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他的手很温暖,手心中有一种粗粝感,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牵着手走她反而更加紧张了,林青青觉得她应该中和一下,所以立马拉过一旁的小儿子。
拉着小儿子的手她果然感觉好多了。
张淑喜就站在大门口,一家三口走上前去先跟她问好,张淑喜倒还是挺高兴的,尤其是见到她的乖孙子,她脸上的喜悦非常的实诚,“一路回来辛苦了。”
张淑喜带着三人进屋,刚走进门,迎面就碰到程茵,程茵冲众人笑道:“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泽延哥,小渊你们洗洗手就准备吃饭了。”她说完目光向林青青看过来,看到她和易泽延拉在一起的手她似乎愣了一下,不过转眼间就恢复如常,她笑得温婉又动人,“青青难得来一次,可要多吃一点。”
林青青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身后有个声音道:“我说怎么有这么大的阵仗呢,原来是泽延回来了。”
她的声音有一点尖锐,似乎是将嗓子搓尖了说的,可是又透着几分慵懒,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几人下意识转头看去,便看到一对俊男靓女向这边走过来。
那走在左侧的女孩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位,她穿着一件小香风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貂绒外套,下面是丝袜加高筒靴,装扮很有时尚感,同时也透着一种社交名媛的贵气。
而走在左侧的男人穿着一身紫格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毛衣,他的嘴角上留着胡子,给人一种成熟儒雅的感觉。
易泽延向她介绍:“这位是我的继兄陆修远,这位是我继妹陆雯倩。”
原来这就是他的继兄和继妹啊,林青青急忙向两人打招呼。
陆雯倩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可真是稀奇,你居然来这里了,还以为你会一辈子和这里老死不相往来的。”
林青青笑容有点僵,看样子她和陆雯倩也是见过的,不过处得并不好,也是呢,连和自己的婆婆都处得不好,更何况是婆婆的继女了。
“对了,听说你失忆了。”陆雯倩笑吟吟的在她脸上逡巡了几眼,“看样子是真失忆了,也难怪会来这边,而且如今看人的眼神也没有以前那么恶毒了。”
林青青眉头皱了皱,不管以前和陆雯倩闹得怎样不好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她是太自以为是还是情商太低。
林青青感觉易泽延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似乎是在给她安慰,然后她听到他说:“青青是我太太,这里也是她的家,她想来随时都可以来。至于你说她看人的眼神恶毒,我对她再了解不过了,对什么样的人她就有什么样的眼神。”易泽延说得慢条斯理,语气中甚至还带着几分慵懒,她抬眼向陆雯倩扫过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面色含笑,看上去和气又温文尔雅,可是这话一落,周围空气却仿若凝固了一般。易泽延毫不掩饰对林青青的偏袒,见他态度如此直接了当,周围站得整整齐齐的帮佣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谁都不敢挑衅一家之主的威严。
陆雯倩面色有些不好看,易泽延说这些话实在是不给她面子,她皮笑肉不笑说道:“泽延倒是挺偏袒青青的。”
易泽延面色不变,“她是我妻子,我不偏袒她谁偏袒她?”
陆雯倩还要说话,张淑喜皱了皱眉头打断道:“好了,青青难得来一趟这里,那些丧气话就不要说了。”
陆雯倩:“……”
陆雯倩被堵了一下,易家两大家长都已经表明了态度,陆雯倩再任性也不敢再继续造次,陆修远也及时拉了妹妹一下,上前一步冲林青青和气道:“雯倩喜欢开玩笑,如果玩笑有失分寸的地方我代她向青青道歉。”
林青青首次登门也不想大家都闹得太难看,便道:“没关系的。”
见气氛终于好了一点,程茵便上前挽住林青青的手道:“青青快过来,家里做了很多你爱吃的菜。”
林青青却有些诧异,第一次和程茵见面的时候她能明显感到程茵是不喜欢她的,如今却表现得这么热络,是做给长辈看的还是什么原因?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青青也不能不给她面子,被她挽着往里走,那和易泽延牵着的手不得不松开了。
如今易泽延是一家之主,易家吃个饭也有很多规矩,作为一家之主,易泽延坐在上手,他的左手边是林青青和小渊,右手边是张淑喜和程茵的父亲还有陆家两兄妹以及程茵。
程茵父亲和程茵居然也能和易家人一起吃饭,而且从座次来看,程家在易家这里地位很高,不仅仅是老板和雇佣工人那么简单。
易家一切都准备得很周到,的确做了很多林青青爱吃的菜,服务方面也令林青青很满意。中途林青青去上了一堂卫生间,从厨房经过的时候却听到厨房里面几个厨娘在议论。
“这个龙须酥多做一点,太太爱吃这个。”
“是是是,马上做。”
“太太可是先生的心头宝,你们也多观察一下,只要是太太喜欢的,都要准备周到。太太满意了先生就能满意,先生满意了我们年底才有奖金拿,明白了吗?”
