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故人
老道姑也是死死的盯着卓不凡，在那眼神之中，充斥着复杂无比的感情。
当看到卓不凡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可是，现在的形式却是让她如此的无力，乃至愤恨！
卓不凡饶有兴致的打量，对她而言，只是羞辱耳，多年的道心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就已经一朝散尽！
老道姑怒视卓不凡道：“卓不凡！要杀便杀，你如此这般的羞辱，也不怕有失你天下第一剑客的威名！”
这老道姑是把卓不凡的打量当成了是在看她的笑话了吧！
卓不凡并没有为此生气，反而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来。
他发现了一些什么，也了然了一些东西。
卓不凡开口道：“朱七七，没有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脾气还是一样的臭！”
没错，这个老道姑就是昔日天下第一首富的女儿朱七七。
朱七七大怒：“卓不凡……”
显然被气得不轻，话都说不完整，卓不凡只是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昔日的故人却还是这般的易怒。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怒朱七七的。
不过，了解朱七七性子的他却是没有过多的计较，而是上前准备扶起朱七七。
可朱七七却是毫不领情，直接一甩手臂，把卓不凡伸出的手给拐开。
卓不凡无奈，只能半蹲下说道：“你这又是怎么了，好歹也是老朋友，认识也有大半辈子了，怎么还这样？”
可是，朱七七却是怒瞪着卓不凡说道：“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一生中最为后悔的就是，为何在当初认识你的时候没有杀掉你！”
朱七七如此的仇视，就让卓不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可是，朱七七的话却是没有说完。
“你害死了我父亲，我干爹，让我失去了沈大哥，还…….”
“这些年来，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仇恨，可是为什么，你还没有死，当年，消失了十数年之后的你竟然再次出现，现在，你又出现，在云天之巅，我峨眉派的掌门了因也死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你的每一次出现，带来的只会是厄运和无数的腥风血雨……”
“只要你一日未死，我就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掉你……”
最终，卓不凡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这朱七七是把当年魔教入侵中原武林，并在这场浩劫之中死去的逍遥王等人的帐算到了卓不凡的头上，并且，就连沈浪和白飞飞在一起而没有和她朱七七在一起也是一并算到了他的头上了。
这也是为何朱七七如此的仇视卓不凡的原因。
卓不凡本来刚想反驳，可是马上一想，似乎一切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改变了朱七七的命运。
疼爱她的养父死了，呵护她的亲生父亲也死了，她所喜欢的人也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别人。
这些或多或少都以卓不凡有所干系。
这样想来，卓不凡也理解了，为何朱七七会如此的仇恨自己。
这还不算完事，在三年前，卓不凡在云天之巅，还把朱七七拜入的峨眉派的掌门了因给杀了。
当年，在朱富贵和逍遥王死后，朱七七除了朱富贵留下的巨额财富之外，已经是一无所有，一心想要报仇的朱七七除了仇恨魔教之外，还无比的愤恨照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卓不凡。
虽然不是卓不凡杀的人，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卓不凡可谓是一切的导火线和开端。
朱七七的心中当然也仇视卓不凡了。
卓不凡死了则已，人死了，那么一切的仇恨也都没有了，可是在当年的浩劫十数年之后，卓不凡又出现了，一开始朱七七还不知道。
因为想要报仇，武功不怎么样的她拜入了天下闻名的峨眉派，可是，当时峨眉派的掌门，她的师傅看出了朱七七心中的仇恨，就没有教导朱七七峨眉派的高深武学，反而教授朱七七峨眉派收藏的那些去戾化恨的道经佛经。
多年的修身养性还是有着一定效果的，而且魔教的人也开始销声敛迹，朱七七慢慢的成为了一个峨眉派修养高深的修道者。
可是，当年的百晓生兵器谱却是把卓不凡也给揭了出来。
这也让朱七七知道卓不凡未死，还活在人世。
仇恨再一次被唤起，就不是那么轻易的可以去掉了。
朱七七开始关注武林。
可惜的是，卓不凡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少有人能够知道他的真正踪迹，无法追踪。
后面卓不凡又是淡出江湖近二十年。
可是，朱七七却是一直都没有放弃，甚至，在暗中，她还让人盯着太原李家和阿飞那里。
李家和阿飞与卓不凡的关系就不用说了，朱七七相信，有朝一日，只要卓不凡出现，就一定会与这两家有所接触。
三年前云天之巅一场血战，别人不知道，可是朱七七却是很是清楚，是卓不凡，也只能是卓不凡才能够做出、做到让一群武林高手有来无回。
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个武功，这个实力！
