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质问
“沈老爷,这话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不过,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你家的沈言身上。”听到沈半县的疑惑,林学谦的眼神中浮现一抹无奈,不由得望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沈言。
“那个畜生,不是早就被我下令打死了吗,今天这事怎么又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听到林学谦的话语,沈半县更加的蒙圈,眼神中明显的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沈老爷你莫非真的不清楚沈言的情况?”林学谦似乎不太相信沈半县一点都不知道沈言的情况,自看到沈言站在这里时,林学谦的脑海中浮现一个疑惑:莫非当初沈半县并没有真的打死沈言,而是手下留情,然后将沈言暗中送走,谁知沈言误入歧途,被白莲教吸纳。
“畜生,见到老夫连基本的礼节都忘了吗?”带着丝丝疑惑,沈半县快速的扫视了一圈,发现沈言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冷笑,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色彩的望着前方,尽管脑海中十分的惊讶,但瞧见沈言这副吊儿郎当的神态,沈半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脸色铁青,连忙厉声呵斥道。
“哦,原来此人便是模糊记忆中的陵南首富沈半县,完全是一副富家翁的模样,看不出来此人的手腕有多厉害吗。”听到沈半县的呵斥声,沈言未置可否的淡然望了沈半县一眼,微微打量一番,脑海中很想将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形容与眼前这位富家翁的形象融合起来,可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瞬间,沈言一丝模糊的记忆彷如泉涌一般浮现在脑海中,通过记忆的融合,沈言发现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从来没有从沈半县的身上感受到父亲的一丝关怀和痛爱,享受到的都是毫无情面的训斥、责骂。
固然,沈言留给沈半县的负面印象多的不像话,让沈家丢脸,让沈半县难堪,可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沈言不成才,沈半县起码要占到七成的过错。
沈言从来没有奢求过从沈半县的身上获得半点父爱,也不奢望获得沈半县对沈言印象的改观,只希望苟且的活着,可结果呢,一次稍微大点的过错,实际上这个过错还是人为的陷害,沈半县就下令将沈言活活杖毙,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不管沈半县对沈言有着怎样的情感,起码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沈言身上流淌着是沈半县的血。
亲情?沈言虽是沈半县的种,从沈半县对沈言的态度上根本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如果有亲情,沈言或许死的更快。沈半县对沈言只有嫌弃、憎恶。
不,沈言不甘心,活着才是硬道理。
一瞬间,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在沈言的脑海中不断的涌现,沈言的脑海中的思绪彻底的崩溃了。随着这些情绪的慢慢沉淀,沈言的眉头微微一皱,看来这是沈言留下的最后一丝意念,如今将随着自己对沈言记忆的彻底融合而烟消云散。
“哦,沈半县果然霸道呀。”沈言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态淡淡的望着沈半县,没有丝毫情感,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眼前站的是一座可以移动的雕像。
“畜生,……”见沈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沈半县气不打一处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沈言的鼻子,恨不得再抽沈言一顿。
“慢着,我敬你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也请你注意的措辞,不要张嘴闭嘴就是畜生、畜生的,仿佛你不是人似得。”望着沈半县一脸的怒气,加上沈言彻底的融化了原来的记忆,也就是说,眼下的沈言和沈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因而嘴里不冷不热的说道。
“畜生,你在跟谁说话呢?”沈半县从来没有想过沈言有这么大胆子,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跟你呀,除了你,你以为是跟谁。”沈言的嘴角浮现阴冷的笑容,“不要跟我说你是我爹,我没有那么好的福分。”
“之前,我或许很期待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从你下令将我打死的那一刻,你我的父子之情、血肉关系已然被你打断了。”沈言说出这番话后,仿佛心中的一块巨石彻底的放了下来,不再有丝毫的负担。
“畜生,你说断就断的吗,你以为你是谁呀。”沈半县一双眼睛中泛着红光,冷冷的望着沈言,恨不得将沈言痛打一顿,以泄心头之火。
“哦,既然你这么说,那我问你一句,希望你扪心自问一下,然后再回答:你有将我当成你的儿子吗?”望着一脸怒气的沈半县,沈言的眼神中浮现一抹解脱的神色,也有一丝狡黠的智慧闪过。
“你此话何意?”沈半县尽管精明如狐,可一时之间并没反应过来沈言此话的意思。
“我如果真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何你一口一个畜生呢,如此称呼,父子亲情何在?另外,府里上下表面上喊我三少爷,可私下里都称呼为贱种,上下尊卑何在?”沈言不愠不火的说道,眼神中却无丝毫情感。
“你心中或许会说我这些年来无丝毫上进之心,更是恶行满贯,有辱沈家颜面。”望着沈半县眼神中浮现的诧异和震惊,沈言突然间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或许这是这具身体原来的意识尚未完全被沈言融合,“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子不教乃父之过,儿子如何,很多时候看爹娘,而我呢,自小没娘,唯一可依赖便是你和府里的大夫人,但是,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和府里的大夫人有尽到这个责任吗?”
“没有,我在你的眼中只不过是一次醉酒后偶尔为之的产物,没有丝毫身份和地位,更是因为这个出身,让你差点成为陵南的笑话,也正是如此,你才会狠心的将我活活打死,既然如此,你说我们还有父子之情、血肉关系吗。”沈言的神情有些冷漠。
“你……”沈半县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畏惧自己如虎的沈言竟然敢出言质问自己,根本就没细想沈言的变化,而是火气变得更大,脸色铁青,眼神逼人,似乎想要生吞了沈言方可甘心。
可以说,沈言的每一句话没有任何重量,可每一句话却深深的刺中了沈半县的心,听到沈言的话语,沈半县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眯,虽然还是怒容满面,可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这么多年来对沈言的态度,没有对错,有的只是没有情感和浓浓的厌恶,而这份厌恶则是他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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