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第137章
「毛启仁不该在那个地方非|礼小瓷?」孟雪诚猜测。
「没错。小瓷说毛启仁非|礼她后,没有第一时间远离,没有假装成不经意碰到的,反而表现得很嚣张,一点都不心虚。接着就是联系警察、调查监控、发现监控有异常,如果他是凶手,这相当于暴露了他自己。凶手很谨慎,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苏仰解释道,「所以凶手应该是一个熟悉毛启仁的人,至少他知道毛启仁动了那个监控。」
秦归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半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说:「队长,我先去审讯室了,要接小文的班。」他们一部门的人被轮流安排去审讯室值班,看看毛启仁什么时候愿意开口,可自从孟雪诚走后,他就跟吞了哑药一样,再也没开口。
孟雪诚盯着秦归匆匆离去的背影,心想是时候向何局提一下要求,比如加加工资什么的……
苏仰说:「昨天我在冷冻库捡到了一枚戒指,过去看看吧。」
他们没有办法确认死者的身份,唯一的线索,可能就是那枚掉在地上的戒指。
戒指存放在物证室,于是两人调头去了一趟物证室。
孟雪诚刷卡开门,这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光线严重不足,他只好打开房里的灯。
货物架上全是一排排的纸皮箱,有大有小,苏仰走到最右边的第一排,拿起一个贴着昨天日期的箱子。
苏仰把箱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个装着戒指的小号物证袋。他从抽屉里拿出手套戴好,再打开物证袋把戒指取出来。
那是一枚银戒,有着海浪一样的波纹镀在上面,戒圈内侧刻了四个罗马数字——IIIIV
「1215?」孟雪诚的目光微微闪动,在戒指上刻的字一般都是具有特别意义的,他想了想最常见了两种可能,「会是生日或者结婚纪念日之类的吗?」假如真的跟这两个日期有关,那这枚戒指可以协助他们锁定死者的身份。
「可能性太多了。」苏仰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枚戒指,忽然间,他拿着戒指的手僵住了,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滑过。
「不对。」苏仰的声音低了下去,「这枚戒指可能不是死者的。」
「不是他的?」
「戒指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饰品,更何况这枚戒指是订做的,要查的话早晚可以查到戒指的来源,这跟凶手想要极力掩盖死者身份的行为不符,说不定是混淆视线用的。」苏仰把戒指重新放进证物袋,脸上笼着一层寒意,「下去找玄青吧,我想去看看那具尸体。」
另一边,江玄青一整晚没睡,眼周皮肤浮着淡淡的黑色。他以为孟雪诚跟苏仰是过来催告报的,难得甩了甩脸色:「还没做完,」他拿起劣质的罐装咖啡喝了两口,「你们中午再过来吧。」
一想起那具惨绝人寰的尸体,江玄青觉得嘴里的咖啡都变了味儿。尸检报告需要详细列明死者身上的伤,法医科人手不足,昨晚只有他跟另外一个实习生在,两个人数着死者身上的伤,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好在这个实习生勤快不偷懒,任劳任怨,不然他还未必能在今天中午就把尸检报告做好。
苏仰知道江玄青心里不高兴,他拿出物证袋,说:「这是我在现场捡到的戒指,想确认一下是不是死者的。」
「戒指?」江玄青接过物证袋,观察了一下戒圈的大小,然后摇摇头,「应该不是他的,死者的手指要粗一点。」他站起身,给了苏仰跟孟雪诚一人一个口罩,「走吧,做好心理准备。」
江玄青推开后方的铁门,一名黑发男生出现在门后,他笑眯眯地跟两人打了个招呼:「孟队长,苏医生,你们好。」
孟雪诚记得自己见过这个实习生,是叫顾淮清还是顾清淮来着?孟雪诚想不起他的名字,只好装模作样地跟对方点了点头,免得叫错名字让人尴尬。
江玄青懒得去换防护服,他就停在门口,倚着门框说:「淮清,你带他们看看尸体。」
「知道了江老师。」顾淮清走到解剖台,将两扇屏风推开,「过来吧,尸体在这边。」
孟雪诚挑了挑眉,递给苏仰一个有趣的眼神,似乎在暗示什么。
两人走了过去,顾淮清随之拉开尸袋,虽然苏仰早在现场已经见过这具尸体了,可无论多少次,他始终没有办法习惯这种破败不堪的尸体。
顾淮清将死者的右手移了出来,露出五根只有半截的手指,血糊糊的骨肉黏在一起,让人产生想吐的欲|望。
孟雪诚别过头,侧身站着,不再去看那具尸体。
苏仰把戒指取了出来,他尝试套进死者的食指,结果卡在第二关节,中指也一样,他把右手五根手指试完了,再将左手试了一遍,发现这枚戒指根本不是属于死者的。
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把不属于死者的戒指放进去?
……
傅文叶刚会办公室就被满脸笑容的孟雪诚吓了一大跳,他心里发毛,斜睨着道:「你吃错药了?笑什么笑?」
每次孟雪诚这样笑都准没好事!
