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套话!
“姐,你干嘛呀?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睡觉。当心吵醒老祖!“苏二在一旁半睁着眼睛嘀咕了一句,视线却随着苏一往外瞟,”这谁家的孩子呀?这大晚上的,哈欠——“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苏染翻了一个身。
吓得两个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嘘!是阿福!”苏一十分担心地道,“自从上次公墓回来,我就觉得这个孩子很不对劲。”
“那你和老祖说了吗?”苏二也有些顾虑。
苏一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阿福又蹦蹦跳跳的回了苏铁一起的那间屋子。
门吱呀一声又关上了,苏一只好道,”睡吧!“
“哦!”苏二应了一声,姐妹俩却是睡意全无。
唯有苏染的香甜的睡息声传来,她这两日坐车加上劳动,本就有些疲惫。
身体的不便,令神魂也有些懒懒的。
好容易睡到三更了,才勉强地试探着将一点点的神识往外扩散去。
夜里的山村格外的寂静,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妥。
就见山坡上歪歪斜斜地走来一个人,看那样子正是羊姑。
照理说像是她那等修为的人,不该如此浑浑噩噩才是,莫非又是在演什么戏?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三五个小童突然出现,将她放倒抬了出去。
那动作极为熟练,偏偏人也没有清醒。
苏染十分的诧异,暗道羊姑这是卖什么关子?
倒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她一个仙师又是少见的养盅大师,也不至于如此吧。
心中诧异,正待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就听见身边有人唤她,“苏染?苏染?”
那声音有些耳熟,苏染一个激灵,人却是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色也渐渐亮起来。
小院子里开始因为忙碌有了生机,显得格外的热闹。
就连空气都透着一股甜腻腻的清凉。
唯独苏铁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羊姑回来了吗?”苏染从屋子里出来,扫了一眼一旁和阿福玩得开心的几个小孩子。
正在摆饭的苏一就是一愣,半晌回道,“还没有!老祖怎么知道昨天羊前辈出去了?”
苏染扫了她一眼,眉心略蹙,“不应该呀!你们先吃吧,我下去找找。“
“我陪您去!”苏一急忙放下筷子。
这边苏染要出去,院子里的那几个孩子也停住了身子,全部都静静地看着苏染。
阿福在他们当中就显得有些突兀了,白白胖胖,伸手戳戳这个,碰碰那个的。
苏染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怎么样?和这么多小朋友玩得开心吗?”
她这一过来,阿福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身上。
那依恋的样子,让周遭的小孩子们都有些羡慕。
“阿福,你奶奶好像是比山子爷爷还好,说话也温柔。”
一个小女孩怯怯地道。
“山子爷爷是谁呀?”阿福扯着苏染的裤管,晃着身子向对方发问道,却引得另一个村里的小男孩有些不满地道,“山子爷爷你还不知道呀?他最好了,我们饿了,爷爷就给我们肉吃。那么一大块!”
“你吹牛!山子爷爷最喜欢我了,每次都吩咐我去跑腿。那几个姐姐喜欢我。”另一个瘦扁的孩子争辩道。
几个人吵做了一团,似乎是想要比一比那位山子爷爷对谁最好。
唯有那个小女孩有些怯怯地戳着手指头。
苏染见状对苏一使了个眼色,苏一会意,拿了一盒饼干上前,笑着道,“小姑娘你爸爸妈妈呢?”
“去上班了。”小女孩瞪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有些羡慕地望着眼前阿姨似的女人。
“给你的,拿着吧。”苏一说着将小女孩带远了一些,“你不喜欢你山子爷爷吗?“
她的声音很小,那小女孩却抖成了筛子一般,“喜……喜欢!”