朱七七每年都要来云天之巅一趟，也是想要从这里找到关于卓不凡下落的蛛丝马迹。
她相信，就算是武功强入卓不凡，在众多高手的围攻之下，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今天，她找到了，可是……
朱七七看着卓不凡，说道：“你杀了我吧！”
闻言，本来还在为刚刚所听到的一切的了然和了惠皆是一惊，均是喝道：“休伤我师祖！”
不过，卓不凡却是像没有听到一般。
只是静静地看着朱七七，道：“看着老相识的份上，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是别的什么，告诉我，尽量满足你！”
朱七七凄笑道：“我只想你死，你根本就是个怪物，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以前一般的模样，而我已是一苍苍老妇了，你还是一般的年轻。今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你害死！”
朱七七这一说，却是让卓不凡生起了感慨，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所修习的天蚕功太神奇还是武功高深的缘故，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如当年二十出头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沧桑与岁月的沉淀而已，容貌上面却是没有多少的改变。
就连那头白发，也在入魔之后就已经变回黑色了。
“或许你说得不错吧！我是个怪物！”
说着，卓不凡就把手中的剑拔出。
似乎是因为将要面临死亡的缘故吧！朱七七反而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整个人也比刚刚平静了不少。
可是，她的心中却还是有着一个疑问，藏了三年之久，今日，遇到正主，平静下来的想起了这个疑问，当然想要问上一问。
“卓不凡，三年前，李寻.欢重伤而回，带回的却是阿飞的尸首，我想知道，阿飞，是怎么死的？”
说着，朱七七的双眼就紧紧地盯着卓不凡的眼睛。
这个问题，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虽然她知道，当年云天之巅的血案是卓不凡干的。
可是具体是怎样，她却是不知。
对于阿飞，她的情感是复杂的，阿飞是她昔日最为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所生，对于这个沈浪的孩子，她也不知道是爱还是恨。
当年，阿飞之死，对她的震动可谓极深。
她一度认为，李寻.欢、阿飞等人皆是帮助卓不凡，与众武林人士为敌，这才在众人围攻之下而死。
可是直觉又告诉她不是，而且这些年来，李寻.欢什么也不说，终日颓废酗酒。
这些无一不告诉她，当年的事情或许另有内情。
现在，在死之前，她想要知道真相！
而卓不凡也告诉了她真相。
“是我杀的！”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本已平静下来的朱七七在一呆之后，猛然变得狰狞，怒道：“为什么？”
“入魔！”
说着，卓不凡还不待朱七七说什么，就把手中的剑递到朱七七的面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朱七七竟然下意识的用手抓起了卓不凡递来的剑，反手一刺，直接穿胸而过。
一切发生得太快，别说是当事人了，就连一直只能在一旁半躺着看着的了然了惠也为这个变故而被惊呆。
朱七七更是在事情过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她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刚刚，就是这只手把剑送入了卓不凡的胸膛。
可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那一直没有停下的血液却是真实无比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幻。
看着卓不凡那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的脸色，除了些许的苍白，似乎感觉不到什么别的变化。
朱七七只是呆呆的问道：“为什么？”
还是一样的问题，可是问的却是不一样。
卓不凡只是笑了笑：“身为老朋友，你最后的心愿就大发慈悲的满足你吧！而且，这样活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
脸色越发的苍白，可是卓不凡的眼神却散发着朱七七也看不懂的深邃。
没有人能够明白，为什么卓不凡会在最后的关头主动求死。
是的，他是主动求死，就连朱七七也是这般的认为，她也认为，除了主动求死之外，在当今，还有谁能够真正杀得了卓不凡。
在卓不凡死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似乎一切来得太轻松，也太突然，她好似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了大半辈子，到了最后，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准备好，还真是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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