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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沈菱歌才不受他的骗,  上次让她骑马是什么样的下场,她还历历在目,这才没过去多久,她难道还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笑话,  她看上去有这么蠢吗?

        “多谢王爷,  但我或许是天生不适合骑马,  有些事既是不适合,还是别勉强的好。”

        她不仅在说骑马,  还在说他的心思,暗暗在提醒他,  强扭的瓜不甜。这京中仰慕痴恋他的女子这么多,  就非要对着她这颗瓜较劲不成。

        但可惜,  偏偏周誉这人不听劝,  越是不甜的瓜,他越是要拧。

        “你自己上来,  还是我抓你上来?”周誉手握缰绳,  神态自若,  说话时也是轻飘飘的,  可说的话却极度的狂妄。

        真真是好不讲道理,这哪里是给人选择,分明就是强势逼迫。

        沈菱歌不过是稍作迟疑,  话都还没说出口,就感觉腰肢被人圈紧,下一瞬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上。

        她惊魂未定,双手胡乱地去抓,  也不知抓到了什么发烫的东西,但总算是,让她从天旋地转中找到了踏实感。

        待她坐稳,头顶便传来声压抑的轻笑,沈菱歌这会才敢睁开一条缝,就见自己正抓着他的前襟,那滚烫的是他的胸膛。

        沈菱歌立即松开了手,又羞又恼,一副离他越远越好的样子。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

        但马背到底只有这么点地方,她就算要躲,也躲不到哪去。周誉听着心情很好,她即便离了段距离,也能感觉到他因笑而震动的胸腔。

        脸下意识地红透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这附近随时有可能会有人冒出来,他就这么将她掳上马,真是,真是太无耻了。

        “上回那是意外,这次好好教你骑。”

        “我同你说的就不是一回事。”

        她是对骑马这事有些畏惧,但对她来说,克服恐惧并不是件陌生的事,她只是想离他远一点,再远一点。

        而周誉却半点自觉都没有。

        “不试试,谁又能断言不适合?”

        “可明知前路将会头破血流,明知万劫不复,王爷觉得,还有试的必要吗?”

        “那得看这条路值或不值,若是值得,便是明知死路,我也会义无反顾,便是万劫不复又如何。”

        说着状若无意地低头看向她,“那你心中觉得这路,值还是不值。”

        两人鲜少如此直白地对视,往常他看向她时,她都会下意识地闪躲,她总觉得他那双眼太过锐利,总能看穿每个人的心中所想。

        但这次,她却没躲。

        她看见他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她的模样。

        无措懵懂,像极了迷失的鹿。

        沈菱歌没说话,周誉也不急要答案,轻夹马腹,黑煞带着两人缓慢地朝前而去。

        没人注意到,赵琮就停在原地,一直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而后才离开。

        这次骑马的感觉,对她来说是完全不同的,慢悠悠地,既不颠簸也不刺激,就像是一支小舟在湖中慢慢地游荡。

        清早下过雨,微风带来草叶的清香,这样的漫步,有种格外惬意和舒适的感觉。

        她从未试过和周誉这样相处,不是针锋相对,不是你追我赶,更没有冲突与挣扎,有的只是平静与安宁。

        好似在这一瞬间,连时光都慢了下来,呼吸间也满是静谧。

        没人说话,也没有嬉笑和愤怒,她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黑煞从鼻息间发出了几声剧烈的喷气声,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

        黑煞打喷嚏连带着身子也在抖,沈菱歌被突然的晃动吓了一跳,脊背瞬间挺直,手指不安地抠紧缰绳,那段不好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一样两人同骑,同样的马儿,同样的姿势。

        但和上回不同的是,这回有双手臂紧紧地圈着她,像是风雨中唯一的支撑。

        “没事,他在撒娇呢,这是嫌弃太慢了。”

        黑煞是宝马烈驹,往日都是驰骋在沙场之上,奔袭千里,威武神勇,它跟着周誉这么多年,早就适应了飞驰的速度,突然叫它慢悠悠地散着步,也难怪会不习惯了。

        沈菱歌却觉得很新奇,好奇的探头去看,“马儿也会撒娇吗?”

