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 83 章
施铮和袁持誉出了瑶池仙境, 彼此很自然的松开了对方的手，一个看向别处，一个整理衣领, 缓解彼此之间的尴尬。
施铮先开口, “咱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吧。”
两人正要动身飞往南天门, 忽然被人从身后叫住, “你们等一等。”
回头见是灵宝天尊, 施铮和袁持誉确实有不少疑问，都迎了上去。
袁持誉盯着灵宝天尊，“……没想到您的真正身份是上清。”
“我还是那句话，不是我藏得好, 是你们不懂思考，我以为我早就穿帮了。心想反正你已经知道了, 不如让我这个师父给你谋一些福祉, 叫你上天参加蟠桃宴。结果，闹了半天, 原来我没暴露, 早知这样，就不请你来了。”灵宝天尊笑道。
施铮心想, 上清跑到地上开非法补习班, 前有孙悟空，后有袁持誉, 这是要传承什么造反精神。
施铮苦笑道：“我们怎么可能猜到您是谁。”
不过，确实是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
灵宝天尊笑着打量施铮，又看看自己的徒弟，眯眼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当初袁持誉拜师的时候，他就进入过他的识海，察觉到过他对狮子精有不一般的情感波动。
施铮瞅袁持誉，你师父不是外人，你解不解释？
如果不解释，你是不是真的，对我……
想到这里，施铮陡然紧张起来。
如果第一次怀疑袁持誉喜欢自己是一种慌乱、忐忑和紧张混在一起的情绪。那么现在，以上的情绪也都还在，只是又加入了“兴奋”，且占比非常大。
袁持誉想起了之前和施铮的对话，他一直质问他为什么不对外人解释。
好吧，他解释，“师父，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施铮和灵宝天尊都是一愣。
施铮迅速打了个哈欠，掩盖自己的下沉的心情，然后耸耸肩，“您都听到了。”
不过，袁持誉辟谣了，他怎么也不高兴呢。
“……”灵宝天尊沉默了片刻，“我不明白。不过，你们也没必要解释。”
袁持誉道：“不会解释的，那样太浪费您时间了。”
灵宝天尊笑道：“比起徒弟的私事，徒弟的修炼大业才是为师该关心的，不过，你离开为师后，自我修炼，也是突飞猛进啊，真让为师刮目相看。”
他的笑容有点僵硬，徒弟有点太强了，远超他的预料。
果然，连灵宝天尊您也这么觉得吗？！施铮不自觉的认同点头，“刚才如来的法力是不是失效了？”
灵宝天尊笑而不语，答案不言自明。
施铮道：“不强大就要挨欺负，至少袁持誉现在没去欺负别人，也不贪图别人香火。”
“他还没说话呢，你就这么维护他。”灵宝天尊笑道：“唉，原来你们不是那种关系，我原本还想，教你一套房中采补的功法。持誉这么好的源泉不用，岂不浪费了。”
这种话是可以在天庭公开说的吗？施铮咧嘴道：“怎么可以这样？！”
灵宝天尊道：“不必激动，这可是正经的修炼法子，道门佛门都有修这一门的。”
施铮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这不是占别人便宜么。”
“诶？你耳朵怎么红了？”
施铮羞愤咬齿，“哪有？！”
“放心吧，你榨不干他的。”灵宝天尊笑道。
能不能别再说虎狼之词了，施铮内心大喊。
一直沉默的袁持誉，忽然轻声问：“师父，你后悔教我吗？”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不是我要教你，而是天道安排你做我的徒弟。你肯定有属你的命运，不要急，你会等到的。”
突然间话题变得这么严肃，施铮表情也正经起来，凝眸袁持誉，心想，天地孕育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会是什么呢？
袁持誉道：“我只想帮施铮做好扶妖将军，其他的事情，并不愿多牵涉。”
