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最坏的打算
“我本来就是小心眼的人，就是赌气了又怎么样？”
温如意甩开他的手，走出了病房。
他一把将她拉住，她正要挣脱，他的吻却已经落了下来，清浅拂过她的睫毛，最终落在了那片朝思暮想柔软的唇上。
“唔……你放开……”
眼泪簌簌而下，又被他逐一吻干，她挣扎不得，只好狠狠地在他在嘴唇上咬了一口。
腥咸的血气一下子便窜入了口腔，他闷哼一声，捧着她的脸，丝毫不肯松手。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慕染尘和徐攸宁尽收眼底。
徐攸宁转身就走。
而慕染尘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许久之后，才默默地转身离开。
温如意狠狠擦了一把自己的嘴唇，甩开他的手进了病房。
他苦笑，伸出手指碰了碰唇角的伤口，还真是挺疼的。
……
老太太的病情恶化得愈发严重，时而昏睡时而呓语，温如意和夜寒毅一步不离地守着她，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到后半夜的时候，夜老太太竟然又发起烧来，再一次被送进了抢救室。
夜寒毅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握紧，一言不发。
慕染尘从抢救室里走了出来，温如意立刻迎上去。
“奶奶怎么样了？”
慕染尘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夜寒毅，语气沉重：“算是救过来了，但是这样拖着不是办法，要是没法做手术的话，拖不了太久，你们还是要有心理准备。”
温如意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幸而有慕染尘扶住。
他看着她眼下的两片青黑，忍不住说：“你脸色实在是不好，快去休息吧，别自己也病倒了，好歹顾着肚子里的孩子。这里有我。”
温如意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点了点头。
她看向还在椅子上坐着的夜寒毅，冷声道：“你送我回去吧。”
“……好。”
他的嗓音早已沙哑。
夜寒毅毕竟是坐了长途飞机赶回来，连时差都没有倒，又在医院里守了大半夜，此刻想必也是疲累的。
她亦不忍他一直这么在医院里守着，不眠不休。
这三天来，温如意一直奔忙于医院和家之间，虽然也十分精疲力尽，但也在慕染尘的劝慰下，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而夜寒毅不同，噩耗突然而来，那又是他唯一的亲人，温如意很怕，他会接受不了。
回家的路上，夜寒毅依旧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她也猜不准，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是奶奶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她对他说。
他没有言语，斜靠着车窗面无表情。
……
第二天早上，温如意醒来的时候，夜寒毅已经去医院了。
吴管家告诉她：“少爷嘱咐了，让您在家里好好休息，陪陪小少爷，别去医院了。”
她知道，他大约也是不想让她再劳累，便点了点头。
整整一天，医院里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到了晚上，夜寒毅也没有回家。
或许这个时候，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吧。
“霆睿，一会儿你吃完饭早点回房间睡觉，妈咪要去一趟医院。”她叮嘱儿子。
“好的，我会乖乖睡觉的。”
这段日子，霆睿显得特别乖巧，这让她也觉得暖心许多。
医院里，夜寒毅为了给夜老太太找合适的肝脏捐献者，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
他甚至公开在网上和各大媒体上都重金悬赏，给出的价码之高令人咋舌。
网上都说，夜大总裁这是在拿钱买命。
只可惜，金钱若是真能换来命的话，老太太的病也不至于拖到这个时候。
所有的消息放出去，都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你别着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拜托国外医学界的，在全世界范围内寻找配型了，或许能有成效。”慕染尘宽慰着他。
他有些歇斯底里：“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能不着急？”
先前当着温如意的面，他始终表现得非常镇定淡定，可现在，只有慕染尘和几名专家医生在，他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慕染尘清晰地看到，夜寒毅连手都在轻微发抖。
他盯着电脑屏幕，国内外各种登记入库的捐献者资料雪片一样飞来，却没有一个能跟夜家老太太的吻合。
像夜家老太太这样的特殊稀有血型，平日里连小手术输血都很难找，更遑论器官移植。
“夜总，老夫人醒了，找您过去。”护士走进医生办公室报告。
夜寒毅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进病房。
老太太虚弱得早就上了呼吸机，看见孙子的身影，费力地将呼吸罩扯了下来，冲他招手。
他赶紧过去，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这双手干枯瘦弱，像积年风吹雨打过的老树皮，没有一丝鲜活气息。
夜寒毅还记得小的时候，老太太就是用这双手，从喝醉酒暴戾的父亲拳头下，将自己牢牢护在身后。
那时候她的手，还不似现在这样，爬满了皱纹和暗斑。
“奶奶，我在。”他心中一酸。
老太太吃力地笑了：“你这孩子，我先前不让如意告诉你我的病情，你同她生气了？”
“我……没有。”
“你啊，脾气像我，是个软硬都不吃的。我知道，你是撞了南墙也不肯回头的，非得把墙推倒不可。”
他苦笑了一声：“还不是您教得好。”
老太太幽幽叹了口气：“我时常觉得，从小那样教你，是把你教坏了。”
夜寒毅记得自己刚失去父母的那几年里，跟奶奶住在一起，她对他极为严厉，八岁起就逼着他去学那些管理公司的东西。
他自幼学得快，不停跳级，一直都同比自己大上许多岁的人做同学，因此也没什么朋友。
饶是如此，奶奶也绝对不允许他比别人差一星半点，考试拿了全校第一仍旧要挨骂，因为没拿全市的第一。
她恨铁不成钢时，会用鞭子一下一下打在他的面前，威慑着他，可没有一次落在他的身上过。
在长大之后的许多年里，他与奶奶的关系并不亲密，但这并不代表，祖孙俩之间的感情就不亲厚。
相反，正因为相敬如宾，所以更加在心里相依为命。
“奶奶，你别担心，我请了最好的医生，也会给你找到移植的肝脏，您还有几十年能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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