        “如何不会,是活物便都会撒娇。”

        沈菱歌想了想又觉得有道理,毕竟她之前养过獢獢,它不也是瞧着威猛极了,其实是个粘人精。

        刚捡着时不过藤球大小,明明给它做了个狗窝,可它偏偏不肯待,到了夜里就跳上她的床,抱也抱不走。

        许是被人遗弃的记忆太深刻,它就可怜兮兮地缩在被子上,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你,时儿可怜巴巴地发出几声呜咽,任谁瞧了都会心软。

        后来她也习惯了,小院空寂冷清,时常都是她一个人待着种花看书,有个獢獢陪着她,才算填补了独自一人的空白。

        这么想着倒是没那么怕黑煞了,动物没人那么复杂,它们只有单纯的喜欢与不喜欢。

        黑煞在闹情绪,不肯往前走,正好也骑了有好一会,周誉便拉动缰绳,停了下来,率先翻身下马。

        “下来,我们先哄哄这倔小孩。”

        沈菱歌迟疑地哦了声,伸出脚去够那马镫,但这马镫是根据周誉的身量所制,对于她来说有些远了。

        她又不愿开口向周誉求助,便只能憋着气,用脚尖去够那铁疙瘩。

        可这玩意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好几次都堪堪擦过她的脚尖,但就是踩不稳,偏偏她又不敢伸得太长,生怕没坐稳就整个人栽下去了。

        周誉在一旁看着她费劲的样子,注意到她脚上并未戴着那条脚链,轻笑着摇了摇头:“是我说错了话。”

        沈菱歌狼狈地撑着上身,不解地低头看他,他又说错什么了?

        “并不是所有活物都会撒娇的,至少有人就不会,向我开句口便这么难?”

        大约是方才的气氛太好,她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忘了周誉是谁,没有阶级之分,没有高低贵贱之差,只是单纯的两个人。

        在周誉向她伸出手的时候,她竟然没有急着拒绝和推开。

        而是比较了一下难度,最后还是确认,服个软更简单。

        周誉耐心地等着,在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掌放进他掌心的那一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握着她的一只手,再扶着她的腰,将人轻松地带下了马。

        等下了马,才发现周誉没说错,这小家伙脑袋不停地摇晃着,鼻子在喷着热气,还有暴躁地刨地动作都在表示,它正在发脾气。

        这还真是长见识了,还好她的獢獢除了黏人之外,倒是从来不会发脾气,只可惜,这一世怕是再没机会遇见獢獢了。

        沈菱歌看着黑煞,一时有些低落,恰好这时,周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要不要试试?”

        她再抬头才发现,在草场附近巡逻驻守的下人,送来了好些东西,有刷子还有马儿喜欢的豆子玉米等,倒真有两分他说的哄哄的意味。

        周誉拿了筐中的马刷,正熟练地给黑煞刷毛,这倔家伙方才还摇晃着脑袋,怎么都不肯停下来,这会却乖乖地任由他梳着身上的毛发。

        今日真是打破了沈菱歌太多的认知,她以为的周誉应该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

        就算知道他上阵杀敌,在外都是和将士们同食同宿,但给马梳毛这样的事,总觉得不该是他会做的。

        且从他如此熟练,以及黑煞对他亲昵的态度看,还不是偶尔,是时常会这么做。

        “王爷都是自己亲自做这些事的?”

        “怎么,瞧着不像?”

