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矿渣与断剑
“三元叔是我们寨子里数一数二的铁匠，神使大人您要的东西他一定能做出来！”
红云寨一间名为“三元铁匠铺”的铺子前，石毅拍着胸脯向张无忧保证道。
“买东西就进来，不买就滚蛋，别挡我做生意！”
石毅这话才刚说完，铁匠铺里立刻传来一个老者骂骂咧咧的声音。
“就是脾气有点差，人其实不坏的！”
石毅也不恼，只是笑着小声向张无忧补充了一句。
“三元叔，这位是我们红云寨的大恩人，有几样东西您看看能不能做。”
进到铁匠铺，石毅直接开门见山。
石毅笑呵呵地看向铁匠铺内一名驼背老人。
“少跟我来这一套，就算是你爹来了，也别想让我便宜一块铜板！”
驼背老人瞪了石毅一眼，然后将一根烧红的铁条放入一旁水桶中。
铁条一入水，水桶之中立时“呲溜”一声响，冒出一阵热气。
而做完这些，那被石毅称呼为三元叔的驼背老头，才转过身神情不咸不淡地走向门口的石毅跟张无忧。
“你要打什么？”
老头无视石毅直接看向张无忧。
张无忧直接拿出早上刚充好电的平板电脑，将里面画好的几张图拿给老头看。
“哟，好宝贝啊。”
老头眼前一亮，接过那平板电脑，随后眯着眼仔细翻看了起来。
张无忧图纸上画着的那几样东西，是几个简易铁炉灶支架、烤肉的架子、单炉火锅、铸铁炒锅、平底锅、以及烧水的水壶跟锅铲勺子之类的东西。
都是些户外露营能够用到的厨具。
“你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做饭的吧？”
老头有些惊奇地看向张无忧。
“能做出来吗？”
张无忧点点头也没什么废话。
“能！有什么不能的？”
不过这也正好对老头的脾气。
“但要这个。”
老头拇指跟食指搓了搓咧嘴笑笑。
张无忧没多说什么，直接从乾坤袋里拿出几块金币。
“够吗？”
他将那几块金币递到老头跟前。
一看到金币，老头那双小眼睛是这次是真的亮了，当即连连点头：
“够够够！”
石毅则是急了，一把将张无忧的手推了回去说：
“神使大人，你这些金币，把他这件铺子买下来都行了！”
“大石头，我跟客人做生意你瞎掺和什么？”
老头绕过石毅一把将张无忧手中金币拿了过去。
“三元叔你……”
“东西好就行。”
石毅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张无忧却摇头。
“不好，就退钱。”
他一脸认真地看向那老头。
“神使大人你放心，我一定都用最好的料子！”
看着手中分量十足的金币，老头乐得都快合不拢嘴，连连答应。
一旁的石毅见两人交易都做完了，也只能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临出门时，似乎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那三元老头又强行塞给了张无忧一袋子零碎矿石，说是他珍藏依旧的灵铁矿。
“这就是一堆矿渣子，你就是再来十倍这么多，也炼不出几两玄铁来。”
石毅有些不满地吐槽了一句。
“你们之前惹怒那黑蛇，就是为了去挖这种矿石吗？”
张无忧记起之前老寨主好像也提到过矿石。
“对！”
石毅点了点头，然后神色变得有些黯淡道：
“这种玄精铁矿并非普通铁矿，用它们铸造出的兵器能够轻易刺穿妖兽皮肉，我那猎刀的刀口就用了这种铁。不过这种铁最主要的用处，还是被山外仙家用来铸造兵器，那些兵器的威力，比我那口刀可大多了。”
说到最后石毅一脸艳羡。
“每年交那么铁矿不心疼？”
张无忧看了眼手中那袋铁矿然后转头淡淡问道。
“不心疼。”
石毅用力摇头然后咧嘴一笑道：
“这些东西对我们山民用处不大，给了山外仙家，寨子能得到庇护不说，还能从仙家手中换来许多丹药符箓，这可都是宝贝。”
张无忧努了努嘴不再说话。
