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和霆睿单独相处一会儿，好不好？”
慕青岚提出来的理由，老太太和夜寒毅都没有理由拒绝。
她想要去牵包子的手，包子并不肯，只是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书房。
在书房里，他们待了整整有一个小时。
一小时后，慕青岚牵着包子的小手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而包子也并不抗拒她的触碰，就连她想要抱着他下楼梯，都乖顺地服从了。
夜寒毅看着，觉得十分神奇。
一直以来，能这么抱着包子的人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温如意和司徒轩，慕青岚不过才跟他第一次见面，就能这么抱着他了。
难道，这就是血浓于水？
……
温如意离开公司之后，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冬天室外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五六度，即便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依然止不住心底的寒意。
街边有个醉汉倒在地上，碎发盖住了大半张脸，手里还拎着个酒瓶子，口中喃喃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温如意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
就这么放任他醉倒在路边，只怕一会儿夜幕降临，这醉汉会被直接冻死。
温如意走到了他的身边，想要搀扶起他，却意外地发现，这人竟然是南宫黎。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半步。
南宫黎醉得晕晕乎乎，恍惚间抬起头，竟然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立刻笑了起来。
“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喝多了，就能见到你。”
“堂堂南宫家的大少爷，居然趴在路边喝酒，像什么样子？”温如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呵，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南宫家？”
他仰脖子往喉咙里灌入一大口烈酒，酒入愁肠，浑身都热了起来。
于是，他开始解外套的拉链。
“喂，你不要命了！你会冻死的！”
温如意赶紧重新拉上他的衣服，环顾四周，想找个帮手来把他扶到旁边的便利店里面去。
只可惜，这街上行人寥寥。
“如意，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有告诉你。”他喃喃道。
“什么秘密？”
南宫黎笑了起来：“既然是秘密，我当然不会告诉你。”
“无聊。”
他忽然抓住了温如意的手，“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温思思，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是啊，还有什么意思？她都死了……是我逼死她的！是我害得她流产，也是我把她赶出了家门……”
说着说着，他忽然哭了起来。
温如意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抽不开，只好蹲了下来。
她问：“你后悔了吗？”
“从你离开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她冷笑：“是么？可是南宫黎，要是上天再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依然会这么选的。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会！我不会……如意，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从前那么喜欢我……为什么会变呢？”
“南宫黎，我其实早就不恨你了。你现在这幅模样在我的面前，我只觉得可笑。你遇事总是优柔寡断，犹犹豫豫，又总是认为这世上只有你是对的，所有跟你唱反调的人，都是在违逆你。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我的喜欢。”
“不是这样的！”南宫黎矢口反驳，“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犹豫不决，才会患得患失，才会……干脆利落洒洒脱脱的冲动，那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今天居然会蹲在路边跟一个醉鬼谈这些。
“犹豫才是你这样的巨婴会做的事情，成年人的爱，是自己带上干粮，义无反顾地向撒哈拉沙漠走去。”
温如意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给南宫黎的家里打了个电话，提醒他们过来把这醉鬼捡回去，免得冻死在外头。
然后，她转身往夜家的方向走去。
……
夜家。
她刚到门口的时候，夜寒毅和小包子也刚刚从外面回来，三个人正好撞在了一起。
包子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到她跟前来抱住她，而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十分迷糊。
她和他对视着，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
良久。
她终于鼓起勇气，张开了口。
“我有话要对你说。”两个人异口同声。
“我先说。”
“不，我先说。”
温如意闭上了嘴，听他先说。
“包子的亲生母亲可能找到了，是慕青岚。”
晴天霹雳。
居然是慕青岚，她咧开唇，夸张地笑了起来。
这一定是在做梦，或者，是老天爷在给她开玩笑。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恭喜你了。”
夜寒毅的拳头捏紧又松开，松开又再攥紧，犹豫了许久，告诉她：“其实，未必真的是她……一切要等亲子鉴定的结果。”
“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奶奶找了鉴定中心相熟的人，明天就能出结果。”
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待到明天。”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笑容愈发凄绝：“夜寒毅，你不会连一天都不肯让我待，现在就要把我赶走吧？”
夜寒毅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谁让你走了？你哪儿也不许去。”
“我不走，那慕青岚怎么办？霆睿怎么办？”
夜寒毅低头看向儿子，自从奶奶家出来以后，他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或许是因为骤然知道了自己的生母是谁，情绪大起大落，累了吧。
“霆睿，你跟干妈说，在这个家里，不能没有她，她哪儿也不许走。”夜寒毅对儿子说。
温如意自嘲地笑着，干妈呵，这个称呼还真是讽刺，干的哪有亲生的亲近。
自始至终，她都无名无分，不应该再待在这里。
霆睿抬起头，对着夜寒毅说：“爹地，妈咪什么时候会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夜寒毅倏然变了脸色。
这孩子向来最黏温如意，一天不跟她在一起都会闹脾气，现在慕青岚出现了，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温如意原本想蹲下来抱一抱孩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停了许久。
然而，他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欢天喜地地扑进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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