母亲疑惑起来，“可并未听说最近有新邻居搬到这片别墅区啊。”
能在别墅区住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家搬进搬出的，那在这一地带都会成为小新闻。
若不是秦善的父亲为了补偿他们母子，她和秦善也断不会有机会住在这种高级的别墅区里。
扶桑面不红心不跳，谎话开口即来，“我是借住在亲戚家的。”
秦善垂下头，擦起手机屏幕来，同时留心听着母亲和扶桑两人的对话。
“借住，为什么？”，秦善的母亲继续问道。
扶桑留意地看了眼秦善。
未黑化前的秦善总是执拗地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可怜、最悲催的人，他是别人在外面不齿的私生子，他的母亲是贪图富贵的拜金女，没有人比他的境遇更糟糕的了，至少，他的身边没有。
可现在，她扶桑就要跟他比惨。
扶桑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人很揪心。
“…….,因为，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了，爷爷奶奶又刚去世，没人照顾我，所以亲戚就暂时把我接过来，等找到合适的孤儿院，再把我送走。”
果然，秦善攸地抬起头，错愕地看向面前这个让人有点讨厌的女孩子。
不知为何，这下看起来，竟也没那么讨厌了。
比起自己，扶桑的处境好像要……糟点。
“原来是这样啊…….”
秦善的母亲怜惜地看着扶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宽慰这个明明很可怜，却很开朗的孩子。
“以后，放学或者放假可以常来阿姨家玩，阿姨给你弄好吃的，还有，功课上有不会的，可以问阿善，我们阿善很聪明的，每次考试都是第一，还参加过很多竞赛，学习上一定可以帮到你的。”
“谢谢阿姨。”
扶桑灿然一笑，与此同时，眼角恰到好处地流下了一滴泪，可谓是人见犹怜。
这泪水还要归功于成为变态杀人魔的秦善，要不是先有他的那滴泪，她这个小花妖也只有假哭、尬演的份儿。
又简单聊了一会儿，扶桑起身欲要离去。
在母亲的催促下，秦善看似极不情愿地出来送扶桑回家。
可出了大门后，扶桑一再让他回去不要再送，他却始终跟在身后，虽不说什么话，但看态度就要坚持要把她送到家门口。
扶桑无奈，停下步子。
“不要再送我了，我家很近，可以自己回去。”
秦善冷冷一笑，反驳道：“我不让你跟着我，你跟了，我不让你进我家，你不也进了嘛，怎么到你的时候，我就要乖乖听话？”。
扶桑媚眼微眯：“.…..”
嚯，这张嘴！
扶桑突然指向秦善的身后，神情诧异
“咦，你妈妈怎么出来了？”
秦善顺着扶桑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灯光昏暗的来路上，除了几辆豪车开过，并未见半个人影。
“在哪里？”
寻找未果，秦善转过头来，却发现扶桑已不见踪影。
他站在暖黄的路灯下，望着寂静无人的四周，哭笑不得。
他这么聪明的人，竟然被一个小女生给忽悠了。
*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
在教学楼后的隐蔽角落里，秦善正与几个男生厮打着。
五对一，秦善势单力薄，很快就被五个人踹在了脚下。
“野种，让你装清高。”
“学习好有个屁用，还不是人家不敢认的私生子。”
“早就看你不顺眼，天天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装，我让你硬气，今天扁到你哭着去找娘……”。
“野种,快点滚出这所学校……”
……
拳打脚踢，恶语连连，秦善的愤怒值彻底爆表，他像疯子一样乱抡着拳头，同时大声嘶吼。
他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他就是私生子，就是个不被那个家族承认的野种。
秦善被几个人打得无法起身，只好顺手抱着一个人的大腿，狠狠地就是一口。
“哔哔哔……”
教导主任吹着笛子赶到。
看着那五名学生，教导主任的眼睛也不敢使力。
这里的学生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随便哪个学生的父母动动手指头，他第二天立马就要卷铺盖回家。
他不敢严厉批评惩罚那五人，只是简单呵斥了几句，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教导主任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秦善，同情他的同时，又感到些许的无奈。
他上前欲要扶起秦善，“给你假，去医院看看吧。”
秦善用力甩开搭在他手臂的手，他周身超低气压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操场赛道的看台上，秦善独自坐在一处。
有洁癖的他垂着头，让鼻血直接滴在地面上，却始终不愿意用手指和衣衫去擦。
眼见着地上一圈圈的红色晕开，攸地，一双脚闯入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一片创可贴便被贴在了额头上的伤口处。
扶桑蹲下身，看着秦善，笑颜如花，宛如冬日暖阳。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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