“那你就好好做这件事吧。”灵宝天尊笑道：“若是你看这个世界不美好，想要重建秩序，才叫麻烦呢。”
袁持誉道：“师父，您太高看我了，我怎么做得到呢。”
灵宝天尊捋须淡笑，满眼期待，“为师相信你以后一定会有惊人之举。好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下界去吧。为师有空去看你。”
施铮和袁持誉才要走。
“等一下，为师送你们两个法宝吧。”灵宝天尊道。
一听法宝，施铮满心欢喜，“是什么？”
灵宝天尊从袖中取出两片金叶子，“这叫‘障目’，等再变身的时候，揣在身上，不管对方修为如何，都看不穿你们的变化。不过，对持誉来说，这法宝，别人用的时候，毕竟是后天法宝，他还是能一眼看穿，但是他自己用，别人可就看不穿他了。”
施铮喜道：“好厉害的法宝，真送给我们了？”嘴上犹豫，行动上很干脆的将叶子接了过来。
灵宝天尊笑道：“拿去罢。”放到了施铮手心中。
施铮和袁持誉便拜别了灵宝天尊，从南天门出去，往下界飞。
才到大陆上空，就感到一股飒爽的凉风拂面而过，他们走的时候才是初春，现在已经深秋了。
望霞城周遭的麦田，在阳光下，饱满的麦穗在阳光下垂着头。
地里正在收割麦田的罗刹和人类，看到了施铮他们，都直起腰来，挥着镰刀，激动的道：“是城主回来了——城主参加完蟠桃宴回来了——”
施铮城池两侧麦田丰收，城后的果园硕果累累，养殖的动物一身肥膘。
果然，收获是最令人开心的，在天庭的糟心事全抛到脑后去了。
“叔叔——瞧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施铮在田边没看到九灵元圣，一回到王宫内，就四处找他。
豺狗精等内勤人员，看到施铮他们，先是高兴，往前扑来了过来，但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原地站住，笑容也没了。
“怎么了？”施铮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又不见叔叔，担心的问：“莫不是叔叔出了什么事？”
豺狗精等都支支吾吾的，施铮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快说！”
“……这个。”
施铮预感很不好，“到底怎么了？”他袖子里还揣着给叔叔准备的是蟠桃呢。
“他……”
“我在这里。”这时，身后传来了九灵元圣的声音。
施铮转身，确定的确是叔叔朝这边走来，不由得埋怨起豺狗精他们，“你们干什么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下一刻，九灵元圣就给出了答案，也支支吾吾的，“贤侄啊，你不要生叔叔的气，叔叔把你交给我的东西弄丢了。”
“……”施铮怔住，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把全部身家都托管给了叔叔。
难怪豺狗精他们一个个不敢提九灵元圣，原来是他弄丢了东西。
“丢了？”施铮在天庭被围困，都没有如此心塞的感觉。
被围攻，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但被人偷了，除了心疼外，还隐隐有一种憋屈感。
“敢偷到我头上，不想活了吧？谁干的，有线索吗？”
九灵元圣苦着脸道：“我把它们都放在我那屋的地窖里，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检查一下。十天前晚上，我发现它们都不见了。这些天没忙别的，派人里里外外翻了好几遍了。”
施铮咽了口吐沫，“全部？包括我的鞭子、锦盒跟玉玺？”
兵器的重要性就不用强调了，那锦盒装的是他全部身家，什么金砖、金沙珠宝玉器都在里面。
还有玉玺，那可是他神仙身份的象征。
而且它也是个法宝，这会丢了，对罗刹们施加的禁止命令，不知是否还在奏效？
如果玉玺被偷，导致禁止吃人的规定失效，这城里还有这么多人类居民，岂不是危险了。