“不过再过几个月仙家就要来收矿了，我们寨子这批玄铁矿矿渣实在太多，估计山外仙家收了会不太高兴。”
石毅在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有空的话把那些矿渣都搬到我屋里。”
“神使大人你要那些矿渣做什么？”
“玩。”
……
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张无忧手掌一翻，造化炉自动出现在其掌心。
乘风境以后，他已经能随意地将造化炉收入体内。
“憋死本大爷了。”
红烧肉从炉内跃出，由鱼化鸟，落在张无忧肩头。
虽然从下山到现在没过多久，但张无忧能明显感觉到，红烧肉状要好了许多，落在自己肩头时也变得沉甸甸的。
“什么时候吃那只猴头鱼啊？”
“再不吃肉质可就不鲜嫩了。”
红烧肉盯着炉内那条猴头鱼，不停地在张无忧耳边嘀咕着。
张无忧没有理它，径直将造化炉放到桌上，然后目光看向炉内那只尾巴形如“长剑”的剑鱼。
“嗖！~”
他只指尖一挑，造化炉内那尾剑鱼随即跃出水面，然后化作一柄长不足两尺的断剑，开始绕着张无忧飞旋了起来。
这柄断剑，正是公羊渊留在袋子里的那柄。
被张无忧在造化炉里养了快半个月，虽然依旧还是一柄断剑，不过剑身的锈迹依旧剑刃的口子依旧完全消失，变得寒光闪闪。
“停。”
张无忧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那断剑立刻在他面前停悬停了下来。
随后他转头在屋内四下寻找了一番，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用树墩做的矮凳上。
“唰！~”
几乎是他目光落在那凳子上的一瞬，原本悬停在他身前的断剑陡然飞掠而出，一剑将那木凳一斩为二。
等到张无忧将目光收回，那断剑随之飞回到他身前。
“你们养鱼人真他娘的是叫人羡慕，我听说山外那些修士，需要很久才能做到像你这样以意念御剑。”
红烧肉这时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张无忧依旧无视，只是面色平静地看了眼那一分为二的木凳，然后再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当发现那代表着他体内玄黄气数量的鱼轮已经少了小半圈时，他不禁皱起了眉：
“消耗这么多？”
“这还多？知足把你！你那可是御剑伤敌，要是能随便使用，山里的妖兽早就被山外那些修士猎杀干净了！”
红烧肉听得“火冒三丈”。
“倒也是。”
张无忧觉得红烧肉这句话说得还算是有点道理，所以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说完这话，他从桌上一只布袋里拿起一颗黝黑矿石，然后将这颗被石毅他们称之为矿渣的矿石扔进造化炉内。
随即炉内多出了一只两三寸长的黑色小鱼。
“这鱼一股臭味肯定难吃。”
趴在造化炉旁的红烧肉一脸嫌弃。
不过一旁的张无忧在见到这只黑鱼之后脸上倒是出现了一抹惊喜之色。
随后他一连向造化炉内投入了五颗矿石。
一如之前那些掉入造化炉的白果鱼，只要他不生出阻止的念头，这些黑鱼便不停地相互吞食，直至剩下最后也是最大的一条。
张无忧随即伸手将那只黑鱼捞起。
大约三四厘米长的黑鱼出水之后，立刻变回了通体漆黑的矿石模样，只不过这颗矿石在体积没有什么变化的情况下，比之刚刚要沉重了许多。
“哎呀，矿渣变成上等玄铁矿，到时候再卖给他们，肯定能赚不少钱。”
红烧肉像是发现了什么商机兴奋地扑闪起了翅膀。
张无忧对此倒是不怎么感兴趣，毕竟这茫茫大山赚了钱也没地方花。
“能吃吗？”
“要不然我吃一口试试？”
红烧肉在一旁叽叽喳喳。
张无忧没理它，只是将那矿石重新扔进炉子，然后转头看向悬停在他身侧的断剑。
