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天台门打开的时候，韩风鸣下意识做好了防御的准备。结果却不料迎面过来的风不但没有想象中刺骨的冰冷，反而还像是彻底脱离了实验楼的阴影一般，暖的和外面夏季的温热一模一样。
这个情况实在是让韩风鸣和闻天都有些出乎预料。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后者抬头，奇怪的看向前面依然毫不犹豫往天台上走的柯华，口中不解道：“老师，上面真的有问题吗？”
毕竟阴气大的地方温度会低，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就连小孩子都会清楚，更不用说他们这种优等生了。
可让他们更加疑惑的是，柯华就像是不知道这点一样，一边继续方才的步伐往天台上走着，一边冲两人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点头应道：“就是这里没错，闻同学是不相信老师吗？”
当然是不相信啊。
闻天在心里认真的应了这么一句。但是面上却回以了柯华一个和他相当的微笑，然后摇了摇头，他说：“只是觉得这里的情况和学过的有些不大一样，并不是在质疑老师的判断。”
柯华轻轻“哦”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意思，又笑了笑，就继续刚刚的步伐，自己先一步踏上了实验楼的天台。
韩风鸣和闻天跟在后面，对视一眼也相继跟了过去。等完全走上去后，他四下环望了一眼。
天空是如洗的湛蓝，除了那一轮有些西斜的太阳之外，还有不少浮云在片片飘过。天台上比想象中干净了许多，并没有什么乱摆乱放的杂物垃圾，反而平坦开阔，还是个能将整个学校尽收眼底的好地方。
只是也正因为如此，这里才完全不像是有一点儿会出现什么恶灵的样子。韩风鸣很想将闻天刚刚朝柯华问的问题再咨询一遍，但是在他开口之前，闻天就先一步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韩风鸣眨眨眼，也习惯性选择了听从。
柯华上了天台之后，径直朝前方走了过去，到了一个角落边缘的栏杆旁边，才停住脚步，示意其他两人跟过去他身边。
“恶灵这种东西，如果不是被饲养的话，确实是可以做到让它们所到之处都冰冷刺骨的，”在两人行去的路上，柯华一字一顿，慢悠悠道，“但是如果是有饲主，并且饲主就在附近的话，只要恶灵的等级足够，通过令咒之类的手段，让周围的空气是冷是热、还是彻底隐藏它的气息，都是可以十分轻易的做得到的。”
他说着，那双看向韩风鸣二人的眼睛里，让人心底发毛的感觉似乎也跟着变得多了不少。
这话听起来其实可以说是很明白了。
毕竟眼下这里一共就三个人，恶灵的宿主不可能是韩风鸣或闻天当中的任何一个。因此也只可能是……
不待两人想完，就听“哐”的一声在身后响起，实验楼通往天台的大门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成功关闭。韩风鸣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转眼看向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声响、还面不改色看着柯华的闻天，低低的唤了一声：“现在该怎么做？”
“这得问问柯老师想怎么做了。”
闻天的语气倒是比韩风鸣少了太多的警惕，反而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很普通的谈天一般，只微笑道：“柯老师都把我们带到这里了，就不想说说什么理由目的之类的话吗？”
“我还以为闻同学头脑这么好，根本不需要我去解释什么呢，”柯华说的是在笑着，但是表情看起来却着实是冷的吓人。抬手将一直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又将额前的碎发往脑后捋了一把，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和往常完全不同，在凌厉中带满了嚣张。他说，“反正都是要做饲料的了，老师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只是想死个明白的话，满足一下你们倒也无妨。”
听着他这种装模作样味道十足的回应，闻天抱着胳膊没有给予回应。韩风鸣倒是老实的很，听柯华一说，立刻就忍不住主动开口问道，“你这几个月一直接近我，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初我在实验楼里打散了你的一只傀儡？”
