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五十章 维护支点
以斯蒂芬为媒介、深潜乔恩·乔伊斯的内心，挖掘幕后BOSS的行为目的。
赵文睿做到了，至少做到了一部分。
他看到了曾在里世界见到过的、那巨大到让他格外印象时深刻的月亮。
至于这月亮究竟是幕后BOSS的宫殿，还是囚牢，斯蒂芬却力有不逮。从信息的等价交换角度分析，哪怕他以相关技术对其极尽包装，也无法达成更进一步突破了。
“既然深度已是奢望，那就发挥余热，在广度上多捞些信息吧。”赵文睿这样想。
而神灵念动法成的高逼格手段，让斯蒂芬开启了最为辉煌绚烂的燃烧。
在那一刻，斯蒂芬仿佛就是全力爆发的圣灵，辉煌的灵魂之光向四面八方扩散，仿佛太阳般让人无法忽视，完全可以与那神秘的月亮争辉。
虽然这样的威风，只持续了不到2秒钟，便被光芒大放的月亮光辉比了下去，但赵文睿没有错过机会，成功的再次完成了‘抓拍’。
视野从神秘的宇宙深空回转到旅店的C6房间。
所有神奇现象均已消失。从屋顶的破洞看到的不再是璀璨星空，而是灰色的天空，房间里的情况更是堪称破败，一如那些多年无人居住的破屋，床架的木板都已腐朽，更不会有什么床垫。
斯蒂芬傻呆呆的站在当地，毫无生者气息，就仿佛是一件物品。与他那僵化的、生机正迅速丧失的躯体相比，灵魂湮灭的情况更加严重。
这一点，从有‘心灵窗户’之称的眼睛就能看出几分端倪，那是仿佛烧透的焦炭残渣的模样。联想能力出色的可以借之想到被恶灵骑士审判过的恶人的眼睛。
斯蒂芬的灵魂并未被审判，只是像剧烈爆燃的镁粉般被充分而又高效的燃掉了。
点燃灵魂，这是无可争议的邪神手段，赵文睿用起来却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相反，他为拥有这种能人尽其用的技术而沾沾自喜。
他没有急着解析‘抓拍’到的‘镜头’所蕴含的信息。而是折身直奔楼下。
还有一个假的洁西卡，斯蒂芬的人尽其用，让他感受到了‘肉机’的好，借助这些临时支配的工具人，他完全可以莽一点，步子迈的大一点，而不用担心扯着蛋。
然而假洁西卡是个精明妹子，也不晓得是本就谨慎，还是跟斯蒂芬有着某种心灵联系，反正待到他去了员工休息室（兼更衣室），根本就没看到人，并且是走的很从容那种。
之后他有彻底的察了遍一楼，在距离大厅前台不远的马丁的房间中，发现了一个密室，以文件柜为暗门，设计的还算巧妙。
密室中的保险柜已经被打开，也不晓得被拿走了什么，反正钞票没人感兴趣，很随意的丢在那里，还有些散落在地上。
而在密室的角落，疑似真洁西卡的女性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瞳孔都扩散了，身体高频率抽搐，宛如癫痫病发作。
可即便这样，感知到赵文睿靠近，她仍旧是竭力看过去，并尝试用表情传递信息。
“遭这种罪，确实是倒霉！”赵文睿知道这妹子现在只求速死，但他却不能满足其卑微的愿望，因为旅店老板马丁，多半已经被那两个旅客身份的外来者给弄死了，一旦洁西卡也死掉，从某种角度讲，就相当于镇压封印的圣器彻底碎裂了。
“我是科特·维兰德，国家安全局的特工，你会得到救助的，简直住！”
很明显，赵文睿撒谎了。
但谎言有的时候也能达成好的效果。
他的措辞虽然很一般，但却使用了心灵异能，时轨深化，相应的时空节点之力以他为中心扩散，感染了杰西卡。
这种操作，相当于强行让目标人物匹配相应时空节点的那个人格。
杰西卡就是佩昂城这个区域、各个时代的服务生、前台、门迎、侍女等人物的人格聚合体，所以赵文睿的操作，使之切换了另外一个人格。
当然，所有人格都是共用一个躯壳的，无论是躯壳受到伤害，还是精神遭受打击，都是共同承担。
所以即便换了个人格，状态也很糟糕，同样是一副马上就要挂的模样。
但这个人格并没有全程经历疯舞症等糟糕的事，因此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相应的，也比较容易哄的。