        “确实有些意外。”

        “行军打仗,不仅将士是同伴,马更是,尤其是危难之间,马甚至比人更可信。别看它这会脾气很大,它其实受过不少伤,最重的一回,险些被穿破肚子,便是这样,它也带着我冲出了重围。虽已让大夫缝扎,但还是留下了痕迹。”

        明明该是很沉重私密的话题,却被他说得轻飘飘的,可越是听着轻,越说明其中的不易。

        沈菱歌看着黑煞隐在毛发深处的那道伤痕,眼里满是心疼。

        以往她只知道,周誉用兵如神战无不胜,也知道只要是战争,便总有伤亡,但在她的心中,或是说在所有大周人民的心中,他便是战神。

        战神如何会输,如何会受伤。

        直到这会,她好似才明白,他和黑煞是一样的,他是人,并不是真正的神,只要是人便会受伤,哪会永远的战无不胜。

        她猛然间想起,幼帝登基的第四年,周誉会带着将士前往绞岭平乱,在山谷中遇伏,他与所带的五千将士,无一生还。

        如今已是崇安二年,也就是说在后年的冬日,周誉将会葬身绞岭。

        “平日胆子不是很大,这就吓着了?”周誉见她盯着黑煞的伤口发呆,眼里有几分笑意,而后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在她额头点了点。

        沈菱歌这才回过神来,再看周誉便有些心虚,甚至不敢看他。

        她自己都被命运所掌控,她还有机会去改变他人的命运吗?

        现在离崇安四年还有两年多时间,这会说那些事,还太早了,一切都是未知数。

        或许,在出事前,她还能有机会提醒他……

        “别怕,那次之后,我便不带它出征了,也再没叫它受过伤,来,试试看,黑煞最喜欢吃豆子。”

        许是想到他将来会有的遭遇,沈菱歌没有再拒绝,周誉抓了把豆子,漏了一半在她掌心,先示范了一遍该怎么做。

        沈菱歌尽量忘掉脑子的事,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掌朝着黑煞递了过去。

        黑煞这会脾气已经被周誉顺得差不多了,看到喜欢的豆子,从鼻孔间出了些热气。她只觉得,掌心一片潮湿,再反应过来时,它已伸出舌头,将她手掌心的豆子飞快卷走了。

        许是吃得很高兴,黑煞还朝着她拱了拱脑袋,这是不带攻击性地动作,轻柔又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它脑袋上的毛并不扎人,反而蹭着还很舒服。

        沈菱歌惊喜地抬头看他,“黑煞这是喜欢我吗?”

        周誉勾着唇笑,“它本就对你没什么敌意,不然你以为,上次是如何坐上去的。”

        说着还伸手在黑煞的脑袋上轻拍了两下,“平日都不许人近你身,这会倒是不闹了,真是个见色忘义的小东西。”

        沈菱歌欣喜地亮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般,她这样放松又自然的模样,是周誉极少瞧见的。

        不禁心头有些发软,心情愈发的好,看来今日让她来跑马,真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之后,沈菱歌不仅喂了马,还给它梳了毛,她与黑煞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她也不怕它了,甚至还能不用帮助,自己独自上马。

        等稳稳地坐在马上时,还有了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竟然主动地朝周誉露齿笑了。

        故而在周誉问想不想跑一跑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周誉利落地翻身上马,她感觉到了身后一沉,这也是头一回她明知道他在身后,却没有抗拒。

        “若是觉得快,便喊我停下。”

        周誉自然地将双臂圈过她的腰身,握紧了缰绳,俯身在她耳畔道。

        他明明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就是一句交代,可沈菱歌还是不争气地红了耳朵,闷声嗯了句。

        她从葬身火海再睁开眼,这短短数个月,每日都是紧绷着的,没有一刻松懈,她活得很累。

        此刻,这里没有旁人,没有世俗的眼光,她可以丢掉一切包袱,就让她短暂的忘掉所有,只是单纯的骑马。

        在听见她回应的同时,黑煞已经朝前飞奔而去。

        入目是一望无际的草场,耳边是疾驰的风声,鼻息间是夏日的味道,她从没有如此放松又自在过。

        闭上眼仿佛整个人都轻了,甚至有种此刻伸出双臂,便会腾空而起的错觉。

        她未曾想过,骑马竟是如此洒脱又畅快的事情,能让人忘记忧愁,忘记烦扰,忘记自我,纵情享受此刻。

        但可惜,时间无法永恒,再无际的草场也有尽头,她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当马儿停下的时候,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还是沈菱歌,他也还是高高在上的齐王。