立马有几个人齐刷刷应道:“明白了。”
林青青:“……”
林青青有点无语,她耸了耸肩正准备离开,一转身却看到陆雯倩正站在不远处,她应该也是要去卫生间的。
她的表情看上去似透着嘲讽,她双手抱慢悠悠走过来,“这世上的人啊,都是惯会见风使舵的。你大概有所不知,当初我父亲还是这里的一家之主时,这些人可都可劲的巴结我,如今我父亲不在了,易泽延成了这里的一家之主,她们立马转了方向,又可劲的巴结你。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世事难料,指不准哪一天这里又换了新的主人,如今被巴结的你说不准就成了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她此刻已走到了厨房门口,话锋一转冲厨房里的人吼道:“拿了钱不好好做事,没事在里面瞎嘀咕什么,再让我听到你们嘀嘀咕咕的,我就让你们卷铺盖滚出去,我好歹还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赶人的权力我还是有的!”
陆雯倩话落,果然里面立马就安静下来了。
陆雯倩转回头来,冲林青青冷笑一声,似乎在向她示威。
然而林青青却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你不用说这些给我听,我并不在意。我不享受这些阿谀奉承,所以我也并不在意别人瞧不瞧得起我。”
陆雯倩双眼一眯说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在讽刺我享受阿谀奉承?”
陆小姐还真是敏感,林青青张了张口想解释,随即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的,她无奈的笑了笑,下意识伸手撩了一把头发。
只是她没料到陆雯倩却突然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脱口而出一句:“你干什么?”
林青青:“……”
林青青望着陆雯倩那一脸惊恐的样子懵逼了,她怎么反应这么大?她看了一眼自己撩头发的手,她不过撩个头发而已……
陆雯倩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她立马轻咳一声正了正面色,重重的哼了一声便去了卫生间。
林青青:“???”
林青青望着那只撩头发的手若有所思,难道说陆雯倩被她揍过?看到她抬手以为她要揍她?
她居然还揍过陆雯倩?那个满身大小姐脾气的人?
厉害了!
吃完了饭,易泽延和几个酒厂负责人去书房谈事,张淑喜就组织了几个小辈一起玩牌,林青青本来不想玩的,不过张淑喜作为长辈,她的面子她又不能不给,所以打算敷衍着玩两局。
因为麻将大家都玩腻了,所以玩了个新鲜的,叫“截胡”,林青青不会玩,所以大家先开了两局教她。
其实也很简单,玩家每人手中有七张牌,谁能先走完谁就赢。单牌双牌三牌都是二最大,四个牌是□□,最大的□□是双王。首家走牌,接下去的一家必须是能连上的,比如你走三,下一家必须走四,都接不上的,那么就由最后接牌的那一家摸牌一张再打。没有多大的难度,就是随便打着玩打发时间的。
陆雯倩今天运气很不错,拿了三个二,好几次牌林青青能接上都被她给断了,毫无悬念,最终陆雯倩先走完牌,而林青青手头剩下的牌最多,所以她是最大的输家,陆雯倩可以随意问她要一个赌注。
可以要钱,也可以要林青青帮她做一件事情。
陆雯倩手指点在下巴上,眯着眼睛对林青青笑,“我们这边都是玩得开的,就是不知道青青能不能适应。”
林青青道:“我决定玩,那当然是愿赌服输。”
陆雯倩道:“爽快!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青青耸了耸肩头,对她做了一个你请便的表情。
陆雯倩歪着头假意想了想,随即一脸笑吟吟道:“不如青青就给大家跳个脱衣舞助助兴如何?”