赵文睿利用之前用在斯蒂芬身上的手段，一边调动起情绪，一边对相应的情绪进行放大。从而唤醒了对方的正面情绪，令其保持乐观，心怀希冀，同时坚信能够守得云开见日出。
这是谎言，却能吊命。
不过，一个谎言总是许要更多的谎言来圆。
因此赵文睿直到晌午，才算成功安抚住洁西卡，让其能够以相对平和的情绪，面对现在诡异而又混乱的局势。
赵文睿甚至亲自下厨，利用现有的食材做了午饭，菜色虽然不多，烹饪方法也不复杂，但平淡中见功力，色泽、味道却是很不错。
吃过饭之后，洁西卡的气色明显有所好转，但也只是跟之前的濒死状态比，实际上仍旧需要卧床休养。
然而现实情况不允许，这家旅店需要她。
歇业不是问题，但没人看店就会是大问题。于是赵文睿客串了一回全能勤杂人员，将旅店大致梳理了一遍，稳住了局面，而洁西卡则在一楼大厅的躺椅中，盖着毛毯假寐。
只要有这么个喘气儿的、能跟人正常互动，这店就算有人看着。
下午的时光，赵文睿仍旧是在旅店打发掉的。
在他的眼中，这间旅店有着干不完的活儿。
干这些活儿不是因为好玩，也不是‘完美病’发作，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初来这神域之城，以高维角度窥视了一眼后，他就对这里有了宏观的认知。
在他的计划中需要探索的五个点，是神域之城体系框架的承重点。
这五个承重点迟早会垮塌，幕后BOSS的计划成功时，它们会垮塌，计划失败，表现之一同样是承重点垮塌。
而他的目的，是在垮塌前从这五个点拿到足够的信息，而后利用机会发笔横财。
按照这个思路，旅店这边的信息虽然已经搜集完毕，但旅店这个承重点若是过早垮塌，不利于他后续步骤的操作。
要知道，最快最快，也只能是今晚探乔恩·乔伊斯家，明晚探佩昂市中心医院、后天晚上探教堂，最后一个点是哪里，只有依次探索完前面四个，才会揭晓。
也就是说，不算今天，他起码得有60个小时的操作时间，才有机会将他的火中取栗计划推进到最后一步，同时也是能斩获最多利益的一步。
可斯蒂芬先生、梅森女士这样的外来者，却跟他不是一路人，且有着他们自己的思路和计划。
他当然可以吐槽这些家伙无知无畏、胡搞蛮干，最终将承受自酿的悲剧。但表达不满、发泄情绪，痛快嘴巴，于事无补。
于是将修补匠的活儿主动揽下，从而让自己获得足够的前置准备时间。
尽量不动用超凡力量，神域本就特殊，关键点尤为敏感。
所以旅店虽然不大，却让他忙了几乎一整个白天。
有人说由奢入俭难。他同意。
但现在扮演勤杂，他并不将之视作卖苦力，而是看做为了赚大钱而必要付出的运作投入的一部分。
毕竟按照他的估算，若是这次大获全胜，那么获得的信息，恐怕相当于一个五级文明所代表信息价值的总合（以卡尔达舍夫等级为标准，21世纪的地球人类文明尚不到一级）。
更遑论还有数量不菲的神秘要素，以旅店发现的神秘要素（落地钟）进行估测，保守估计，一旦他取得无可争议的胜利，那么相当于刮尽半个银河系的神秘要素将落入他的囊袋。
面对这样的收获，流点汗、吃点苦，是个事儿吗？
等到傍晚时分，赵文睿从旅店中先后收拾出十几大袋垃圾，旅店终于有些样子了，最起码是人住的地方。
神异的是，内部大扫除、大整顿之后，旅店的外面也变了模样。不再是高楼大厦间的待拆除钉子户破房子，而是很有几分历史沉淀感的半文物式旅店。
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的卖点，是文化，是怀旧体验。
赵文睿对这种神异自然很是适应，就像{黑客帝国}的主角尼奥在成为救世主后，眼中的世界是由一组组流动的数据编织而成的一般，从高维的视角，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信息流的堆砌，而他的操作，就是对信息的梳理和编程。
厨娘、杂工、门童，也就是上午在餐厅跳舞的那三个，虽然已经丧失自我意识，但赵文睿本着‘只要还在喘气儿，就继续给我挺着’的思路，也对其进行了简单处理，让他们陷入宛如植物人般的沉睡状态。反正旅店不缺房子。
