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 78 章
时隔近半年再次回到南州却不过待了不足十日便要再次离开, 且连归期几何都不知,看着南州的城楼越来越模糊,纪妤童心内感叹, 现如今可真是再无自己容身之处了啊。
“又不是不回来,怎如此恋恋不舍?难道我一面若冠玉容比潘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还比不得那黑漆漆的城楼不成?”
些许矫情感伤刚刚升起, 便被人破坏了个干净。
纪妤童收回视线无奈的看向对面:“周公--”
“慢!”
周洺修不等她说完便抬扇打断她,盛满情意的桃花眼暧/昧的看着她, 缓缓眨了下左眼, 勾唇笑道“:叫我洺修, ”
“”
看在他冒着风险帮了自己大忙的份上,纪妤童按住跳动的眼角, 深吸口气避开名字微笑道:“你怎么会与我同行?”
周洺修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用看负心汉的目光的看着她,声音里都带着不可置信:“童童,你怎会如此问我?我怎会任你一柔弱女子独自背井离乡?以你我之交情,难道你心里竟是如此看待我的吗?我太伤心了。可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童童?”
纪妤童实没忍住激灵了下,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蔓延到手指尖上了。
忍着嘴角想要抽跳的冲动, 语气不稳道:“周洺修你若不能好好说话, 我们不若就此分道扬镳吧。”
“诶?你莫不是要用完就丢, 弃我而去?童童你当真好狠的心啊, 可见我这般英俊潇洒的美男子, 竟万万没想到你会是这般心硬如铁之女子,我--”
见她当真身子一动欲要起身下车, 周洺修忙住了嘴不再招她,轻咳一声,目光又忍不住在她未做伪装的脸上流连, 尤其是她眼角与嘴角被东西粘过留下的红印处,一抹心疼划过眼底,握着折扇的手指亦蜷缩了下,将想要轻抚她的伤痕的冲动压下,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
平复了下心神后,他唰的下收起折扇,从车厢内一壁橱里取出一个半尺长宽的红木盒子推给她,一脸正色笑道:“打开看看。”
纪妤童目露狐疑看的着他,手上却是没有动作:“是什么?”
周洺修挑眉笑了下重又打开折扇,明明一点也不热,却是丝毫未觉般缓慢扇着。
“你现在欲去往何处?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纪妤童早已心有计较,便从容一笑淡声说道:“朝廷那位归天师想必你定是有所耳闻,见他虽难,但自古民间出高人,定是另有不出世的高人隐于市井。左右我现下无事可做,银钱足够,一来居无定所探寻不易,二来亦可遍寻全国,总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
周洺修虽不知她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但却知她一女子从那手握大权的定国王身边逃离出来,辗转回到南州府会都历经了多少磨难。现下却又面临有家不能回,要躲躲藏藏夹缝求生的日子,莫说她一小女子,便是一男子,处于此等境地,怕是都不知该何去何从。
可她面对如此局面没有绝望,没有自暴自弃,却是如此淡定从容,也早早就计划好了自己要做的事,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处变不惊,顽强勇敢,令人尊敬钦佩的一面,这样坚韧清明的女子,试问谁能不心动?
“好极,既如此,正可你我同行。本来我也是要游历全国,而你亦是遍寻高人,当真是殊途同归,合该你我二人一道才是。”
见她秀眉微颦,周洺修知她是怕连累自己,不甚在意勾唇一笑:“且,你也知我那当铺开遍全国,对各地消息均能尽快掌握且了熟于心,总比你漫无目的去找寻要强。而有我同行,你的安全,或是有何难解之处,亦多了人商量,承担。”
最后,他眸光深深望着她,尾音上翘的磁性男声倏地凑近了些许,柔声说道:“童童,莫要拒绝我好吗?”
纪妤童与他对视了一会,倏尔一笑,恢复了清凌的嗓音里带着笑意,但黑亮明澈的眸中却无比认真:“我可不敢耽搁你的大事,莫要开玩笑了,待到了下个城镇,我便下车了。”
周洺修看出她眼中的了然却坚决之意,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眼帘微动缓缓垂落,少顷复又抬起,身子靠向身后的椅背上,弯起眼睛遮挡其中神色,折扇点着下巴笑道:“你我都如此相熟,也算是共患难的交情了,互称其名不过分吧?”
在她张口欲言之前,他又正色道:“莫要再说什么拒绝之言,需知上次便是因我一念之差未能陪你一路,才会间接导致这后面的情况发生。对你,我不仅有朋友之宜,又有愧疚之念,更有所以,此次我必然不会再重蹈覆辙,在确定你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不要急着拒绝,凭你一漂若浮萍的女子如何能躲得过一国之君的围捕?你知道我有门路,也有能力可以帮你的。”
以他们现如今的交情,他能如此坦诚肺腑已是用心。且他所言确实不错,于这异世,他的人脉门路确实能够帮助自己,现下她能够离开也是有托于他。只是
“周--洺修,你无需自责,谁也无法预料当时未曾发生的事。究其根由,还在于我自己。”
纪妤童看着他,清澈的眸中带着真挚的感谢与笑意:“你能在此时愿意帮我,我已是感念在心。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只是总向你索取我实难心安。我于南州府有两家店面,也算得上是宾客满堂,便就将此转赠于你聊表谢意,只是需得待风头过后了。”
听她没有再拒绝,周洺修隐隐绷紧的心弦方放松下来,脸上的笑也变得恣意起来,斜睨着她哼道:“倒是没想到妤童大夫还是个生意人,不过,本公子差你那点银子不成?留着你自己买胭脂首饰花用吧。倒是你现下身上怕是银两不多了吧,本公子别的不多,就是钱多。接下来你的衣食住行便都由本公子全权负责。如何,有本公子如此英俊多金的美男子专美于前,可要以身相许?”
