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琼胆(二)
2011年12月10日，农历十一月十六。
上午九点，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圣山上宾客云集，四处响起欢歌笑语。显然，很多人还沉浸在前一夜的欢乐之中。
然而，恢宏富丽的凌绝殿中，却是一片寂静。
几十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风不凡手中的瓶子，或惊奇，或羡慕，甚至还有的露出了贪婪之色。
众人不约而同地深呼吸，那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味异常地吸引人。
只远远地轻嗅几口，一些定力差的，便产生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道道惊雷声，轰隆隆连绵不绝。
众人回神，望向风不凡手中的瓷瓶时更加震惊。
风不凡眼中同样带着惊奇，他看向面色如常的风天泽，温和道：“泽儿，这是真正的龙胆？”
风天泽恭声道：“回祖父，孙儿不敢有所欺瞒，这并非真正的龙胆，但却够得上琼胆的标准。”
“哦，”风不凡疑惑道，“那这是从什么身上取下来的？”
风天泽解释道：“回祖父，这胆液取自一条正在渡劫的蛟龙。”
风不凡脸上快速闪过一抹震惊，随即遗憾道：“真是可惜了！若等它化形成功，便是真正的‘天玄琼胆’了。”
风天泽面露愧疚之色：“都怪孙儿没用！
“只一条被天雷劈得剩下半条命的蛟龙，就耗尽了孙儿所有的修为。
“还，还搭上了三哥的性命！”
越往后，风天泽的声音越低。
到最后，他直接哽咽起来。双目通红，看着着实可怜。
风琛冷哼一声：“不要以为胡乱编造几句谎言，我就信你！说，你把天漓怎样了？”
风天泽回头，望着风琛的眼中满含愧疚和悲痛，他哽咽道：“六叔说的没错，您打死我替三哥偿命吧！”
“别以为我不敢！”风琛厉声道。
说着就朝风天泽挥出一掌。
“啊！”风珑尖叫一声，直直扑向风琛：“风琛，你若敢伤害泽儿，我便和你拼命！”
轰隆一声。
风琛打出去的一掌被风不凡轻轻松松拦下。
一击不中，风琛还想再动手。
风珑已经到了近前，抓着他撕打起来。
“住手！”
主位上的风不凡厉声喝道。
风琛和风珑同时停下。
风琛目呲欲裂，风珑则哭哭啼啼。
风不凡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看向风天泽时，神情温和下来：“泽儿，是祖父贪心了！
“能遇上一条即将化形的蛟龙，已经是天大的机缘。哪里敢奢求真龙？
“要知道，这天道容不下真龙。若真等到那蛟龙渡完劫，想必已经被劈成一堆黑灰了。”
风天泽胡乱地点头：“孙儿并不知晓那许多。
“只是当时情势紧急，我和三哥见那蛟龙已是强弩之末，便想着趁机从它身上弄一点东西下来，好献给祖父和各位叔伯。
“谁曾想，那蛟龙十分奸滑。
“明明看着一动不动了，可等三哥走到它跟前时，它闪电般动作，直接用长尾将三哥一圈圈缠起来。
“当时，天雷滚滚，一道道紫色闪电不断砸下来。
“那畜牲，竟然将三哥抛出去，直直地迎上了一道闪电。
“三哥当场就昏了过去。
“孙儿用尽全力去攻击它，可那蛟龙却缠着三哥又沉下了海底。
“孙儿不谙水性，只能站在茫茫大海边嘶吼。
“孙儿，孙儿着实没用！”
风天泽跪趴在地上，一边断断续续地叙述，一边抽泣，到最后直接失声痛哭起来。
那涕泗横流的样子，让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若不是知道风天泽一直就被关在文调局的地牢中，顾韵简直要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
顾韵快速瞥一眼风琛，见他神色微松，似乎有些相信风天泽的话了。便垂眸做出一副伤感的样子，继续听风天泽胡扯。
风天泽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
风琛冷冷道：“风天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一直冷眼旁观，看着你三哥先被天雷劈，再被海水淹，直到尸骨无存？”
“六叔！您冤死侄儿了！”
风天泽嘶吼出声，那嗓音竟然比风玦的还难听。
风琛一愣，随后冷哼一声：“那为何你三哥死无全尸，你却毫发无损？”
风天泽擦一把眼泪：“侄儿何时说三哥尸骨无存呢？您又怎知侄儿毫发无损？”
风琛急道：“天漓的尸身呢？葬在何处了？”
风家其余人觉得风琛有些过分了，他绝口不问风天泽当时的情形，只一门心思关心自己的儿子。
但情有可原。
毕竟，即使风天泽九死一生，最终也安然回到了圣山。而风天漓，则永久地埋葬在了异乡。
风天泽深吸一口气，哑声道：“三哥在南海。
“我从蛟龙手中抢下他时，他已经枯黑一片，没了生机。
“我便将他葬在了海边一座小岛上，且为他立了碑。
“若六叔想去看看三哥，侄儿为您领路。”
一瞬间，风琛的眼眶通红，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他转身背对众人，颤声道：“姬风，收拾一下，尽早随天泽去一趟吧！”
“六爷，您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姬风咆哮道。
风琛回过头，盯着姬风冷冷道：“离开圣山前，天漓说过要去南海找秦家人的下落。
“这事儿，只有我和他知道！”
姬风不解：“南海怎么呢？三公子为什么要去南海？秦家人……”
“好了！”风不凡厉声打断姬风，冷冷道：“此事就此揭过，若谁再找泽儿的麻烦，我定不轻饶！”
“可是！”
轰隆隆，天空中的雷声更大了。
风不凡看着手中瓷瓶，沉声道：“真正的宝物出世，定会天生异象。看，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众人跟着风不凡走出凌绝顶，头顶上黑压压的云层压得很低。电神雷鸣间，倾盆大雨已经兜头浇了下来。
殿中因琼胆产生的飘飘欲仙感瞬间消散一空。
有人甚至感觉遗憾，偷偷瞄一眼风不凡，他早将那瓷瓶收起来了。
圣山笼罩在大雨之中，圣山外围的江面上却是晴空万里。
一艘艘小船灵活地穿梭于江面之上。
其中一艘船的甲板上，两名青年迎风直立。
一名青年抓抓头上的卷发，好奇地问：“景处长，咱们这样真的有用吗？”
另一名身穿天青色长衫的青年指着被阴云笼罩着的绵延群山：“子期你看，那不已经见效了吗？”
叶子期笑道：“太好了！总算没误了师姐的计划！”
景云喃喃道：“那是自然！风天泽手中的那样东西，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万不能浪费了！”
【作者题外话】：有亲们可能好奇风天泽手中的琼胆是什么？事实上，那是一种类似致幻剂的东西。对付那些武力强大的原始人，就要用上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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