很不幸，九灵元圣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是。不过，你别担心，一定能找回来。”
这都十天了，要是被妖怪偷走的，在跑到世界尽头去了。
豺狗精吓得瑟瑟发抖，毕竟他是侍卫长，丢了东西，他责无旁贷，“我、每天都按时巡逻，真没看到可疑人员，这几天也在找，也没发现什么……线索。也没闻到生人的气味。”
其他小妖也不敢吭声，因为就像豺狗精说的一样，毫无线索。
施铮伸出手，大喝了一声：“破鸿！来！”
等了十个数，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法宝自己飞回来的迹象。
施铮看向袁持誉，“你感受一下呢？”那鞭子是从袁持誉身上拆出来的，他会不会有感应？
袁持誉摇头，“感受不到，距离太远了。”
九灵元圣自责得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我真是没用，看点东西都看不住，叫人给偷了。”
施铮劝道：“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只要东西还在三界内，早晚能找到。先带我去看看案发现场吧，说不定能有收获。”
九灵元圣忙将施铮和袁持誉带到自己的卧室内，掀开地中央的地砖，露出一个八仙桌见方大的地窖来。
地窖内部贴着墙砖，四壁光洁整齐，防水防虫。
此时，里面空空如也。
“我自己的东西，平日也放在这里，也都丢了。”
施铮趴在地窖入口，往里看，其实也什么好看的了，除了光溜溜的四壁外，什么都没有。
“等一下，我回屋子看看。”袁持誉回来之后，还没回过自己的卧房，见九灵元圣这里丢了个彻底，便回去自己屋子检查。
很快，他人回来了，带回了个坏消息，“我的佩剑也没了。”
“你放在哪里了？”施铮问道。
“挂在墙上。”袁持誉道：“已经不见了。”
施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跑回自己的房间，咋一看好像整整齐齐，和他走的时候没有区别，但仔细看，东西都被细微挪动过。
“你这屋里，自从你走了，就没人来过。”九灵元圣跟了过来，“袁持誉的长剑也丢了的话，我怀疑是哪个妖怪变成了宫里人的模样，进来偷走了东西。”
施铮并不认为有豺狗精巡逻的情况下，妖精敢大摇大摆的在王宫挨个屋子乱窜盗窃。
毕竟就算九灵元圣，也不会随便进他们的房间。
窃贼只要不变成他和袁持誉的样子，就不能随意出入他们的房间。
而他们不在望霞城，显然窃贼也知道，否则不会趁机行窃。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前世看过的许多盗宝电影告诉他，窃贼往往不是从正门进来的人，人家是从保险柜后面或者下面挖进来的。
难道……他也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施铮催动神通，很快，视线穿透地砖，将地下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
“有隧道！”施铮道：“我这屋也有人来过，只是没找到东西，空手而去。然后挖到叔叔那里，满载而归。”
他把一块地砖掀开，又把它下面的石土挖出来一堆，稍许，一个水缸粗的隧道入口暴露在众人面前。
显然是有人挖洞进来过，等离开的时候，将地砖归位，并回填了洞口处的泥土。
众人看着黑洞洞的隧道，“这个会不会通向那贼的老巢？”
袁持誉当即变成了一只田鼠，跳进隧道内，去打前哨。
施铮见状，则变成了一只土拨鼠，钻进了隧道内，肥嘟嘟的摆着身子一溜烟跑了。
九灵元圣犹豫了下，没有下去，他守在这里比较好，免得再出意外。
袁持誉在前，施铮在后，跑了一会，他感到长度应该差不多快出城池了，果然，很快感到隧道的斜坡慢慢提升，没多久，就看到头顶有亮光。
他顶开遮挡物，从一株梨树苗旁钻了出来，
这里是城池后方的一处空地，用来栽种果树，平时除了果农外，没人来。
看来这妖精便选中了此处，从这里打洞钻了进去。