脱衣舞?
这话一出张淑喜的面色便不太好,林青青不管怎么说都是易泽延的妻子,是她的儿媳妇,让她跳脱衣舞,这简直就是把她和易泽延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
一般来说要赌注大家都知道轻重,陆雯倩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
“你确定要我跳脱衣舞吗?”问话的是林青青。
“当然,难道你想赖皮吗?”
陆雯倩丝毫不肯退让,看样子林青青不跳脱衣舞是绝不罢休的了。
林青青很清楚,陆雯倩是故意想给她难堪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焦灼,程茵就坐在林青青身边,这会儿她便笑道:“青青今天是第一次来,你也别吓着她了,要不我跳一个给你看助助兴?”
林青青不由转头看了程茵一眼,她没想到程茵会帮她解围。
“你算什么东西?轮得着你来给台阶?”陆雯倩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被人当众揭面子,程茵讪讪的笑着,有些尴尬。
张淑喜面色也不太好看,冷声提醒道:“你说话注意一点。”
“反正也不是第一天这样说了,再不注意一次又怎么样呢?”
张淑喜面色更难看了,不过她没有再说什么。
林青青也没想到连张淑喜也拿陆雯倩没有办法,她不过一个继女,父亲还不在了,居然能在易家如此横行霸道,林青青有点想不通。
陆雯倩挑眉看过来,“怎么,不是说愿赌服输吗?”
林青青正在摆弄剩下还没被摸走的牌,没有答话。易北渊原本正在一旁看动画片的,他意识到妈妈可能会受欺负,撒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来,冲几个大人说道:“我最近刚学了一套拳法,我打给你们看好不好?”
张淑喜一脸慈爱笑道:“好好好,奶奶想看。”
陆雯倩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说道:“窝囊成这样吗?需要儿子来解围?”
林青青将小渊拉到怀中抱着,她的乖儿子,她知道的,他也想替妈妈解围。
易泽延和酒厂的人谈事谈到了一半听说楼下出了一点状况便出来看看,不过他却没有下楼,跃层结构的房子,他站在楼上走廊就能看到下面发生的事。
简单的听了一会儿,事情的经过他大概就了解了。
站在他身边的程伯和陆修远见此情景都有点慌了,陆修远甚至都打算赶紧下楼去阻止他妹妹了。然而易泽延却依然很淡定,面色也没多大的变化,甚至从包包中摸出一支烟来点燃,慢条斯理的抽着。
楼下林青青已经将牌玩弄得差不多了,此刻她将牌往桌上一撒,然后从中抽出两张二,她故意做出一脸不解的样子冲陆雯倩道:“真是奇怪了,你手上明明拿了三张二,为什么没有被摸到的牌里面还有两张二呢?”
陆雯倩见状面色变了一下,不过她很快便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你得去问拿牌的人,怎么多混进了一个二都不知道。”
拿牌的是管家,她听到这话立马就道:“我拿得可是没有拆封的新牌,而且我们也检查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管家这话说完,程茵仿若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我记得陆伯父是出老千的高手……”她说完才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急忙捂住嘴。
然而这句话却足够含沙射影了,陆雯倩面色顿时就不好了,怒道:“好好给我闭嘴吧,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林青青总算是看明白了,程茵和陆雯倩关系并不好,而程茵突然来向她示好,恐怕只是为了对付陆雯倩。
林青青道:“怎么就这么巧呢,就你拿了三张二,其他人一张二也没拿过,你要说那多出来的二和你没关系,我还真是不信。你父亲是出老千的高手,想来你也得到了真传,这种简单的障眼法应该也难不倒你吧?”林青青故意激她。
陆雯倩冷哼一声道:“要玩就要输得起,既然你输了,就得愿赌服输!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
“你是赢了没错,可若是使诈赢了的算赢吗?既然赌局规定赢了的可以向输了的要任何赌注,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规定其他的人可以问使诈的要赌注?”
程茵立马接话道:“有这个规定的,要是使诈赢了的话,规矩就可以反过来执行,被要赌注的那个人可以向使诈的人要赌注。”
陆雯倩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使诈了?多出来的牌就一定是我出的老千?”
