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软萌小画手X冰山霸总秋 三
为了不要太丢人, 姜小圆打电话和珍珠叽里呱啦了半天，终于拍板让珍珠去当个托，如果没有人来拍的话, 珍珠就干脆加个几百块帮圆儿把画给拍下来。
丢什么都不能丢人！
珍珠也意识到了自己给基友挖了一个坑, 拍胸脯接下了这个活儿。
拍卖是线下拍卖，却是有线上直播的。
那天姜小圆紧张兮兮地蹲在直播前，和珍珠一直打语音连线。
终于轮到了姜小圆的那副画, 起拍价不高，也就2000块。
珍珠害怕没人拍, 起拍价一出来的时候，就举牌子了。
姜小圆一看——珍珠加了200块。
=。=
她相信，如果这里最低加价就是两块的话，珍珠的牌子绝对就是2块！
只是珍珠还来不及加价，就看见了角落里面有人举了牌子, 定睛一看——2w。
姜小圆惊呆了, 小声地问珍珠，那不是拍卖行的托？
珍珠小声道，拍卖行的托也不能加两万吧？
还没有等到圆儿反应过来呢，珍珠就气势十足地举起了牌子——25w！
姜小圆：……
她很想拦一拦珍珠，但是珍珠已经上头了。大概是见到那位先生一直在加价，珍珠已经被金钱迷失了双眼，等到加到了10w的时候, 珍珠举完牌才意识到事情大发了。
10w——本次的一等奖得主刚刚拍卖，也只卖出去了5w而已呀！
但是还没有等珍珠追悔莫及，这空前激烈的竞价似乎引起了很多人对姜小圆那副画的兴趣，那位竞价的先生还没再次举牌呢，就有零零星星的人都举起了牌。
姜小圆和珍珠：……
等到价格抬到了15w的时候, 已经用不着珍珠这个托儿了。
珍珠还狐疑地问姜小圆，那位一开始竞价的，是不是她找的第二个托？
但是话音落下，那位竞价的先生再次举牌了——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竞价了，因为这位先生直接把价格抬到了30w、35w，最后以35w一锤定音。
毕竟只是一个不算太厉害的奖项，历史记录也就30w，这位先生已经是把姜小圆的画，抬到了这个奖项历史最高拍卖价。
珍珠再也说不出来这是圆儿的托了，因为她家圆儿抠得要命，拍卖预算只有4000块，她能掏出35w拍自己的画，猪都能上树了。
珍珠梦游一般地离开了会场，梦游一般喃喃道，“圆儿莫不是我有眼无珠，你竟是莫奈转世？”
圆：=。=
有同样想法的，不仅仅是珍珠，还有圆儿的甲方爸爸们。
虽然，这个奖项不算是很重量级，在书画界35w成交价也远远不到上新闻的程度。但是消息一出来，就像是给这只咸鱼镀了金，变成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咸鱼。
甲方爸爸们本来挑剔的嘴脸，在圆儿的画拍出了35w高价之后，直接来了个大逆转。大概是因为圆儿所在的那个很小众的圈子里，很少有得到社会正式认可的画手。从前甲方对圆儿挑三拣四，要她画五彩斑斓的黑、邪魅霸道的娇羞壮汉，现在就正常多了，语气都好多了，甚至还想加一个“您”。
姜小圆都被甲方爸爸们搞得受宠若惊的。
珍珠让圆儿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她那天好似见到了拍下她画的人，她的画大概还没有人家车玻璃贵，可能就是单纯的对了人家的胃口而已。
姜小圆本来确实是有点儿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被珍珠这么一说，也对，也就打消了那一点儿的疑惑。
只是姜小圆忍不住想起来了拍卖直播那天，惊鸿一瞥见到了那位先生的举牌时，西装上的袖口。
那是一只蓝宝石的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来绚烂的光芒，因为太漂亮，姜小圆印象深刻，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等到圆儿回到了宿舍里，下意识地去翻了翻前几天看过的报纸上，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漂亮袖扣——这精致又讲究的袖扣，主人叫陈秋。
姜小圆下意识就想起来了他常穿的那身纯黑色西装，配上这蓝宝石袖口，一定是极搭的。
只是圆圆的画并没有署真名，而是自己圈内的名字，应该是巧合吧？
拍卖行把画交给买家的时候，需要有一系列复杂的手续，姜小圆自然也是要在场的。
按照拍卖行的规定，姜小圆还要和买家一起，在各种手续上面签名。
听见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话里话外都是说她走了大运了，说拍下的那位先生如何豪气，在他们拍卖行拍了多少东西，总之就是——没名气的小画手，不过是撞了土豪的大运顺手被人拍下来了。
姜小圆拔笔的动作一顿，看了看那位工作人员，“你是说人家品位不好？”
这人一噎。