土拨鼠施铮才冒头钻出来，就被已经恢复了人身的袁持誉给摁住了，接着被双手抱起，“你变的是什么？旱獭？”因为和施铮在天庭的相处愉快，袁持誉胆子又大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变小的关系，以施铮现在的角度看袁持誉，整个视线内都是他的脸，比平时有冲击力多了，连他的呼吸都听得更清晰了。
“是旱獭，长得好玩吧？”施铮道：“好了，快放我下来。”
叫他变回去，就不能这么抱在怀里了，袁持誉指着地上的一撮白毛道：“跟洞内的气味一样，应该是窃贼的毛。”
施铮的爪子按在袁持誉手背上，伸头去瞅，“你能闻出是什么动物吗？”
“不能，我又不认识毛的主人。要是你的，我肯定能。”
施铮道：“我不掉毛。”
瞅着那撮毛，心里道，这妖掉毛，是没注意到树杈，被刮到了么，还是说它来偷东西，心理压力太大，导致了脱毛？
施铮挣着从袁持誉胳膊上跳下来，转到他身后，“不许回头。”
袁持誉应了声，“好。”等了两三呼吸的时间，见施铮恢复了人身，穿戴整齐重新走到了他跟前。
“咱们先把白毛的主人找出来罢。”
两人用帕子包着唯一的线索，回到了望霞城。
一群妖精围着这撮毛研究。
虎鹿羊三个大仙，竹节山七狮，和有望霞四妖都聚在了一起，共同商讨。
施铮为大家梳理思路，“纯白色皮毛的妖精还是挺少见的，胆子大到敢来望霞城偷大印的，更不会太多。好好想想，见没见过这样的妖精。”
“啊！”老虎精恍然大悟，“是牛魔王，他是白毛的，还认识将军您。”
羊力大仙神秘的道：“我最近听说，牛魔王的媳妇铁扇公主和他闹分局了，带着芭蕉扇离家出走了。”
牛魔王确实是只白毛老牛，但施铮不觉得是他做的，他可不是九头虫，不会因为自己过得不好，自己过得好，就下黑手。
一直没发话的九灵元圣捻起了几根白毛，在鼻子前嗅了嗅，若有所思，“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众人安静下来，都不吭气，给九灵元圣充分的思考时间。
“在天庭……”九灵元圣紧锁眉头，尽量回忆，“我托着太乙救苦天尊去托塔李天王那里做客，见过一只金鼻白老鼠精，好像就是这股味道，她似乎是天王的干女儿。”
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一来，他当初是坐骑，但是同是妖精的白老鼠精却是李靖的干女儿，嫉妒称不上，但心里不是滋味是肯定的，因此印象深刻。
二来，这白老鼠精吧，就因为他不小心撞到了她，就被她讽刺了一通，“你和那些秃驴一样，见姑奶奶我花容月貌，就走不动路了吧？”
虽然不知道她跟和尚们发生过什么，但是九灵元圣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狮奴牵走了，故此一直憋屈，到现在都记得这白毛耗子精。
施铮听到金鼻白老鼠，一下子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这耗子自称地涌夫人，住在无底洞，如此善于挖洞，刨个地洞进望霞城，倒也说得通。
他一刻都不耽误，“找托塔天王李靖去！”
他咋回事，亲儿子管不好，干女儿也管不好么。
就算不是老鼠精做的，但她在下界吃和尚，她干爹是不是得管管。
施铮抬腿刚要往天生飞，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问袁持誉，“天上这会还在开蟠桃会呢吧？”
袁持誉点头，“托塔天王父子，咱们在蟠桃会现场还见过来着，这会应该也没离开。”
不出意外，地上时间一、两个月再去找他们差不多。
施铮恨道：“我去哪儿找那白老鼠？！”他只记得这白老鼠叫地涌夫人，住在无底洞，但具体在哪个山头，却没记住，“难道要去西牛贺洲挨个国家打听吗？”
他现在的身份，应该可以启用全人工导航地图土地公了吧。
“我跟你一起去打听。”袁持誉道：“总能找到这妖精，然后把东西抢回来就好了。”
对他来说，事情简单还是很简单。
发现妖精，打败妖精，拿回东西，就三步。
九灵元圣道：“你们才从蟠桃宴上回来，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罢。”