程茵小声嘀咕了一句:“这种事情这么多人不就只有你一个人办得到吗?”
陆雯倩很不爽,她对程茵一向都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程茵一次接一次多嘴毫不掩饰就是在挑战她的权威,而且还是当着林青青的面。
“你给我闭嘴!”陆雯倩呵斥道,她随手拿起旁边的杯子就向程茵砸过去,杯子里面没有水,不过砸在身上还是会疼。
程茵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躲避,大概是她太害怕了,躲避之时将桌子往前踢了一下,陆雯倩就坐在她对面,好巧不巧桌缘正好撞在陆雯倩腰上,陆雯倩被撞得往桌上一扑,这么一扑,她胸前的几张牌便掉落出来。
其中有一张二,还有一个K和一个Q。
陆雯倩意识到牌掉出来之后也是懵逼了。
林青青适时说道:“这么明显了,还要否认自己没有出老千吗?”
陆雯倩是愤怒的,她向程茵瞪了一眼,不过这位大小姐被“人赃并获”却也并没有太慌乱,她淡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说道:“行行行,我承认我使诈了,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一脸我看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看样子这个大小姐在这个家是作威作福惯了,就连张淑喜也拿她没有办法。
林青青拿了一张牌在手中转着玩,她认真想了想说道:“我毕竟是初来乍到,自然也不会做得太过,毕竟今日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对吧?”
陆雯倩微微挑着下巴,没说话。
“所以……要不你就给我跪下,跪下道个歉如何?很简单吧?”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张淑喜和程茵看向她的眼神中也透着不敢置信。
然而林青青却说得如此轻松自然。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给你跪下,你算哪根葱?”
林青青想到刚刚她抬手之时陆雯倩受到惊吓的模样,很明显她之前是被林青青给教训过的,如今却要她跳脱衣舞侮辱她,不就是欺她失忆吗?
“愿赌服输,不是你刚刚说过的话吗?”
陆雯倩冷眼逼视着她,不知道是不是想用眼神让林青青见好就收。
“给我跪下!这就是我要的赌注。”
她平静的看着陆雯倩,冰凉的目光中却有一种凌厉的逼迫感。
不跪下誓不罢休,这也是她的态度。
站在楼上的易泽延注视着这一幕,他看着那个女人,她不再羞涩,不再胆小,她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她,浑身充满了戾气,就像一头随时都可以将人咬成碎片的小兽。
剑拔弩张的氛围一时间竟也让张淑喜不知道该怎么帮着圆场,陆修远这会儿却不敢再当一个单纯的看客了,他急忙从楼上走下来,一脸歉意冲林青青道:“青青,雯倩就是爱开玩笑,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要不这样吧,我弹一支曲子给你们助助兴如何?”
陆雯倩听到这话立马就不满了,“哥你在说什么呢?你什么身份需要给人助兴?”陆修远冷了她一眼,他虽笑着,可是语气中却明显透着咬牙切齿,“你给我安静点吧。”
看得出来陆雯倩虽然嚣张跋扈但对这个哥哥还是带着几分敬重的,她虽然心头不甘却也没有再说话。
张淑喜也道:“修远弹琴弹得很不错的。”
林青青又不傻,张淑喜这样说就是默认了这件事就这样了,她自然不会不给婆婆这个面子,便也退一步道:“好啊,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本来事情就要这样收场,却见程伯从楼上下来在陆修远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陆修远面色一僵,下意识往楼上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易泽延略显冷然的表情。
陆修远表情有些尴尬,冲陆雯倩道:“雯倩,你给我伴舞,脱衣舞。”
陆雯倩怀疑自己听错了,“哥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陆修远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乖乖听话,不然我们兄妹今天都没办法全身而退,泽延刚刚就在楼上,他什么都看到了,这就是他的意思。”
陆雯倩:“……”
陆雯倩向楼上看去,此刻楼上已经没人了。
陆雯倩双拳紧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跳脱衣舞,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可是她知道哥哥所说的不能全身而退是什么意思。
她很清楚易泽延残忍起来是什么样子。
易泽延未免也太过小心眼了,不过就是大家玩闹,他竟然这么较真。
陆雯倩咬了咬牙,目光在在场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冷笑一声,略显嘲讽冲林青青挑了挑下巴说道:“不就是脱衣舞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敢玩就要玩得起!”