“当然不是，”柯华微笑摇头，“你打散的那个本来就只是个残次品而已，我自己都看不上的东西，它存在与否、或者说不管是被谁弄坏的，都完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不是为了报复。
闻天皱眉，再次将那个直接又直白的问题提了出来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为了吸收他的灵力咯，”柯华摊手，说的格外认真，“其实在那天韩同学帮我清理‘垃圾’之前我就有一直在观察他了。韩同的灵力很强，完全符合我对宠物食物的挑剔。本来只是想找他一个过来送死而已，他非要带你一起。我想了一下，反正现在时间对我来说是挺宝贵的，多一个送死的帮我早点儿完成我的杰作，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他说着，脸上的笑容也愈加灿烂了起来。
以人饲灵。
这种可以被称之为“邪术”的做法，不论是韩风鸣还是闻天其实也都是早有耳闻。在私底下聊到柯华的时候，他们也并不是没有讨论过这类似的话题。只是讨论归讨论，在想法被现实证实之后，或多或少也还是会有些复杂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韩风鸣终于问出了他所关注的最后一个问题道：“只是为了杀我们的话，为什么非要过来天台？”
“因为这里很安全，不会让你们有机会逃跑的，”柯华微笑，“除此之外，我的杰作现在个头儿比较大，让他陪你们去窄小的楼道教室的话，这孩子肯定会施展不开，很难受的。”
说完，似乎是也懒得跟韩风鸣他们再说下去，柯华拍了拍手，然后自己就像是一个很有礼貌的看客一般，往后错了一步，把舞台彻底留给了韩风鸣两人、和那只暂时还没有被发现身形的，被他称之为“杰作”的恶灵。
柯华的神态显得很淡定。亦或者说是完全只把眼前关乎韩风鸣和闻天两人生死的事件当成了一场游戏来看。可除他之外，不管是韩风鸣还是闻天，此时此刻则皆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起了一身的毛，一脸紧张的观察着周围。
韩风鸣看起来很紧张，放在身侧的手都在颤抖。而闻天不止如此，就连双腿都有些发颤。
柯华在远处笑的猖狂。就好像韩风鸣他们已经被他解决完了一样，那模样说是恶鬼也毫不为过。
看着眼前的场面，他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想太多了。韩风鸣就算是全校公认的强大，充其量也不过只是个学生而已。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肯定是紧张和害怕，根本不需要他去顾虑太多。
这样一想，柯华越发觉得自己可以放手来了。
此时周围的风终于吹的冷了下来，似乎在这寒风之中，又隐藏着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就在一道疾风卷出的刀刃对着韩风鸣二人砸过来的时候，闻天突然抬手。那动作似乎只是在半空中虚握了一把，但下一秒，手中却立刻显出了一条有些奇怪的长须。
他唇角上扬，方才的紧张在一瞬间变得荡然无存。手上的力度加大不少，那根长须一样的东西随着“噗”的一声响，在瞬间被捏了个稀烂。
闻天有些恶心的甩了甩他并没有粘上什么的手，再抬眼看向柯华的时候，眉目间尽染的已是一层明明白白的冷意。哼笑了一声，他说：“看起来老师准备的这个东西，好像还是个长得有些奇怪的玩意儿啊？”
柯华没有说话，嘴唇紧紧抿成一道细线，明摆着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似乎是不能接受闻天刚刚捏的那一下一般，脸上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不过显然闻天也没打算让他去回应什么，只是又挑了下眉毛，就继续道：“不过老师也真是太看不起我了，风鸣他好歹是全校第一，你要攻击我们，直接这样毫不掩饰的从正面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闻天这样说着，语气间尽是浓浓的讽刺。一字一句听的柯华那张脸越发的铁青。
沉默了片刻，随着周围的风声越来越大，柯华反而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他沉着脸，阴测测道：“你就说吧，你也只有现在能说了。我本来想着让韩同学当主菜，你这种beta就当个填空余的饭后甜点就行。但是现在看来，不赶紧让你知道知道我作品的厉害，你怕是闭不上你这张让人讨厌的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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