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安平侯被封为安国公, 风头一时无二，京中的人谁不想去拜访一下。
可是安国公却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大家乘兴而去, 败兴而归。
“怎么, 封了国公还不高兴？”郑国公笑问安国公，看别人家升官，哪个不摆宴三天, 大肆庆祝, 怎么轮到他了，还愁眉不展的。
确实，安国公此时正皱着眉。
“莫要玩笑了, 我这心里没底啊！俗话说月满则亏, 尤其……”他还德不配位，安国公昨天就挺惶恐的, 想前朝的杨妃，得皇上盛宠, 兄弟皆列土, 姐妹也都封了夫人，可是最后怎么样？
一家人下场凄惨。
郑国公哈哈笑了，“前朝杨妃的兄弟专横跋扈, 坏事做尽, 才惹得天怒人怨, 老兄你可会那样？”
安国公摇摇头, 当然，他不会。
“那不就得了。再说，你怎么能拿侄女跟杨妃比！侄女可是未来皇后, 还有……”郑国公示意裴林继续说。
裴林早等着呢，“那些北疆马，到底从哪来的？我一直想问问瑶儿，可惜这几天发生这么多事，一直没机会。
如果大齐军队都能装备上这种马……”裴林拍了下桌子，他做梦都不敢想那种盛景。
对了，这件事安国公一直也想问姜瑶的。正好，他让人把姜瑶请过来。
姜瑶一进屋，发现郑国公跟裴林都在，不由心中惊讶，他们找她有事？
裴林不喜欢兜圈子，等姜瑶坐下后，他没寒暄两句，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原来是马的事，姜瑶看向郑国公，难道郑秀珍或者郑成济没把这件事告诉他吗？
还真没有，郑成济以前在郑家也不受待见，现在好点，但他做生意的事，一般都不会跟郑国公说的。
郑秀珍也不想多事，便也没提。
姜瑶想了想，既然郑成济自己不说，她也不好把他说出来，便只道，“聊城那边不是有榷场？”有榷场，就会有交易啊！
裴林在聊城待过好几年，当然知道那边的情况，其它东西都有交易，
可北疆的马，很难见到。
姜瑶这么说，大概是不想说，裴林也理解，谁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
他只是想问姜瑶，“还能多弄到一些马吗？”他是否能帮上忙？
这件事姜瑶跟郑成济还真书信讨论过，应该还能再弄到一批马，不过以后会越来越难。一是，北疆对自己的马视若珍宝，二，什么东西也就刚开始值钱，等多了就那样了，雪风盐也是如此，所以以后再想拿雪风盐换马，基本是不可能的。
裴林听了大失所望，再弄到一批，顶多也就两百多匹马，就算姜瑶肯把它们卖给大齐的将士，也不够装备一个先锋队的，战场上所起的效果微乎其微。
说到上战场，姜瑶想到两年后北疆就会打过来，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对了，历史上这个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好像从汉代起，中原的马就一直不如别国的马。好像是杂交？再联想现代的一些东西，姜瑶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或许，还来得及！
“姨夫，你们是不是也试过引进北疆的马种了？”姜瑶问。
当然，北疆的马那么好，大齐军中不止试过一次，将本地的马跟北疆马杂交，但得到的马远不如北疆马高大强健。不过若只是这样，这些马还是比大齐的马好一些，还是能用的。
关键，这些杂交出来的马下一代基本会越来越差，根本育不出良种。
姜瑶一听，果然，跟历史上一样，这个犯了上千年的错误啊，直到十六世纪才被欧洲人解决了。
而且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惯性思维，引进良种，都会引进公马，可是真正对马种起重要作用的是母马，只有引进北疆的母马，才能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想不到呢？一，明显引进公马繁衍下一代的速度会更快，二，这个时代可没有生理课，父权至上，大家自然都认为雄性对下一代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只能说观念害死人。
引进母马，繁育速度是会慢一点，可是杂交加优育，却能培育出比北疆马更好的马种出来，难道不值得吗？
若是双管齐下呢？先培育一批杂交马应付两年后的战事，同时再优育良种，那大齐以后不是立于不败之地？
姜瑶心中有了定论，不过她一个姑娘，跟裴林他们大说这些育种的事，好像不太妥。
想到此处，姜瑶道，“姨夫，我之前看过一本古书，里面有一个说法，或许能解决你的问题。”
“哦？什么说法。”裴林本来已经放弃了，忽然听到这个，立刻激动不已。
“我回去找找，一会儿誊抄给你。”姜瑶道。
“好，麻烦你了。若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替大齐的数万将士谢谢你。”裴林正色对姜瑶道。
“姨夫言重了。”姜瑶立刻起身去写。她也想大齐强大一点，这样两年后姜鸿上战场，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不一时，姜瑶拿了两页纸回来，递给裴林。
裴林一看，先是一怔，引进母马，就这么简单？可是他转念一想，大齐这几百年，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全没效果，或许这正是症结所在？只因他们引用的都是公马啊！
他似乎一下子就通透了，握着那两张纸，首微微颤抖。
“姨夫，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姜瑶这时却说，她怕树大招风。虽然，她现在已经很招风了。
裴林当即发誓，今天的事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晓。
郑国公见此也赶紧表态，他也不是守不住秘密的人。
安国公就更别说了，他比谁都希望姜瑶安安全全的。
姜瑶满意了。
等姜瑶走了，郑国公对安国公道，“老兄，你觉得就冲这张纸，你这国公封号不值得吗？”
安国公摆摆首，那都是姜瑶的功劳，跟他有什么关系。
郑国公笑了，忽然道，“我倒觉得之前民间传言可能不是空穴来风，侄女可能真是天命贵女。你们看，这马的问题，困扰了大齐这么多年，可是别人谁都没看见那本古书，偏巧就让侄女看见了，还告诉咱们，这不就是天命所归，咱们大齐要中兴的意思吗？”
安国公怔住，是这样吗？
裴林竟然也
跟着点了点头，上次姜瑶跟他说北疆还有大齐的事的时候，他就觉得姜瑶跟别人不同了，果然！
最后，三人相视一笑，对未来多了几分信心与期待。
姜瑶回屋，拿出那本《东柳传》看了看扉页跟封底，钟全那边她帮不上忙，思来想去，或许她能去书局查查，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将那本《东柳传》收好，她决定还是先进宫。听说萧协今天倒是上朝了，但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怎么样了，还有，他有没有好好吃饭上药。
对了，还有他忽然封她父亲做安国公的事。
这么一想，她坐不住了，立刻让春萍帮她换衣服、梳妆。
临出门的时候，她想了想，又用胭脂在自己额间勾了个牡丹额饰，在脸颊两侧，勾了两道新月状的斜红。
据说这斜红是曹丕的妃子发明的，她不小心撞到水晶瓶上，水晶瓶的碎片划伤了她的脸，留下一道细长的伤疤，她便干脆在脸颊两侧直接勾出两道好似伤痕般的斜红，没想到这样反而更得到曹丕的宠爱，这妆容也就流传下来。
前朝其实有点类似中国历史上的唐朝，斜红、面靥、花钿都很流行的。
到了大齐，虽然不如历史上的宋朝保守，但女子妆容也素雅很多。
姜瑶倒挺喜欢唐朝的某些妆容的，那是一种自信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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