林青青:“……”
本来林青青初来乍到,易泽延的妈妈都那样说了,她也就退一步,却没想到陆家兄妹居然道歉这么诚恳,不过看陆雯倩那样子也不像能接受跳脱衣舞的啊。
不过既然陆家兄妹这么给力,她当然要给点面子,便冲陆雯倩笑笑说道:“请。”
陆修远弹琴确实弹得很不错,至于陆雯倩的脱衣舞……虽然是脱衣舞,但也没有将衣服全部脱完,还留了条裙子在身上,不过陆雯倩跳得很不甘心,所以这舞看上去有点别扭,实在是辣眼睛得很。
接下来大家也没有再玩牌了,陆家兄妹表演完便告辞离开,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
林青青才知道原来这兄妹两人没和张淑喜住一起,不过也不远,就在隔壁,据说是易家特意将家宅划了一部分给兄妹两居住。
这件事就这样揭过,易家的氛围也依然是其乐融融的,就像是什么龃龉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青青陪着小渊玩了一会儿小渊便被她奶奶带去睡觉了,张淑喜想念孙子要跟孙子一起睡林青青也没什么好说的。
没一会儿易家的管家也将林青青带到一个房间里,管家告诉她,她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林青青进去之后很快发现这是易泽延的房间。房间很复古,有一种二三十年代的风格,房子是西式的布局,里面却又堆放着中式的家具,这是民国时期很多大户人家都喜欢的装修样式,那时候看可能有一点洋不洋土不土的,不过这个时候看上去倒挺有一番风味。
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书籍还有一些照片,大多都是易泽延和别人的合照,其中有好几张都是和同一个人的。
十五六岁的时候易泽延穿着一身球服,和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勾搭着背站在一架类似于战斗机前的合照。带着意气风发的两个少年对着镜头微笑。
还有一张两人穿着一套军装,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站得英姿飒爽,沉着脸没什么表情,透着一种军人的严肃。
林青青想起来小渊告诉过她,他爸爸以前去参过军,而且还会一手好枪法。
那时候易先生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剪着寸头,一身军装威严严肃,看上去英挺又帅气,对比之下他旁边的男生便不那么显眼了。
还有一张照片是跟这张照片挨着的,照片上只有易泽延一个人,他依然是一身军装,手上还抱着一套军装。
林青青有些疑惑,她仔细在两人的合照上观察了一下,发现和易泽延站一起的男子似乎和程茵长得有点像,她记得易泽延告诉过她,程茵的哥哥是他的好兄弟,不过她来这里这么久了也没见着,莫非程茵的哥哥已经不在了?而易泽延手上抱着的那套军装是他的?
林青青洗完澡爬上床。管家将易泽延的房间安排给她住,那易泽延住哪里呢?林青青一想到这个问题顿时就被吓了一跳。
她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是易泽延的妻子,她和易泽延一起回父母家,管家当然是要将她安排给易泽延一个房间!
也就是说等会儿易泽延也要来这个房间住?
也是呢,他堂堂一家之主,怎么可能去睡客房?就算这边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妻关系不好一直分房睡但也不可能安排易泽延睡客房啊,这样也太不给他面子了不是吗?
怎么办?宝贝被他奶奶给带走了,没有孩子在,那她就是孤男寡女和易泽延躺一张床上了。
虽然和他是夫妻没错,但是……
林青青急忙缩在被窝里,可是缩进去了又觉得不妥,然后又钻出被窝跳到床下,可是跳到床下又不知道该怎么办,难不成她还要特意去跟管家说一声她和易泽延是分房睡的吗?让管家另外给她安排一间房?
这样她将易泽延的脸面置于何地?