粉嫩的唇瓣却都被咬的泛白,隔着不远那群男孩子们的争执还没有结束。
“你告诉阿姨,是不是他对你不好?阿姨能给你做主!”苏一继续循循善诱道。
那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好是好,可是他老喜欢抱着我。我不喜欢被被他抱,更不喜欢亲亲,扎脸!“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苏一手里的饼干扯了过来,“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山子爷爷说了,除了姐姐们,他最喜欢我了,所以才这样的。”
这话一出,苏一的面色也有些僵了。
“老祖——”她抬起头求助的看向苏染,第一次,苏一恨不得立刻将一个人千刀万剐。
可眼前这孩子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苏一有些不忍心继续问下去,只询问地看着苏染。
却见她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斜前方。
苏一转过头,就见正方的门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孩子,好像是刚从他们的屋子里出来。
正要蹙眉上前。
那孩子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地跑掉了。
“是昨天那个,叫强子!”苏染说道,又低头问那小女孩,“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姐姐们?”
“姐姐?”小女孩也有些迟疑。
看得出她知道的东西并不多,苏一则是越发的担心了,“老祖,现在怎么办?羊前辈怎么还没有来?“
正说着,那边山下就行来两个人。
这一老一少,老的就是昨天他们见到过得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少的就是刚刚从苏染房间内跑掉的强子。
“客人吃了吗?”这老者一开口就是官话,“这一清早的这些娃子们就都跑到这里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苏二看了看站着不动的老祖和姐姐,忙笑着说道,“那个,老人家,你有没有看见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呀?”
“哪个姑娘?”那老头说着就在苏一和苏二之间来回打量了一番,眼中有些稀奇,”昨天没有注意到你们两个竟是一对双胎呢?“
苏一和苏二算起来也有三十好几,快奔四的人了。
可修炼者精气神十足,滋养的皮肤也细嫩,再加上苏家是盛产美人的地方。
这姐妹俩年纪虽不小,看起来却是不俗。
不过那老者也仅仅是几眼就很快收回了目光,和苏染打招呼道,“我是来看看老夫人你们还需要什么东西,好让孩子们给你们送过来。谁知道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走了。”
这么说着,还瞪了一眼那个吃饼干的小女孩,“虎妞!谁让你随便拿人东西的?“
这一声厉喝顿时吓得那个孩子哭出了声来。
“不妨事的,我们带的不少,正要和孩子们都分一分呢。”苏染笑眯眯地道,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杭绸,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气质非凡。
这一看便不是普通家里出来的,倒是让那个老者有些意外。
干笑了两声,“那我先替孩子们谢谢你了。”
正说着,那群孩子就围了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叫道,“山子爷爷,山子爷爷……”
那老头笑呵呵的一个个应了。
苏染有些感慨地道,“这些孩子们好像很喜欢你。”
那老头有些骄傲地道,“可不是,他们的父母一早就出去打工了,留下这些崽没人看着。要不是我这个把老骨头在,他们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呢。”
见对方打开了话匣子。
一时又找不好羊姑的下落,苏染便让苏二去找几把凳子过来。
“让强子去!这,他熟!”叫山子的老头推了身前的孩子一下,那孩子也算是麻利,很快就弄来了坐的。
苏染和那老者各坐在一边,苏二体贴地泡好了茶水。
这茶是特意从家里带出来的。
唯一不协调的就是苏染的腿上还挂着阿福,小家伙这会不知道是怎么了,只巴巴地用眼睛瞅着对面的山子。
看得那老头频频摸脸,”你们家这小娃,这么大就带出来了?我听说城里的娃娃可都金贵呢。“
“这孩子,和别的孩子有点不一样……”苏染叹了一口气,“都是个人造化。”
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
“难怪呢,倒是怪让人心疼的。”那山子说着,视线却是不断地往苏一和苏二身上瞟。
苏染只当没有看见,继续追问道,“说起来这村里还是你最熟。我那小孙女贪玩跑出去玩,到现在一早上还没露个影呢。还得麻烦你帮着找一找。“
“这好说!”那老头笑眯眯地道,“不知道你们这是打算住几天呀?口粮还够吗?用不用我让娃子们帮你们挑点水来?“
”要是找到人,我们今天就走!“苏染叹息了一声道,”这样还是得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老者连忙摆手,“你们就是想要长期住下来也没有问题的,这里的房子都是空着的。顶多是我让大家伙给你们匀点粮食出来,而且各家还有封存的腊肉,怎么也够吃了。“
苏染颔首,“要是方便的话,还请山子村长指个人,带着我们去这附近找一找。总不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不见了吧!”