断剑似乎是领会到了他的用意，“扑通”一声钻入造化炉，一口吞下了那条黑鱼。
“唉哟……可惜了，可惜了~”
红烧肉见状大为惋惜。
张无忧则是蹲下身去，将目光投向那造化炉。
随后他就发现，吞下那只大黑鱼的剑鱼，明显长大了几分。
他随即将那断剑捞起，仔仔细细打量一番，随后果真发现这断剑裂口出，长了几毫米全新的剑身，原本的裂口现在已经成了剑身的一处裂纹。
“看来以后可以拿这种铁矿来喂养这把剑了。”
张无忧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便掏出本子，准备把刚刚的发现记下来。
“我呢，我呢，你给它喂铁矿，有没有想过给我喂点什么？本大爷变强了，对你也有好处，本大爷的祖先可是那鲲鹏！”
一旁的红烧肉这时突然跳到张无忧肩头。
红烧肉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张无忧。
《养鱼经》上的确记载了，红烧肉这种三爪金翅最终是能一步步化为鲲鹏的。
但问题是喂养的食谱缺失了。
“那只灵猫说妖兽的记忆靠血脉传承，你有没有关于如何一步步进化成鲲鹏的记忆？”
张无忧好奇地看向红烧肉。
“以前应该是有，但都怪那死丫头，跟她那一架打得我损耗了大半血气血不说，连以前的许多事情都忘记了！”
红烧肉想了想随后气呼呼地道。
“那就没办法了。”
张无忧重新转过身开始做笔记。
“你先等等，等我气血补充一部分回来，到时候肯定能够想起来。”
红烧肉一把调到张无忧桌上。
“那就等你想起来再说吧。”
张无忧头也不抬，依旧笔下刷刷刷地写着。
“等我记起来了，你一定要帮我！”
红烧肉直接用爪子挡住张无忧的钢笔。
张无忧皱眉抬起头，然后伸手将红烧肉拎起，直接塞进造化炉：
“晚饭之前别出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
被张无忧下了禁令的红烧肉，只能在水里不停吐着泡泡。
做好笔记之后，张无忧又列了一份清单。
接下来进山需要的东西，只要能够想到的，他都在纸上列了出来。
备齐了的就打个勾，没备齐的就先空着。
有公羊渊留下来的那只乾坤袋，至少装下这小屋子一屋子的东西是没问题的，所以他也不担心东西多了不好带。
整理完这些，时间差不多已经是下午。
张无忧准备去山里练练拳，顺带把小雨那个疯丫头拎回来，最近她都在跟寨子里的孩子疯玩，有时候甚至会跟山民进山打猎。
“张无忧、张无忧！~”
说曹操曹操到。
他才刚一推门，就只远远地看到小雨被一群山民簇拥着，一手拿着弹弓，一手托着一只两人高的灰熊走了过来。
“神使大人，你家小雨妹妹真神人也，一把弹弓就射穿了一头熊的脑袋！”
红云寨石毅一脸兴奋地冲张无忧叫嚷着。
对此张无忧只是脸色平静地冲几人挥了挥手。
因为见识过成年小雨与全盛时期金翅打斗的场面，所以他并不是很意外。
“难怪你当初会被小雨揍成那样。”
他接着转头看了眼造化炉内的红烧肉。
红烧疯狂吐泡泡抗议。
……
又过了七八天后。
“神使大人，您明天就要走？”
“神使大人怎地这么快就要走？”
面对前来告别的张无忧，红云寨石毅跟老寨主皆是一脸的错愕。
张无忧不太擅长解释，所以就没有解释。
“晚上到踏雪娘娘庙。”
他看了眼石毅。
“踏雪娘娘庙？”
石毅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而张无忧已经径直出了屋门，等到一脚跨出门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转身冲石毅补充了一句：
“带一坛酒。”
听到这一句石毅顿时明白了过来，当即一脸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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