不妥不妥,这样更不妥。
看样子就只有等易泽延回来再商量了。林青青便又爬进被窝,随便拿了一本书翻着,不过她等了很久也没见易泽延回来。
是还在忙酒厂的事情呢,还是说易泽延已经在别的房间睡觉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林青青都撑不住了,她往被窝里一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易泽延知道林青青今晚会睡他的房间,实际上这样安排就是他暗示给管家的,所以他回来看到床上熟睡的女人并不意外。
她睡得很熟,丝毫察觉不到有人进来。他在床边坐下望着她的睡颜,许久没有动作,昏暗之中,他端坐的身体就像是被石化了的野兽一样。
就这样看了她一会儿他才去洗漱,他在床上躺下的时候却并没有挨着她,而是在另一边,和她隔了很远。
易泽延发现他根本睡不着,他将手臂枕在脑后,转头看着她。房间里并不是黑得完全看不见,微弱的光线中,他可以看到她模糊的睡颜。
这应该是结婚以来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个房间睡觉,第一次和她见面到现在他就和她一起睡了三次,一次是那次意外,一次是和小渊,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原本还以为她会拒绝管家的安排,毕竟她很清楚睡在这里就是默认了要和他同房。上一次她睡他房间毕竟有小渊的作用,可是这一次没有小渊。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愿意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望着她的睡颜他还有一种朦胧的,像是身处梦境一般的感觉。
可是人大概都是贪心的,她排斥他的时候总希望她能让他靠近一点,哪怕就一点也行,可是靠近一点后又想再靠近一点。
所以,在短暂的不可思议的感觉之后他便往她身边挪了一点。
可是还是隔了一点距离,即便如此这个距离还是能让他清晰地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可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然而还是不够,还想再近一点,他想到了那晚他偷偷抱她之时的感觉,她软软的身体窝在他的怀中。
她馨香的气息往他鼻端扑过来。
很贪恋。
他慢慢伸出手臂,隔着被子将她圈起来,力气却很小,不敢搂得太紧,怕她醒过来。做完这些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然而动作还是僵硬的,还是隔了一点距离,不敢和她靠得太近,因为她不喜欢。面对她之时必须有所保留,这已经成为了他面对她之时下意识的想法。
那被他轻轻搂着的人儿突然动了一下,易泽延只觉得浑身一僵,那么一瞬间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种如果她醒来质问他该怎么解释的话。
然而她只是动了动,挪动了一下,不偏不倚,正好挪到了他的怀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怀抱太舒服,她竟又在他胸口上蹭了蹭。
易泽延:“……”
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袭来,他浑身僵硬着,半天也不敢动一下。
他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她还睡得很熟。
他突然忍不住笑起来,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压抑地笑着。
睡着的她真的好乖巧,再也没有以往面对他之时的那种戾气,还记得她在失忆之前一脸厌恶又愤怒对他说,“不离婚是吧?那我就搅得你全家都不得安生!”
那时候的她是如此张扬又残忍。
可是她现在这么乖巧窝在他怀中。
这是他以前完全都不敢想的。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种陌生的被她亲近的愉悦的感觉中时,他却感觉胸口一痛,他皱了皱眉头,这才发现她咬在他胸口上。
有点疼,但他可以忍住。
不过她并没有咬太久就松开了,然后他听到她含含糊糊说了一句,“大鸡腿。”
易泽延:“……”
易泽延一时间哭笑不得,她这是将他的胸口当成是大鸡腿了吗?
他突然有点想看她吃到大鸡腿满足的模样,所以他将身体往下挪了挪,与她面对面,正好看到她砸了砸嘴。
“这么好吃?”他轻声问她。
他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她睡着了没有回答他,可是他却很享受这种靠近她的感觉,似乎这样能将两人的生活融入到一起,似乎那个陪她吃鸡腿的人是他。
虽然是孤独的,一个人的,如幻觉一般的幻想,可是他还是很享受。
可是还没有完,她突然仰了下头在他的耳根下靠近脖子的地方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又用舌头舔了舔。
易泽延:“……”
然后他听到她说:“冰淇淋。”
易泽延:“……”
易泽延就像被电到了一样,好半晌没有反应,可是她似乎没吃过瘾,然后又侧了下头,在他的脸颊上咬了咬舔了舔,就这样一路路咬咬舔舔直到快挨到嘴角。
可是她似乎还要往前。
不能了不能了,再往前就不能了。
快将嘴巴偏开,不然她搞不好会咬上去,快偏开易泽延,她咬上去再舔一下你绝对受不了的,所以快偏开。
这样很危险!