        不远处,周雁荣骑着马靠了过来,“四哥,菱歌。”

        “见过王爷。”

        与她一道过来的,还有吴绍秋和赵琮等人,两边打了照面,皆是纷纷向周誉行礼。

        周誉看着心情不错,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菱歌,原来你与四哥在一块,我还找了你好久,以为你走丢了,瞧见你没事便好。”

        而关于这个,沈菱歌早就想好了理由。

        方才该放纵的也放纵过了,该见识的也都见识过了,是该回到现实了。

        这会在其他人好奇的目光下,她用感恩的口吻道:“荣姐姐猜的没错,我是险些走出了草场,幸得王爷指路,又瞧我细胳膊细腿的,才说带我来寻你,今日真是多亏了王爷,不然许是真要走丢了。”

        她说的自然又诚恳,听不出半点停顿,其他人即便觉得凑巧,但也不会当面说出来,口中都是夸王爷仁义。

        “还好是遇上了四哥,不然你若出了事,我该内疚死了。”周雁荣给这件事定下了结论,往后就算再有人提起,他两孤男寡女同骑的事,那也是顺路带上,是桩善举。

        沈菱歌松了口气,就听周雁荣略带羡慕地道:“黑煞是出了名的不好亲近,居然能让你近身,这是很喜欢你呢,可得抓着这个机会,多骑会才行。四哥没那么小气吧?要不,咱们比试比试,看谁先跑到庄子上。”

        草场在城郊,这会赶回城内用午膳有些晚了,便打算在庄子上用些,这是来的路上就定下了的。

        只是,这让正准备要下马的沈菱歌,陷入了为难的境地,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答应。

        周誉方才所有的好心情,终于在她急于撇清关系中,跌倒了谷底。

        面无表情,唇瓣抿成了一条线,淡声道:“怎么?沈姑娘是觉得本王的黑煞委屈了你?”

        周围的人皆是被他这句话给吓到了,再看沈菱歌已经没了方才好奇暧昧的眼神,全都成了同情和怜惜。

        这位爷还真是如传闻所言,美色当前面不改色,如此美人,真是可惜。

        “王爷说笑了,能坐王爷的爱马,是我无上的荣幸,何来委屈一说,我只是怕您带着我,会影响了您比试。”

        “少说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还不足以影响到我。”他冷着脸嗤笑了声,而后不耐地朝着周雁荣道:“还比不比了。”

        “比,比比比。四哥你别那么凶嘛,菱歌又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把人吓着了。来,咱们一块比,看谁先跑到庄子上,赢得人,我将新得那柄弯刀奖给他。”

        这种比试也就图个乐子,没什么规则可言,可周雁荣的开始还在喉间,一匹乌黑的烈驹便破风而出,消失在了眼前。

        “四哥你赖皮!我还没说完呢,驾!四哥等等我。”

        沈菱歌虽是做了准备,但还是被这飞驰之势给震住,同样是在跑马,她却感觉到了一丝与方才的不同。

        周誉这是又生气了。

        她在开口之前,就想到了,他会生气,毕竟以他的性子和骄傲,定是不容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

        但她也是无计可施了,在惹恼他,与给他做妾相比,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这不仅在给他下决断,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

        她很清楚的感觉到,越是了解他多一点,就越是不受控地,对他滋生出别样的好感,这种好感与前世和表哥的好感完全不同。

        不是感恩,不是对强者的崇拜,而是单纯男女之间的悸动。

        她必须在念头滋长之前,将其掐死在萌芽阶段。

        不然早晚又是另一场大火。

        她在胡思乱想,而周誉已经骑出了很远,远到将周雁荣等人甩开了半个草场,根本看不见身影,他才渐渐慢了下来。

        沈菱歌屏息静气,等待他的怒火,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周誉没头没尾的一句:“我方才演得像不像?”

        沈菱歌:……?

        “演?王爷是说什么?”

        “凶你那两句,有没有被吓到。”

        沈菱歌是越听越糊涂了,什么意思,他的生气都是故意演的?