这种只维持生理上的存活的活物，自然比不得洁西卡那种灵肉都完好的，却也对‘看店’这个概念多少有点作用，用个肮脏的比喻，先把茅坑占住，拉不拉屎再说。
闭窗锁门，照明开启，暖色调的光直透窗外，小小旅店乍看起来也似模似样，是个有人打理的所在。
从象征角度理解，这差不多就够了。赵文睿要的也无非是这个状态保持一段时间，以免发生加速度式的联锁崩溃。
洁西卡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过经过白天的一场好睡，精神有了较好的恢复，已经不怎么犯迷糊了。
而赵文睿则在时间略微提前的晚饭之后，离开旅店，前往乔恩·乔伊斯家。
在这个神域之城，位于湖畔大道的那处独立住宅，未必仍旧是乔恩·乔伊斯家。但没关系，重点不在于那是谁的家，而在于那里有什么。
作为神域之城体系构架的关键点，那里同旅店一样，都是信息格外富集之地，其中有着有关幕后BOSS的秘辛。
当然，还有神秘要素，毕竟神灵也不能真的无中生有，想要搞事，就必须得为信息找到合适的载体，才能在物质世界展现出具体效果。而越是高掌控、越是神异，就越是需要神秘要素，才能避免被世界法则干涉。
赵文睿仍旧是步行前往。
在行路的过程中，他的精力主要集中在上午斯蒂芬见到月亮时的抓拍记忆的分析上。
大约二十分钟后，分析结果出来了。
就见在星球形态的月亮背后，有一个庞大的能量漩涡，这能量是一种很有特色的神力，它扩散出一定范围之后，就会化作一种电波。
若是有收音机之类的电波信号接收装置接收之后，就能播放出奇特的噪音，宛如破音的长笛、与胡乱演奏的吉他的合奏，还有其他类乐器声音，但是非乐器达人很难对之准确类比。
粗暴的概括，就称之为魔音好了。
魔音在释放，却也在收聚。如果说放出去的是普通乐曲，那么收回来时，就是交响乐，有的甚至还要加上大合唱。
所以这个玩法其实很好懂，就是小斗出，大斗入，从而进行掠夺。
虽然他掌握的信息，还不足以做出更多细致向的判断，但他推测，这种掠夺不仅仅是佩昂一座城的过去、现在和将来的所有智慧生灵记忆，而是以之为撬棍，撬动整个文明种群的信息，进而吞噬。
能量漩涡最中央宛如海眼般的巨大通道，就是吞噬的入口。
“嗯，真相多少有些让人扫兴，远不如地球网民们的脑洞故事精彩……”
想到这里，赵文睿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洛氏恐怖的核心就是不可知，探究的结果不是死、就是疯，要么就是比死和疯还要恐怖的无法想象的悲惨结局。秘密永远戳不破，也就始终因不可知而有逼格。
而现在的情况，却好比一部惊悚片，所有内容都用在烘托气氛上，剧情本身却寡淡乏味。九曲十八弯，胃口吊个管够，结果就给看这个？嗬…呸！
但必须说，从功利的角度分析，他倒是宁肯剧情简单点，对他这个恰逢其会而选择火中取栗的介入者有利。
可他不觉得整个事件会像目前所展示出来的那么简单。
不是因为旧支邪神都是城府深深老阴哔，喜欢搞花样、甚至玩弄人心。而是从目的的角度分析，他并不觉得，一整个文明的信息价值，值得旧支邪神搞出这样的大动作。
不是说五级文明的信息价值旧支邪神看不上眼，而是想要获得，有的是更好的办法，不需要搞的这么玄乎。
毕竟作为伟大种族，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那么，安排旁观者，全程跟进，就足以达成目的。就算有所缺失，也完全可以操控时空，前往缺失的节点探明真相。
所以这也不是吃香难看又或优雅的问题，而是简单的逻辑和效率问题。
于是他觉得在幕后BOSS吞噬文明信息的背后，必然有其他情况隐藏，他现在看到的，仅仅是相对表面的那层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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