从九灵元圣的角度来看，他们参加了小半年的宴席，虽然也知道天上地下的时差，其实没多久，可还是想叫他们歇一歇。
提到蟠桃宴，施铮想起了袖中的蟠桃，拿出来给叔叔，“这桃子吃了增寿，特意给你留的。”又看向其他妖怪们，“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个，你们可以分着吃。”
其他妖怪们都是一愣，先是兴奋，之后却不由得羞愧。
没看好家，哪里有脸吃蟠桃。
“叔叔，你先吃。”施铮才把桃子递出去，就感到一颗滚烫的泪水滴到了他手背上，一抬头，见九灵元圣满脸泪痕，“我把你们的东西都弄丢了，你们还给我带蟠桃……”
叔叔是水做的，感情也丰沛，施铮笑道：“你也不是成心的，就像袁持誉说的，我们一会去找到妖怪在哪里，打败她就好了，小事一桩。趁着桃子新鲜，赶紧吃了吧。”
在施铮的记忆里，金鼻白老鼠连个法宝都没有，很好对付的。
九灵元圣含泪接过桃子，“……等你们把东西找回来，我再吃。”
“好吧，这俩蟠桃，你还看着，等我们找回东西就吃了它们庆祝。”
施铮和与袁持誉便飞出了城池。
—
白毛老鼠精跪在地上，低着头，她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汗珠一滴滴落在尘土地面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小圆点。
“你怎么了？害怕吗？”麒麟经过半年的调养，身体康复如初，此时气定神闲的笑道：“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老鼠精一开始，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是神通，虽然害怕，但也仅仅是对方强于自己的正常畏惧，但自从她替他办了不少事，也渐渐了解他的所作所为后，不由得怕到了骨子里。
他一定会杀她灭口的。
“你替我办成了许多事。比如在比丘国挖了地下洞穴，去望霞城偷了许多宝物。你可是个大功臣，我理应好好嘉奖你的，所以，你在怕什么呢？觉得我会恩将仇报吗？”
一旁的金毛犼指了指自己的道：“施铮的武器是鞭子，还有他有个叔叔这种情报，可是我收集到的。我也是功臣呀，您不奖励我吗？”
白老鼠精挖到了施铮的卧房，结果一无所获，要不是知道他有个叔叔，又挖到他叔叔房间去，哪能偷到他的兵器，更别提意外收获，扶妖将军印玺了。
对了，还有个锦盒，里面都是各种宝物。
老祖以后炼药的钱都有了。
麒麟瞧了眼金毛犼，对白老鼠精笑道：“你看，他都不怕，你怕什么？”
因为他蠢啊，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偷了扶妖将军印玺，对方岂会善罢甘休。
还有在比丘国的事……就连她也只是吃一些六根不净的和尚，但麒麟他却挑小儿下手。
白鼠精摇头，挤出笑容，“我能为您效劳，是我上辈子做了好事，修来的福分。”
“抬起头。”
白老鼠精尽力笑着，仰起了头。
“啊，你长得不错呢。”
白老鼠精一愣，不明白对方的意图，难道效力了这么多天，才发现她长得漂亮？
“味道也一定不错。”麒麟端起她的下颌，死死捏住，轻轻吸气。
白老鼠精抖声道：“不、不……”眼泪滑落，还没溜到腮边，就成了一滴石泪凝在了脸上。
麒麟神清气爽，对金毛犼道：“随便把她搬到哪里去，已经没用了。”
“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妖精没了，佛门里肯定很多人伤心。”金毛犼对麒麟道：“老祖，你会这么对我吗？”
“应该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比较傻。”
“……”金毛犼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默默的搬着白老鼠精的石像走掉了。
麒麟则坐回石床上，拿出那流光溢彩的玉玺把玩。