心里有声音一遍遍这样告诫自己,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所有的力量都蓄积在一起,可是偏开头这么简单的动作他却做不了。
甚至,他竟变态的,期待着。
然而她咬到快挨上嘴角的时候却停下了。
内心的担忧恐惧,期待,挣扎一瞬间消失不见,他转头看向她,她竟然不吃了。
巨大的失落感蔓延而上,他竟忍不住问她:“冰淇淋不吃了?”
他望着她的嘴唇,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亲亲舔舔的缘故,她的嘴巴上沾着涎液,越发显得她的嘴唇晶莹剔透,在昏暗中看上去竟透出一种诱人的玫红色泽。
她没有说话,已经睡得很熟了,易泽延有点懊恼,他皱着眉又问道:“这样就吃够了吗?”
不料,他话音刚落,她突然张口在他的脸上很大的咬了一口。
易泽延:“……”
咬得不重,可是这力道很要命。
没人敢这么咬他的脸,也就只有她了,可是他反而还贱兮兮的很享受她咬着他脸的感觉。
咬完一口,她似又张了张口咬上去,他几乎是本能的,偏过头去,将嘴巴送到她的嘴巴上。
这一口正好咬上他的嘴唇,咬上去,吸了两下,混论不清的说道:“果冻。”
易泽延:“……”
她的唇真的好软,挨上的一瞬间他就差点失控,本来怀着期待,可是他没想到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她睡着了易泽延,如果她突然醒来看到了该怎么解释,本来现在她对你的态度已经有所好转,难道你希望她又厌恶你吗,还要过以前那种日子吗?
来日方长,再这样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的。
他记得公司上市之前,所有人都反对,上市了可以融资,那么易家人就不再是唯一持股人,对易家的冲击会很大,可是他却力排众议,坚持让公司上市,那时候的他真是果断又理智的。
他一向都是如此,他的果断和冷静是与生俱来的,易泽延,他是那种就算面对死亡也能理智分析的人。
可是现在,理智在拉扯着他,他知道应该将嘴巴偏开,不能再让她咬他,她睡着了,他这是趁人之危,这样不是君子所为。
虽然他也不是啥君子。
她的味道却是如此诱人,他是男人,是她的男人。
他是理智又果断的易泽延,不能再让她咬了必须把嘴巴移开。可是理智又果断的易泽延,在她咬了一会儿之后却伸出舌头,撬开她的牙齿,一路探进去。
真TM要命!
然而根本停不下来。
他浑身肌肉紧绷到随时都要爆炸,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汗,可是还是无法阻止自己。
她的诱惑真的太要命……
可是就在他将舌头伸进去还没开始作乱呢,她却猛地一咬,易泽延急忙将舌头收回来。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这一次她咬得很重,而且咬在舌头这种敏感的地方,痛感会放大无数倍。
易泽延在心头骂了一声自己活该,然而心里面却又有点委屈,这女人,怎么能下口这么重。
这样还罢了,明明她咬了他一口,他把舌头收回来她却还不罢休,她甚至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果冻!青青要吃果冻!”
易泽延:“……”
再被她咬一口他觉得他会死,是真死!
可是她还在嘀咕,“青青要吃果冻嘛。”
纵使嗓子毁了,纵使她的声音不再如以往那般娇媚动听,可是这样软软的语气依然让他受不了。
撒娇一般的语气。
她何曾对他撒过娇。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妥协了,被她咬到的舌头还痛着,然而心头已经先豁出去了。
罢了罢了,咬就咬吧。
他将舌头伸过去。
来吧来吧吃吃吃,你的果冻。
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准备着剧痛的到来,然而他等来的并不是剧痛。
就在他将舌头伸进去的那一刻,就像是终于等到了想要的东西,她急不可耐的含着他的舌头……轻轻的吮吸了一下。
易泽延猛地睁开眼。
眼底有可怕的猩红一点点蔓延开。
她并不是想要果冻,她是想要他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羞涩捂脸()
这就是一本我以为我已经够色了,到最后我才发现你比我更色的故事。不要怀疑更色的那个是女主!
这章有点肥,下章可能是在晚上也可能是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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