“好说,好说。”那老者一边笑着站起身l来,一边说起来招呼那群孩子。
招呼完了,又对苏染道,“老姐姐我先走了,村里要干农活,还有点事要我去处置呢。”
“好,那就不留你了。”苏染吩咐道,待看到他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唇角的笑意才有些僵。
“老祖?您觉得这山子村长来咱们这里是要干什么呀?难道他就不怕咱们拆穿他?”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苏染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她一眼,“还是你觉得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了?”
两个人正说着,苏二从一旁插了进来,“老祖,我总感觉那个什么村长看人的眼神怪怪的。我看他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八成羊前辈就是被他们给带走的。”
“哼,你又知道?”苏一抬手在妹妹的额头上戳了一下,“别在老祖面前胡说八道。”
正说着那个叫强子的小孩子又过来了,阿福也从苏染的腿上滑了下来,上去拽住了对方脏兮兮的小手,”玩,一起玩呀?“
苏染这一瞥,忽然觉得这孩子格外的眼熟。
并非昨天见过……而是那伙带走羊姑的小童里的一个。
苏染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就听一旁的苏二自告奋勇地道,”老祖,那山子老头真不地道。竟然只派这么个小屁孩过来。“
她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顿时让那强子涨红了脸,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别得意!”
“哟?还会威胁人了?”
“苏二!”苏一止住了妹妹的胡搅蛮缠,转头将苏铁喊了过来,“你和他去,去把……羊……羊姑娘赶紧找回来。”
“我也去!”
见状,苏二也跳了起来,那样子竟是非去不可了。
苏一没有想到妹妹出个门,竟然这么闹腾。
又是气又是无奈。
好在老祖没有生气。
只是,先前他们就觉得这村子有些不妥了,这么贸然的去两个人。
苏一还是忍不住担心。
看着一行人走远,才忍不住问苏染道,“老祖,真的就让他们去了吗?我们不用跟着?”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染站起身来,“苏一,我一会儿试着招魂。你且要给我护法!”
“是!”
招魂术,在天师中并不算是陌生。
有时候招的是死者的魂魄,有时候招的是生者的。
只是苏染还是第一次这样做。
实在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她已经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
尤其是羊姑那,不知道她是在演戏,还是真得发生了什么。
若说演戏,也该事先有个交代。
苏染盘膝坐在床上,苏一则是将招魂用的黄纸、道具一一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样子十分的肃穆。
招魂可以说是一个天师修为的真正见证了。
苏染双眸紧闭,她并不太擅长传统的招魂术,却是将阵法与脑海中关于招魂术的方法结合了起来。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阵法正好能够弥补她法术上的缺陷。
像是招魂这种小法术,苏染几乎一眼就会。
可再好的东西若是不练习,也不过是似曾相识罢了。
符纸逐渐燃烧殆尽,苏染吸气内敛,之间一个个的小光点闪过,犹如走马观花。
可偏偏这山村这么大的院落,竟然没有一个魂魄存在。
“这?倒是奇了!”
此处并没有幽冥之门,那些阴兵更不可能跋山涉水,将此处的魂魄一网打尽。
否则这些天那些丧命的年轻力壮的汉子是怎么回事?
根据早先羊姑的调查,那些汉子们大都来自附近的一些村落。
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眼前这破破烂烂的小寨子了。
可现在连他们的魂魄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案中窥伺。
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苏染正待继续深入,耳边忽然浮现一个微弱的声音,“救命,救命……快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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