孟雪诚保持微笑,双手搭在傅文叶的肩膀,将他摁在了椅子里,「帮我查点资料。」
傅文叶狐疑地盯着他:「什么?」
孟雪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密封袋,他拎着袋子的一角在傅文叶眼前晃了晃,戒指跟随他的动作转了一圈。
他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傅文叶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的侮辱,怒道:「我没瞎!这又是什么秀恩爱的新招?」
「这还没瞎?你连物证袋都认不出来?」孟雪诚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傅文叶蓦地提高声音:「靠!你这样晃来晃去谁看得清袋子?」
「你别逗文叶了。」苏仰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傅文叶跟见到救星一样,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忙走到苏仰身边,声音还带着一点恼怒的颤意,「队长他又在耍我!」
孟雪诚没有想到傅文叶打小报告的业务这么熟练,他撇了撇嘴,举起手里的戒指:「我就想让他查查这枚戒指的来源……」说完,他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照片,放在傅文叶的桌上,「这是不同角度的照片。」
傅文叶伸长脖子看了看孟雪诚手里的物证袋,问道:「啊?不能看实物吗?」
「能看,但只能看一会儿,半小时后要送去化验。」孟雪诚把戒指也放在了他的桌上,「等会儿会有人过来问你要戒指,你直接交给他就是了。」
「知道了……」傅文叶拖着长长的懒音往前走了几步,一屁股墩子坐回椅子里。
傅文叶刚摸上鼠标,再一次听见孟雪诚魔鬼般阴魂不散的声音:「文叶,你知道等会儿来拿戒指的人是谁吗?」
傅文叶藐了他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孟雪诚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是玄青科室里的那个实习生,看着好年轻的样子……你知道吗,他还管玄青叫老师。」
「雪诚……」苏仰看不下去了,这两个人吵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小学生,他无奈地拉着孟雪诚外套上的帽子,往后拽了拽,「玩够了。」
傅文叶狠狠一抬头,朝孟雪诚竖起两根中指:「当然知道,快滚!」
孟雪诚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就是打小报告吗?谁不会?
到了中午,孟雪诚接到了徐小婧的电话,说冯光已经出院了,在回市局的路上。
半小时后,孟雪诚看着怒气冲冲、满脸涨红的徐小婧,他问:「谁惹你了?」
徐小婧一把拧开矿泉水,猛喝了两口,然后豪迈地抹了抹嘴角,喝出了老白干的风味。
「气死我了,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毛病,死活都不肯出院,一会儿这里疼一会儿那里痒,从早上闹到中午。」
好不容易能说服了冯光出院,一下楼,冯光又反悔了,他死死扒着医院门口的柱子,一步也不肯走。
徐小婧一想起冯光悲痛欲绝的表情,刚被浇灭的火唰唰两下又燃了:「妈的,闹得全部人都盯着我们看,还以为警察在欺负人!最后只能让几个兄弟把他抬进车里。」
孟雪诚顺口安慰了几句:「消消气,万一长痘了怎么办?」
徐小婧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小镜子:「不会吧,可千万别长痘。」
……
1:30P.M.一号审讯室。
冯光被孟雪诚热情地「请」进了审讯室。
孟雪诚在他对面坐下,翻开文件夹,声音毫无温度:「冯先生,我们会对你进行简单的询问,请你放松心情。」
冯光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双腿蹲在椅子上,窸窸窣窣的翻纸声时不时搔刮着他的耳膜。冯光全身一抖,用双手把脸挡着,精神恍惚地念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不是我害死你的,冤有头债有主……」
「冯先生,这是你们的值班表对吗?」孟雪诚将值班表取了出来,除上面印着员工的当值日期和他们上班下班的打卡时间,他用笔圈出几个日期,道:「从九号到十六号,也就是案发的前一天,一直都是你跟田邱负责值晚班,但是田邱在两周前提出了辞职,十六号是他最后一天上班。所以到了案发当天,田邱换成了岑新,对吗?」
岑新就是那个第一天上班就遇上这种事情的新人,经过秦归的调查,基本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冯光继续挡着脸,只用细微的声音回答这个问题:「对……」
「田邱跟你同期进的月亭,工作了四年,为什么突然辞职了?」
审讯室忽然陷入了沉默,只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过了好一阵,冯光才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三个字:「我不知道。」
孟雪诚用笔点了点文件,揶揄道:「就四个字还要想这么久?」
冯光一下子慌了,声音抖了抖,听起来像是跑调一样滑稽:「他没跟我提过这事儿!」
「冯先生。」
冯光动了动眼球,视线从手指的缝隙中缓慢地移动着,直到他对上一双沉稳平静的眼睛。
冯光不自禁地绷直了神经,眼皮不断地跳着。
苏仰直视着他说:「冯光,我们没空跟你玩文字游戏,田邱没有主动向你提起不代表你不知道。」
……
某处。
一个带着纯白面具的人站在浴缸边上,两只手的关节位置都缠着绷带,浴缸里忽然探出一个毛绒绒的白色脑袋,接着是黑漉漉的大眼睛,跟小巧淡粉的鼻头。
那是一只半大的小白猫,怯生生地四处张望。
小猫似乎有点怕生,很快就缩了回去。
面具人背对着镜头,他将手上的绷带一条一条拆下,然后用他骨节分明的双手捧起了小猫。小猫惊慌地挣扎了起来,锋利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痕。
他捏着小猫的后颈皮肤,小猫的四肢的空气中胡乱挥舞着,发出咪咪的叫声。
带着恐惧、彷徨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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