纪妤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周“财”子多虑了,吃饭穿衣的银子我还是有的,看你这熟练的架势,怕是先前游历时没少以此诱惑无知少女误入歧途吧?”
“错错错!”
周洺修唰的下合起折扇,长眉微皱,满脸的不认同与被冤枉:“妤童可真是冤枉我了,以我的容貌身姿,还用得着金钱诱惑?本公子只需往那一站,下至三岁女童,上至八十老妪那都是恨不得化身狂蜂浪蝶只为求我一顾。要知道,可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被本公子如此着重以待~”
以为他会说什么正经解释的纪妤童忍不住眼角微跳,摇摇头勾唇而笑。
因着几月前京都祭天寥寥几句窥破天机之语,归天师之名,已迅速传遍了全国。受其福延,众多寺庙,道观的香火一时间鼎盛至极。
好似突然之间,全国各地都遍地开花似的多了许多据说师承何派,甚至与归天师同出一门的算师。
纪妤童与周洺修根本不需打听,在离开南州府往西方隔了两座城池方才觉得离得远些,在一座叫做汝泉的城镇停下时,二人刚一踏入客栈,便被里面人声鼎沸的热闹给惊了下。
“云大师的号可真难排,我等了半个月才轮到,可真要是看算都已经排到下个月去了!”
“你能排到已经是万幸了,我都已经在此等候近一个月都没能排上!这云大师每日里只看三人,也太少了些,根本是僧多肉少啊。”
“有的排就别嫌少了,殊不知别处那些大师们要么是一日一人,要么是三日一人,那门槛一个比一个高。我们汝泉云大师已经是极为为民着想了。”
“说的也是。不过若说谁算得准,还得是我们归天师,若是有幸能得归天师一看,或是一句金玉良言,那我这辈子都算是值了!”
“别说你了,普天之下,谁不想求天师一算?那可是能领得天意的高人呐!若给咱们平民百姓算卦看相那未免也太大材小用,只要天师能忠心辅佐定国王,让我们得以安居,那就是天幸了。”
“是极是极,只定国王为何还不登基啊”
话题渐渐从天师转到定国王何时登基一事上,纪妤童与周洺修对视一眼,默不作声从满堂热烈讨论的宾客身边经过,去往刚开的上房。
“如何,可要留下等一等这云大师?”
纪妤童道了声谢方接过茶杯,不紧不慢的饮了一口,神色间并无听到大师便喜形于色的痕迹。
“不了,你方才也听到了,那位云大师的号已排到了一个月后。且方才那些人的言词间,我却不曾听说这位大师看得如何。若你于此地无事,我想再去往其他城镇,或是打听一下有无真的名副其实的大师。”
周洺修不无不可的点点头:“不过也不急于一时,赶了一路舟车劳顿的便先好生在此地休整一番。我已传信给各城当铺,回信应已快到了,届时我们再泽城出行便是。”
见她秀眉颦起,神色微虑,他了然的挑眉一笑,“放心,我已交代他们小心行事。”
纪妤童却仍是心有不安,旋即又摇摇头暗道自己现下过于草木皆兵了。便是他查到她与百晓生有过交集,但他们毕竟来往不密。且他又不知那吊坠是周洺修之物,周洺修又天南海北居无定所,
应是无碍吧。
京都,定国王府
缪靳垂眸看着手中信报,在看到上面所写那百晓生反常的在南州逗留,此后不久便传信各城当铺打听大师,又未过几日便启程离开一路西行的字眼,鹰眸愈深缓缓眯了下,眸色却冷得可怕。
“通知礼部,下月初九是个好日子,便定那日为本王登基大典。”
“是,王爷!”
靳一从一旁阴影处走出,垂首应命后躬身退出。
“靳五,”
靳五一直垂首立在书桌前,闻言忙拱手应道:“请王爷吩咐。”
缪靳的目光一直未曾离开信报,薄唇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轻嗤一声,里面却蕴杂着冷怒,怜悯,与期待。
“本王要她,作为登基贺礼,你知道该怎么做。”
靳五浑身一震,面无表情的脸上溢出明显的羞愧,“属下定不负王爷所托,若不能将夫人带回,属下自当以死谢罪!”
书房里再无他人后,缪靳方啪的下将信报拍于桌上长身而起,踱步来到窗边眺望着夺目巍峨的皇宫所在。凉薄的扯了下唇,冰冷得令人后脊发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低声响起:“妤儿啊妤儿,本王说过,任你这条鱼儿再是滑不留手,也终逃不出我的手心。可你却竟敢与别的男子私逃,你可想过待你回来,我该要如何惩罚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看文的宝子们对女主的喜爱,虽然有困难磨难,但请大家相信女主的坚强,她不会屈服于眼下,以及后面的困境,她会成长,会转变,终究会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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