光彩映在他如玉的面庞上，他饶有兴致的道：“你值得多少条命呢？”
—
施铮和袁持誉出了城不远，迎面碰上了一个飞来的人，正是孔泽。
孔泽见到施铮，眼中的吃惊清晰可见，“你总算回来了，你这是要出去？你你也听到信儿了？”
施铮从孔雀的言辞中，可以推断出他之前肯定肯定找过自己，所以才会说出你总算回来了这句话。
但是“听到信儿”这句，他不理解，“什么信儿？”
“可你不是要出城吗？没听到信儿，你去做什么？”
施铮不想说自己把全部身家都丢了，“找人。”
袁持誉不耐烦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有话就直说。”
施铮不由得侧头瞧袁持誉，他算是知道了，袁持誉应该特别讨厌孔泽，他对别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答的样子，唯独对孔泽不耐烦都写在脸上，恨不得一拳打飞，不叫他出现。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孔泽挑眉，“我听说，有人在拍卖扶妖将军印玺，觉得跟你有关系，就赶紧过来了。怎么，你不知道吗？或者，是假冒的玉玺，和你没关系？”
施铮想吐出一口老血，妖精，你胆子不小，敢拍卖老子的玉玺，你给我等着！
他故作镇定的道：“我的印玺确实不见了，哼，这贼胆子够大的了，竟敢公然拍卖，也好，省得我去找了。拍卖地点在哪里？”
“明天晚上，在盘丝岭三里外的濯垢泉，召开玉玺品鉴会，在会上拍卖扶妖将军印玺。”孔泽道：“这消息我也是刚知道的，不过，想必有头有脸的妖怪，这会也都该晓得了，明天晚上定会齐聚盘丝岭。”
妖怪们不用预留赶路时间，提前一天接到消息，完全来得及。
“其他妖怪也会接到通知吗？”施铮问。
“会吧。”孔泽从袖中取出一个烫金请帖，“这写着时间地点事宜的帖子，被人扔到了孔雀城的御阶上，想必别处，也应该都接到了。”
“比如你叔叔那里？”大鹏和狮驼国其他二魔，这么重量级的妖怪不可能不在名单上。
“他必出席。”孔泽颇有几分担心的道：“那是你的玉玺，被其他人妖怪抢走了，不好对天庭交代吧。”
玉帝应该正愁没借口整他们呢，当官的，把大印丢了，就是灵宝天尊也不好意思保他，估计撤职是跑不了了。
况且，玉玺事关晚霞成的长治久安，说什么也得拿回来。
孔泽继续道：“对了，请帖上说，这玉玺是妖界的传国玉玺，谁得到谁就是妖界之主。”
施铮干笑，“在我手里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大作用？”
不过，能搞出这么大阵仗，应该不是白鼠精一个妖怪的手笔，这后面一定有人支持。
孔泽道：“你，现在什么打算？”
施铮先看了眼袁持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无形中想得到他的支持，“也不差这一天，明天我直接去濯垢泉把玉玺抢回来。”
袁持誉颔首，“在所有妖怪面前，出手抢回玉玺，一战成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施铮心道，先不打草惊蛇，看看背后是谁在捣鬼。
他现在除了袁持誉外，谁都不信，孔泽自然也在怀疑的名单上，“你呢，你打算出席吗？”
“当然。”孔泽咬齿道：“这样的大事，麒麟那厮说不定也会出现。”
施铮差点把麒麟给忘了，赶紧加到怀疑名单上，且位列第一名，“那好，一起去吧。”
袁持誉冷声道：“咱们自己去就行吧。”
孔泽微笑道：“反正到了那里，也会遇到，那么不如一起上路，我明天戌时时，在这里等你们。”并特意安慰施铮，“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大印夺回来的。”
袁持誉不屑的一笑，虽然没直说，但“用得着你吗？”五个字明明白边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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