        “怎么,只许你骗人,还不许我演一演了,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放心,在你点头之前,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你我之事。”

        沈菱歌闻言,大为震撼,“等等,什么叫你我之事?王爷还请说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不就是上次落水,她还欠着他一条命,除这之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他为何要说的如此暧昧不清。

        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关系一般,还要用上这等暗度陈仓的手段。

        可周誉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话,反而提起了别的,“上次送你的链子,丢了?”

        “没。”但压在箱笼底下,和丢了也差不多了。

        周誉原想说,丢了便丢了吧,也不是什么值当的东西,结果她说没丢,他就更加高兴了。

        那条链子是在回京之前,他回驿馆的路上,临时进铺子买的。

        当时想着她送了他香囊和平安符,还舍身为他挡下火焰,他愿意接受她的示爱,也该有所表示。可他随身从不带这些东西,这才挑了这个。

        准备给她让她收着,也算是个承诺,以后找他再换更好的礼物。

        可谁能想到,等着他的是一封诀别书。

        他当时怒意攻心,撕碎了信函,可不知为何,独独留下了这条链子。且有一日,还是到了她的手中。

        “那便留着吧,下回再给你换个更好的。”

        “我不知道今日王爷会来,若是知道,定会随身带着,当面还给王爷。”

        “沈菱歌,你非要分得如此清楚吗?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周誉实在是想不通,她到底为何如此固执,若是别的女子,收了他的东西,能让她入府,还不知道要如何高兴,可她偏偏都不要。

        沈菱歌没说话,这个男人真是阴险极了,每次避而不谈她的问题,却总朝她抛问,她也不想回了。

        “沈菱歌,你的小心思我一清二楚,你在人前想如何作,我都忍着你,便是偶尔陪你胡闹也无妨,谁让我心中欢喜你。但有的话说一遍就够了,我若再听见你说还东西,或是你我之间毫无关系的话,你便是哭干了眼泪,都没用了。”

        沈菱歌脑子瞬间空白,他原来什么都知道,知道她不愿做妾,知道她故意想惹怒他……

        但她此刻什么都思考不了,她听见他方才说了。

        欢喜。

        他说,他欢喜她。

        作者有话要说:  誉哥:都是和老婆学的演技,承让承让。

        菱菱:???莫挨我。

        誉哥迈出一小步,猜猜菱菱是进还是退呢?

        然后推推自己的预收《取了暴君心头血后》写完菱菱就开。

        和替嫁类似的风格,双救赎文,喜欢的宝点点收藏啦~=3=

        【文案】

        林湘珺自小身患怪病,多走上两步,都要香汗淋漓喘不过气,皆道她活不过及笄。

        直到一场梦,她梦见平阳侯府,那面容有损的哑巴庶子沈放,才是真龙血脉。

        梦里他忍辱负重二十载,一朝被寻回,便龙登九五,大开杀戒,将曾经辱他之人悉数凌迟,成了名副其实的暴君。

        不仅如此,她还梦见真龙之血可治百病,她若想活下去,就得取他的心头血。

        自那日后,众人发现林家的病美人,病得更厉害了,居然看上了一个侯府的哑巴庶子。

        沈放被人欺负她跑来护着他,沈放打了人她拍手叫好,沈放追女子她帮忙递信笺。即使沈放百般羞辱刁难,她也痴心不改,寸步不离。

        等取到心头血那日,看着恢复身份上门求娶的真龙天子,林湘珺傻眼了。她只想活命没想嫁他,情急之下,放了把火假死逃婚。

        她死那日,潜龙出渊,天地变色,本欲放下仇恨的沈放,重新大开杀戒。

        沈放厌恶这世间万物,直到有个病秧子闯进了他的世界。一个将死之人还妄图救人,着实可笑。

        但时间长了,他竟感觉到了趣味,就算别有所图那又如何。

        他愿以心血为饵,取天下至宝铸一金屋,只为诱她永世共眠。

        疯批暴君x一步三喘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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