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种方法

　　言豫津，萧景睿和穆青被这种奇毒吓到了，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聂锋，当年赤焰军恢复身份，聂锋的出现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但当年北燕一役，他与夏冬一同出马，重现当年疾风将军的威风，才算是得到认可，夏冬也因此被免了悬镜司之罪，重新入朝，在刑部尚书蔡荃手下当值，靠悬镜司一贯的铁血手腕查获了不少案子。多次有人向夏冬推荐大夫，希望能够医好聂锋，夏冬拒绝多次无果后还是太后娘娘亲自放话说，聂锋的病已经由她亲自诊治，现在的情形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众人才作罢，想不到聂锋竟然是身中奇毒才会如此！

　　“敢问公子说的，可是火寒之毒？”夏冬问到。

　　木言夕点点头，“确实是火寒之毒，据说这是天下第一奇毒。既可救命，又可夺命，更能置人于地狱般的折磨之中。人在重度烧伤后，火毒攻心，本已无生理，但若是恰巧跌入雪窝之中，被寒蚧虫咬噬全身，它们吐出的毒素，以冰寒之气扼住了火毒，就可保住性命，但是如此一来便会形成一种新的奇毒，那便是火寒之毒。听说此虫只有梅岭附近才有，绝魂谷与梅岭北谷只有一壁之隔，也生长着少许。想必当年聂将军梅岭逃生就是因此毒吧。”

　　“确实如此。”

　　“那，这种毒应该怎么解？解完之后还是聂将军那样吗？”言豫津好奇到。

　　“解毒后的情形当与解毒的方式有关，在下所知的方法有三种。”

　　“三种！？”霓凰死死地盯住木言夕，既然有三种方法，为什么兄长最后会死，是不是如果早日遇到这个神秘的道士，自己就能救下兄长，为什么不早点认识他！霓凰握紧双拳，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自知，木言夕心下叹息，悄悄示意飞流，让飞流跑过去掰开霓凰的手。自己则是假装没看到，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江湖上能解此毒的人少之又少，且他们都只用前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彻底的解，将火毒寒毒碎骨重塑而出，之后至少卧床一年，用于骨肌再生。此种解法的好处是解毒后的容颜与常人无异，舌苔恢复柔软，可以正常说话，不过样貌与以前是大不一样了。但是这样碎骨拔毒，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仅内息全摧，再无半点武力，而且从此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不能享常人之寿。就算好好保养，恐怕也只能到活不惑之年。”

　　穆青等人相视一眼，终于明白了林殊容颜大变，体弱多病的原因，听到那句“恐怕也只能活到不惑之年”穆青更是一把抱住自己的姐姐，“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但穆霓凰觉得自己哭不出来，当赤焰军叛乱的消息传来，当她一身缟素杀向敌军的时候，她的泪就流干了，当兄长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似乎又重新获得了流泪的能力，可是那个人最终还是离开了她，带着她全部的眼泪离去。弟弟的怀抱很温暖，可是自己却无法在这个怀抱中放松自己，她怀念小殊哥哥的炽热怀抱，也怀念梅长苏冰冷却轻柔的拥抱，但这两个怀抱都不在了。

　　木言夕的声音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一丝丝干扰，“第二种方法就是聂将军所用的方法，不彻底的解，这个解法原理上差不多，同样是削皮挫骨，但会将毒性保留控制，不伤人体根本。解后可保毒性不再发作，不须再饮血，身体能够恢复到与常人无异，可享天年。只不过全身白毛不能尽退，舌苔的僵硬也无法尽解，说不清楚话。”

　　“道长说还有第三种方法，不知这种方法又有什么不同？”夏冬一边安抚着霓凰，一边问道。

　　木言夕长叹一声，“第一种方法解毒之后病人时时复发寒疾，我那位长辈的长辈，呃，就称之为前辈吧，那位前辈也是天纵奇才，于毒泽绝域找到一株极其难得的冰续草，找到十位功力精熟气血充沛之人与病者换血，洗伐之后，病人可获重生，但这十名献血之人不仅要经受痛苦，而且最终会血枯而死。更残忍的是，过程中双方都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和清醒，任何一方都不能有所犹疑，甚至可以说，是由病者主动从这十个人身上吸走他们的气血，那位长辈治好了一个人，害死了十个人，最终被家族赐死。”当年自己复生之后因为蔺晨对自己动了此法，差点与他割席分坐，后来才知道并非如此，也知道了这位前辈的故事，只是这样的家族，为什么又会容得下她这样的疯子？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那个骄傲的少年又怎么会愿意这样做呢，他们希望他能回来，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木言夕起身走到霓凰身侧，道一声得罪了，轻轻拂袖，霓凰沉沉睡去，在穆青跳脚之前说到，“我看郡主今日心神不稳，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当年，林家，的事情，咳，我也曾听蔺公子提起过，今日贫道所说的话，恐怕——”

　　穆青横他一眼，抱起姐姐走了，言豫津呆滞地看着木言夕，“你都知道？”

　　“夏大人问起我与飞流如何相识时，我便明白了，毕竟总被飞流追着喊苏哥哥，难免会好奇此人。”

　　夏冬叹息一声，“今日我们多有得罪，希望道长不要怪罪。”

　　“飞流愿意叫我苏哥哥，我就该承这份情，郡主对，林殊，如此情深义重，在下怎会怪罪。”霓凰大概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了吧，希望她今夜好梦，也希望自己能够早日解决麻烦，与霓凰相认。

　　霓凰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萧景琰，林殊三个人还是当初天真烂漫的样子，一同在河边嬉闹，她和林殊一起捉弄萧景琰，一起去吃静嫔制作的糕点，一起在林帅手下学武······

　　后来她又看见了梅长苏，他招招手叫自己坐下，两人一起喝茶，乘船游玩，他们一起走在云南的街头，她在前面笑着闹着，梅长苏在树下静静看着她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树下那个人变成了木言夕的模样，自己却恍若未知，她听见他叫她“霓凰，霓凰”可是醒来却看见穆青守着自己，“姐？你终于醒了，木言夕那家伙说是让你好好休息，结果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肯定是他在捣鬼，要不是飞流护着他，我肯定要揍他一顿。”

　　“没大没小。”霓凰弹了他一脑门儿，心里却不由对木言夕的身份怀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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