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再见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是你什么也做不了。”
女人冷笑道：
“现在，你选择吧，这两个女孩，有一个会永远离开你，你选谁？给你五分钟时间，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如果你选不出来，她俩都会消失。”
她站在刘歆语和戚晴身旁，指了指她们，做了一个劈砍的手势。
方铭双目充血，紧紧的握着双拳，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身躯巨震，全身的能量一层层的叠加上来。他朝外猛烈的轰击过去，这层隐形的空间，没有障壁，没有界限，好像和现实近在咫尺，但是什么也碰不到。
他的拳头不知道轰击了多少下，在这个奇特的空间里，充斥着狂暴的炸裂声，但一切都没改变，周围依然是跳舞的人群。
女人似乎松了口气，“呵呵，如果你再强些，说不定真能强行离开这里，别浪费时间，快点考虑吧。”
“再强点？”方铭说道，他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球，女人笑道：“逗你的，省省力气吧，异能打不破这个空间。”
方铭没有停手，综合了几种能量形成的小球抛在空中，迅速炸开，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等烟雾散去，这层空间像冷漠的自然规则一样毫无反应。
方铭走近戚晴和刘歆语，她俩正在愉快的舞蹈，两人的手掌交叉，一起朝一个方向跳跃，轻灵、优雅，方铭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轻抚她俩的发束，脸庞，再一次感受她们的呼吸和触碰，最简单的举动都变得遥不可及。
他们三人过去的这段时光，就像一个古老的隐喻：他们身处一片黑暗的森林中，看不到未来，甚至看不清路，到处是荆棘、兽群和恶魔。
但他们没有畏惧，手拉着手，结伴而行，跌跌撞撞的一起走过了漫长的路途，被伤害过、动摇过、担忧过、失落过，但是，他们没有松开对方的手，依然相信，只要一起走下去，最后一定能走到出口……
就在充满希望的时刻，难道要看着她们中的一个消失？
方铭的瞳孔一片血红，“绝不！！”
“还有三分钟。”女人冷冷的提醒道。
方铭扭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和你一伙的，所有人，都必须死！”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无能的人才会不停的释放怒气，你要记得，你是为了人类的大局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女人饶有趣味的打量他的痛苦。
艾恩说道：“这就是自诩的守护者，他们自以为站在人类一边，但是行为却和恶魔无异……”她感受着方铭狂跳的心绪，柔声说道：
“方铭，我没有看错，你一定不会失败，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明白，你没有做错，你才是真正的守护者，你才是这个世界需要的战士。”
方铭什么都没有回答，因为他已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艾恩轻轻叹了一口气，“守护好她们，以后没有人再催促你了，再见，方铭……”
方铭狂暴的意识世界中，电影院里，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分解，化成了一片光点，消失在空中。
“夔龙纹，商代纹饰，来自一个伟大但自不量力的灵魂，试图以一己之力拯救世人。夔龙纹激活后能够释放出毁灭性的攻击，吞噬邪恶为自身的养料。
使用次数两次，耗尽后需要再次充能。
提示：夔龙纹需要物化指数消失后才能使用。
你的身体综合能力提升10点，现在为196点。”
方铭这才依稀意识到，第十六种纹饰完成，这场漫长的长跑，终于到头了……
方铭猛然一惊，这是来自艾恩的感谢？艾恩哪去了？
方铭瞬间进入了意识世界，电影院里空空荡荡，屏幕上一段段的播放着几个月前的景象，方铭正在街头搭讪，带着无奈的表情，在影院的沙发上，散落着一些爆米花，似乎艾恩在消失前，就坐在座椅上，呆呆的看着屏幕，回顾在一起的时光。
没错，一起的时光，艾恩就是一个爱吐槽的家伙。一开始，竟然假装是方铭的潜意识化身，总是吐槽方铭的冷漠，笑他不会献殷勤，不会搭讪，声称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方铭。
他们俩像是一对形影不离的死党，方铭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甚至方铭缠绵的场景，她也时常旁观……
如果没有她，方铭的成长不会这么迅速，如果没有她，有几次危机，方铭未必能顺利度过。如果没有艾恩，方铭提升迟缓，可能还没有成长起来，就在某次战斗中死去。
更进一步的说，如果没有艾恩，第一次时间节点必定会发生，燕都可能已经混乱了，很多人将生活在痛苦之中。
艾恩从来没有说过她所经历的痛苦，但是，方铭能想到，她来自未来，在末日发生瞬间回到了现在，她看到过人类彻底的绝望和沉沦，那是让人完全无力的地狱景象，没有爱、情感、秩序、道德、价值，只有兽群一样的人类相互啃噬。
在那种境况中，忍受舍弃躯体的痛苦（方铭曾经听安宜说过，灵魂从身体上割裂出来，需要承受人类无法想象的痛苦，相比那种痛苦，死亡就是非常幸福的事），以灵魂状态回到过去，试图重新改变没有希望的一切。而且，她明知道，回到过去，很可能是再重复一次绝望，她仍然这样选择，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决心……
方铭见过现实中的艾恩，天真呆萌。但从未来返回的艾恩完全不同，她忙于计算，一直在催促方铭加快进度，似乎只有这个重要。
方铭一度还觉得她变得太过功利，太过自大，妄图以自己的谋划来控制历史的发展。但是，那何尝不是一种深深的绝望和不甘？她不希望人类走到那一步，她也许每时每刻都忘不掉末日前夕的绝望，所以，作为一个没有战斗力的灵魂，她只能不断的督促方铭。
在最后关头，艾恩消失，化成了对方铭深深的感激，那是对一起奋战过的战友的感激，也是把希望留给方铭……
方铭的眼泪缓缓滑下，在这一瞬间，他感到了某种震撼。
“你感受到了人类最博大最无私的爱和牺牲，一个弱小的女孩，却比无数强者都伟大。物化指数消除10点，物化状态解除。”
“凤纹、夔龙纹可以使用。”
方铭喃喃自语：“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会倒下，我会让你看到新的世界……”
“凤纹（2/3），商代纹饰，来自深渊中心灵的呐喊，释放之后，能够跨越不可逾越的界限。”
伴随着如在耳边的一声高亢鸣叫，方铭默默激活了凤纹，一只巨大黑色凤鸟双翅翱翔，仿佛从黑色的火焰中涅槃而来，振翅冲破了被束缚的空间，像穿过一条灰蒙蒙的长长甬道。
女人念叨：“最后十秒。”她贴近刘歆语，伸出手臂。身后突然传来高缈的鸣叫，她猛然回头，像见了鬼一样，僵立当场。
她看到方铭站立在一只黑色凤鸟身上，突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森冷的眼神让她心惊胆战。
“不可能，除了我们，没有人能从那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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