其实是因为，姜小圆的画没有经过拍卖行的宣传反而卖了高价，惹了拍卖行的人不顺眼，阴阳怪气了几句而已。
却不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么？”
好巧不巧，就是正主来了。
她正写下圆溜溜的签名，就看见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十分自然地签下了名字，笔迹锋利苍劲，有点儿清苦的药味传来，却并不难闻，是种凌冽的冷香。
她看见了那枚深蓝宝石袖口，一抬起头，果然看见了陈秋。
陈秋看了她一会儿，却是低下头，继续签字，对那位员工道，
“智者伸手指指向月亮时，愚者却总朝着智者的手指望去。”
这是佛经上的话，姜小圆偏头听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呆了呆。
他是说——
她的画是月亮么？
其实很巧合的是，她的那副画，确实有一轮满月。这种微妙的双关，把她夸得嘴角都翘起来。
他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出现，看也不看身边表情有些僵硬的工作人员一眼，只是放下了笔，抬手看了看表，
“有空一起吃顿饭么？”
不管是出于买家卖家的身份，还是曾经教画画的两个月，吃顿饭似乎都是很自然的事。
本来她也没有其他的事，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吃一顿吧。
走之前姜小圆还心想，在背后偷偷说人品位不好还给人撞见了，这家拍卖行估计要损失一个大客户了。只不过，想起那个月亮的比喻，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露出了小酒窝，还有点儿小得意。
两个人有段时间没有见了，吃饭的时候姜小圆就想要找找话题，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宝蓝色的袖口，按照社交指南上的标准开头——开口夸奖道，“佷漂亮。”
然后他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漂亮的手指收拢，视线却转回了她的身上。
“我很喜欢。”
是喜欢袖扣，是喜欢画……
还是喜欢人？
姜小圆是脑瓜子晕乎乎地被他送回去的，这天晚上，姜小圆才听到妈妈在嘀咕——
听说今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小区里面的井盖塌了，有个姑娘掉进去了，把妈妈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她家圆呢。
井盖在他们家这栋楼的必经之路上，每天她都要踩着过去的，听说那姑娘也骨折了，姜小圆心有余悸地摸摸自己的腿。
如果今天不和陈秋一起出去吃了个饭再回来，她就又要倒霉了。
说到这里，姜妈妈又提醒了一句，说是附近姜爸爸的学校里最近的学生不太安分，好几次都纠集了社会青年在学校附近，学校又很难管校外的人，让她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姜小圆心想，自己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想到这里，圆儿回忆了一下自己过去的人生……似乎，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倒霉。
不是今天磕磕碰碰了，就是明天东西被偷了，就连上次的车祸，也特别天降横祸……只能说姜小圆心态很好，很少仔细去回想自己的倒霉经历。
仔细想想，要是从前小区里评选一个最倒霉的人，大概就是圆了。
那这一次拍卖顺利、就连井盖的事都没霉到她头上，是不是转运了？
带着这种想法，姜小圆很快就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转运了！
临近毕业了，姜小圆打算去珍珠的工作室。
珍珠比圆儿大个几岁，从前在企业做了几个月就出来单干自媒体了，几年后也小有成就，开了一家工作室，经营了几个小有名气的自媒体号。
倒也不是出于友情，而是珍珠的工作室确实是在招美术指导，姜小圆这个圈内有名的画手入驻，珍珠当然欢迎啦。虽然工作室的名头听起来很正经，其实就是——几个基友凑一堆搞的摸鱼小作坊。
没竞争，气氛极其懒散，极适合咸鱼圆。
但是咸鱼圆儿大四下学期加入的时候，恰好珍珠的工作室被一家投资公司看上了，即将要被大集团收购了。
按照套路，工作室要被收购了，珍珠应该哭天抢地才对，至少要流几滴不舍的眼泪才对，但是珍珠当天接到了人公司要来审查的消息之后，笑得差点没把嘴给咧开——
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大集团直接把她“未来十年假定能赚”的钱都送到她面前了，还能保证工作室的相对独立！
而被收购之后，就连圆儿这只刚刚入职的咸鱼，也一秒飞升“工作室元老”，马上要免面直接入职大集团了！
这简直是叫人叹为观止的运气呀！
所以，为了能够顺利被收购，珍珠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咸鱼团队发了狠了，一定要把手头上的内容企划案做好，顺利通过收购考察期！
姜小圆虽然咸鱼，但是珍珠是她铁闺蜜，为了珍珠她也要开始狂肝了！
这一肝，难免就要加班晚回家了。
这一天，珍珠本来要开车送她家圆儿的，但是这姑娘已经熬了两天夜了，姜小圆哪里还敢叫她疲劳驾驶？就自己打车回家了。
姜小圆住的小区大部分都是教职工家属，一直以来治安都还不错的，她也没有想太多，下车就去了一趟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再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来了那天妈妈的提醒。
她想了想，抓紧了包里的辣椒水……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当被三个社会青年堵在半路的时候，姜小圆看了前不久坏掉的监控，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以这运，究竟算是转了还是没转啊！
……
珍珠的工作室楼下，来拿审查材料的办事员和珍珠寒暄道别。
珍珠从前接触过a市好几家想要收购他们的公司，都是眼高于顶，对于珍珠的小工作室态度高高在上的，倒是这一次，这办事员都有些客气过头了。
送走了人，珍珠看向了办事员走向的车，微微一愣，咦，那不是那辆上次在拍卖行的车么？
只是那办事员也没上车，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车就开走了。
珍珠虽然纳闷，却也没有太在意，反倒是给姜小圆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的几声，怎么没人听？
黑色的轿车开得极快，幸好都是一路绿灯，戴着宝蓝色的袖扣的青年面沉如水，表情有些阴鸷得可怕，声音凉凉地报出了那个自己烂熟于心，却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去打扰的地址。
司机顶着一下子冷了下来的气氛，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刚刚，青年得体西装裤下，膝盖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淤青，钻心的疼传过来，手上的还有摩擦的痕迹。
他知道，是她受伤了。
联系一下前不久小姑娘刚刚一个人回的家……
也幸好姜小圆住的小区，距离珍珠的工作室也就两站路。
不到几分钟，那辆黑色的轿车就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
长发青年把车门一关，果然看见了路口拐角处正在望风的人。
司机保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先生有过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有见过先生这样的人动手。
被拎起来了领子的社会青年，丝毫不是这个看起来斯文的男人的对手，被揍得哭爹喊娘，告诉了陈秋人究竟被堵哪里了。
此时此刻，姜小圆正胡乱往人的脸上滋辣椒水，都被她滋得倒下了俩了，她还在滋——没办法，因为圆儿的辣椒水，是装在迷你水枪里的，只要人一动她就滋一下。
当终于看见有人来了的时候，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不住伸出手擦了擦眼睛——
但是她情绪松懈，一下就给忘了，手上，那个，辣椒水。
圆儿嚎啕大哭，捏妈，好辣！！！
刚刚赶来浑身戾气的青年，脚步微微一顿。
五分钟后，便利店里。
姜小圆一边哭，一边把脸抬了起来，红红的眼睛和兔子一样，凑过去让刚刚还浑身戾气的长发青年滴眼药水。
节骨分明的手指才刚刚抬起她的下巴呢，她就十分自然地把脸蛋凑过去了。
她眼泪还在哗哗哗地掉，整个眼睛都和桃子似的，眼药水冲了冲用处也不大，总之就是辣得她整个人都变成了麻辣兔头。
她一边哭还一边想，她回去要给这老板个好评，辣椒水太真材实料了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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